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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瘟疫横行大半个楚国,若非关键时候楚王下狠心让人毒死了几乎所有的老鼠,并屠杀了三十万疫区的百姓,恐怕整个楚国已经随着那场瘟疫而灭亡了!
正是因为看过这段历史,所以北辰羽才会对鼠疫这两个字有如此大的反应。据说鼠疫无解,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感染疫病的人,并同时杀死与染疫病的人接触过的所有人和牲畜,如此才能杜绝瘟疫的急速传播!
秦芳扶住他叹了一口气,“你先别着急,等会我就出去看一看,也许他们染上的并不是鼠疫!”
“你别去!”
北辰羽急忙抱住她,“要去也是我去,娘子,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第二十五章
秦芳和北辰羽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好一起去验看一番染上疫病的人究竟是什么症状,于是两人带了护卫和大夫直接赶赴土地庙。
岳达开身为钦差副手,主动请缨前往受灾最严重的平家村探看情况。
王志知道北辰羽等人的决定后直接张大的嘴巴,他怎么也想不到,别人都千方百计的躲着闭着有瘟疫的地方,为什么他们却不要命的非要往瘟疫堆里凑呢?
王志是千劝万劝的不同意他们以身涉险的,在他看来,万一王爷王妃在他清宁县出了丁点的事,他这县令也别想做了,皇上一怒之气直接就让他的脑袋搬家了!
然而他的劝说北辰羽根本没有听进耳中,他现在急需确定这疫病是不是瘟疫,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就要把情况上书皇上,让皇上早日做决定,!
王志见了劝不了北辰羽,只好亲自带领他们前往土地庙,毕竟那里还有守的有官兵,万一哪个不长眼睛的拦了王爷,他可吃罪不起。
城南的土地庙原本香火鼎盛,虽然洪水来时那里也被水给淹了点,但是因为地势高,所以受灾情况并不严重。再加上地基打的结实,院墙房屋建的也牢固,所以供奉土地爷的大庙堂、前门后院及左右配屋都没有倒塌,要不然这些被隔离出来的百姓根本不可能住的下。
马车在离土地庙三百米的地方停住,北辰羽和秦芳下了马车之后抬眼望去,只见本该祥和万分的土地庙此时被一股暗沉的阴影所包裹,孤独的土地庙带着死气屹立在天地间。
“王爷王妃,那里就是安置灾民的土地庙。”
王志弓着身在前面带路,他和北辰羽秦芳以及两个大夫一样,全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为了安全,他们都没有在乎形象,全部是白大褂上身,帽子口罩遮挡严实,手上带着棉手套,就连脚上穿的也都是长靴,好隔绝一切可感染病毒的机会。
土地庙的大门被关的严严实实,将近五六十个官兵穿着兵卒衣服,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在土地庙周围巡逻,既防止里面的人逃出来,也防止外面的人闯进去。
卒子头顶黑冈见有人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前来,刚想上前呵斥,却见王志拉下口罩瞪着他,“没看见王爷王妃来了吗,还不敢进把门打开?”
“大……大人?”
黑冈目瞪口呆的看着滑稽的王志,耳中却在听到“王爷王妃”四个字时吓的“扑通”一声趴在地上,连连叩头大呼“千岁”。
其他人也都神情瑟瑟,扔了武器跪倒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起来吧!”
“谢王爷王妃千岁!”
黑冈率先爬起来,像个哈巴狗一样迎着众人向大门走去。随着众人越走越近,一股不好闻的味道渐渐钻入鼻尖。王志头上迅速冒了汗,忍着难受偷看北辰羽和秦芳的脸色,见他们二人皱着眉头时心里更虚了。
大门上锁着沉沉的大铜锁,黑冈拿了钥匙将锁打开,用力推开两扇厚重的大门。随着大门的打开,那股难闻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这味道里面混合腐臭味、屎尿味、汗味、还有血腥味,种种味道搀和在一起,真真的难闻至极。
矮胖的王志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难闻的味道,当下就忍不住蹲在门侧呕吐起来。他中午的时候吃了大鱼大肉,所以吐出来的东西带着酸腥味,直把北辰羽和秦芳恶心的想一脚把他给踹死!
两人和大夫忍着恶心向土地庙内走去。因为庙里的人太多,所以门打开之后他们就看在院子里或坐或躺的围了不少人。这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百姓穿着带有泥浆的脏衣服,灰头土脸的、惊恐的望着从大门外走进来的穿着奇形怪状衣服的四人。
秦芳细细看向这些百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洗脸的原因,他们大部分人的脸色都灰不溜秋的,根本看不来原本的皮肤颜色。只有看着还算清洁的女病人还能看出本身的脸色——或者惨白,或者潮红,一个个呼吸苦难,虚弱至极的躺在草席上,萎顿的任他们打量。
突然,人群中站起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呢,她怀中抱着一个两岁大小的孩子步履蹒跚的奔过来。只是她还没有跑到北辰羽他们身前就一头跌倒在地,母亲的天性让她紧紧的护着孩子,没让怀里的宝宝摔着分毫。
“大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啊!”
妇人脸色通红,那种不正常的红明显就是高烧所致。她说几个字就喘了厉害,沉重的眼皮子不时的耷拉下来,想要睡过去可是又担心孩子,所以只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哽咽着。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抱住孩子望着北辰羽他们。她眼中的渴望是那么明显,然而她脖子下面凸起的肿大,以及她说话之后嘴里咳出的鲜血却都让秦芳极为惊恐——这症状,难不成真的是鼠疫?
若是女人得了鼠疫,那她的孩子和她那么亲密的接触,恐怕也不会健康了。她上前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孩子整个身体都已经是黑的了,很多地方已经溃烂,脓水血水混合着往外流,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
秦芳叹口气后退几步——不是她缺乏爱心,而是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再看周围的人,有的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呈青紫状,有的是脖子下面肿大一片,有的躺在草席上高烧不醒,有的则把肿大的地方抓了血糊淋漓,很明显是忍受不了疼痛。
其实他们也想上前求救,可是疫病已经把他们折磨的没有丝毫力气,所以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北辰羽他们,期望他们能够解救他们于病痛折磨之中。
“阿羽——”
秦芳紧紧的攥住北辰羽的手。北辰羽扭头看着她张大的眼睛里透出来的惊恐,一颗心突然就沉进了深渊。
“王大夫,李大夫,你们两个好好给这些人查查,看看究竟是何种瘟疫。”
“是!”
两位大夫也是仁心仁德,看到如此惨状不仅没有退缩,反倒是主动凑上前去检查。
北辰羽拉着秦芳向大门外走去。王志已经呕吐完,正毫无形象的靠在黑冈的身上大口喘着气。
“王志!”
北辰羽一声厉喝,王志被震的浑身一哆嗦,立刻站的笔直。
“王爷有何吩咐?”
“你们可有给染病的人检查过,可知他们得的是何种疫病?”
“这——”
王志的头越来越低,他刚开始并没有把死人当一回事,可是后来大家相传是瘟疫之后,他又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哪里还会让人去救治?
不过城中有人在传此次的疫病是鼠疫,王志再怎么糊涂也知道鼠疫的厉害,更知道此病无解,所以更不会派人前来送死。按照他最初的打算,得此类疫病的人就该全部杀光,省的他们传染给别人。可是,他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实施,北辰羽就来了;若是他再晚来几天,恐怕死在他屠刀下的百姓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北辰羽见王志心虚不说话,很威严的“嗯”了一声。王志再次打了个激灵,然后慢慢凑向北辰羽,悄声说道,“王爷,下官知道很多地方做的不对,可是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下官听说……听说……这疫病……是鼠疫!”
北辰羽听他这么一说,气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混账东西,为什么不早些上报朝廷?”
王志顾不得捂脸,扑通跪到地上不住的叩头,“王爷饶命,下官知错了!王爷饶命啊!”
就在这时,王大夫和李大夫急匆匆的走出来。李大夫对着北辰羽一阵耳语,北辰羽听后一双眼睛阴沉到了极致。
“你们可确定?”
“卑职敢拿项上人头做保证,为了大裕的未来,还请王爷早做决定啊!”
李大夫眼中全是焦虑,他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是鼠疫。现在鼠疫已经在五个州县蔓延开了,若是疫病持续扩大,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秦芳不停的在脑海里搜索关于鼠疫的治疗方法,然而她除了知道打疫苗之外,还真不知道在这样的医疗条件下,把已经染了鼠疫病的快要死掉的人从死神手里给拉回来。
欧洲的黑死病,元朝时的鼠疫,都死亡了数以千万计的人口。杀死染病的人,焚烧尸体,消灭啮齿类动物,保持清洁卫生等种种措施施行之后才让横行肆虐的死亡之疫渐渐消失。可是这些措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单是把染病的人杀光这一项就足够血腥了!
秦芳长叹一口气,若是她的灵力恢复到在仙雨星时的顶峰状态,或许可以燃烧本源以自身生命为代价消除这场灾难。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想救也没有那个能力。为今之计,只能和死神抢时间,牺牲小群体,保住大多数。
她粗略算了一下,如果五个州县的情况都按照清宁县目前已经染病却还没有死去的人数来算,他们大约要杀死一千五百到两千的百姓。当然,这是保守估计,相信在靠近黑水河的地方,在疫病的爆发区,染病的绝对会多很多,最后屠刀挥下来时,至少也有三千到五千的百姓丧命!
“阿羽,我觉得这事需要立刻修书给皇上,让他来拿这个决定。另外,以钦差的名义给五州县的县令下达命令,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染病的人聚集隔离起来,并把死去的人畜全部火化;包括已经下葬的,也必须挖出来火化。还有,动员所有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老鼠、跳蚤消灭干净。生活上一定要保持个人卫生,勤洗澡,勤换衣服,勤晒被褥,不往阴暗潮湿的地方去,不接触染病的人和牲畜。如果接触了,单独隔离观察……嗯……七天到十二天,确定没有感染疫病后再放出来。如此防护,应该可以避免瘟疫的传播!”
秦芳把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全都说出来,不止北辰羽听的仔细,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把她说的话记在心里。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后来若干年,大裕王朝的人养成了一个习惯:一天一洗澡,一天一换衣,天晴就开始晒被子,良好的卫生习惯让大裕的男女成为这片大陆上最爱干净的人,不管男女全都有一身白皙的肌肤,可谓东方大陆一大特色。在丧葬方面,铺张浪费的土葬被简化的火葬所取代,亲属会按照死者的遗愿,将他们的骨灰撒入江河湖海或者高山草原中。在建筑方面,他们建的房屋都是最大限度采光,绝不允许出现阴暗不明朗的屋子。因此,大裕的房屋是住起来最舒服最温暖的,而且还很结实,即便是遇到洪水地震都不会倒塌。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北辰羽按照秦芳所说的一方面给皇帝写奏告,一方面给各州县下檄文。随着檄文的下发,不仅是受灾区,就连得到消息的其它州县也开始的灭鼠灭蚤大行动,新死去的人全部火葬,死去不久的也被心存恐慌的人扒出来烧了。
因为这个疫病,得了小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