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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澹台冉皓吗?雷钧半眯着眼睛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他听手下的将领说过,澹台冉皓银甲蓝马手中一条神出鬼没的银鞭,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冠以“鬼面”小王爷之称。然而眼前之人虽然看上去杀气十足、威风凛凛,但是完全不符合他所听到的对澹台冉皓的形容。正暗自疑惑,忽见白袍将举起手中的双钺指向城楼之上,大声呼喊道:“王爷有令,活捉或斩杀雷钧者,赏金千两,官升三级!”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亮银盔甲,亮银面具,城楼之上的澹台冉皓傲然而立,悠闲自若的俯视着城下的战场。
“杀啊!”秦副将热血沸腾的一声呐喊,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大刀朝稚隼国的士兵头上招呼过去。王副将紧随其后,指挥着盾牌兵压制住对方兵士的仓皇奔逃。虽然许多人心中对王爷出现在城楼上而不是如之前安排的那样与黄副将同领中军感到有些奇怪,但是重赏之下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雷钧气得又吹胡子又瞪眼,按捺不住的直骂澹台冉皓小儿太过猖狂,指天约誓的要将他活捉生吃了。
战鼓声声催促,金属碰撞后的火花掺杂着红得刺目的鲜血四处迸溅。
雷钧不愧为无敌将军,很快便将惊慌仓皇的兵士重新聚拢起来,摆出阵型打算绝地反击。
黄副将掏出怀中的红色旗子在空中摆了摆,鼓声立时变得且快且慢节奏分明。
面具之后的褐色眼眸看得十分真切,城下的秦、王、张、谭四位副将各自从部下的手中接过一面旗帜,带领各自小队同时冲进了雷钧的战阵之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四队人马来回的穿梭,看似毫无章法,其实每一个方位的变化都蕴藏着五行八卦的奥妙。
雷钧的阵型已被冲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发挥任何作用。怒发冲冠,他还从未吃过如此败仗,长枪毫不客气的又挑死两名尊龙国的兵士,他大声吼道:“不要慌乱,以背相抵互为手眼,共同御敌!”
黄副将微微一笑,手中的红旗又摆了摆。鼓声随之而变,急促如雨点。
听着鼓声,秦副将等人不再在阵局中穿梭,而是结成一圈圈的人墙把雷钧和他的兵士牢牢的围在中央。前为盾牌兵,后为长矛兵,再后面则是弓箭手。
雷钧怒不可遏,更多的还是心惊,甚至还有一丝欣赏。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不得不承认澹台冉皓是他打了一辈子仗,唯一一个令他尝到惨败的人。
他知道眼前的这些兵士都是受那几个将领手中旗帜的指挥,将领则是以鼓声为令,而真正发号施令的却是那位白袍将。摘下马鞍上的弓箭,他弯弓搭箭直直的对准了黄副将。臂膀用力,弓满弦紧,手指虚捏着箭翎,即将放手的一刻,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手臂抬起,箭尖向上,他用尽全力朝着城楼上的澹台冉皓射去。
“嗖!”箭羽带着风声,带着势不可挡之力……
没有人想到一位老人竟有如此神力,更没有人料到他的箭法如此精准。
“呯!呯!”两道白芒弹射在极速飞行的箭羽上,虽无法阻挡它的去势,却迫使它微微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玄墨与玄砚也看到了那支箭,慌忙奔到城栏边。可赶到时,他们接住的只是中箭倒下的——澹台冉皓。
第三百零七章 扫尽胡尘挽天河(一)
帅帐外,秦副将那难听的公鸭嗓在所有人的声音中尤为突出:“王爷的伤势如何?到底要不要紧?我说你们别挡路啊!我们要进去探望王爷!”
“没有王爷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擅入。”玄砚努力掩饰着心底的焦急,伸开手臂毫不通融的阻挡在门口。
“我说你们两个人,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要王爷的口谕是吗?我立刻就给你们!”秦副将火大的扒着玄砚的手臂,抻着头向里面喊:“王爷,末将等求见,王爷!”
玄墨皱了皱眉,硬声道:“请秦将军自重,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就休怪玄墨无礼了!”
“你想怎样?”
眼见两方互不相让,而其他副将皆面露疑色,黄副将急忙上前劝道:“玄墨、玄砚,秦副将也是担心王爷,不仅是他,我们大家也都十分担心。”转过头,他又对秦副将说:“王爷身体欠安,我等如此多人进去大帐一定会影响到王爷的休息。我看不如派一人进去代表大家给王爷请个安,其他人则在此处等待消息,可好?”
秦副将想了想,问:“好是好,可由谁进去呢?”
背对着众人,黄副将朝玄墨隐秘的递了个眼色。
玄墨会意,抢着说:“既然如此,那就请黄将军进去吧。”
。。。。。。
帅帐内,一面大屏风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洁儿身穿白色底袍,散开一头长发,忍着剧痛虚弱的半躺半靠在一张新搬进来的软榻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流下额头、脸颊,几缕发丝凌乱的被汗水粘在额边。靠近左肩的锁骨之下直插着一支雕翎,鲜血将原本纯净的白袍渲染得极为彻底,如一朵肆意绽放的花,艳得令人不敢直视。
“这是倒勾箭,箭尖已嵌在肉中,所以不能用拔的,只能削去箭杆挖出箭头才行。”军医高挽着袖子,从药箱中逐一的拿出刀子、剪子、小锥、小铙一应用具。
守在洁儿身边的玄芷猛地转回头,惶恐惊惧的叫道:“要挖出箭头!不行,姑。。。。。。怎么能够承受得了啊!”
军医面露难色的摇了摇头,“这是唯一的法子。”
“可是。。。。。。这。。。。。。”玄芷无措的看向洁儿,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偏转过头,洁儿看着屏风努力的想象着躺在另一侧的澹台冉皓。“幸好他无知无觉的昏睡着,”她欣慰的想,“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冒充他上了战场,还受了箭伤,还不知他会怎样的生气难过呢!”
脚步声响,玄芷先是一喜接着便皱起了眉,喝道:“什么人?”
“末将黄蕴泽求见王爷,不知王爷伤势如何?”黄副将急忙停下脚步。
玄芷见洁儿微微点了点头,她这才说:“王爷请黄将军进帐说话。”
“是。”黄副将走进帅帐,对着软榻的方向拱手施礼:“末将见过吴公。。。。。。”目光触及到榻上的人儿,他猛地愣住。虽然之前就觉得这位吴公子身材瘦小,长相阴柔秀美,可他并未太过在意。毕竟有兴安小王爷那般比女子还要俊秀美丽的例子活生生的摆在面前,大家也就都见怪不怪了。然而,此刻他才意识到眼前的吴公子根本不是男子,而是位不折不扣的女子。
褐色的眼眸蒙着薄薄的水雾,长长的睫毛挂着点点晶莹。一支箭羽突兀的插在她的身上,就像魔鬼探出的獠牙,狰狞又可怕。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弱,让人忍不住生出想要保护她的念头。这样的女子就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庭院闺阁之中,就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可他的脑海中却怎样也忘不了城楼上那个英武卓然的身影。她与“他”竟然是同一个人,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看够了没有!”玄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呃?”回过神来,他的脸色刷地从里红到外,急忙深深的低下了头,喃喃地说:“末将失仪,请吴公子。。。。。。哦,不,吴姑娘恕罪。”
洁儿虚弱的笑笑,强自忍耐着犹如波涛般的疼痛,艰难地道:“黄副将,你还是叫我吴公子吧。我的身份还请你为我保密。”
“是,末将决不会泄露只字片语。”
“这一仗之所以能够大败雷钧,黄副将功不可没。多谢你愿意帮我、支持我。”
“末将不敢,”他惶恐的又是一揖,恭敬的道,“战法、战阵都是王爷一手设计和训练出来的,末将实不敢居功。”
偏头看向屏风,洁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哀痛,身上的痛越来越难以忍受,她知道自己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咬牙顶着不让自己昏倒。冉皓将整个军营都交给了自己,那是他的心血、他的臂膀,她一定要守护好。三天,只要坚持三天他就可以清醒过来了。
“可惜我们没有捉到雷钧,这场仗势必还要继续下去!”喘息半晌,她已经濒临力竭的边缘,“外面诸将。。。。。。”
“公子放心,外面的事就交给末将吧!”
“公子,还是尽早疗伤吧!”军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黄副将惶恐地道:“都是末将的过错,延误了公子疗伤的时间,末将这就告退了,请公子安心养伤!”
“有劳。”
清婉的声音柔柔软软的激荡在耳边,他默默的施了一礼躬身向帐门退去,转身的瞬间,那个婉转而虚弱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他仿佛下意识的屏息静听:“玄芷,别把我弄晕了,我不可以失去意识。只要想个法子别让我叫出声来就好!”
他的心剧烈的跳动,从未有过的一种情绪。他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他一定要尽心竭力的帮助她,决不让她再孤军奋战了。
第三百零八章 扫尽胡尘挽天河(二)
天幕暗蓝,几点繁星熠熠可见,城墙黑沉沉的挺立着,被遮住的月影中一个黑衣人悄悄的藏匿着身形,直等到最后一名巡逻的兵士也走远了,这才又挪动脚步,快步朝着帅帐的方向奔去。
帅帐里烛火轻摇,一面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似乎也将这光亮分割了开来:一簇淡淡的笼罩在澹台冉皓的脸上,一簇则无遮无拦的照射在洁儿的身上。
玄芷守在洁儿的软榻边,不时的为她擦去颊边的冷汗,听着她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担心不已。她没有遵照姑娘的吩咐,还是点了她的睡穴,虽然军医说幸好有铠甲的保护并没有伤得很深,但那可是要在肉中挖出箭头啊!一般男子都很难忍受,更何况是姑娘!她不忍,她相信玄墨、玄砚也会同意自己的做法。
只是,圣君与姑娘皆昏睡不醒,偌大的军营没有了主帅,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玄墨、玄砚分别到营中各处巡查,而她则负责保护帅帐之内的安全。
“啪啪~~”烛花轻爆,烛光不安的抖了抖。
仿佛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玄芷警觉的抹出腰间的短匕无声无息的向帐门处靠近。
“呼!”帐门猛地敞开,一股大风迎面吹来。玄芷下意识的抬手去遮挡,余光中一道银色的亮芒携风飞来。急速的一侧身,手中的匕首十分精准的打掉了那枚银针,只是她没有料到暗器并非只有一枚,另外一枚接踵而至。再想闪躲已然来不及,心底暗道“不好”,来人武功之高,自己竟然在他的手下过不了两招。颈上一麻,她就算想出声示警都来不及便晕了过去。倒下的一瞬,她隐约看到了一袭红色的袍角在眼前飘过。
齐悠云瞥都没瞥一下倒在一旁的玄芷,径直朝软榻走去。红衣翩跹,飘洒自如。
狭长的眼眸淡然的扫过榻上的人儿,他猛地怔住,呼吸一下子变得凌乱不堪,嘴唇干涩,心脏隐隐发麻。
发誓不再去理会的人儿,留在心底挥之不去的人儿,总是在无意中扰乱他心绪的人儿,如今就近在眼前。他说不清对她的感觉,想到她时,他会走神、会懊恼、会烦忧、会挂念,甚至会忍不住想要发脾气。而见到她的这一刻,他又莫名的无所适从起来。
左耳动了动,他敏锐的发觉这屋子里还有第四个人的呼吸声,虽然很弱,却怎能瞒过他的耳朵。辨别了下方向,他戒备的绕过屏风。
墙边的软榻上,赫然躺着一个人。那是。。。。。。澹台冉皓?!
修眉不由自主的挑起,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