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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华月喜亲自教导的,自然发现这香包是有人刻意模仿出来,并非是原来华月喜绣的那一个。
能够自由进出华月喜内室的人,除了夏草,就只有萧老爷了。
徐灵芸皱起眉头,了然道:“娘亲是怀疑,香包被人调换了,调换的是萧老爷?”
“除了他,还能有谁?”华月喜眯起眼,神色有些不悦。
月夕院被护得跟铁桶一样,她也很少出院门,府门更是极少的,对萧老爷举动,华月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过往的她曾被许多人觊觎。只是没想到,不过是一次敬和山,就让萧老爷大为光火,甚至不惜利诱吟香,放在她身边当眼线,务必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锁定在眼皮底下。华月喜觉得似是一只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如今更是被套上一道无形的枷锁,心里忍不住惆怅。
徐灵芸没想到,萧老爷对华月喜的宠爱,已经到达了非人的地步。
光是想想,就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更何况是一直生活在月夕院里寸步不离的华月喜?
“娘亲……”徐灵芸担忧地看向她,紧紧握住华月喜的手:“萧老爷也是怕了,害怕娘亲会被别人抢走。”
华月喜苦笑着,回握住她的手道:“别担心,娘亲明白的。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又怕什么呢?如今我有了身子,更加要小心,哪里都不能去。吟香在这里伺候着,倒是让夏草轻省多了。”
即便有萧老爷盯着,徐灵芸还是不怎么放心吟香这个人,蹙眉道:“娘亲,别让吟香碰吃食,还有茶水,这些都让夏草留心着。”
华月喜无奈地笑了:“小小姑娘家的,皱什么眉头,说话的语气跟老妈子一样,也不嫌啰嗦?”
徐灵芸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嘟嚷道:“娘亲,我很认真的,别大意了。”
“是,我家姑娘说的,娘亲哪里能不听?一定会小心翼翼,让夏草仔细查看了再用。”华月喜笑着重复了一遍,又担心道:“听说华家那位到萧府门口大闹了一场?”
“不碍事的,已经让大少爷打发走了,以后也不敢再来萧家门口撒泼。”徐灵芸轻描淡写地说完,便转开了话题:“娘亲别忧心这点小事,好好养胎,我还等着给弟弟或者妹妹念书呢!”
华月喜抚摸着小腹,柔声问道:“芸儿,你喜欢这个是弟弟,还是妹妹?”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喜欢的。”徐灵芸毫不犹豫地说完,又斟酌道:“是妹妹的话,我就能把首饰分一半给她,帮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是弟弟,我就把藏书分他一半,以后让他跟二少爷一样博闻强识,做个了不起的男子汉,保护娘亲和我的。”
她说完,盯着华月喜还是平坦的小腹,小心地问道:“娘亲,这个是妹妹的话,会不会更好一点?”
“芸儿只管放心,不论是你的妹妹还是弟弟,我都会好好保护好他们的。”华月喜轻轻笑着,眉梢的神色更是柔和,仿佛五官都有着光芒,看得徐灵芸一愣。
当初怀上她的时候,华月喜是不是也曾露出这样温柔又欣喜的笑容?“怎么,妒忌了?”华月喜看出徐灵芸的怔忪,伸出指头点了点她的脸颊笑道:“当年刚怀上你的时候,我什么都吃不下,你爹便爬上山头摘了野生的山楂,熬了糖腌上给我吃,才好了些。你在我肚子里皮得很,时不时踢我几脚,还以为是个小皮猴呢,谁知一出生,居然是个姑娘,长大了还文文静静的,一点都看不出在肚子里的调皮。”
想起当初,华月喜眼底露出怀念的柔光。
徐灵芸趴在她的腿上,轻声问:“爹爹看见出生的是女儿,是不是失望了?”
华月喜摇头:“你爹原本就想要一个女儿,说是像我,以后就是一个大美人,他的掌上明珠。你出生时,他别提多高兴了。还不会走的时候,他就在榻前跟你说故事。会走的时候,他带着你在后园,满院子的疯。害我以为,生的不是一个女儿,而是一个小儿子呢。”
她说罢,伸手抚上徐灵芸的脸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爹爹要是看见你长得如此可人,定会很高兴的。”
徐灵芸眨巴着眼,把眸里骤然涌起的湿润压下,挤出一点笑意来:“娘亲,那么久的事就别提了。爹爹在天上看着我们,定会希望娘亲快快活活的。”
“是,不该提的。”华月喜低下头,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珠儿,唇边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徐灵芸用力握住她的手,似是感受到华月喜浓重的忧伤,抿着唇沉默下来,只是感觉到手心渗人的凉意。
虽然华月喜这些年很少提起,其实在心里面,还是忘不掉她曾经的夫君,徐灵芸的生父吧……
作者有话要说:=3= 第一卷结束,进入第二卷~~~
☆、平妻
第五十四章
一辆华美的马车停在萧家门前;先是一个聘婷俏丽的绿衣姑娘下来;没想到如此秀美的姑娘却只是个丫鬟;转身谦卑地躬身,伸手扶着一位戴上纱帽的蓝衣女子下车。
蓝衣女子抬头看着萧府的牌匾,撩起一小节纱帽;露出微勾的红唇和尖尖的下巴,惊鸿一瞥;便让经过的人为之一震,都说萧老爷有福气,只怕又要纳了一位大美人。
大太太带着阮姨娘在前厅候着;听说来人,谁也没起身去迎。见蓝衣女子进来;大太太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来:“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绿衣丫鬟神色平和,乖巧地行礼道:“回太太,这是宇王妃的书信,还请过目。”
语琴接过,递给了大太太。
大太太想到那位贵人送来的平妻,也不过是个平常的姑娘家,来一个下马威,以后说不准就能服服帖帖的,不给萧老爷惹什么事。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厉害的,开头不接她的话,只把王妃的书信送过来。
书信上说得很明白,字句里都是对这位平妻的称赞。而且以妹妹相称,说是宇王爷收了她为义妹,身价骤然不同,并非平常人家能比拟的。再瞧了眼名字,大太太略略蹙眉,只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等蓝衣女子摘下纱帽,阮姨娘惊得险些跳起来,哆嗦着嘴唇诧异道:“怎么会是你!阮婉!”
大太太闻言,不着痕迹地蹙眉。要是她没记错,这位叫阮婉的姑娘,便是阮家的一位远房表小姐,似乎是庶出的?
这么一个庶出的丫头,却跟自己平起平坐,光是想想,就让大太太心里十分不舒服。不过是攀上了宇王爷,身份便完全不一样了。如今阮婉不是阮家的表小姐,而是宇王爷义妹的身份嫁进萧府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个庶出的丫头,何德何能……”
听见阮姨娘口不择言,大太太一个皱眉便瞪了过去,阮姨娘立刻一顿,这才住了口:“胡说什么,这位是宇王爷的义妹,哪里是你有资格能指责的?”
阮姨娘讪讪地低下头,心里恨得要死。原本自己一个嫡出的姑娘,又是阮家直系的,对旁系那些亲戚颇为不屑。尤其她嫁入萧家,不知给阮家带来多少好处,一个个远房亲戚都巴结着自己,更加没把庶出的阮婉放在眼内。
没想到这丫头,不但颜色好,又得了爹爹的另眼相看,如今竟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简直是出人意料。
被人压在头上的感觉实在不好,阮姨娘脸色微沉,倒是明白阮婉如今身份不一样,她多说多错,尤其会给萧老爷惹祸。
要是她对阮婉不满的话传到那位宇王爷和王妃的耳边,便成了萧府对王爷安排的不乐意,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萧家。她嫁了萧老爷,生了萧家的人,死也是萧家的鬼,怎么也不会想给萧府惹来祸事。
大太太见阮姨娘识趣地住了嘴,这才欣慰地一笑,转头对阮婉客气道:“阮姑娘这次来,笼箱便让金嬷嬷安排人抬进府里吧。”
阮婉轻轻一笑,银铃般的笑声,衬着一张如白莲般清雅的面容,令人如沐春风。只是眉梢间带着一丝妩媚与高傲,倒似是坠入凡间的仙子,谁也舍不得伤害半点,又不愿移开目光,恨不得拥她入怀好好疼惜。
“大太太不必费心,今儿婉儿过来,只是跟太太请安罢了。还请太太今早安排,我如今便住在王爷京城的老宅中,等选了日子便进萧家来。”大太太瞧着阮婉的颜色,比华月喜更是年轻娇艳,便是她阅人无数,也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心里便有些焦灼。要是萧老爷看着了,指不定真会对这丫头另眼相看。
原本还瞧着年少,或许是懵懂无知的,让人直接抬进来,那就跟妾一样了。即使表面是平妻,一开始便低了大太太一头。谁知这丫头还是个警醒的,轻描淡写就化解了,让大太太心底对阮婉更是谨慎警惕。
这个阮婉,只怕是不容易对付的了的。
大太太脸色不变,似乎之前随便接进府里的话不是她说的那样,笑吟吟地道:“府里早就准备好了,只等阮姑娘前来。等我跟老爷商量好了,便让人风风光光抬了阮姑娘进府。”
“那就有劳太太了,”阮婉很是谦和,完全没有王爷义妹的架子。嘴里口口声声叫着太太,神色却没有一点的卑微,似是同辈一般,让大太太闷在心头,却反驳不得。
谁让阮婉有一个王爷做靠山,哪是她一个小官出身能比的?
“阮姑娘言重了,”大太太唇边的笑容淡了一些,对于一个即将进内宅的年轻姑娘,并没有多热络。
再加上这阮婉,点出她如今借住在王爷的老宅中,足见宇王爷对阮婉的疼惜,以及变相地催促萧府尽早娶她过门。毕竟在王爷的老宅中住着,对阮婉的举动更是清楚,拖得越久,不必阮婉告状,那位贵人只怕对萧家心生不满。
阮婉眉眼一抬,忽然道:“我与阮表姐许久不见了,太太可否让我们单独说说话?”
说罢,她又道:“都说萧府的后花园是精心布置的,我想着能走一走,也能大饱眼福。”
大太太还能如何,跟阮姨娘使了个眼色,让她慎言,便叫金嬷嬷送两人到后花园,还不忘悄声叮嘱:“让人看着,别让他们惊扰了老爷和少爷们。”
“是,太太。”金嬷嬷哪里会不注意,不说亲事前双方见面是不吉利的,再就是阮婉这般年轻貌美,若是一不留神被她勾搭了府里的少爷,那就是给萧府大大的没脸。
金嬷嬷小心防着,带两人走上一段僻静的卵石小路,便是离着围墙边的一处幽静的凉亭。
“确实是个好地方,”阮婉自然看出金嬷嬷的用心,必定是大太太事先交代过的,心里嗤笑一声,这倒是如了她的意,没让人打扰自己跟阮姨娘说话:“可否请金嬷嬷叫人安排些茶水点心,今儿起的早,我还没来得及用。”
“阮姑娘客气了,”金嬷嬷笑着点头,原本就没想要留下,有这个借口,让她们两人单独说说话也没什么。
“碧笙,你到亭外去盯着。”见金嬷嬷走了,阮婉脸上的笑容便褪下了,挥挥手打发贴身丫鬟走远了。
阮姨娘原本想要打发身边的朱嬷嬷离开,想着阮婉如今不好对付,有朱嬷嬷在身边提点着也好,便没有开口。
阮婉也不介意,看着她开门见山道:“我就不兜圈子了,还请阮表姐帮忙一二,以后等我嫁过来,别给我添乱就好。”
“你——”阮姨娘气得要命,就说这阮婉以前一副倨傲的摸样,突然变得知书达理的,肯定是装出来的。果不其然,在人后立刻恢复了原本的真面目:“你还没嫁进来,就敢对我指手画脚了?”
“表姐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可见这萧老爷是个好的,一直宠着你。”阮婉嘲讽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