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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一些上好的药材,送到竹泉村去,再请个好大夫,你外公是气急伤身,慢慢调养定无大碍的。”
锦言呜咽一声,扑到虞氏的怀里,蹭了蹭她的领子。
被芷灵气到内伤,回到卧房时,正好阿棠捧着荷叶从外边回来。
“咦,这是做什么?”锦言摸了摸荷叶,上面还带着露珠呢。
阿棠往桌子抬了抬下巴:“还不是侍弄小姐那一缸宝贝。”
桌子上,放着一个方形的琉璃缸,阳光一照,里面水色流转,一双嵌着宝石一般的锦鲤,在碧绿的水草间任意穿行。
这是承煜亲手从京郊河里捞上来的,乘着小舟一直行至河心,才找到这么漂亮的两条锦鲤。
锦言接过阿棠手中的荷叶,插在鱼缸里头,一双鱼儿就往荷叶底下钻去,身后,留下一串泡泡。
锦言心里一片柔软,阿棠和皎兮看见自家小姐这幅模样,相视一笑。
一会儿,无双慌慌忙忙地进来,来不及说话,只顾着喘气,锦言早已习惯她一阵风般的性子,就塞了一杯蜜水在她手上,让她坐下来,慢慢说话。
无双喘了一会儿气,忽然笑了起来,又抿起嘴看锦言,欲言又止的样子。
锦言无语,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是傻了吗?”
无双吸了一口气,宣布道:“陆郎,和他父亲,现在就在我家书房呢!”
陆父亲自登门,这意味着什么,应该不言而喻了吧。锦言也兴奋得不行,起身拉起她的手:“走,咱们去瞧瞧去。”
无双又怯了:“不行,被我父亲看见了,羞死了。”
锦言给她鼓劲儿:“没事儿,咱们就偷偷瞄一眼,不凑近。”
无双想了一会儿,就拽着锦言的手奔了出去。
一路上花都格外芬芳,两个丫头躲躲闪闪地走到侯爷的书房,倚在树后偷看,看见房门紧闭,陆鸿却抱剑倚在门外,依旧黑衣长发,一段时日不见,越发挺拔俊逸。
陆鸿看见树后的无双,微微动容,嘴角勾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无双眼中亦是闪动着水光,莹莹然凝视着陆鸿。
锦言看着二人,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感动。
这时,侯府的大管家匆忙走了过来,跟陆鸿微微示意,就叩门而入。
锦言有些好奇,什么事儿,能惊动刘管家亲自出马?
一会儿,侯爷面色沉重地从书房走出来,锦言把无双拉到树后,好在无人注意到她俩,侯爷跟跟随而出的陆大人说了几句,官家就招呼着陆鸿父子,往外行走。
无双还盯着陆鸿的背影不放,被锦言牵着走开:“咱们也回去。”
回了无双的院子,刚进去,就有好几个丫鬟迎了出来,叽叽喳喳说:“大小姐快去正屋,夫人说有要紧事。”
无双只好又匆匆赶往正屋,锦言就没跟着,回了槿琼居等消息。屋内的偏座上有个长者在饮茶,看见无双进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无双看向父亲,侯爷也看着她,说:“还不给王公公问安。”
是宫里的太监,难怪了,看着这般怪异。无双也来不及思虑什么,便福了福身:“小女给王公公问声好。”
王公公笑眯眯地搁下茶碗,把玉轴端在手上:“既是人到了,咱们就宣旨吧?”
无双懵懵怔怔,像个牵线木偶般地跪拜下,只听王公公怪异的强调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兹闻襄阳候李示徽之女李氏,少而婉顺,长而端敏,彭国公之子彭翊,人品贵重,行孝有嘉,今帝赐恩,令成眷属……”
之后的言语,在无双耳中,都化为嗡鸣,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锦言得到消息的时候,心像被重击一拳,久久说不出话来。
承煜曾说过,彭家想要无双做儿媳妇,是因为,想下天威。
既是如此,皇帝又怎会亲自下旨赐婚?
锦言皱眉,又皱眉,忽然想到,瓦剌部落作乱的事情,朝中无将,皇帝只能倚重彭家,在这个关节口下旨……
好像,一切都有眉目了。
锦言转眼去望桌子上的双鱼,心里生疼。
不知陆鸿那里如何,无双这边,已经伤心成海。
一反寻常的,无双竟没哭没闹,没有发脾气,也没把自己关进屋子里,见着锦言,还慢条斯理地说:“是皇上亲下的旨意,一言九鼎,不可能再回头了。我也不能让陆郎带我走,走了,两家的性命就全没了。我也不能死,我死了,也算抗旨不尊。”
无双的脸色有些惨白,眼睛通红地看着锦言:“锦言,你说,我若不是侯门女,该多好?”
锦言终究没有忍住,咬着手指哭了出来。
无双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又跟锦言道:“是了,你去找我大哥二哥,让他们劝劝陆郎,男儿何患无妻,伤心的事儿,忘得很快的。”
言罢,静静地躺了下去,合上眼说:“锦言,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母亲说,明天,我要开始绣嫁妆了。”
外边的天空云飞月渡,锦言只想加快脚步,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卧房,然后放声一大哭。
喘着气踏进门槛,她闻见一种熟悉的味道。
“小鲤鱼……”锦言哽咽着,飞扑进承煜的怀中,用力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承煜也拥紧她,轻声问:“无双可好?”
锦言的声音闷在他怀里:“若有一日,你失去我,我失去你,怎会还好?”
承煜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没有说话。
锦言满脸泪水,抬头质问:“自从你跟三公子说了一回话以后,你为何再没来找过我?”
承煜的眼神变得深沉,声音淡淡的沙哑:“连锦言,我一无所有,你懂吗?”
锦言用手贴上他的脸颊,发誓一般地呢喃:“我只知道,我若没有你,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承煜气息渐粗,不可耐地压住锦言的唇,烫如烙印。
呼吸交错间,承煜的话语坚定:“连锦言,你等我两年,等我赚取功名,我要凭借双手之力,给你最好的生活。”
锦言从他的怀里退出,摇了摇头:“我不等你。”
看见承煜受伤的眼神,锦言才一点点绽开一个笑容:“你先娶我,再去建功立业,你驰骋疆场的时候,有我在屋檐下盼你回来。”
承煜压制住心中的涌动:“若我死了呢?”
锦言目光灼灼:“那我便为你守寡,终身不怨。”
76、爬床表妹
无双出嫁的那日天气算不得很好,天色晦暗;一丝风也没有;花香胶着在衣裳,甜腻得让人生厌。
蒙古那边逼迫得紧;出兵越快越好;彭家的意思,要想出兵;先得把大礼行了。
如此无赖,让无双的婚事办得既仓促又潦草。
不过无双实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再隆重的虚礼也不及心里那人骑着骏马接她过门让她开心;既已成梦;别的;还有什么可计较。
侯爷病卧;脸都不肯露。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亦无人能知,可彭家想要耀武扬威的目的,已是达到了。
无双素日就爱穿红,明媚的颜色会显出她小鹿一般的勃勃生气。可今日的红衣穿在她身上,像酒污一般黯哑无光,鲜艳'〃文〃'的胭脂也'〃人〃'遮掩不了'〃书〃'她本来苍'〃屋〃'白的颜色。高高绾起的发髻珠环翠饶,其中却有一柄半旧不新的玉钗,那是离开襄阳时,陆鸿送给她的念想。
她绷着情绪,努力端庄着。
大红的喜帕遮住她的眼时,她用力地在锦言的手上一握。
锦言咬着嘴唇,努力让眼泪困在眼眶里。
炮仗声、吹打声,渐渐地远离了侯府,只留下一地碎红。
锦言默然回身,怅惘地走在落花斜道上。
正巧宝岑执扇而来,她也是送亲姊妹里的一个。锦言此时心里孤独得很,于是很愿跟她走上一段。
“我哥这些天也不好过,要不是人拦着,他恐怕要杀到彭家去的。今日,被我父亲绑在家里,动弹不得。大老爷们,昨夜哭得让人心都疼。”宝岑眼睛也泛红:“我从没见过我哥这样,他无论何时都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我以为,他就会这样游戏人生一世的,竟对无双妹子这样真心。”
“人嘛,一辈子总要付出一次真心的。”锦言淡淡地答,心里却想,人这一生,真如落花一般,飘飘摇摇没个定数,经历两世,许多人间伤心,却也是参不懂悟不透。
宝岑却像是被这话伤到,仰头一叹,淡淡笑着:“人跟着心走,也不一定就是对的。若不是妹妹那日及时点醒,我恐怕也不会正视,我和李承烨,本非同路。”
锦言摇了摇头:“其实姐姐不止想瞒骗大公子,也想瞒骗过自己去。”
宝岑微笑:“你不懂我的生活,我打小,便是要费尽心机度日。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忽然遇见一个不沾惹一点俗世尘埃的人,就忍不住想要亲近。却不知,自己就是尘埃,落到他的衣袍上,他即便注意到我,也只是将尘埃拂去而已。”话说得有些嘲意有些凄怆。
无论如何,这是真心话,对宝岑来说,说出来,是很艰难的。
锦言心情本就失落,此时更是难过得连步子都迈不开了,随意拣了个地方坐下,宝岑也挨着她坐下,不再说自己的事,又把话题绕回到无双身上:“你见过那个彭翊没有?”
锦言摇了摇头,这个人,只听承煜说过一次,还不是什么正面评价。
宝岑却道:“我哥喝醉的时候倒是说过,那人虽未娶妻,妾侍倒是有七八个,这还是有头脸的,暗里不知道多少呢。咱们都还是姑娘家,想事情天真些,就这么天真地想一想,眼见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子缱绻柔情,想一想,心都针扎一般的。我哥虽不及彭翊有出息,可这件事上,定不会委屈无双,他从小也没少吃姨娘的亏。终究是件憾事。”
锦言移过脸,跟宝岑说:“无双有句话让我带给陆表哥,你告诉他,日子长着呢,伤心的事儿,很快很快,就过去了。”
伤心事儿是不是很快过去,锦言不得而知,闹心的事儿倒是很快就来了。
当日回了槿琼居,还在怔忡的时候,李夫人派人来问话,说是门口有一个小姑娘,说是锦言的表妹。
看见芷灵一身破烂地站在她面前,锦言真想把手上的茶盅砸在她脑门上。
生生忍住,也不去理她,翻出纸笔来,就给外公家写信报平安。
芷灵估计是心里有些发虚,蹭到锦言边上,探着脑袋问:“你不问我为什么来京城了?”
锦言低头写字,只当没听见。
芷灵也有些烦躁了,一把按住锦言的信纸:“你也不问问我一路怎么从竹泉村辗转到京城的?”
锦言要扳开她的手,芷灵不让,锦言就扭头去跟阿棠说:“去跟母亲讲,请她拨出几个人来,把芷灵押回家去。”
阿棠给芷灵吐了个舌头,转身去了。
芷灵愣了一会儿,哭得泣不成声:“你知道我一路多不容易么?到了襄阳才知道你们已经搬走了,我还巴巴地从襄阳赶到京城,你又把我送回去,我不是白来了么!”
锦言把舅父家寄来的信翻出来,打在她脸上,也气得哭了:“你自己看!”
芷灵捡了信,展开看了两遍,脸色也变了,却咬了咬牙:“祖父这个年纪,年年恨不得都要病上几次,这回说不定是凑巧罢了。”
锦言今日心情本就灰败,见了芷灵又窝下一肚子火,芷灵这话说出来,锦言肩膀都颤了,一时管不住情绪,顺手操起砚台,砸在她头上。
额角登时青肿,芷灵尖叫一声,眼睛翻了翻,晕过去了。
锦言耳中一片嗡鸣,正当此时,李夫人款款而入,见此场景,吓得掩口:“我是听你丫鬟说,要把这小姑娘赶走,就来看看,她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