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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泽回头看着四人,唇间扯出一抹轻不可见的微笑,几年不见,大师的耐性可是降低了不少,不过……甚合他意,他可是没太多耐心。
“你们下去吧,别被他发现了,叫那个人进来。”
四人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跃出闻人泽的院落。
闻人泽撩开左手衣袖,那儿……有着四个花一般的字体,闻人泽轻笑,飘飘总说他们的字像绽开的花朵一样呢,细看之下,还真是像呢,不过……有了这四个字,他便不用再要别人提醒才能想起飘飘。
如果他料想得没错,等浩阳子看到他的暴行,他便会……呵呵,飘飘,原谅我,原谅我将要忘了你一些时日,不过,很快……很快……很快泽就会再记起你,很快……很快……很快泽就会到你的身边,莫怕!一定要等泽去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
千言成语,皆化做四字已经刻进他骨血、灵魂的四个字,“吾爱飘飘……”
吾爱,飘飘……
☆、第二十八间 失忆之前
此时已近午时,皇城上空炊烟缭绕,各家各户都开始享受午餐,靖王府亦不例外,别院中,一名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提着食盒正向闻人泽住的院落里走来,越是靠近闻人泽的院落,男子便越发颤抖,就边苍白的额上也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滴下。
男子不断期盼院子能再远一些,再远一些,可是院子的门已经远远在映入眼帘。
男子止住脚步,深深地喘息了几下,但身子却是越发颤抖了,就连腿也是不住地打哆嗦,看上去就连站稳也是有些麻烦了。
院落里,花丛中,大树下,闻人泽正斜依在软榻上,手上拿着一枚蝴蝶奶白玉簪,这是飘飘曾经的佩戴之物,随着她于婚前那一日进了宫,闻人泽轻拭玉簪,它前些日子才被父皇母后送回来,今日他却又用它来……
蓦地,闻人泽动了动耳朵,原本有着无限柔情的脸变得阴霾嗜血,脚尖微动,一枚石子从地上飞起,以极快的速度射向院落和大门,照此速度,大门定是会被石子射穿,但石子却是“砰”在打在门上,然后滚落到一旁。
“杵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滚进来!难不成想饿死本王!”闻人泽暴喝出声。
门外的男子越发颤抖,隐约间甚至能听到碗碟碰撞的声音。
守门的两个大汉,暗暗蹙眉,小心地透过门缝向院落看去,心中不禁为这个送饭的下人担心。
其中一个大汉,探了探身子,靠近送饭的男子,压低声音说道:“你可要小心一此,王爷这些天心情不好……”
话刚说完。只听得“咻!”的一声,又一个石子碰空的声音,连送饭男子在内的三人面上皆染上惧色。
“啪!”大门被穿了个孔,石子速度不变,极快地射向跟送饭男子说话的大汉膝盖上,他们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那人一点预兆也没有,便趴到了地上。他瞳孔猛地收缩,脸部因痛苦而纠结着,面色苍白,斗大的汗水一滴接一滴不住地自额上淌下。另一个大汉却是连大声喘气也不敢,身子不住地颤抖,对着送饭男子猛使眼色,示意他快些进去,免得再招惹生气。害得大家都遭秧。
送饭的下人吞了几口口水,做了几个深呼吸,闭了闭眼,这才视死如归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中,闻人泽自榻上起身,将蝴蝶奶白玉簪放在榻旁的小桌上。目视着提着饭盒的下人向他走来,眼神饶有兴味,深处却藏着不为人知的嗜血、残忍。
下人在闻人泽的目光越发颤抖了,他的颤抖带动着他手中的食盒,盒子里的碗碟争相碰撞,奏出美妙的乐章,但这乐章在下人耳中却是催命符,于是他更加颤抖了,碗碟碰撞的声音就更大。更清脆了。
闻人泽嘴角的笑容愈发深邃。善良地移开视线,以免下人连走路也走不好。
下人舒了一口气,身体没那么颤抖了,却还是有着肉眼可见的颤意。下人走到桌旁将食盒放下。小心翼翼地自食盒在拿出碗碟,闻人泽却在此时出声了。
“你……”
就这么一个字,吓坏了下人,下人一惊,手不自觉地收回,碗却是碰到了食盒上,下人的瞳孔猛收,目瞪口呆地看着向外洒去的食物,喉头紧紧地连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闻人泽偏过头来,却只赶得及看到那原本美味的食物洒到蝴蝶奶白玉簪上了。
下人呆了,连跪下来求饶都忘记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食物把玉簪整个地淹没。
闻人泽呆了,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拳头握得“咔嘣吓嘣”直响,猛地回过神来,如刀的眼残忍地盯在下人身上,“你竟敢!”
下人这才想起来求饶,但他的身体还来不及动作,他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发出,他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突破厚厚的院墙摔至院外,他的身边正是那个被打碎膝盖的大汉。
下人呕出一大口鲜血,忍着万般疼痛,支着身子向后退去,嗓子中发出一阵阵如野兽般的低吼,但那吼着地充斥着满满的惧意。
大汉呆在一旁,被这突出其来的情况吓得不知反应。
“砰!”院门应声而碎,在那如刀般的碎屑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那里,他正是闻人泽,此刻的他如地狱中的修罗,浑身被一股戾气所笼罩,嗜杀的眼睛如看到猎物般锁着院中的三个人。
大汉本能地跪倒在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饶命?”闻人泽勾唇,“本王只想要和飘飘在一起,守着她的东西,你们这帮不长眼睛的东西却总是惹本王生气,本王现在很不开心,你说本王该怎么办呢……”闻人泽身形一动已至送饭的下人跟前,残忍的大掌袭上下人的脖子,“你说,本王要怎么处置你?竟然弄脏飘飘的簪子,本王真是伤心,本来可是想饶你一命,可是……饶了你,本王就更加伤心了!”
“王……”下人终于挣扎出一个字,但他脖子上的手却不容许从他口中听到第二个字,下人的脸变得通红,然后是青紫,眼看下人的命就要如天边的流星般逝去,一阵风起,闻人泽偏过头,唇角挂着一抹笑容,“大师,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一见泽,说起来我们也有好些日子不见了。”
树叶窸窣的声音传来,眼前一花,一抹灰色的人影便出现在闻人泽跟前。
浩阳子看着院中的狼籍,视线落在闻人泽掌下的下人身上,“王爷可否看在老道的份中,饶了这个下人?”
闻人泽吃惊地看了下人一眼,莞尔一笑,大手轻挥,下人便再次飞了出去,撞在一旁的大树上,然后又掉了下来,呕了大片鲜血,拼命地开始呼吸空气。
“既是大师所求,泽就饶了他吧。大师里面请。”
浩阳子不语,端视闻人对良久,闻人泽则是笑着任他看,仿佛他刚才要杀人的凶残模样不过是他浩阳子的错觉。
“老道还有些事,过些日子再来正式前来拜访。”
“啊……大师还有事啊,那泽就不强留,不过大师可一定要来哦,泽可是有满腹的委屈要跟大师倾诉呢!”
浩阳子捋了捋胡须,眼中出现一抹坚定,似人下了什么决定,“如此老道就告辞了。”
闻人泽笑着目送浩阳子离开,直到他远离了别院的范围,闻人泽才收回笑容,而地上的原本跪着的大汉还有受伤的两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王爷。”
“辛苦你们了,回头找卫要一些伤药和一百两银子。”
“属下不敢,为王爷办事是属下的荣幸。”
“这是本王赏你们的。”
三人相视,齐声说道:“谢王爷。”
“卫。”闻人泽轻唤。
“王爷。”卫无殇人声音随着他的人出现在闻人泽跟前,史大柱三人随后而至。
“一人留守,其他三人随本王去见见本王的二哥,不然本王怕没机会了。”
卫无殇淡淡地瞥了又在以眼神厮杀的三人,走到闻人泽身后,那神情仿佛在说,“我不认识这帮人”。
疾风咬牙切齿地瞪着卫无殇,“为什么他就可以不用决斗!”
“你要有他那么厉害,你也可以不用。”史大柱呲牙。
疾风狠瞪了卫无殇一眼,三人目光交流,“剪子,包子,锤!”
“剪子,包子,锤!”
“剪子,包子,锤!”
结果……留守的又是疾风……闻人泽领着三人扬长而去,只余下疾风在原地跳脚,“他奶奶的,为什么又是老子!!!”
轩王府中,闻人泽落在假山上,与坐在石桌旁的闻人峰良对峙。
良久,闻人峰良从石凳上起身,“三弟怎么突然来找二哥了。”
“飘飘。”
闻人峰良一怔,神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二哥听说了飘飘的事,三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唉……”
“田朋。”闻人泽出言打断闻人峰良的假惺惺,“田朋,你应该认识的吧。”
闻人峰良又是一怔,“怎么可能!本王从不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
“你喜欢飘飘的吧!”
闻人峰良继续怔,而后一笑,“是啊,本王不怕被你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你不该让他劫走飘飘,是你害死飘飘的!”
“不是……”
“你身上有和他相同的气息。”
“那又如何!”
“二哥不必狡辩,我若没查明白,便不会来找你,我承认知道你喜欢飘飘的时候我很生气,就算你跳出来与我公平竞争,我也不会说些什么,但是……你让那人劫走了飘飘!你与他是一伙的,怎么会不知道他想毁了我闻人家决心!而你竟然放任于他,还让他劫走飘飘,是你害死了飘飘!为什么你还要活在这里!如果我是你,我早就以死向飘飘恕罪了!!!”
闻人峰良紧握着拳头,眼睛死死地瞪着地面,他如何不后悔,他怎么不想死,可是他现在根本死不了!他是田朋的徒弟,如何不知他的野心,所以他偷换了他的不死之药,自己吃了,他现在根本死不了。上天是在报复他,要他活着,每日第夜,每时每刻都被内心的愧疚折磨。
☆、第二十九章 加了料的参汤
闻人泽自假山上落至闻人峰良跟前,“我来此并不是要斥责二哥,飘飘已经去了,我只希望我们兄弟能好好相处。大哥曾对父皇和弘弘下药的事儿二哥也知道吧,我希望二哥能帮我。”
闻人峰良怔然,良久,“我知道怎么做了,从此再曙萧国再没有轩王,而我闻人峰良也不会再插手曙萧国的任何事,这样,你是否满意……”
“谢谢二哥。”
风起,院子里只余下闻人峰良一人怔在那里。
第二日,安王因毒害皇上和庆王,设计靖王叛国等事被捕下狱,同时被捕的还有大内总管李公公。同日,轩王向皇上请求辞去封号,令人意外的是,皇上竟然同意了轩王的请求,并给予闻人峰良丰厚的赏赐。
就这么一天的功夫,曙萧国只剩下靖王与庆王两王,而皇城内近日诸多关于闻人泽的不良传言,导致下朝后有大量的马车、桥子涌向安王府,安王府却是大门紧闭,只道王爷不在府中,不便待客。
而此时闻人弘士正躲在靖王府的别院,向闻人泽惊奇地叙说着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
闻人泽仅是在一旁轻笑。
“三哥,你有没有在听!”
“恩。”
“你难道不吃惊吗!”
“吃惊。”
闻人弘士侧目,哪里看到他家三哥脸上有一丝吃惊的表情,“你早就知道了?”
“不早,也就早了几天。”
闻人弘士正待说些什么,卫无殇突然出现在闻人泽身边,“王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