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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计程车回家,她决定把车费、汽油费全部算到他的账上。他是哥哥又怎么样?现在的他随随便便接个广告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比她这个小小的私家侦探有钱多了。
“小姐,兰斯洛先生没和你一起回来?”莱莱在玄关监督她脱鞋。
“我管他那么多。”海遥坐在地板上,气呼呼得扔下靴子。
“除非是魔术师撤销‘猎杀令’,一旦成为暗夜的猎物,死路一条。”御风站在莱莱身后,平静得开口。
“你怎么知道?”她跳了起来,也不管另一只脚上还套着靴子,冲到御风面前。“骗我的吧?”
“我没那么无聊。”沉静的眼注视着她的脸,“海遥,别忘了我是你的情报官。”
“我真希望,你的情报能出错一次!”她拖着他,“去资讯室,我要马上找到他。”
幸好原慕天开走了她的车。汽车上的跟踪器,自动定位系统能准确报告所在位置——他在花见小路。
“我去找兰斯洛。如果他离开那里,随时通知我。”
御风目送她飞快得冲出房间,耳中还听到她奔跑的时候撞到了莱莱的声音。
“小姐是去找兰斯洛先生?”莱莱端着茶具进来,“御风哥哥,刚才撞到小姐的时候,茶水洒了一些,对不起。”
“没关系。”他温和得笑道,将目光重新放到电脑屏幕。
“小姐,是不是喜欢兰斯洛先生?”
“也许是,”他垂下眼睫,微微叹了口气。“她很重要的人。”
正文 第三章
花见小路是鸭川河附近的一条小道,以艺妓学校、料亭云集而闻名。这里曾是享有盛名的“花街”,即使在今天看来,依然是让男人沉醉的温柔乡。从身边经过的,是接受客人预约前往料亭表演的艺妓。和服敞开大大的领口,露出颀长白皙的脖颈,据说这一截露出的颈项最能撩拨男人的情绪。
海遥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正像是吃了一大桶醋来抓喝花酒老公的主妇。她对花见小路相当熟悉,很多次跟踪别人的丈夫来这里。虽然绝大多数艺妓不卖身,但世间的事都有例外。
此刻他的怀中,可能正拥抱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海遥头皮发麻了。
等一下,如果那个女人自己认识,那就没关系吗?
或许不管是谁,都会难过?
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脚下一拌差点摔倒。幸好这时,她看到了自己那辆嚣张停靠在路中央的车,正被拖走。
该死的原慕天!该死的兰斯洛!该死的天遥!在心里把三个名字代表的同一个人轮番大骂一遍,她揭开“萤”的幡帘,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坐在柜台前的原慕天,海遥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没有出现预想中的莺莺燕燕,线条冷硬的脸也稍稍柔和。
听到脚步声停在身后,原慕天回头。看清是海遥,他意兴阑珊得半垂下眼睫。“什么事?”
“跟我回去。”面对他,她总是记不得原先想好的说辞。
“不高兴。”他索性转回去,不理睬她了。
“暗夜的追杀还没结束。”海遥警惕得打量这间小小的居酒屋。桌椅的摆设和别家没什么两样,若有特别之处也就是墙上悬挂一幅竹制挂帘,大大的一个“忍”字。笔墨酣畅淋漓,“刃”上那一点尤其像刀锋。
暗夜的风格他最清楚不过,何况这是专为她设下的局。慕天端起小酒杯,喝了一口清酒。“那又怎样?”
“不要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被他悠闲的语调一刺激,无名火窜上心头。“你是我的委托人。”
他淡淡一笑,勾魂的眼神飘向身侧的海遥。“我不记得主动委托过你什么。”
“嗯?”原慕天的提醒帮助她回忆起重逢时的情形。说的也是,那天的确是自己主动提出要负责他的安全。
“你对每个人都会这样?”线条优美的手指用力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无法逃避他热切的眼神,“还是单单对我?”
混合期望、愉悦、探询的目光烫着了海遥的心,她可以感觉到指尖轻颤,然后是手、身体,最后抵达灵魂。今生,她不该再见到这个男人。
一声轻咳唤醒她。原慕天早已收回手,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瞅着她的无措。听到身后的咳嗽,他回身。
“我在京都的朋友,清田耕助,也是这里的老板。”慕天为他们互做介绍,“这是海遥,我的守护天使。”
“你好。”海遥赶紧鞠躬问好。原慕天用“守护天使”称呼她,让她非常不好意思,赶快用问候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耕助微微颔首,放下给慕天准备好的生鱼片。“两位请慢用。”说完,他又回到厨房去了。
“我有得罪清田先生吗?”海遥纳闷,以为对方的冷淡是冲着自己来的。
“是啊,谁让你是女人呢。”帮她拿了一个小酒杯,倒上清酒。慕天将更加郁闷的海遥拉到身边坐下。
“难道,他是同性恋?”愕然的张着嘴,她狐疑得打量美丽过火的原慕天。模特儿的体格,漂亮的脸,绝对男女通杀。
“萤是他的未婚妻,在五年前交通意外死了。”他夹起一片金红色的三文鱼,蘸一点绿色芥末和酱油,放进口中慢慢咀嚼。“因为忘不了她,所以对其他女人一直很冷淡。”
“哦,原来是这样。”放下心,她也有了享受美食的兴致。为他忙了一整天,看到新鲜肥美的生鱼片,一下子饥肠辘辘。“我开动了。”
刚刚把蘸了芥末的三文鱼片放进嘴巴,耳朵里听到他的问语:“那么你呢,是不是心里有一个忘不了的人,所以才对我这么冷淡?”
辛辣的芥末味直冲鼻腔咽喉,海遥立刻眼泪涟涟呛咳起来。
“京都的工作结束后,我就要回欧洲,准备下一季的时装发布会。”汽车被拖走,慕天提议散步回去。
“必须回去?”在结界保护下,天狱门总部是最安全的场所。
“是。”他点点头,发丝在夏夜晚风中轻轻飘动。“米兰的Party还等着我。”
她不得不怀疑,他放不下的究竟是工作,还是寻欢作乐的机会?
“你呢,我的天使。”和身材修长的她相比,他依然高了将近一个半头。仗着这点优势,他的手轻薄得摸上她的头顶。
连“守护”两字都去掉了,直接升级做了他的天使,她却还是苦哈哈的一张脸。对众多美女艳羡的称呼一点都不领情。
“你会和我一起去吗?”他停下脚步,用手捧着她的脸。
“当然。”在暗夜取消对他的‘猎杀令’之前,她会一直在他身边。她的最终目标是铲除暗夜,不过这项任务太危险,她不会将他牵扯进来。
“无论天堂,还是地狱,都会和我一起去吗?”他低下头,薄薄的嘴唇吐着邪魅的诱哄接近,眼看要落到她的唇上。
海遥的神经处于完全紧绷状态,只等他的嘴唇一落到自己脸上,马上挥拳击倒他。兄妹接吻,那是乱伦第一步。她绝对不能让这件悲剧发生。
他的嘴唇在无限接近的时刻离开,接触到性感薄唇的终究还是空气。“别紧张,天使。”不怀好意得笑笑,“我对苍白的嘴唇没有亲吻的兴趣。”
他在讽刺自己不够美艳动人,因而不会让他产生“上”的念头吧?她咬了咬嘴唇,将酸涩的情绪驱逐出脑袋。
造成她心情纷乱的罪魁祸首却已放开她,仰望星空。“很美的星星。最亮的那颗,就像你的眼睛。”他继续,让她的心激荡不止。
上一秒冷淡,下一秒热情,他的嘲笑和赞美似真似假。
她永远看不懂天遥的眼神。他近在眼前,却仿佛是另一个星球来客。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如是。
纷纷扬扬的樱花瓣中,穿着和服的少年双手环胸,看着手持竹剑用力刺向前方的小女孩。
少年的脸精致绝美,也像人偶娃娃一样表情冷漠。相比之下,女孩只能用丑小鸭三个字来形容了。
“为什么,哥哥?我总是输给你。”女孩放下竹剑,困惑得望着始终在一边注视自己的兄长。
他走向她,抬起她汗湿的脸。他眼中闪动的光芒既不是讨厌也不是喜欢,有点像是苦苦压抑的挣扎,小女孩不懂。
“我比你优秀,永远是这样。”少年淡然说道,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话对一个崇拜他的小女孩而言是否过于残忍。
他转身离开,背后的她握紧了小拳头。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战胜你!
“我要赢你,哥哥。”她呢喃着,从梦境跌回现实。
透过窗射进房间的淡淡月光,像轻纱笼罩的梦。谁也不曾想过,有一天它也能成为杀人的武器。
操纵它的人已经死了,可她留下的怨恨还在。
嫉妒,是腐蚀人心的毒药。女祭司说得一点没错。
月光下,樱花树那里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身畔旋舞着花瓣。
她跳出窗子,走到他面前。
“兰斯洛,睡不着吗?”静谧的夜,她在这个时刻也变得柔情似水。
“它很奇怪,象是在召唤我的感觉。”他皱眉,迷茫得望向海遥。
“在晚上,不要单独靠近它。”她的眼睛穿过时光,看到当年在树下的少年。
“不要在晚上单独靠近它,海遥。”他有时候很温柔,只会对她展露笑容。“天狱门主死了以后,骨灰就埋在树下。它从灰烬中吸取力量,是结界最强大的中心。”
“它带着前三代天狱门主的意志,其实是被诅咒的植物。”世间是不存在如此诡异的生物,从死亡中诞生的生命之花。
“它是天狱门的象征吗?”他的眼中有一丝兴味,在她抬头之前消逝。
“我不知道。”海遥老老实实回答,“它已存在多久,还会活多久。天狱门,暗夜,其实没有任何东西会永远不变得存在下去。”
正义与邪恶,关键也是在能造成结果的人如何选择。
“那么,你也会变?”天狱门主,在暗夜的魔术师面前,是多么脆弱的灵魂啊!
“只要我还是天狱门主的那一天,我都会选择光明。”那是我嫉妒你的代价,天遥!从你的手上夺走了门主之位,也背负起属于你的责任。
脆弱却坚强,难过的时候总是咬牙死撑,不让自己流露一点点负面感情。抛开对立的身份,这样一个女人足以让他兴起探究的念头。好吧,再牺牲一些人也无所谓了。
“你也失眠?”他转移了话题。这么温柔的夜晚,暂时忘掉黑暗与光明的纠葛吧。
“嗯。”海遥的眼神变得忧伤,“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是你忘不掉的那个人?”原慕天悄悄伸出手,不露痕迹得放上她的纤腰。
“我嫉妒他,深深的嫉妒。”沉浸于回忆,她没注意到他的举动。或者该说,面对原慕天的时候,她从没有真正戒备。“我以为他是不可战胜的人,但是在决定门主归属的战斗中,他输了。”
看着原慕天,她表情哀伤。“最后的决斗,叔叔说‘捏碎对手的心脏’。我们都使用术,并不是真正杀死对方,他却犹豫了。”想了十年,她仍然不明白,为何天遥会犹豫。
“输掉的那个人,一定很喜欢你。”他微笑,“他不想伤害你,即使知道是假的也不能。”
海遥惊讶得瞪大眼睛。十年的疑惑,当年的天遥通过十年后旁观的原慕天回答了她。这才是天遥真正的心意吗——因为喜欢她,宁愿舍弃所有人的期待?
餐桌上,莱莱已经备下丰盛的早点。既有日本传统的味噌汤米饭,也有西式的面包牛奶,凭个人喜好自取所需。
海遥从坐上餐桌起就一直低着头,看得对面还有旁边的三个人满腹狐疑。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