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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癞子的脸刷的一下就扭曲了,他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有种”之类的字。他是太监,是无根之人,怎么可能会有种?
“小兔崽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吧?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放吸血鬼!”
杜癞子一声令下,他身后的牢耗子们就摩拳擦掌的涌上来,捞出焊接在水底的铁锁就往北辰羽身上套。
“滚开!”
北辰羽在水里扑腾着,手上的伤口经过脏水的浸泡疼的他几乎要把牙根咬断,根本使不出力气。而胸口的伤更是钻心的疼,断裂的胸骨更深的戳进了肉里,那种痛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缓解的。
“滚开,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北辰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失态过。他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为什么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为什么被人抢了东西都无法夺回来,为什么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住!
“哼,到了这里,万事由不得你!”
杜癞子冷冷笑着,就像看戏似的看着北辰羽被他的人在腰部拴上粗大的铁链定住下身,在双臂上箍住两条链子将胳膊吊在牢顶,防止他随意动手。
“嘿嘿,杜爷,你看咱们这宝贝,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一个小牢耗子捧着白瓷坛走过来,当着杜癞子的面将坛口打开,露出坛子里密密麻麻的吸血虫。
杜癞子嘿嘿一笑,对北辰羽飞过去一个“要你好看”的眼神!
“倒进去!”
“好咧!”
牢耗子将坛子往水里一扔,那些吸血虫遇水就动,纷纷从坛子里游出来,闻着北辰羽身上的血腥味就游了过去。
这是——
从来没有见过吸血虫的北辰羽一脸恶心的盯着由远及近游过来的虫子,那深青中带着黄点、一伸一缩快速蠕动的身体让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主子——”
倒在地上的孙远不知怎地竟然再次醒过来,看着水中的虫子,他立刻大叫一声,猛的从岸上滚入水中。
他断臂之处的血遇水则散,血腥味迅速吸引了前进的吸血虫。密密麻麻的虫子被喜欢的味道所迷惑,立刻调转身子,哗啦啦的全涌向孙远。
“孙远!”
北辰羽叫着,晃着,可就是无法挣脱束缚。
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个全身裹在斗篷里的人笑容满面的看着那一幕,似乎觉得这样的惩罚很有意思。
孙远的断臂处很快就聚集了大量的吸血虫,它们原本短缩的身体在经过胡吸海喝之后迅速膨胀起来,有的则顺着他断臂处的血管钻进身体里,准备把他当成是随时可以吸血的宿主,再也不出来了!
“孙远!孙远!”
看着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身体慢慢往下沉的孙远,北辰羽通红的眼里尽是晶莹。他忍住不让眼泪掉下,不在这些人面前显露他的脆弱,不给他们任何嘲笑他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
可是,为什么血那么烫?
可是,为什么他已经长大了嘴,却还是觉得无法呼吸?
孙远彻底沉入看水底,北辰羽紧绷的那根弦“叮”的一声彻底断裂!
什么南明,什么大裕,什么教养,什么风度,统统去见鬼吧!
“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这群南明狗,老子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
北辰羽疯了,彻底疯了!
夺衣之恨,杀仆之仇,在愤怒和仇恨堆积到极致的时候,北辰羽的心中的火山彻底喷发了。
“啊——”
双手上的纱布突然崩裂,北辰羽拼着废掉胳膊的凶险,愣是从箍着胳膊的铁链中将手拉了出来。
自小臂到手掌,这一截肌肤的皮肉全部被铁箍给磨烂刮掉,手上的关节因为太大而磨掉了附着在上面的筋肉,露出白森森的指骨,血珠黏在骨头上,看起来无比骇人。
杜癞子和牢耗子们被北辰羽的疯狂给吓住了,就连远处的斗篷人也眯起了眼睛。
“啊——啊——”
鲜血淋漓的手去扯水中的铁链,水池里的水哗哗作响,铁链咔咔紧绷,似乎只要阿羽再用一点力,他就能将这男子手臂粗细的铁链给扯断!
“芳——”
“芳——”
“芳——”
北辰羽仰天长啸,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呼喊,更像是在诉说他最后的……思念。
他的泪顺着蜿蜒的伤口落下,狠狠的砸入水中。
已经沉入水底的吸血鬼闻到了更加鲜美的血腥味,纷纷从孙远身上剥离,朝北辰羽游去。
密密麻麻的的吸血虫疯狂涌来,然而北辰羽却视而不见,只是不断的晃动那结实的铁链。
杜癞子胆战心惊,他看守水牢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疯狂的人!
“呔,你还不赶紧招供,吸血鬼一涌而上,不消片刻你就会被吸干血液!现在招认,爷我还能留你一线生机!”
“啊——”
北辰羽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他只是按照疯狂的本能在做事!
“哗啦——”
在他疯狂扯动下,水底的一条链子竟然被他扯了出来。那粗重的链子在他蛮力的挥舞下,带着脏水和骨头呼啸着袭往岸上的牢耗子!
“快快快,这家伙疯了,赶紧,赶紧杀了他!”
杜癞子忙不迭的后退,也亏他退的及时,竟然躲过了铁链的袭击。
然而其他人就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在如此粗重铁链的袭击下,五个牢耗子的脑袋被“咔”的一声砸成了两半,脑浆崩裂,鲜血喷涌,场面端的是血腥恐怖!
斗篷人眉头一皱,对身后的某处说道,“去,杀了他!”
暗影处迅速飞出来一个人,手提长剑直奔水牢而去。
“啊——”
北辰羽的疯狂还在继续,他双目通红,嘴角涌血,无意识状的他根本就看不见他身上的吸血虫,只是凭着一口内劲将心中压抑的苦痛全都发泄出来。
“闪开!”
冷冰冰的声音让杜癞子他们迅速逃离北辰羽身边,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将剑刺向他的心口。
一米,两尺,一尺……
眼看剑尖就要刺进肉里!
“阿羽——”
“噗——”
“咚——”
天籁之音和重物落水声几乎同时响起。
没有任何人看清楚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莫名的白光和突兀出现在水牢里的凹凸身影瞬间扭转了局势。
那个刺杀的人跌入水池,浑身都是血窟窿,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反观北辰羽,疯狂的举动在听到那一声急急切切的“阿羽”两字时,竟骤然停止。
“芳?”
“是我是我!对不起阿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看着水中双目赤红,装若癫狂,双臂血肉模糊、骨节暴露,胸口凹陷、青紫一片,身上还爬满吸血虫的北辰羽,秦芳只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
恨吗?痛吗?羞愧吗?
秦芳说不来是此刻是什么感觉,但是有一种感觉很清楚,那就是她此刻要把阿羽紧紧抱在怀里,抚慰他、亲吻他,大声告诉他,她来了,危险解除了,再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了!
她忘了用灵力将他捞上来,而是不顾脏不怕臭的跳入水中,迅速抱紧他不停颤抖的身体,用宝剑将铁链砍断,拍下他身下的吸血虫,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到岸上!
她的怀抱让北辰羽感到温暖,他的气息让他感觉着安心。
她来了,他知道就可以安心了!
北辰羽迷蒙的眼睛缓缓闭上——好痛,好累!
意识陷入黑暗之中,他的脑袋一歪,彻底人事不省!
“阿羽!阿羽!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秦芳一下子就慌了神,她不敢晃动他的身子,却怎么叫他都不醒,急的她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给他把脉,却发现他的内伤是如此严重,手上的伤和腰间的磨损更是触目惊心。
“阿羽!阿羽!”
秦芳强忍的心痛,低头吻上他的唇,将一股灵力缓缓的度给他。
灵力是最温和的疗伤圣药,即便是不添加草药药浴,也可以让阿羽的身体缓缓恢复机能,只是时间慢一些而已。
看着灵力入体,呼吸明显比刚才好多了的阿羽,秦芳揪紧的心这才松缓了一点。
她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向被洛无双堵在这里的人渣,其中一个黑斗篷男子啊那样的显眼,即便是他站在黑暗中,秦芳也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看着怀里光溜溜脏兮兮臭烘烘的阿羽,秦芳眼眸一暗,伸手凌空抓向那男人的斗篷。
斗篷落在阿羽身上的那一刻,秦芳转动食指,白光一闪,阿羽和她的身体立刻变得干干净净,什么的污浊之物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斗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那女人使用的究竟是什么功夫,隔空取物、瞬间移动,这,这简直就像神话故事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你,你究竟是谁?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关你什么事?”
秦芳阴冷的瞥着除去斗篷露出真容的男子。
好,真是好,她的算计还没有开始,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出了手!
她看向怀里的阿羽,他的伤都是那些人害的,都是他们害的,要不然她的阿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洛无双,给我杀了他们,所有的人,一个不留!即便是死,也不能让他们死的痛快!”
秦芳的声音就像是从寒冰地狱发出来的,刺得那些被洛无双堵住的人惊骇不已,颤抖不停!
“姑奶奶别杀小的们啊,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混口饭吃而已!”
杜癞子率先求饶,其他人纷纷跪下,不住的磕头求饶!
秦芳冷冷一笑,目光睨向站在阴暗中的尊贵男人,“他们不想死,那么燕王殿下,你这个幕后主使者之一是不是要替为你办事的奴才们去死呢?”
不错,站在黑暗中的正是朱照熙的第六子、太子的亲弟弟、燕王朱允涛。
此时,被秦芳一席话给问住的朱允涛哈哈大笑,“一群奴才而已,有什么资格让本王替他们死?”
话音刚落,杜癞子他们就纷纷抬头怒目看着他。
“燕王殿下,奴才们要不是得了你的令,如何敢对他们下手?如今闹到这般模样,殿下不为我们说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糟践我们?”
“哼!”
朱允涛冷哼一声,眯着眼看向秦芳,“女人,你是很厉害,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南明,本王是皇子。你若识趣就放了本王,本王可以对你们的无礼及擅闯水牢不予追究!”
“哈哈哈哈,燕王殿下莫非是糊涂了?我的阿羽被你们害成这样,你不追究并不代表我也不追究。今天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也没想走!”
秦芳笑的癫狂,“我的个性睚眦必报,今日之事,我必以十倍奉还!”
“你,你敢?”
朱允涛被秦芳的狠劲给吓住了,就连说话都不利落。别说是他,那些牢耗子们更是抖如筛糠,一个个面色惨白的望着秦芳,希望她能高抬贵手。
“我为什么不敢?”
秦芳的目光扫视着那些牢耗子,“说,阿羽身上的衣服是被谁剥走了?”
“我知道,我说,求姑娘开恩啊!”
“要我开恩,就看你的表现了!”
“是是是,质子身上的衣服被羽林卫三煞之一的刀煞大人拿走了!”
刀煞?
秦芳冷哼,敢抢她送给阿羽的东西,简直是自己找死!
想到这里,她目光淡淡的看着那个牢耗子,“看在你回答利落的份上,我留你一个全尸。洛无双——”
她一个口令,洛无双迅速出剑,只听噗的一声,重剑的剑锋就刺穿了那人的心脏!
“唔——”
那人不敢置信的盯着胸口的剑,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回答了问题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