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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锦衣卫-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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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龄一瞬间联想到很多场景,她对柑橘公公摇了摇头,道:“公公不晓得么?”这就怪了,这只香囊应该就是密果儿那一只,按说没那么隐秘才是,柑橘公公竟不曾在他身上见过?记得密果儿当时就打了谎,说是他乡下的姑娘送的,可这分明就是泊熹府上的物件,非但泊熹有,便是她身边的安侬因了笃清的关系,也是有一只的。

回身看了精神萎靡的父皇一眼,和龄的视线打药碗上掠过,将香囊袖进衣兜里,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听闻密果儿公公接掌了东厂,您也知道,东厂原先在民间风评不好,远远不及锦衣卫……竟不知,现今儿如何了,密果儿公公还适应么?”

柑橘公公不曾多心,毕竟密果儿是他的爱徒,为人师的自有外人问起有出息的徒弟时的骄傲和自豪,便道:“牢殿下记挂他了,这猴儿如今可真是如鱼得水!虽说忙了点,我问起时他却说充实,只是时常不见人影罢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密果儿不是万鹤楼那死鬼,有几回我撞见他同权大人在一处说话,我就知道他是个机灵的,不瞒您说,权大人是来日的驸马,又掌着锦衣卫,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果儿和他起争端又是何必?不若退一步海阔天空,事事让着,退居二线不失为良策,东厂和锦衣卫的关系借此也可修缮修缮。”

和龄心中警铃大作,仅有的那点线索一忽儿都串成了一条线。她压了压眼角,笑着附和几句便告退离开了。

弑君是灭九族的大罪,除非泊熹疯魔了,否则怎么会出此下策?和龄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

当夜里做了个梦,依稀将母妃死前的经过又重复了一遭儿,醒来后浑身都是冷汗,樊贵妃细心解下母妃腰间香囊的场景突然清晰而强烈地在眼前不断闪现。

是啊,小香囊,汤药。

她怎么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呢…!和龄在关外的时候听说过这样的一种隐秘的害人手段,不是单一的毒药药死人,而是由两种或更多特定的药材香料集结起来,长期作用于受害人,缺了其中任何一种都不成,受害人都不致死。这在西域是比较常见的。

她回忆起那一晚,泊熹携带香囊时正巧是他提及萧家有意上奏请旨赐婚一事,如此说来,他是一早便得到消息的,是以,他竟是从那会儿起便起了弑君的心思,就因为两个赐婚旨意?弑君?!

这绝不可能,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因这个原因弑君的,古来只有抗旨不尊被杀头的臣子,怎么会有大臣敢对君主起杀念,太荒谬了。

*****

这一日是宫里马球竞赛的日子,王孙贵族多有参赛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乏其人,看席上甚至坐满了各家贵女闺秀们,只是头上都带着轻薄一层幕篱,外人不得靠近。

和龄贵为帝姬,同普通的世家贵女还是有区别的,她和仪嘉等帝姬们坐在皇族女眷看席上,这样的活动宫妃不得参与,加上本朝帝姬人数不多,大部分都出嫁了,因而座位上没几个人。

风头正盛的便是淳则帝姬和仪嘉帝姬了,今天场面特殊,她们也都戴了幕篱,和龄和仪嘉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两看生厌的程度,她们中间站着一重重宫婢内监,如同城墙。

和龄幕篱下的面容有几许憔悴,下眼睑微微泛青,她成宿想着泊熹的事,益发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难解的谜团,做什么事都专心不下来。

球场里世家子弟们分为两拨,众人都想在皇上帝姬及众位世家小姐们跟前表现,因而格外卖力。且有传言今上欲在最后胜利的其中一个队伍里挑选出淳则帝姬的驸马人选,听闻帝姬有倾人国之貌,要是能拔得头筹,简直是既得佳人归,又可坐收名利,何乐而不为。

锣鼓声一响,场上俊俏挺拔的男人们便抄着球杆策马狂奔起来,和龄不知道别人都在打什么心思,她只是盯着那只不住在红蓝两色衣着间滚动的藤球发呆,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球,继而不可避讳思路重新回到了母妃腰间的香囊……

与此同时,众人的注意力却被球场上蓝方那坐在白马上的英挺身影吸引住了。

此人势如破竹在红方的围堵下依然连进两球是其一,其二才是令人称奇的地方,他竟戴着一张银制面具,这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挺直鼻梁下的薄唇露在外面。

隔得远,也能感受到那人的气宇轩昂。席上女眷们纷纷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安侬忽的怪叫一声,掩着嘴猫下腰道:“殿…殿下,刚儿那个白马上的面具男人他好像在看您!”

和龄哪里知道她在说什么,她蹙着眉抬眸,却只遇见了骑坐在枣红色大马上萧泽的目光。

似乎知道那双眸子在轻雾一般的幕篱后看着自己,萧泽抬了抬球杆,一夹马腹纵身往前,向和龄的方向招了招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八旬老太为何裸死街头?数白头母驴半夜惨叫?小卖部安全套为何屡次失窃?女生宿舍为何屡遭黑手?连环强奸母猪案究竟是何人所为?老尼姑的门夜夜被敲,究竟是人是鬼?数百小母狗身亡的背后有隐藏着什么?

是面具男所在的蓝方赢了,还是萧泽所在的红方赢了,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第90章 错玉盘

球场边种了一排枫树,望过去是火红燃烧的一片;和龄撑着下巴趴在看台上;视线在周遭寻睃着;却独独不见泊熹的身影。

想来也是,这样热闹的场合他是不会参与的吧。

球场上的热闹都与和龄无关了;萧泽不时抛来的毫不避讳的目光只会让她心情烦躁,她现下甚至对自己的婚事,对泊熹和仪嘉的婚事都失去了兴趣,她真的很想弄清楚泊熹到底有没有存着弑君的念头,他是否早已经实施了?

如果以上怀疑都是成立的;那么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他不可能是为她;这点自知之明她有。

连和龄自己都没有发觉,潜意识里;她已经相信自己的推测了,只是不敢面对。看席上猛然响起一阵欢呼,有男有女,这阵欢呼的热浪潮水一般扑了过来,打断了和龄的思考。

原来是蓝方那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又进了一球,和龄的视线这才真正投向他。

秋日午后金色的阳光很有些耀目,男人的身形在日光下闪烁着波光粼粼的光泽,像一个光源,他又骑坐在一匹矫健的白马之上,那马儿通身雪白毫无杂色,衬得主人益发的风姿绰约。而且这个男人,他面具下的唇瓣薄薄的,唇线的弧度……

和龄突然坐直了身体,她开始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儿眼熟了。

“安侬,晓得他是谁么?”和龄指了指面具公子,眼珠子都不错开一下,问这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倾身注意着仪嘉,不意外地发现她正一眨不眨眼地看向马球场上某一点,和龄顺着瞅过去,恰看到了白马上的面具公子。

安侬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她连边儿上相熟的小姊妹那里都扫听过了,结果竟然无人识得那人,便哈着腰挨过去回道:“我方才问过别人了,却无人知晓这位面具公子的身份,说来也奇怪,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只是不知面具下容貌如何,比权大人如何?”

说完最后一句她立时掩住嘴,因为知悉帝姬的心事才顺嘴说了出来,此时害怕受到责罚,哪想乜眼瞧过去时,帝姬面上表情一点也不曾改变,就好像没听见她的话。

大约是从留意到神秘的面具公子伊始,和龄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球场上了,期间听边儿上的宫人八卦论起此番最终胜利的球队可以赢得圣上御赐的龙骨球杆一根,她托腮望向不远处正中众人环绕的父皇,他今日精神头似乎还不错,她看不全,只依稀窥见他含笑的眼睛,心情很好的模样。

和龄的视线从父皇身边的人脸上逐一打量过去,最后落在同柑橘公公一左一右侍立在两侧的密果儿脸上。

她不能够确定泊熹是否有弑君之心,却能够肯定这个密果儿不简单。

他给皇上的药必然是有问题的,那只香囊也是他的,但是问题又来了,假使说是密果儿要谋害皇上,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

球场上。

扬起的灰尘一捧高过一捧,尘烟里人的影子都影绰了,萧泽气得直咬牙,他原想在淳则帝姬和圣上跟前大显身手,让帝姬看到自己出彩的样子,谁料到蓝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狠角色,对方没道理不晓得他的身份,竟然还敢百般阻挠,一点情面也不留。

眼看比赛将要临近尾声,萧泽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戴面具的臭小子一杆进圈,结束了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赛。

按照规矩,蓝队获得了胜利,纯乾帝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接过侍者递来的龙骨球杆预备赏赐给蓝队队长,也就是如有神助的面具男子。

皇帝很是好奇,他喜欢有趣的事儿,这位面具男子又十分中他的意,他决定除了龙骨球杆之外另行赏赐他一番。

众人一时间都想起了赛前的传言,传言中皇上要让获胜者做淳则帝姬的驸马呢!即便更有传言言之淳则帝姬已经是英国公府萧家的了,可那头看席上不还有旁的几位帝姬么,不论攀附上哪一个,日后都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呀。

戴面具的男子步伐稳健地走到皇帝面前,他行过礼,双手接过了龙骨球杆,嗓音如同清泉一般淙淙流淌,“微臣,谢皇上赏赐。”

纯乾帝听见他的声音十分惊讶,他捶了捶脑门,暗道自己是糊涂了,竟连他都不曾认出来。

这一下皇帝更为放心了,他笑吟吟向皇亲贵族们宣布道:“朕有言在先,朕将满足获胜者一个心愿———获胜者将龙骨球杆赠与谁,朕便为其主婚,决不食言。”

众人都不明这面具男子的真实身份,纷纷暗羡他的好运道,就是世家贵女席上的姑娘们亦春。心大动,羞涩地希望能得垂青。

皇帝宣布完毕便重新看向戴着面具的权泊熹,他低声嘱咐道:“去吧。把龙骨球杆送给仪嘉,给她一个惊喜。”

泊熹手托着球杆站直身体,道了声“是”。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近前几人才知晓他的身份,听见皇上的话,大家伙儿都知道他接下来会把球杆献与何人,是以并不像别处的看客那般激动兴奋。

从枫树林那里吹来一阵风,几片燃烧的红叶落在面具男子的脚下。和龄端详着这人走路的姿势,他拿球杆的样子,他的身形他的身高…最后她擦了擦眼睛,当看到他往她和仪嘉帝姬的方向走来时,再想起皇上的话,只觉得心口堵得厉害。

面具男子就是泊熹。

因为是泊熹,所以他不能违背身上的婚约———他要把球杆给仪嘉了。

泊熹在帝姬看席前顿住了步子,似乎是在确定几位头戴幕篱的帝姬里哪一位才是仪嘉帝姬。其实并没有那么麻烦,只要看帝姬身旁的宫女便可轻而易举地辨认出那层面纱下是谁了。

和龄和所有人都是那么想的,认出泊熹的和龄更是神情复杂地在面纱后望着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仿佛要隔着层层阻碍看进他心里去,看穿他的所思所想。

纯乾帝自然也知道哪一个是仪嘉,哪一个是淳则,正当他等着权泊熹将龙骨球杆交给仪嘉时,那边的权泊熹却转了方向,他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淳则的方向,脚下不带一星迟疑。

皇帝唇角的弧度便凝结住了。

边儿上的宫人们都懵了,心话儿说权大人是真没分清楚谁是谁,还是成心在跟皇上抬杠啊?!胆儿真肥!

只有密果儿神色不变,权泊熹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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