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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
风息,树止,日出,雾生,沧州城,这个地位大晋国西北的小城迎来了新一天的开始,一切又将如何改变,又将为谁,因谁而改变?
“天快亮了,走吧。”独孤锦衣放下负手身后的手,转身扶着马鞍翻身上马,接过樊虎奉上的马缰扯马转头,扬鞭离开。
马蹄铮铮,飞踏于沧州城中的街巷上,将一些尚沉醉于昨夜好梦中的人惊配,待他们侧耳静听时,又发现在这铮铮铁蹄之声正在渐渐消失,去远……
历史的长河不会记得消亡于沙海波涛巨浪之中的人,唯有那些无双于世之人,将在历史的高台上,大放异彩,万丈不息。伴随着这清晨里铮铮驰过的铁蹄声,有人正在奔向历史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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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白光,凄厉的惨叫,无助的哭泣,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啊!”夏镜花自一个沉长的恶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睛坐起。
额头有一滴汗珠滴落到手背上,发出一小声滴答,夏镜花低头看了看,发现压在自己手下的是一床碧青色绣着莲荷夏景图的锦被,她身上是一身白色的单衣。
侧过头,她四下打量,发理这是一处并不算太大的屋子,但却布置的精致,四腿曲弯式梨木桌案,桌上摆放着一应的茶水具物,青瓷白底,十分的精致。旁边的墙上挂着些笔调淡雅的山水画作,窗台的位置摆了两只高腿小凳上面放着两盆绿植。左面靠墙的一边,有九宫格架,架上放着一些供人把弄的精致物件,多是瓷器,也有一两尊珊瑚。
窗边有桌案,桌上放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设笔架,架上例排置着各色毛笔,桌案上还有一本翻开了一半的书,雪白的书页被照进来的阳光渡上一层润白的光,有风自窗户外拂进来,便把那书页吹翻着鼓起来,欲要翻过一页,又翻不过去,架上的毛笔也摇摆着相互碰撞。桌案之后有一把太师圈椅,椅子与桌案乃是同属暗红色的酸梨木打造,上面刻着些莲荷花样,十分的雅致搭配。
这一切,似乎都十分的周全,好像就差一个人坐在那椅上翻卷书卷。
“吱……”有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夏镜花原本的走神被打断,惊觉地看向门口,见到有穿杏花黄衣衫的年轻女子端着药碗进来。
“你醒啦,正好把药喝了。”进门的女子也没有任何的问侯客套,边走近将一碗腾着热气的药放到桌上边随口说着。
“是你。”夏镜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小月,那个一直跟在独孤锦衣身侧的婢女。
“我在哪?我怎么会在这儿?”明白了形势,回过了神,有了正常的思维能力,一大波的疑立刻全部涌上夏镜花的心头,脑海。最后,浮现出了那个最最重要的问题,她提高了音量,紧张到甚至有些像喝问一样,道:“夏青城呢,夏青城在哪?”
“他在另外一间屋子。”小月指了指旁边的墙壁,意指在隔壁。
“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夏镜花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下床,上前就抓住了小月的双肩膀扣住,睁大了眼睛盯着小月的脸,那模样竟有些狞狰吓人。
“他……”小月的面上露出不好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夏镜花的心立刻重重一沉,再不听小月接下来说出的话,推开小月赤着脚就朝外跑。
雕格花门被接开,首先袭击刺入夏镜花眼睛里的是一条远在几百米之外的沧州河,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河对面是起伏的山峦和山下的村庄,而她站在沧州这一边的一处阁二层外的回廊上,廊下是满园绿荫,夏末的浓密树叶,垒叠在树桃头上,将面前的园子掩出大片的树荫。
夏天阳光极好,此处空气清新恰人,面前又是山河美景,但是夏镜花却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欣赏,只是冲撞着就要朝隔壁去。却不想,一个转身之际就撞上了一堵胸膛。温热,算不得太强壮,但是却够宽广。
夏镜花抬头,正欲退开身子继续绕开面前的人去隔壁屋子,却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独孤锦衣。178Pa。
独孤锦衣一身月白的衣裳,眉日俊雅,眉眼间是温和笑意,在夏日的阳光下半侧脸畔似乎都被渡上了一些白光,灿若华光。
“见过王爷。”就在这个空档里,小月随后从屋里追出来,看到独孤锦衣便躬身行礼。
夏镜花就在这一刻迅速回神,也不耽搁时间向独孤锦衣行礼,退后半点绕开拦在面前的独孤锦衣,直朝着旁边的屋子里去。
因为太过心急,夏镜花重重地推开安置夏青城的屋子雕花门,跌跌撞撞地跑进去,发现这是一处与自己方才所在的屋子,格局大致相同的屋子,只是屋内装饰摆设有另一种奢华风格。
夏镜花跑到床榻边,以最快的速度在床边弯下身去,拭探夏青城的脉博,气息,皮肤的温度。
脉博在跳,气息尚存,皮肤有些滚烫。
他还活着!夏镜花的欣喜,如一股泉流自心胸生出,流经全身。
下一刻,夏镜花又想起些什么,赶紧的在床榻边坐下,伸出手隔着被子按了按,胳膊和腿也是全的,夏青城现在身体健全地躺在这儿,虽然他没有醒,但是这对于夏镜花来讲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夏青城,我就说你不会死的,你果然就没有死。”夏镜花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轻轻地推了一下夏表土成的肩膀,眼睛竟然有点发酸。
活着,他只要还活着,那就好!16478556
独自在床边欣喜了一阵儿,夏镜花的心绪才渐渐的平息下来,意识到房间内不止自己一个人。
侧过头去,看到独孤锦衣与小月一前一后立在屋子的另一边。独孤锦衣用一种温和包容,洞息一切的目光微笑看着坐在床边又想哭却又笑着,一脸奇怪表情的夏镜花。
夏镜花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色的单衣,胳膊和身上腿上都有鼓起的纱布包裹痕迹,刚才只顾得夏青城的事,连自己身上也负着伤都忘记了,那一阵儿的跑动将身上的伤口扯着作痛的感觉,刚才都没察觉,现在倒是觉得全身上下都开始疼起来了。
夏镜花忍着疼站起身,走过几步向独孤锦衣行礼,道:“参见王爷。”
“免礼吧。”独孤锦衣温和地开口,声音中带着浅浅笑意,十分自然。
夏镜花感觉到独孤锦衣的目光有落在自己身上,却不知怎么的,竟不敢抬对直视她,低着头之际,这又才发现自己的脚竟然一直是光着的。
这下可真是糗大了,算起来,这算是自己这个夏镜花与独孤锦衣这个锦王以自己最真实的身份最初次的见面。但是,独孤锦衣见到的夏镜花,却是个一醒来就跟个疯婆子一样,赤足跑来跑去,双哭双笑的鬼样子。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尴尬的会面了。
“王爷,多谢救命之恩。”为了不让自己一直低头的行为显得尴尬,夏镜花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又向独孤锦衣行了一礼。
“夏五小姐客气了,免礼吧。”独孤锦衣温声回应,夏镜花在听到夏五小姐这个称谓时,心里略略一惊,知道当初七夕夜上自己果然是被他识破了,当日自己用夏五这个名字敷衍,他不过是没有点破而已。
一时间,夏镜花觉得自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呢,也依旧不敢抬头,就盯着自己的脚,看着足尖,轻轻在地上动着大脚拇指。尴尬啊,可真是尴尬。
对面的独孤锦衣将一切看在眼里,也将一切看透,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这昨夜执剑厮杀于匪人中间毫无惧意,双目猩红不肯服软认输的人,今日这一觉想来,不在了危险当中,面对自己倒是一副的害怕无措的模样,难道自己真比那数百匪徒都要来得吓人吗。
在察觉到了夏镜花的小动作,和那些紧张,独孤锦衣微微失笑,到底是个姑娘家,便是不惧大事,但有些小心思倒是与别人一模一样。无意于多为难她,让她尴尬不自然,便道:“ “本王尚有些事物要处理,小月,你留下来好生照顾夏五小姐。”
“是,王爷。”小月应声行礼。
独孤锦衣转身离开,夏镜花也赶紧略欠了欠身子行礼算是送走独孤锦衣。
独孤锦衣出门离开,夏镜花慢慢直起身子,身上就是一阵儿又酸又疼,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
小月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撇了撇嘴,道:“两个伤口裂开了,不痛才怪。”
夏镜花看着这小月的神态,略略有点眼熟,但又不知道哪里熟悉,倒是想起当初那块百饼飞入车车厢之事,立刻有点不好意思地陪了笑脸,道:“小月姑娘,多谢姑娘帮我治伤。”
“算了,我去给你找身儿衣裳。”小月说着,目光又下视一眼,扫过夏镜花赤着的脚,道:“你回隔壁将鞋袜穿上吧。”
言罢,小月出门离开了,夏镜花冲自己赤着的脚挑了挑眉头,倒也不太在意。回过身,夏镜花重新走回床边,看了看躺在床上安静呼吸沉睡的夏青城,替他拉了拉被子,然后悄然出门。
回到隔壁屋子,小月先替夏镜花身上换了药,把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
夏镜花数了一下,自己身上一共有七处伤,四肢有五处,腰际有一处,不过好在都是皮肉伤,没有入胫骨,虽然疼是会疼,但并不太大的影响她的活动。
小月十分迅速娴熟地包扎好了一切伤口,收拾着医药箱子就离开了,夏镜花起身换好一身儿小月送来的裙装。
绯红的软纱裙,上上勾织着白色的杜鹃花样,浅翠绿带束腰,外桌一件浅纹的白色透纱长坎,针功极好,剪裁精细,看得出是精心制作的好衣裳。
夏镜花换上衣裙,再随意地绾了个发髻,但却找不到发饰来固定,左右看了又看,所性把头发都散下来,找了条丝带束了个尾,随意地侧垂在肩头。
从屋内出去,夏镜花左右打量了一个这阁楼朝对面看过去,那边站着一些像侍卫打扮的人,她便走了过去,欲要打听独孤锦衣现在何处,尚未开口她就看到独孤锦衣正坐在对面廊下的栏杆边的空亭中看书。
夏镜花缓步走过去,见到这是一处倚建在二楼屋阁外的一处亭,亭下是树林,远望去树林尽头可见沧河自眼前蜿蜒上下汇流,加之亭子所建的位置极佳,此时亭中凉风习习,河风送爽,十分的舒服。
独孤锦衣背对回廊,面对沧河坐着,旁边置沉檀桌,桌上摆着些茶水点心,茶盏分列两只,一只独孤锦衣自己用,另一只放在旁边与他隔桌相对的位置,那模样似乎他早就料定夏镜花会来一样。
夏镜花站在独孤锦衣后面的亭子里,有几秒的静立,静了静气,沉了沉嗓,然后才拿出最得体周全的姿态,冲独孤锦衣蹲身行了一个女子的检礼。
“民女见参见锦王殿下。”
独孤锦衣闻声,放下手中的书卷半侧过头,温和地道:“坐吧,昏睡了这么久,也饿了,本王让人备了点心,看看可还合你的味口。”
…………
话说,还有多少人在追着看?
推荐大家听两首歌,苏苏这几天一直在听的,《姑苏城》和鸾凤鸣的《秦淮八艳》
第107章:浓雾与面具
随小月一起下楼,夏镜花看到独孤锦衣正坐在屋内的椅上,旁边立着一个身着软铠的男子,男子模约三十出头的样子,模样周正,但可能是因为长年受风沙淫浸的原因,皮肤粗糙而黝黑,显得十分粗狂。
“想必这位就是五小姐了,末将宋安见过五小姐,侯爷派末将前来接五小姐与四公子回府。”
夏镜花眉头微动,下意识地看向坐在旁边的独孤锦衣,独孤锦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