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二夫人听得心里痛快,华月喜不在,又没有婆婆在,她嫁过来确实是当家人。她眼珠子一转,徐灵芸开口,指不定是招呼宾客之事。华月喜有了身孕必定不好出门待客,找个得体的娘家人帮忙招呼也是情理。
想到萧家如今的体面,宴席上贵妇人必定不少。只要攀上一两个有了交情,何愁徐家以后没靠山?
她想得心花怒放,笑吟吟地道:“哪里,比起韩夫人和萧夫人,我还是差得远了。”
春英低着头,忍不住撇嘴。这徐二夫人真够厚脸皮的,居然敢拿自己跟韩夫人和大太太来比较!
陈嬷嬷面色不变,心里对徐二夫人有些不屑一顾。
徐灵芸亲手给徐二夫人斟满一杯花茶,递了过去:“婶子说了这么久,也该渴了,尝尝这兰花茶。”
徐二夫人眉开眼笑,刚喝了一口,听说是一两茶要五两银子的兰花茶,险些呛住了,连忙嗅了嗅,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果真唇齿飘香,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听闻大家大户的贵夫人都喝着这花茶,徐二夫人心里窃喜,小口喝完一杯,又示意春英斟满。
春英抿着唇给徐二夫人又倒了一杯,不等她喝完,徐灵芸又道:“……所以嫁妆的事,就得麻烦婶子了。”
“什么?”徐二夫人一听见嫁妆的字眼,惊得呛住了,咳得心肺都要出来了:“你的嫁妆,不是该韩府准备的?”
徐灵芸瞥了她一眼,好笑道:“婶子上回不是说过,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总不能我还没过门,就跟萧家讨要嫁妆吧,徐家也不得体面。徐二爷不也说了,韩府就算收了我做义女,终归不是同姓的一家人,哪能让这点小事叨扰了韩夫人?”
徐二夫人一听,咳得更厉害了,眼角使劲往徐二爷身上瞧。
徐二爷也怔住了,没想到这事居然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他原本就觉得,华月喜肯定开不了这个口,含糊过去,便扯不到徐家来。谁知这徐灵芸没皮没脸的,一个还没过门的姑娘竟然开口讨要嫁妆?
徐老太爷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敲,面色难看道:“姑娘家该有矜持和规矩,你都学哪里去了?”
徐灵芸心里嗤笑,想要从她这里讨好好处的时候,徐家人有想过规矩吗?如今训斥人,倒是理直气壮。
她也不硬碰硬,没得一副泼妇的摸样,索性用帕子捂住脸,哑着声线,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道:“在徐大爷的院子里,想到爹早早就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尝了多少苦头我才给拉扯大。二婶子和二爷都说是一家人,我便斗着胆子开口,要不然得向萧家伸手要嫁妆,即便嫁过去,也要被人看不起,倒不如不嫁算了……”
徐二夫人越听越是心惊,不等她说完,连忙安抚道:“芸儿莫急,这事得商量商量。”
徐灵芸拿开帕子,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可怜巴巴道:“婶子要帮我?”
闻言,徐二夫人噎住了。既不想出嫁妆,却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一张脸憋得通红。
她随口说的话,没想到徐灵芸不但记下了,还拿出来理直气壮地反问自己。弄得徐二夫人被徐老太爷狠狠瞪着,不免心虚,暗骂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徐灵芸用帕子揉了揉红,双眼更是通红,含着一大泡泪,似乎下一刻就能决堤一样。
被她瞧得心里发毛,徐二夫人向徐二爷求救,后者只得干巴巴地道:“侄女儿要知道,徐家这几年过得不是太好,能拿出手的好东西没多少……”
不等他说完,徐灵芸含泪笑道:“不管东西是多是少,是好是坏,也是一份心意,二爷说呢?”
见徐二爷满脸为难,她又抿着唇,眨巴着眼,泪珠儿滚滚滑落,捏着帕子道:“徐老太爷说得对,是我冒昧了,这么多年没在长辈跟前侍奉,终归生疏得跟陌生人一样,这事就当我没提过。”
徐灵芸深深叹着气,用帕子擦着眼泪,带着春英出了徐府。
府外端砚正守着马车,见徐灵芸红着眼,面上还有泪痕,不由心里咯噔一跳,吓得不行,正要上前,被春英使眼色拦住了,这才迟疑着留在原地。
徐灵芸低着头,不停用帕子拭着泪,等了好一会,徐家人也没来送她,估计还在前厅烦恼着嫁妆的事。她似乎哭得摇摇欲坠,连站都站不稳了,这才被陈嬷嬷和春英小心劝着,搀扶着上了萧家的马车。
上了马车,陈嬷嬷从暗格里拿出新的帕子给徐灵芸擦干净脸,又递上花茶。
徐灵芸双眼早就哭得红肿,涩涩的颇为不舒服。等她喝了半杯茶,怔怔发愣片刻,直到马车启程走了好一会,才双手捧着茶盏,忽然抿起唇,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流言
第八十八章流言
春英不敢大声,压低着嗓子嘀咕道:“姑娘哭得真够厉害;都肿起来了;回去得用水敷一敷;不然明儿就见不了人。”
她不由懊恼,没在马车上备着冷水;要是萧家的下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嚼舌根呢。
徐灵芸摇摇头;拍着春英的手背道:“做戏就得做全场;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了,我才没白哭一场。”
春英听得似懂非懂的;陈嬷嬷倒是赞叹。
这徐家的小姑娘最近长开了不少,下巴尖尖的;一张瓜子脸我见犹怜;一双眼褶褶生辉,哭起来梨花带雨,连她看着就怜惜得不行,更别提那些门口经过的路人和邻里了。
徐府的位置倒是不差,正在大路上,不少达官贵人偶尔会经过。
徐灵芸刚才在徐家跟前一哭,加上今儿是祭奠徐大爷的日子,难得大爷的姑娘回去祭拜,却哭着出来,连个送她出府的婆子丫鬟都没有,更别提主人家了。
看着徐灵芸哭得如此凄苦,便引人联想,少不得往往坏处想。
谁让徐老太爷当年闹腾得厉害,少有人不知道徐大爷留下的孤儿寡母被赶出府。休了华月喜说是克夫,自家孙女儿也不要,倒是令人唏嘘不已。
如今徐灵芸准备出门子了,徐家人又把她请来,亲属故交没让见,摆明是不待见的。小姑娘哭着出来,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时间,所有人对徐家人的印象更差了。
欺负孤儿寡母就罢了,如今生父的祭奠也没能去大堂祭拜,实在是说不过去。
等徐灵芸下了马车,一双红肿的眼睛落在别人眼里,萧府附近的可都是富贵人家,难免对这个小姑娘有些怜悯。
徐家不比萧府严苛,底下人的嘴巴没管束紧了,嚼舌根'“文'的很快就'“人'把徐灵芸'“书'一提起嫁'“屋'妆,就被徐家人驳斥的事传开了,闹得徐家人好几天没脸出门,徐二夫人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大太太听说了这事,略略皱起眉头来:“这徐家的心思不难猜,想要套住狼,却不肯出诱饵,倒是吝啬得过分。萧家虽说不看重嫁妆,意思意思便是了,不至于跟他们讨要,府里还缺这点银钱吗?”
徐家人这态度,让她心下不喜。即便再不喜欢徐灵芸,总归是快要过门的媳妇,哪里被一个外人欺负到头上来?
金嬷嬷上前,小声提醒道:“近儿底下一个徐家旁支的侄儿求到三少爷跟前,还送上了一柄少见的宝石匕首。”
“映儿?”大太太略一皱眉,便问:“若是收了礼,便算了。若是还没收,就打发掉。”
金嬷嬷应下,不久打听到萧映脾气火爆,直接把匕首送回去了,再不提帮忙的事。
看来徐灵芸在徐家受委屈的事,三少爷已经知道了,正打抱不平。
徐灵芸原本只想着,让人看见了,以后徐家再说什么,才不会有人用不孝的字眼扣在自己身上,显得她被动挨打。
如今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人言可畏,一个小姑娘被欺负,徐家再怎么解释,也没人觉得是徐灵芸不孝在先。
反倒觉得徐家逼人太甚,早年赶走两母女,让她们吃了不少苦头就罢了。眼看日子稍微好一点,姑娘要出门了,连嫁妆都不肯给,直接把人敢走。
瞧着小姑娘哭得多伤心便知道,徐家人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徐二夫人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的,只差蒙着脸羞得不敢见人了。
她不出门,徐二爷却不能不出,在府里憋得要命,平日耍玩,好不容易攀上点交情的富家执绔子弟早就避得远远的,把他气得不轻。
“你做的好事,跟一个小姑娘胡乱承诺什么?如今让她拿捏着,还在门口哭哭啼啼的,闹得人尽皆知。这事你去解决了,要不然我们一大家子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徐二爷难得大发雷霆,把烂摊子扔给徐二夫人,便甩袖离去。
不能出门,徐二爷只能叫来几个小厮,一起斗蟋蟀打发时日了。
徐二夫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徐老太爷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只是如此下去,对徐小宝以后的名声也有影响,不得不厚着脸皮去萧家找徐灵芸。
只是萧家的门房对她没什么好脸色,拦着说徐灵芸身子不适,好几天没出院子了,不能见客。
徐灵芸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了,徐二夫人暗恨这丫头是不是装病不见人。只是她可不敢无功而返,回头徐老爷子和徐二爷肯定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索性厚着脸皮磨破嘴,又塞了足足二两银子,肉痛得不行,才让门房放行了。
徐二夫人被门房纠缠的时候,小丫鬟早就偷偷来知会春英。
春英赶紧伺候徐灵芸脱了外衫,又仔细在她脸颊抹上粉,显得惨白惨白的,唇上也不忘点上一些,再打散梳得整整齐齐的无法,瞧着憔悴万分,面上带出些病容来。
等徐二夫人踏进院子时,四处静悄悄,丫鬟婆子面无表情地请她进去,让人忐忑万分。
瞧见软榻上的徐灵芸,果然一脸病容,小脸惨白无血色,半合着眼昏昏欲睡,春英在榻前打着扇,也是绷着一张脸。
陈嬷嬷眼尖率先瞅见徐二夫人,连忙迎了过来,小声道:“徐夫人,姑娘好不容易刚眯了眼,您看是不是在前厅歇一会?”
“不用,我就是来看看芸儿。听说她病了,可是请大夫了?”徐二夫人总觉得太恰好,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陈嬷嬷垂下眼帘,轻轻叹气。春英倒是收了扇子,上前来行礼:“二夫人安好,姑娘在萧家不缺吃穿,只是打赏的,买些小玩意都得从月钱里出,哪里能存得下来。瞧大夫的话,少不得要贴补药钱,姑娘怎省得,只能将就忍着。”
她转向徐二夫人,又低声道:“若是夫人肯去请街口大堂郎中,春英感激不尽。”
徐二夫人心下一跳,街口大堂的郎中,却是有名的大夫,一般游走在达官贵人。医术高明,但是诊金也堪比天价,她不舍得不说,眨眼间哪里拿得出来?
她见春英面色不似作伪,又主动叫人请大夫,徐灵芸看来是真病了。想着徐灵芸果真在萧家明面上看着再好,总不是自家人。财大气粗的府里,月钱只给一点点,打赏完居然没几个钱剩下,真够吝啬的。
“小姑娘身子壮实,哪里需要多喝汤药?这汤药喝多了,少不得对身子有影响。”徐二夫人笑着,上前坐在榻边。
春英撇嘴,这徐二夫人不肯出钱,倒是说得冠冕堂皇。
徐二夫人瞧着面无血色的徐灵芸,低声问道:“芸儿这是怎么了?才没几天,就病了?”
春英收拾心情,连忙答道:“姑娘那日回来后,夜夜不能眠,又吃不下,心里似是有事,硬是熬病了。”
她睁大眼,小心翼翼地问:“若是二夫人知晓,劳烦告诉奴婢一声,好解了姑娘的心结,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
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