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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介意的,老爷会留在宁兰苑,自然有他的想法,身为一个妾,就该安安分分的,在老爷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在他不需要的时候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华月喜吩咐夏草收好棋子,又问起徐灵芸最近的事:“老爷已经处罚了阮姨娘,你觉得这事解决得好吗?”
徐灵芸认认真真地回答道:“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阮姨娘不像是这般笨的。要是娘亲出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哪里会那么蠢去亲自动手?而且朱嬷嬷一口咬定是阮姨娘做的,却没有证据,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
“的确,单凭朱嬷嬷一人的话,哪里就能给阮姨娘定罪?老爷也是顺水推舟,好抓住那个人的狐狸尾巴而已。”华月喜颇为欣慰地笑眯了眼,又道:“以退为进,有时候也能省些功夫。”
徐灵芸点点头,又问:“娘亲觉得会是谁做的?”
“一个你可能想不到的人,”华月喜卖了个关子,让她回去好好想一想,便打发徐灵芸回去了。
徐灵芸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始终想不通到底是谁动的手。
忽然听见外头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她便奇怪道:“这个时辰,是哪家成亲?”
春英出去打听完,一脸古怪地道:“姑娘,是华府在办红事,聂公子要迎娶余姑娘呢!”
“什么?”徐灵芸大吃一惊,这算下来才没几天,两家的婚事就办成了?
余雅晴的嫁妆或许早年就开始积攒了,但是大件总要花两三个月来打造,精致的头面少说也要大半个月才做的出来,这婚事也太赶了一点。
徐灵芸疑惑,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又或者,聂睿羽害怕到手的官位要被革掉,为了仕途,便匆忙草率地迎娶余雅晴,好让余大师出手帮忙?
春英也想到如此,嘟嘴道:“那聂公子真是个没骨气,之前瞧得一本正经的摸样,为了仕途二话不说就娶了余姑娘。不过余姑娘居然没拒绝,肯嫁到华家来,真是奇怪。”
要是她,宁愿削发做尼姑,也不要跟那华夫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简直是受罪,还不如在尼姑庵里吃斋念佛!
“胡说什么,姑娘家留着不嫁人,余大师的脸面也不好看。”徐灵芸叹了口气,不管是被迫的,还是无可奈何,余雅晴嫁过去只怕心里要不痛快了。
一个姑娘家,婚事从来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远远见金夫人和金琳打扮精致,匆匆在婆子丫鬟的簇拥下出了萧府,徐灵芸不由诧异:“她们这般匆忙是去哪里?”
春英从端砚那里打听道不少事,哼哼道:“不是去华府参加宴席又是去哪里?听说聂睿羽是举人老爷,虽然官至从九品,是最低等的职位,却架不住有个好岳父,余大师在皇上面前都能说得上话呢,她们哪能不去巴结一番?”
“你这张嘴,真是越发口无遮拦了!”徐灵芸睨了她一眼,春英摸着鼻子讪笑。
“姑娘就饶了我吧,我就是不喜欢她们四处巴结的嘴脸。”
徐灵芸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回去继续把最后的两个书笺好好做完,送去了子衡院。
一袭月白袍子的萧晗正一面品茶,一面独自下棋。
徐灵芸的棋艺有限,却也能看出这盘棋很是错综复杂,不是一般的棋局。她只知道萧晗的棋艺不逊,没想到居然这般厉害。
她愣是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头绪来。
萧晗不过抬手,漫不经心地下了几步,徐灵芸倒是回过味来了,赞叹道:“大少爷真是好棋艺,这么难的棋局,几步就解开了。”
她不会下,眼力倒还不错。
萧晗抬头看过来,微微笑道:“今儿跟华姨下棋如何了?”
徐灵芸每天跑去月夕院跟华月喜下棋,连萧大少都知道了,她不由红着脸道:“又输了,反正一次都没赢过。”
“想不想赢?”萧晗把黑白棋子分开,一一放好,指着对面道:“我来教你。”
“不用,我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罢了,也不至于让二太太在院子里太闷。”徐灵芸摆摆手,示意春英把木匣子递上来:“这是我新做好的五个书笺,还请大少爷笑纳。”
端砚接了过去,便给徐灵芸送了茶和点心来,带着春英退得远远的。
茶点都上好了,徐灵芸不好立刻离开,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拿起一颗白子,随意放在一处。
萧晗看见她放的地方,都是妙极,有些诧异,认真了些许。
没想到不过十几步,徐灵芸就走得乱七八糟的,完全看不出章法来。
“不算,这步不算,让我重来吧。”徐灵芸睁大眼,水汪汪地看向萧晗,挡着他的手就想悔棋。
萧晗忍不住好笑,没想到徐灵芸的棋品这么差,只好妥协:“就这一步。”
“嗯,”徐灵芸欢天喜地琢磨了新的一步,没多久又想悔棋。
萧大少更无奈了,抓住她捣乱的小手道:“棋子不是这样下的,从这里,到这里,你仔细看明白了。”
他从头开始两人的对局,换了几步,就让徐灵芸的棋子活起来了。
徐灵芸认真地记下,赞许道:“大少爷果然厉害!”
“这算什么,不过是打发时间的小玩意罢了。”萧晗落下一子,忽然问道:“听闻华府今早有喜事,没有给你下帖子?”
“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华府娶亲。”徐灵芸的注意力都在棋盘上,脑筋脑汁琢磨着该下在哪里:“华夫人肯定不会下帖子给我的,更别提二太太了。”
就算下了帖子,估计也到不了华月喜的手里。
“聂公子之前曾来提亲,转眼就娶了别的姑娘,你要是觉得不痛快,便叫人悄悄去捣乱一番好了。”萧晗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随手下了一子,说得风轻云淡的,仿佛不是去闹腾别人拜堂成亲,而是送个礼一样。
徐灵芸好笑地摇头:“没必要,反正对我没好处……我下好了,轮到大少爷了。”
“好,”萧晗没再多说,飞快地下了一子,便看向对面蹙眉深思的徐灵芸。小小的脸蛋皱成一团,似乎又长开了一些,下巴的圆润少了,瞧着有些鹅蛋脸的感觉。
黑漆漆的双眼里,时而欣喜,时而黯然,时而发亮,时而沮丧,变换得极快,所有的心思都明明白白地袒露出来,让人一眼就能看清。
徐灵芸勉强下了几子,就只能丢盔弃甲投降了:“大少爷,我认输了……”
她抬起头,见萧晗正含笑紧紧盯着自己,目光灼灼,不由有些羞赧和尴尬,匆忙起身道:“我就不打扰大少爷,先回院子去了。”
不等萧晗开口挽留,徐灵芸一溜烟地跑走了,好像身后有猛兽追着她一样,春英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
等徐灵芸回到院子,她抚着胸口喘气,春英早就扶着墙腿脚无力了:“姑娘怎、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徐灵芸摇摇头,讪笑着。她本来好不容易用平常的态度来对待萧晗,免得彼此尴尬。起初还好,直到萧晗的眼神似有质感一样落在自己身上时,自己想继续装作不知道实在太难了。
看来萧大少上次说的话是认真的,根本不让自己有反对的机会。
徐灵芸张开手躺在床上,轻轻吁了口气。
她想要逃开,只怕要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不要错过了哦!
☆、为妾
第六十九章为妾
徐灵芸趴在床榻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冷不丁春英匆匆忙忙地闯进来;甚至磕上了桌脚,疼得直嚷嚷;把她吵醒了。
她抬起头;看见春英苦着一张脸揉着脚;一拐一拐地走过来,脸上居然带着笑容,便奇怪道:“这是怎么了;后面有恶狗在追着你?”
“姑娘;说正经事呢。”春英一打听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金小姐不是去华府参加宴席,据说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徐灵芸揉着眼,慢腾腾地坐起身,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没完全清醒。
春英张罗着打水给她擦了脸,徐灵芸才慢慢清醒,便给她梳头,笑眯眯地道:“姑娘没看见,刚才金夫人急冲冲把金小姐带回萧府来,一张脸都哭花了,好不狼狈。”
徐灵芸直觉事情有些不对,示意春英先去关门,小声问道:“金小姐去华府,跟华夫人闹起来了?”
“哪里的事,不过是新来的丫鬟说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弄湿了金小姐的衣裙。没办法,新娘子余姑娘跟金小姐身形差不多,只好先送了新裁的衣裳给金小姐替换。谁知道聂公子被灌了不少酒,竟然走错了卧室!”春英一边梳着头,一边压低声音说着,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徐灵芸大吃一惊,聂睿羽走错卧室,进了金琳替换衣服的房间,只怕是看到了不该看见的。被人平白看了身子,金琳这次说什么都不可能再进宫,连小选都不能参加。
毕竟进宫的姑娘,都是皇帝的女人,哪能失了名节?
不过余家和华家的亲事,这还没进洞房,就闹出这样的丑事来,真够倒霉的。加上外面都是宾客,华家没多少人,但是因为余大师慕名而来的不少,只怕都听说了这事,闹了好大一场笑话!
春英还道:“府外的人都说,聂公子就是好福气,刚娶了余大师的独生女,转眼还没洞房,又抱来另一个美人儿。”
徐灵芸挑了挑眉,不知道余雅晴知道后,会怎么处置金琳?
金夫人急得跳脚,送金琳回来,这个女儿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停地哭着,哭得她心都要碎了。
尤其想到金琳大好的前程,就被那个姓聂的男人毁了,金夫人心肝都跟着疼了。
如今她急得跟热窝上的蚂蚁,也拿不准主意,只好让丫鬟小心盯着,自己则是去大太太那里讨主意。
谁知大太太那里来了个稀客,正是刚进门的平妻阮婉。
“金夫人来了?”阮婉得体地笑着,新婚几天,还穿着大红的衣袍,显得年轻的脸颊娇艳绝美,相比身边坐着的大太太,即便保养再好,依旧比不上她的年轻,倒是显得同样暗红衣裙的大太太有些老气了。
大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阮婉寒暄,听金嬷嬷说起府外的闹腾,正头疼着,阮婉就找来了,还东拉西扯的,就不直奔主题,不由有些心烦。
如今见着金夫人,就明白金琳的事只怕是真的了。
金夫人对阮婉也没什么好脸色,但是想到这女人身后的宇王爷,才不得不挤出一点笑容道:“大夫人也在?”
“是,刚进府没几天,跟姐姐讨教讨教呢。”阮婉打着美人扇,笑吟吟的,眉眼一扫,便道:“刚刚府外传来些对金小姐不好的传言,我便打发人去让他们收敛了,金夫人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金夫人又是窘迫又是尴尬,只是阮婉肯出手,倒是让金琳的名声好一些,便感激道:“哪里的话,多谢大夫人帮忙了。”
“那就好,看来金夫人跟姐姐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阮婉带着丫鬟施施然走了,仿佛真的只是来看看大太太一般。
倒是大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阮婉,其实是故意告诉金夫人,她出手帮忙了吧。反而是自己这个做妯娌的,还落后了一步,面色便有些不好了。
“妹妹,琳儿在房间哭得厉害,我真担心她做傻事啊!”金夫人愁容满面,实在没想到,原本打算跟聂夫人攀上交情,好让自家夫君能沾余大师的光,到头来却把女儿搭进去了:“如今可怎么才好?悠悠之口堵不上,进宫是不可能了,琳儿再嫁人名声也不好了!”
“大嫂莫急,先坐下来喝口茶静静心。”金嬷嬷送上温茶,又守在门口了。大太太这才沉吟片刻,不慌不忙地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