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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进去吧。”蕙如拉了拉她的衣袖。
“不了。”郑侧妃抬起头对她笑了笑,“劳您和世子费心,我已是非常感激。这样其实也挺好的,知道王爷身体安泰,我就知足了。”
“都在外头说什么,还不进来?”
里头传来宣王的声音,郑侧妃怔了怔,蕙如却已将她拉了进去。
“都坐下来吃饭。”宣王头也没抬,自顾自地吃着。
郑侧妃愣怔了半晌才省过神来,忙坐下来,悄悄将眼角的泪给抹干净。
“我上回子让你帮我抄的经书抄好了没有?”宣王问。
“经书?”郑侧妃还有些恍神。
“妙言道德真经啊!”宣王拿筷子头指指她,一脸的严肃,“你该不会忘了吧!”
“啊,那个,没忘没忘。”郑侧妃连忙说,“妾身已经抄了二十本,都在屋里放着。王爷若要,妾身这就去拿来。”
“二十本?”宣王有些傻眼,“你抄那么多做什么?”
郑侧妃嚅嚅地答道:“前些日子实在无事做,就拿出来抄。一不小心,就抄多了……”
蕙如闷头扒饭,李晟却是笑出了声。
“多就多了吧。”宣王瞪了儿子一眼,“过会拿过来,我送到宫里头,给太后一本,皇上一本,再拿几本送人……刚好我要跟他们说说道法。”
还要去?
李晟悄悄咧嘴,这才被太后赶出来,宣王这是去太后跟前扮小儿扮上瘾了吧。
一顿饭吃完,蕙如回燕然居,郑侧妃去拿经书,李晟跟着宣王进了书房,从他书案下头摸出一只大匣子来。
宣王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把东西藏到我的书房里来的?”
李晟嘿嘿一笑:“只要跟您那些侍卫提前说一声不就行了?自己父亲的书房,当儿子的怎么不能进来?”
宣王恨得直咬牙:“这些个狗东西,居然被你收买了。”
“说什么收买这么难听,他们知道我是给您送礼的,还能拦着不让送?”李晟笑着将匣子打开,里头放着一张张发黄的纸片,“您该赏他们才是呢!”
匣子里头放着的,是这么多年宣王府陆陆续续卖出去的产业。
从铺子到田产到宅院,一样不少地都放在里头。
宣王一张张看着,唏嘘不已。
“你到有心,全都帮我弄回来了。”
“其实您修道也没用多少银子,”李晟看着他说,“那些钱您都藏去哪里了?还逼着郑侧妃卖了这么多产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宣王是个败家子。”
宣王笑了一声,将厚厚一叠的房契田契在掌中拍了拍说:“这样有什么不好?反正最后是我的还是我的,一样也没少了。”
如果郑侧妃知道宣王家底其实有多厚,她一定会在惊吓和惊喜之中幸福地晕过去。
“我有个理想。”宣王抱着他的家底,兴致勃勃地对儿子说,“我要盖一座天下第一的道观,然后自己去当观主。”
李晟脸上的笑凝固了。
“还要把皇兄也忽悠去,”宣王眼中光采照人,“他年纪也不算太大,现在向道也还来得及。说不定终有一日,我们兄弟二人可以修成正果,得证仙道。”
李晟呻|吟一声,抚额坐了下来。
父亲这么些年到底是修的什么道,居然这样神奇。
“皇上不会听您这样胡说八道的。”他觉得身为儿子,还是有必要在父亲的奇思妙想上浇一盆冷水,“他正当盛年,修道什么的,您自己折腾就行了吧。”
“什么叫胡说八道?”宣王修长乌黑的双眉微微一挑,“皇上其实已经动心了,不过这事还不能操心过急,一切交给为父就好。”
“所以儿子,”宣王用力拍了拍李晟的后背,“你抓紧一些,说不定过不了几年你就要登基为帝了!”
第183章 家家有经
183 家家有经
“唔;还有一件事,让为父有些头疼。”宣王想起另一个儿子,便觉得有些难受;“李晖又去找荣王了;要求自除宗籍。荣王为这事找了我好几回;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置。”
李晖因为冯氏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当日对宣王说要自除宗籍的时候,宣王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过些日子等心境平和也就能走出来。
却没想到李晖是头倔牛,认准了的事死活都不肯改。
这个儿子他从小就没有关注过;等他想起来要正眼去看时,李晖早已长大成人。
他也觉得颇为神奇。
以冯氏那样的扭曲心性;和自己这样的漠不关心,到底是怎么会养出像李晖这样耿直忠义的儿子的?
就连荣王也对他羡慕不已。
荣王家里的四个儿子不知花了他多少心血才能养得不歪不斜。
宣王家里这两个儿子,都是撒手不管的,居然个个有出息。
荣王羡慕得简直眼睛都绿了。
“若不是是因为他也姓李,我都想把嘉陵许给他为妻了!”荣王羡慕之余感慨着。
小女儿嘉陵县主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婆家,这让荣王也十分神伤。
“儿孙自有儿孙福,嘉陵是你的爱女,还愁找不到好女婿?”宣王十分不以为意。
“等你家清河长大一些,你就会明白当父亲的苦恼了!”荣王气道,他当然不知道清河不是宣王的亲生女儿,还以为天下所有的父亲都如他一般,会将女儿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里疼爱。
想到这里,宣王便忍不住要叹气。
李晖想带着李清河离开宣王府,他又何尝想认这个便宜女儿?
虽然孩子无辜,但他又不是善人,可以看着这个本来就不受疼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晃荡,还要做出父慈女孝的模样出来。
李晖是他亲生的,骨肉亲情无法割断。
虽然他有个那样的娘,宣王觉得自己还可以接受。
但李清河,他是断断接受不了的。
“你去劝劝他,他若要接妹妹出府去住我不拦他,不过除宗籍一事还要慎重,我不想再听人提起冯氏。”
“父王您又何必拦着。”李晟没有去劝弟弟,反而来劝他,“成义现在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您强留着他,他的心也已经不在王府里头。”
“天宽地阔,终有男人施展之地。他想靠着自己闯出功业来,您何不成全他?”
“说的轻巧!”宣王瞪圆了眼睛,“别人问起,他是犯了何错,因何要被除宗籍,你要他如何回答?告诉别人,是因为他母亲那些见不得人的罪孽吗?”
“是非自在人心。成义行得正,走得端,就算没有宗室子弟这个身份,他一样能得人尊敬。”
“他已经十八岁了。”宣王叹了一口气,“十八岁了,早就该成亲生子了。他是庶出的,若再没了宗室子的身份,你要他怎么去谈门好亲事?低门矮户的将来难登大雅之堂,高户大门又会看不上他。”
“父王……”李晟双眉皱了起来,“您是不是操心操得太多了?以前也没见您这样关心过成义的婚事。”
宣王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
李晟很快就要受封太子,原本以李晖的功绩,对他会是个很好的帮衬。可是如果他坚持要除宗籍,难免要将冯氏的事扯出来。
不止对宣王府的声誉有损,对李晖将来的前程也会是个很大的障碍。
可是,长子说的也是,他自己都没有管好,如何来管儿子的将来啊。
“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为父真的是老了……”憋了半天,宣王由衷地发出这样的感慨。
*****
因为蕙如怀着身孕,不宜去见月子里的妇人,怕有冲撞。所以沈青崴双胞胎儿女的洗三,蕙如并没能去观礼。
好不容易等林氏出了月子,蕙如便迫不及待地坐车回了娘家。
林氏是个有福气的。
旁人怀着双胎都要早产,母子都是一条腿迈进棺材里头的,可是林氏居然是足月生产。
还生得特别顺利,只花了一夜,就将儿子女儿全生了出来,母子均安。
喜得老夫人开了自己的箱笼,大手笔地给沈府上下人等全赏了半年的月例银子。
沈大老爷得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儿,若是身后有尾巴,只怕此时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经历了宫乱城变,被人围攻了大半夜,他还担心儿媳妇会受到惊吓,没想到孙子孙女这般争气,倒是安安份份利利落落地降生。
沈家从来没有出过双胞胎,加上又是长子长孙,这两个小娃娃便成了全家上下的宝贝疙瘩。
出了月子的娃娃已经奶胖了起来,身上的皮肤都变得白嫩饱满,更加逗人喜欢。
蕙如看着小侄子小侄女,喜欢得什么似的,若不是身边的嬷嬷拦着,早就抢过一个来抱着了。
“你急什么,又不是抱不上。”刚出了月子的林氏养得很是丰润,身上带着成熟女子的韵味,坐在榻上看着放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儿女,脸上满是幸福满足。
“真可爱。”蕙如左看右看都看不够。
两个孩子虽是同胞所生,长相倒是一点也不相像。
儿子像沈青崴,眉目端正,女儿像林氏,清秀精致。
“大哥一定高兴坏了。”
“他?”林氏笑了笑,“哪里有多高兴,倒是半宿半宿地不睡,一会想着儿子将来要是不肯好好读书怎么办,要么就是念着姐儿将来若是不够贤淑可怎么好寻婆家。”
蕙如“噗哧”笑了出来。
虽说大哥这是未雨绸缪,但这绸缪得也未免太早了些。
“成天忧心忡忡的,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大约是觉得跟小姑子这样说丈夫也有些不妥,林氏笑了起来,“前些日子二妹妹抱着宝哥儿来瞧我,我见她体态似乎像是又有了的样子。”
宝哥儿是二姐茵如和恒国公家三房嫡次子盛晗的儿子,如今已经三个月大了,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招人喜欢。
茵如嫁到盛家一年多没能怀上身孕,被婆婆各种嫌弃和挑刺儿。
没想到如今刚生完一个,这么快就又怀上。
蕙如不觉口中“啧啧”有声:“母亲一定开心坏了。”
“可不是!”林氏微微撇嘴,“见天儿上我这儿说,那意思是让我也学着你二姐姐,出了月子就再怀一个。”
蕙如被吓了一跳:“这可不成啊,嫂子,您刚生了双胎,这么快要有了可太伤身子了。”
林氏甜甜一笑说:“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我娘家那里也托了人来送信儿,千叮万嘱让我养好身子。这一年里最好都别再怀上。所以我这些日子在琢磨着,要为你大哥抬两个姨娘。”
这一开口便要说到给兄长纳妾的事,蕙如便觉得心里不大自在。
看林氏说得这样云淡风清的样子,像是半点也不介怀。
她实在很好奇,这些世家出来的女人,怎么就能这样大方,不但不觉得丈夫有别的女人有错,还这样起劲地要亲自挑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
林氏的眼睛一直落在熟睡的孩子身上,眼中满是慈爱之情。
或许她们从一生下便被告知丈夫便是天,便是一切,等有了孩子之后,又将这天移到了孩子身上。
只是自己是正妻,旁的女人便都不算什么了吧。
这样一想,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嫂子好好养身子,等平姐儿,安哥儿再大些,带他们来我那儿玩去。”
“等他们能走会跑,想见你一面也就难了吧。还得递牌子。”林氏笑起来。
蕙如却没有了玩笑的心情。
李晟的心志高远,这个位子怕也是他谋划了许多年才得来的。
她并没有想过,要为了自己让李晟舍弃太子之位。
可是当了太子,便会有很多事让人身不由已。
那个深深的庭院,高高的宫墙,更像是个硕大的牢笼,将来自己的一生便要在那里度过。
蕙如想想就觉得心里发慌。
这是无数女子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