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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她知道卫无暇心里是愧疚地。对她有着一丝令人讶异地愧疚之情。这或许会成为她地一张王牌。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每走一步都要精心计算、都要规划安排地人居然也会有这种感情。他会伤害到人。从他决定展开报复地那一瞬间。他就应该明白。
为方便照顾老夫人。赫连容搬到体顺斋去。不想当天晚上。便见有下人搬着生活用具进了体顺斋地一间厢房。
赫连容问了问。却没人回答她。
未府原有地下人被卫无暇裁撤一空。现在在这里地都是他后带进来地。虽然换了新人难免令人不太习惯。但赫连容也不必再做什么当家。冷防地闲下来。倒还真有点不适应。
老夫人对这一切都无所表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在佛堂中诵经。看来她己经准备要接受卫无暇地打击报复了。
卫无暇到底什么时候住进体顺斋的赫连容也不知道,只在有一天起床后突然见着他从房间出来,微笑着同自己打着招呼。
赫连容本想上前说一两句义正言辞地逐客令,比如这里是女眷宅院,男子最好回避那类的。但后来想想,一来未府现在来说是人家地产业了,严格来说自己才是客,没什么立场同主人要求什么;二来卫无暇既然己搬进体顺斋,那就说明这是他己经决定的事,又怎会因旁人的一言半语改变主意?说不定他正等着自己说什么,然后趁机发难呢。
所以赫连容放弃了这一想法,不过两天之后,她不得不重新考虑。
其实这两天卫无暇的表现非常不错,每天上午出去,下午就回来喝喝茶、看看书、抚抚琴,一日三餐是一定不会缺席的,没有什么手段也不见什么报复,还偶尔在饭桌上说笑两句,没有表现出丁点恶意。
老夫人也不再像以前似的把自己关在佛堂里,甚至会主动关心卫无暇,就像他以前在府中做客时那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赫连容才更为担心。
老夫人时不时地问起萍娘的情况
卫无暇小时候地过往,甚至问及那个差点死在她手卫无暇自然一一作答,赫连容却明白这是老夫人在惩罚自己,不断地让卫无暇提醒自己,她当年地所作所为,对另一个家庭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所以赫连容不得不找卫无暇谈谈,希望他能搬出体顺斋。
“如果你只是想看奶奶愧疚,你己经达到目地了。”
卫无暇却失笑,“我要她的愧疚做什么?你以为提起那些事,我的心里会好过么?”看赫连容蹙起眉头,卫无暇朝赫连容走近了一步,“如果你早一天搬出体顺斋,我自然也不会时不时地在她面前出现。”
“我?”赫连容不解到极致。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老夫人?”
任谁看来,卫无暇的行为都是为报复,可现在摆明了不是,最起码,就算要报复也不是对老夫人。
“你……”赫连容心中动了一下,却不敢放任自己继续想下去,曾经体会过的危险感再次降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己经知道了。”卫无暇满意地笑笑,“这样就好了,不然我一直不知该怎么开口同你说,你对我视而不见的样子,让我很难受。”
“那么……你当初提及嫣儿,是故意让我们误会你对她有恶意么?”赫连容挺直了后背,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落入圈套的惶恐。
卫无暇挑了下眉稍,算是默认,“我既然没除去她采女的身份,便不会自找麻烦,我那个皇上姐夫还是蛮喜欢美人的。”
“这又是你的掌控么?”赫连容泄气地轻笑一下,“果然啊,这就是你,没有目的的事情从来不做。”
卫无暇倒反问,“没有目地的事……为何要做?”
赫连容耸耸肩,“谁知道,或许为了有惊喜呢?”
提起惊喜,卫无暇的脸色明显差了些,轻抿着双唇,再欺上一步,“如果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惊喜呢?”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危险,赫连容急着后退,卫无暇也不追击,停在安全范围之内,“那件事……真的第一次让我感到后悔。”
“我很高兴你还有些人性。”赫连容不敢让自己放松,身子绷得紧紧的。
“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我会把未必知全部还给未家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明明是一个好消息,听在赫连容耳中却是那样的遥远而不真实,“你……想要什么?”
“不是要,是给,你该问,我想给你什么。”
“我不想从你那得到任何东西。”赫连容只觉得一阵心慌,“我要离开。”
“可以。”卫无暇踱上前来,在赫连容退开前伸手扣住她的手脑,“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
赫连容挣扎两下,便放弃了这种徒劳无功的作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是哪里不正常?是不是未家拥有的你都要夺走?你以复仇为名做了这些,你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卫无暇却摇摇头,“什么时候是报仇,什么时候是弥补,我分得一清二楚。”
“弥补?”赫连容几欲失笑,“谁想要?”
“你不想要,但不代表我不能给。”卫无暇温润一笑,“我卫无暇想做到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我可以逼你,老夫人、未必知、甚至是未少昀,他们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我不想那么做,我要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的弥补、习惯我在你身边。”
正文 第186章 谁是赢家 (一)
赫连容逃开了卫无暇的制肘,卫无暇并未追过来,可那始终在她背后,让她寝食难安。
赫连容还是搬出了体顺斋,她不想让老夫人察觉到任何不妥——时常铺满院子的鲜花、几只出生不久的小狗、会兴致勃勃地拉她出去放纸鸢、还有一些不容拒绝的亲昵动作……他给她想要的一切,除了自由。
她的活动范围被制定在未府之内,出入都会有两个丫头跟随,不许出府、不许与下人攀谈,她被软禁了,看来应该是这样。
赫连容时常在想,卫无暇到底为了什么这么做呢?因为害自己失去了孩子所以愧疚?愧疚到想让一个有夫之妇改嫁于他?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
可能卫无暇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同卫无暇说,奶奶每逢初一都要去观音庙进香,我们要出去。”
赫连容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可以有借口出府。
她惴惴地等待着卫无暇的答复,心中装满不安,直至听到“准许”二字,差点没欢呼出声。
或许是她大半个月来的敷衍温顺让卫无暇放松了警惕,她一定得把握这难得的机会,能带着老夫人跑路最好,再不济也要想办法通知未少来救自己,再在第一时间离开云宁城。什么未必知,让它垮了吧!什么先人心血,都不会比未来更加重要!
赫连容小心翼翼地写了十数张小小的纸条,那是她向未少发出地求救信,只要有机会将它们交出去或者丢出去,拿到它们的人自然会从字条中知道该把它们送到哪里。
把字条藏在袖口发中、腰间鞋内。任何可以放置地地方。赫连容对此次自救行动地信心又增强了些。便去体顺斋。招呼着老夫人一起出行。
可她还是太过天真了。
卫无暇肯让她们出府。又怎会不加紧防范?自下了马车起。前方二人开路、左右各有二人、后方二人殿后。她和老夫人就像被押向刑场地囚犯。一步步地向前。颇有点大义凛然之意。
这样地情况下。赫连容连丢纸条不敢。眼见就快到观音庙。头前两人先进去清场。赫连容和老夫人以及另六名牢监就等在不远处。突地。赫连容眼睛亮了一下。朝着一辆慢驶地马车直直地去了。有两人忙跟上她。“夫人……”
赫连容指了指不远处地马车。“是我二姐。过去打个招呼。”
车上坐着地地确是未水莲。透过掀起地窗帘。赫连容又见到一个男人。提眉竖眼。白面无须。两人正说着话。形态亲昵。
他就是从未谋过面地慕容二姐夫吧?他还在这里,就说明他对未家的宝贝仍是念念不忘。赫连容也着实好奇,那到底是件什么东西,她曾问过未少昀未果,但显然未水莲是知道的,不然哪会为一件未知的东西下这么大的力气。
“夫人稍等,小地去将她请过来。”
赫连容哪听这个,偷偷将一个纸条捏在手里就要冲过去,正赶上未水莲控头出来不知在看什么,赫连容忙伸臂招手,希望她叫停马车,等等自己。
未水莲也的确看见了赫连容,这点赫连容可以肯定,因为她们地目光碰了一下,可下一秒,未水莲缩回头去挡上窗帘,接着便见马车加速,飞也似地驶远了。
赫连容的手僵在空中半天,放下手来,心中己将未水莲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要小的追上去么?”
赫连容瞥了说话的家丁一眼,
话讽刺的痕迹很重,挫败地摇摇头,无精打采地回边去。
又过一会,观音庙里清场结束,赫连容进到庙里的时候,四周空荡荡地,连庙祝都被清走了。
兴奋了一个早上的心情终于慢慢沉淀下来,不经意地碰到自己带了满身地字条,真是想想都觉得傻冒。
电影看多了吧?还真以为人人都会见义勇为啊?没见着连菩萨都不管用了么?还是回去同卫无暇摊牌吧。
告诉他自己不可能接受他的“好意”;告诉他再困着自己,她就撞墙!她就上吊!她就咬舌自尽!少跟她说什么怕不怕老夫人再受折磨地话,她豁出去了,老太太,你也准备好牺牲吧!
好!就这么决定!
不过……话虽说得绝,赫连容还是在给菩萨磕头的时候送出了自己地第一张小纸条,小心地避着下人的耳目掖到蒲团之下,又给菩萨多磕了两个头,希望有人能发现这里的秘密。
为了安慰自己,赫连容还特地求了支签,她希望菩萨告诉她,行了,你走吧,这事交给我了。
可是平时她跟菩萨也没什么交情,怎么求人办事啊?于是赫连容理所应当地拿到一枝下下签,让她颓然半天。
还是回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下定了决心,赫连容便对拜佛失去了兴趣,满脑子都在琢磨着怎么开场给他个下马威的好,一边想一边往前走,走到马车之前,突然觉得有道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
条件反射地望过去,赫连容惊喜地发现严嫣就站在不远的香枝店中,似乎也是要去进香的,此时却看着她,眉尖微蹙。
老夫人这时己上了马车,家丁又在催促赫连容,赫连容与严嫣对视着,放弃了过去说话的想法,朝她摆摆手以示告别,却在踏上马车之时脚下一滑,跪坐在马车之旁。
马上有丫头过来扶起赫连容,赫连容慢慢起身,不住地揉着膝盖,再抬头时,严嫣己然消失,不知去向了。
她看懂自己的暗示了么?回程的一路上,赫连容一直在不安地琢磨着。
那么绝决行动还是稍晚一点进行吧,以免严嫣取得了纸条,自己又打草惊蛇。到时候卫无暇放不放她是两说,要是把她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再着手对付未少,可就坏菜了。
“今天去进香怎么样?”晚饭之时,卫无暇问道。
“还能怎么样?你派人的人黏得那么紧,连看到二姐和嫣表妹都没能过去说话。”赫连容故意抱怨了一句,努力让自己的行为符合现在的心情,不露出破绽。
“现在还不能给你过分的自由。”卫无暇一如既往地温和,“等将来我们回了京城,你就是他们真正的主子,谁也不敢对你无礼。”
赫连容的动作动僵了一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