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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遥从坐上餐桌起就一直低着头,看得对面还有旁边的三个人满腹狐疑。
“小姐,你怎么了?”最先忍不住开口询问的那个,当然是护主心切的莱莱了。“不舒服吗?”
“我没事。”越想越糗。失眠有眼袋、黑眼圈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干吗要在看到原慕天先于自己落座的时候,吓得立刻低头。现在怎么办?此时抬起脑袋,等于不打自招开始在意脸面问题了。在莱莱和御风眼里,一定会认为自己对兰斯洛有特别感觉,就算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
海遥郁闷得放下味噌汤,闷声闷气得宣布“吃饱了”,然后像身后有追兵一样落荒而逃。
“小姐,真的不舒服了。”莱莱担心得转向御风,“她吃得好少哦。”
御风扫一眼对面不动声色的慕天,微微一笑。“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了。”
还没走到门口的海遥,又像被针刺到一样杀了回马枪。双手叉腰,气急败坏得质问御风,“你说谁?”
真正有点此地无银的味道。人人都看到了她极力隐藏的熊猫眼。莱莱憋不住想笑,碍于她衷心爱戴的小姐头一次顾惜到的面子,辛苦得忍耐。
慕天站了起来,环住她的肩膀。“我希望,你的失眠是因为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后、颈项,海遥的脸慢慢红了。
“扑哧”,莱莱终于在破天荒看到海遥脸红时,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莱莱!”海遥挣脱开慕天的搂抱,气势汹汹冲到小女仆面前。“不许笑!停下!听到没有!”
“啊哟,好痛!”可怜的莱莱,被海遥扯住了圆圆的脸颊。
慕天双手环胸,含笑看着对面两个女人的争斗。鲜活的生命,欢声笑语的餐桌,这就是普通人家的生活情景吗?他不'奇。书'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体验。
目光从御风身上掠过。他虽然也在笑,但是笑容中难掩一丝落寞。慕天重新坐下,就在他对面。
他避开了他凌厉的眼神,表情有些不自然。幸好电话铃声响起,御风用餐巾擦了擦手,起身去接电话。
“海遥,警视厅长的电话。”御风的话语让海遥停下了和莱莱的打闹。
“嗯?”有预感不是好事情,果然他证实了她的猜测。
“右京区发现两具尸体,希望你帮助调查。”天狱门负有的另一个使命,是介入调查非正常手段谋杀事件。
海遥转头看原慕天,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暗夜的猎杀并没有取消,新的案子又接踵而至,她左右为难。
“你放心去吧。我会留在这里等你回来。”凝眸,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建筑物周围已被警方封锁,任何车辆严禁接近。海遥因着和警方的几次合作,顺利进入案发现场。
“山下警官,好久不见了。”迎接她的人是经常照面的警官山下达郎。
“海遥小姐,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帮忙。”达郎将她请进卧室。“现场除了一张塔罗牌,没有其他线索。”他向她出示证物袋。
透明的塑料袋子里,塔罗牌上的恶魔正向着他们微笑。尖尖的耳朵,金色的瞳仁,红如滴血的嘴唇,他的外表昭示自己来自地狱。长而尖的鲜红指甲牵着两个小小的骷髅头,骷髅的表情狰狞,想来生前必定是遭受极大的痛苦才死去。更有两道血迹从恶魔身侧蜿蜒而下,被金色的背景衬托,格外刺目。
光看牌面,一股冷气已从脚底窜升上大脑。
“是暗夜的猎人?”再度接触到恶魔的视线,山下警官又打了一个寒战。
海遥表情凝重得点点头。“我想看看尸体。”
被害者是一对中年夫妇,四十左右的年纪。全身血液流失,但现场却干净的没有一丝血迹。
“伤口在这里。”海遥指着夫妻俩脖颈侧方,有一处极细微的出血点。仔细辨认的话,可以看出是牙印。“他们的血被吸干了。”
“田中夫妇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亚美,目前下落不明。”达郎转开头,不忍再看两具干瘪的尸体。虽说这并不是最恶心的凶案现场,但无疑最为阴森诡异。
“谁最先发现尸体?”
“报警中心接到的电话是小女孩的声音,我们推测是亚美在被掳走前拨打的求救电话。”
她扫视着田中夫妇的卧室,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没有照片。”
“什么?”达郎不解得问道。
“一般的夫妻,总会在房间里放一两张照片吧。或者是夫妇合影,或者是孩子的相架,但是这里,给人的感觉很冷淡。”
“被你这么一讲,真的有这种感觉了。”召唤来警员,达郎吩咐他向邻居打听一下田中家平时的情形。
“我去亚美的房间看一下。”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在哪个环节出现偏差她还找不到头绪。
一间间房门打开,都不是。只剩下走道尽头最后一扇门了。推门进去,一股霉灰味道先冲进鼻腔。这间房间,应该是很久都无人居住才对。
房间内一片漆黑。借着走廊上射进的微弱光线,她走到窗前拉开厚厚的天鹅绒窗帘,仍然是黑暗。
启动手表上的电筒装置,海遥看清了这间狭小的房间。窗户的玻璃表面被黑色的油漆覆盖,再加上厚重的黑色窗帘,难怪光线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穿越进来。
榻榻米上有人躺过留下的痕迹,枕上还有一根长长的头发。这就是田中亚美的房间!
她蹲下身,看着积灰的地板上两道明显的轮胎印。从轮胎间距看,是轮椅推动留下的印痕。
田中亚美,长发,坐轮椅的十岁女孩。暗夜的恶魔为什么要带走她?
非比寻常的诡异。海遥关了电筒站起来,悲哀的眼睛在黑暗中默默望着走道上那一线光明。
也许,揭开这个案子的表层,底下是更令人恐惧的真相。
此时的原慕天拿着纸笔,面对着庭院中的樱花树,悠闲得画着设计图稿。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亚历山大,现在是佛罗伦萨凌晨一点,你精神不错嘛。”
“我倒是觉得,你有点睡眠不足。”换言之,就是指责他头脑不清楚的意思。
“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慕天的语调低沉下来。
“清醒到让自己的手下来暗杀自己?”与他相反,亚历山大的声音尖锐。“兰斯洛,收回‘猎杀令’。”
“你知道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吗?”他轻轻一笑,“天狱门总部。”
他沉默了两秒钟,“别把自己玩死,兰斯洛。我不想再花十年时间去找另一个第一骑士。”
“放心吧。”俊脸上的笑容有一切尽在掌握的狂傲。
“另外一件事,到日本的除了愚人,还有恶魔。”亚历山大&;#8226;伦蒂尼在暗夜的地位,是教皇——幕后主脑。“他好像违反了游戏规则。”
原慕天挂断电话,端起放置手边的绿茶咖啡。绿茶的清香消减了咖啡略微的苦涩,适合在轻松惬意的早晨享用。
谁都会有弱点。愚人也不例外。
我的弱点是什么?那段消失的记忆,还是……她?细长的手指从画本上的模特身上滑过,仿佛真的爱抚着她的身体。
模特,有一张酷似海遥的脸。
北海道,中富良野。
一望无际的田野在起伏的山峦上铺展。绿色的小麦,黄色的法国菊,红色的罂粟,紫色的薰衣草,白色的马铃薯花被排列种植成一条条宽广的色带,仿佛一直能延伸到天边。
轮椅上的女孩弯下身体,长长的头发轻轻触碰着摇曳的薰衣草。她伸手,摘下一朵兰紫色的小花捧在掌心。空气早已被馥郁的花香填满每一个分子,时刻提醒着游客这里是薰衣草的天堂。而此刻一朵花在手,田中亚美才有了真实感。
她真的,来到了梦想中的地方!
翩然回头,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立着两个男人。为了满足她的愿望,他们又一次破坏了猎人的规则——在猎物面前摘下面具。
是,她是暗夜的猎物。在那个被称作愚人的赏金猎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他,真是一个温柔的杀手。亚美笑了笑,转过头贪婪得将美景尽情收入眼底。
“你的委托,我已经完成了。”恶魔——布拉德,金色的发丝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不同于鲜血味道的花香,没想到也这么好闻。他深呼吸,直到胸腔间都充满浓郁的香味。
“我不习惯道谢。”愚人的目光在前方少女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转向身边的布拉德。他的眼珠,竟是诡异的银白色。“但是我欠你一句‘谢谢’。”
在不杀人的时候,恶魔也能笑得很温柔。“我该走了,愚人。”他迈开步子,走到轮椅旁。
“你的愿望满足了吗?”弯腰,在女孩的耳边呢喃。
一个金发帅哥,虽然他吸血的样子十分妖异,但毕竟是个大帅哥,亚美的小脸红红的。“嗯。”她小小声答道。
他摘下一株薰衣草,编成一个花环环上她发顶。“是我杀了你的爸爸妈妈。如果你还有一点恨我,就当作是赔罪吧。”
吸血的嘴唇在她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恶魔消失在花田深处。
田中亚美抬头,望着蓝色的天空。在那间见不到天空的屋子里,她向往过无数次的颜色。干净,纯粹,和她梦中的色彩一样。
一双皮鞋停在她的轮椅旁边,她侧过头看着愚人。
他是一个矮小的男子,年纪不大,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若不是眼珠的颜色令人恐惧,他应该算得上好看。
面对这双一般人避之不及的眼睛,她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反而是一脸欣喜。“好看吗?”她指着头发上布拉德编的花环。
“很漂亮。”银白色的瞳仁,鼓足勇气仔细看得话,比白银还要耀眼。“你会怨恨他杀了你的父母吗?”
提到父母,她愉悦的神情黯淡下来。“如果我一点都不恨他,相反还有点喜欢他,我是不是很对不起爸爸,还有妈妈?”
愚人握住她的长发,用手指细心得梳理。“是他们先不要你的,亚美。”他的表情,混合着悲伤、愤怒,还有一点空虚。
“大哥哥,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杀我?”她轻声问道。他看着她的时候,神情总是让人想流眼泪。
“因为,我和你一样。”他的笑容,更像哭泣。“是父母不要的小孩。”
海遥从凶案现场回来后,心情压抑。对于她的反应,莱莱和御风见惯不怪,但原慕天却是第一次看到。
“案子很棘手吧。”恶魔的出手一向狠绝,不吸干最后一滴血绝不会罢手。她是在现场骇异过度了?
“我和暗夜的人还真有缘分。”她习惯性得从烟盒取出香烟,“这次的猎人,是塔罗牌上的恶魔。”
他从她唇间取走香烟,放到自己嘴里。“好女人,最好远离香烟。”
他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海遥的心脏又狂跳了一阵。“你就可以抽烟?”
“我是一个坏男人,”眉眼带笑,他对着她喷出一口烟,“很坏很坏的男人。”
“切。”用手拂去面前的烟雾,她在地板上盘腿坐下。“恶魔,他是一个吸血鬼。”
“是传说中的德古拉伯爵?”吸血鬼,欧洲中世纪以来最著名的三种怪物之一。慕天坐到海遥身边,“真的有吸血鬼存在?”他的演技,好到可以角逐戛纳影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伯爵,反正肯定是个吸血鬼。”
“你吓坏了吧?”他在地板上按灭香烟。这个动作,让海遥恍惚了一下。十年前,天遥还没离开的时候,也喜欢这样。
她摇了摇头,神色郁闷。“让我难过的不是他。”
“那是什么?”
“暗夜的猎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