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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呢?”极成汉看也没看那些东西:“我也活不了这么长远,为什么你要冒险呢?”
“因为净万,因为他。”极撒风道:“父皇,如果要怪,你就怪他好了,我和他,只能活一个,而只有等我当了皇帝,才有可能彻底将他除去。”
“其实,你的胜算,是比他大的,毕竟,你是长子,也是皇后唯一的儿子,你有长老们的支持。”极成汉道。
“但是,他却有你的支持。”极撒风似乎是嘶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即使他的母亲地位卑贱,但你还是承认了他,从小,你就一直宠爱他,不是吗?”
“你……是在恨我吗?”极成汉问。
“不,我不恨你,因为你让我知道,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争取,你让我知道,谁也不要信任,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你让我知道,只有成为王,你才能安稳地活下去。”极撒风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来,我是个失败地父亲。”极成汉微微叹口气,然后,他抬起头,眼神一凛:“不过,这诏书,我是不会写的,耶罗的男人,绝对不会任人摆布。”
闻言,极撒风向着极成汉走来,每说一个字,他就走上那么一步:“那么,父皇,就请恕儿臣不肖之罪了。”
杀戮,即将发生。
那是最直接的厮杀。
极撒风的脸,隐在阴影之中。
他即将,要弑君,要弑父。
然而,就在他的脚踏上台阶的那一刹那,大殿的门,被人打开了。
那“吱呀”的声响,像一支箭,猛地射入极撒风地耳朵里。
像是滚烫地油,全洒在了他的身体上,极撒风地肌肉,猛地跳起。
门口,是他的亲兵把守着,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进入。
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而意外,则是他此刻最不愿意听见的字眼。
清亮
大殿的门从外被打开,急风,挟带着沉郁的血腥的气息,向着极撒风席卷而来。
有一瞬间,那味道,熏得他睁不开眼。
眼珠,被血的雾气所萦绕。
极撒风闭上眼,等再睁开时,他看见了推开门的那个人……留金。
极撒风松了一口气:“怎么了?”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中,带着疲惫。
是的,太累了,从谋划造反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好好睡过,实在是太累了。
但是今天,是一切结束的日子。
他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留金没有回答,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极撒风刚想问什么,却看见了他身后的极净万。
极撒风刚松弛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紧张起来,拉扯成了细细的丝线。
极撒风并不愚笨。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留金。原来。你是他地人。”
留金没有说话。而是极净万在说话:“皇兄。你地亲笔。都已经投降了。”
闻言。极撒风地脸色。瞬间便苍白了下来。
大殿中。烛火明亮。照得极撒风地脸一片惨白。
他知道。极净万说地是事实。如果不是这样。他也是进不来地。
过了许久。极撒风转向自己地弟弟。问道:“我府上地人。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极净万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他看见自己的手,像是一面镜子,上面,有着模糊的景象。
全是杀戮,全是杀戮,全是杀戮。
无辜的,罪恶的。年老的,年幼的,通通都死了。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连我都要杀!!!”极净万记得景萨奇这么问自己。
跳跃地火光下,她姣好明艳的脸庞,布满了扭曲与痛苦。
而极净万的脸,则是平静若水:“没有为什么。”
接着。剑光一闪,景萨奇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不是任何事情,都有为什么。
极撒风的妻子,他的儿女,他的亲信,全都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这是一种规则,游戏地规则。
在皇宫之中,每一场游戏。都是要以自己还有亲人的性命做赌注的。
极撒风输了,所以,他的亲人。也要跟着输去性命。
还有那些长老,还有他们的家人,也都一样。
全部,都输去了性命。
极撒风从极净万的脸上,看出了答案。
他轻哼一声,接着,忽然拿着剑,向着极净万刺去。
他的速度很快,像是天底下最急的风。
然而。就在离极净万一步之遥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忽然一热。
极撒风低头,看见了一生也无法忘怀地场景:他拿着剑的手,被齐肘斩断了。
血,像泉水一样,喷了出来。
那些血色的雾,结在他地面前。
那只被斩断的手,带着剑。落在了地上。
只是一块肉,只是一块死肉包裹着的骨头。
极撒风抬头,看清了砍自己的人……留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不是那个在自己面前恭敬的文官。
极撒风来不及多想,因为剧痛让他无法思考,他抱着自己的喷血的断臂,在地上哀嚎,翻滚。
留金再次拿起了剑。没有任何犹豫地砍了下去。
之后。大殿中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可是只要仔细听,还是隐约感觉得到。那些哀嚎,像丝线一样,缠绕着房梁。
极撒风躺在地上,但是他伤口处的血,还在不停地流淌。
那声音,在静谧中带着一点清澈。
当杀戮完成后,极成汉才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地上那具尸体。
三十多年前,那只是一个婴儿,他看着他出生,而现在,也看着他死亡。
并且,是死在自己弟弟地手中。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极成汉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场游戏的规则,同时,比任何人,都勇于认赌服输。
“动手吧。”极成汉道,他的声音,很平静。
“你知道我要杀你?”极净万嘴角微勾。
“我一直都知道,你恨我……我的两个儿子,都恨我。”当极成汉说出这句话时,灯光将他两鬓的白发衬托成了银色。
极净万抬起手,留金知趣地退下,并且关上了大殿的门。
这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有极撒风尸体内的血液,还在继续流淌,继续发出清澈的声响。
“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吗?”极净万问,他地眼睛,半阖着。
“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极成汉坐在了龙椅之上,夜晚的龙椅,有着深深的凉意。
“是的,你明明知道皇后要杀她,可是你坐视不理,你任由她被人毒死。”极净万的眼睛,也染上了夜的凉意:“明明是你,将她带回了这个皇宫,是你,将她一步步推向死亡。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救她?”
“我没有能力。”极成汉的眼中,全是老去的年华地丝线:“不仅仅是皇后要杀她,还有其余地长老,其余维护耶罗秩序的人,他们不允许一个盛容地女人受到宠爱,他们害怕我会因为受到你母亲的蛊惑,而将皇位传给你。”
“如果你足够爱她,那么,你会尽全部力量保护她。”极净万的声音,像是寒冷的溪水:“可是你没有。”
“有很多事情,是不由你决定的。”极成汉闭上疲惫的眼睛。
“是的,有很多事情,是不由我决定的。”极净万道:“但是。你地生死,我却能决定。”
极净万说完,便走出了大殿。
而外面一直等候的一百名高手,则鱼贯而入。
门,重新关上。
他的父亲,是无法在一百把刀剑下逃脱的。
极净万抬头。看向夜空。
今天的月亮,被血洗过,更加清亮了。
血,是好东西,只有它,才能清洗罪恶。
屏风上,绣着海棠,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以闻到那种香气。
靡音的眼睛,跟着丝线游走,而嘴角。却是无意义地冷笑。
殷独贤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他一直看着手中的奏折,而眉宇间,却郁着一种坏情绪。
耶罗,开始行动了。自从极净万夺位成功,当上耶罗的皇帝,便开始整理内政。
耶罗的兵权,是分散在各个长老手中,所以。虽然耶罗的士兵个个彪勇善战,可因为各个长老心思不一,每次作战时,都不愿意派出自己的精英,因此耶罗的兵力有所下降。
但极净万这次一举将长老们拿下,再准确地铲去了对自己有异心的人,将长老们地兵权重新收入自己囊中。
如此一来,耶罗的实力大大上升,盛容和其对抗时。已感吃力。
而极净万的心思,殷独贤再明白不过,他想要吞并盛容。
“你在烦恼?”靡音忽然发问。
殷独贤询声抬头,他看见靡音一直在看着屏风,并没有转过头来。
“是关于耶罗地事情?”靡音继续问。
如果殷独贤现在站在靡音的面前,他会看见,虽然靡音在说着话,但是她的眼神,却依旧是迷茫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你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吗?”殷独贤反问。
“我只是在想。如果你失去了权力,会是什么样子。”靡音轻声道。
“那么。你想出来了吗?”殷独贤问。
“没有,”靡音摇摇头:“恐怕,要到了那时,我才会知道。”殷独贤放下奏折,他起身,来到靡音面前,然后,他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你想得太多了,是因为闷的关系是吗?”
靡音的脸颊,虽然被抬起,但是她的眸子,依旧是看着那屏风。
“我已经吩咐好了,明天,我们便去狩猎,你也可以顺便去散散心,呼吸下新鲜空气,对你是有好处地。”靡音的下巴被殷独贤捏在掌心之中,那是一种尖锐。
“需要散心的,是你吧。”靡音的眸子,慢慢地转动着,最终看向了殷独贤:“耶罗的事情,应该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不是吗?”
殷独贤静静地看着靡音,目光如水,良久,他终于说道:“我发觉,你似乎在拼命惹恼我……你难道就不怕我生气而惩罚你?”
靡音没有说话,但是嘴角,却有一种冷冷的笑意。
隐蔽在迷雾之后的笑意。
殷独贤忽然将手伸在半空,然后,猛地向着靡音扇来。
这个动作,在靡音的记忆中,是熟悉的,殷独贤以前便时常这么惩罚她。
所以,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可是,那巴掌并没有像过去那样重重落下。
殷独贤地手,接触到她的脸颊时,居然是柔软的。
靡音依旧闭着眼,但却听见殷独贤说道:“靡音,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想要痛来提醒自己是活着的,是这样吧。”
靡音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不会再惩罚你,因为从今往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每一天,都在彼此憎恨,那已经很痛苦了,不是吗?”殷独贤缓缓说道:“今后,你只有我了,只有……靠憎恨我而活着。”
殷独贤的手,轻轻抚摸着靡音的脸颊,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玉器:“好了,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出发,去闻闻青草地气息,偶尔假装一下自己是自由地,那不是很好吗?”
靡音自始自终,都一直闭着眼,什么也没有说。
狩猎
盛容的皇家松林一向是供皇族的地方,北面环水,东面临山,风景优美如画。
靡音记得,以前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父皇,曾经带着自己和青兮来过这里。
那时她还很小,只记得这里的树很高,草很绿,天空很蓝。
而且,就是在这里,青兮和柳易风第一次见面。
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靡音站在草地上,她用力地呼吸,却吸不到任何清新的气息。
空气中,只是浑浊,只有浑浊。
脚下的草,软软的,像是被某种液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