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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在一块吃的吗?那您呢?一个人吃的?”容兰诧异的问道。
余老侯爷捋了捋胡子,眯着眼笑道:“以前是一个人吃的,以后不是了。”
“?”容兰纳闷,而当她看到余老侯爷的院子在哪里时,明白了,“好嘛,敢情以后你又要上我这来蹭饭了!”
“嘿嘿嘿。”余老侯爷笑得跟偷着油吃的老鼠般。
原来,余老侯爷的院子是紧挨着容兰跟余灿的院子的,中间还连着一条青石铺就的小道。
“我跟你说啊,原来阿灿是住在南边的院子里的,可老头子一想啊,这住这么远,老头子过去多不方便啊!就赶紧让人我这边上空着的院子收拾了出来……嘿嘿嘿,兰丫头,老头子可惦记着你的手艺很久了……”
容兰看着余老侯爷皱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想起之前在四平镇时每到饭点他就跑来蹭饭,就更加无言,不过……嗯,一个人吃饭确实挺无聊的,吃饭这回事,还是人多吃得才香啊!
“当然了,老头子也不是白蹭饭的,我这提前给你准备了谢礼呢!”说话间,两人进了院子,又进了屋。
而当容兰看见屋里坐着的一人时,又惊又喜,“郭爷爷!”
郭爷爷,郭明实,曾经官任户部侍郎,告老之后就一直待在四平镇的老宅,之前跟容兰也算邻居了,说起来他还是容兰的启蒙老师。而余老侯爷来四平镇拜访的老友,也正是这么一位。
郭老见着容兰,眉眼间也是笑意,“我前天就来了,想着老余头在我那白吃白住了好几年,我怎么也得吃回本来,所以啊,就这么住下了!”
“你个老东西,老子哪有白吃白住!”余老侯爷听着少时伙伴消遣自己,忍不住回骂道。
容兰看着两位老人家又斗起嘴来了,站在边上乐得直笑,她就最爱看这两人闹腾了。
半晌后,余老爷子不敌郭老嘴皮败下阵来,愤懑道:“你不是有东西送给兰丫头么,还不拿出来!”
郭老闻言,忙从边上拿出个锦盒,递给容兰道:“郭爷爷没什么送的,这个你戴着玩吧。”
容兰打开一看,眼睛亮了,只见雕花刻凤的描金锦盒里,放着一块婴孩巴掌大的玉佩,通体翠绿无杂色,衬在雪白的帕子上,只觉晶莹剔透名贵之极。
“真漂亮!”容兰忍不住赞叹道。
两位老人一听,对了一眼,笑了,然后余老侯爷道:“喜欢那就戴上吧。”
容兰跟郭老早就熟稔,所以也不矫情,说了声谢谢后,就将玉佩挂在了脖子上。一瞬间,只觉这玉佩跟抹了油似的,戴上就滑了下去,先是冰冰凉的,马上又温温热热就跟和皮肤融为一体了般,而在隐隐约约间,似乎还能闻着一丝幽香。
“咦,这玉佩怎么还带着香味?”
郭老闻言,笑道:“这玉的确是有香肌解乏的功效的。”
“这么神奇?那这是不是很名贵了?”想到这个,容兰这玉佩有些挂不住了。
余老侯爷忙道:“不名贵,你瞧老郭子那抠门劲,能舍得花大价钱送个稀世珍宝给你?得了得了,老头子要跟他下棋了,你赶紧回去找阿灿玩去吧!”
容兰闻言,也不再说什么了,见两人当真开始厮杀起来,回头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后,就笑嘻嘻的走了。
而当容兰走远,郭老狠狠的吃了余老侯爷一个炮后道:“你个老东西,不就送个东西么,至于这么麻烦么!还非得让我送!”
余老侯爷扯着老脸笑,“这东西又不比寻常。再说了,我那两个孙媳妇眼睛盯着呢。”
郭老听着这话,叹了声,而后又道:“宫里那贵人如今可好?”
余老侯爷笑容放了下来,回道:“皇后娘娘这些年不盯着了,倒是可以喘口气了,只不过还是如履薄冰的过着,生怕就露了什么马脚。这次送玉佩给我,也当真是行了大险了……”
郭老沉默半晌,叹道:“昨晚上,我梦到我跟你,还有小宁子一起上学堂的事了……”
“唉,这一转眼,都六十年过去了……得了得了,别扯这些没用的,赶紧下棋吧!……嘿,将军!老子又赢了,哈哈哈……”
“你个老混蛋,我刚才那个车呢!”
“你哪有车啊,不早就给我吃了!”
“你你你又偷棋!”
“才没用!你自己是个臭棋篓子罢了!”
“哼!我不跟你计较!”
“……”
两个老头又起争执,容兰则拿着盒子出了院门。她本来想走那小道,一想她得赶紧熟悉着侯爷府,便又走了大路。
而就在她穿过一个花园时,看到迎面走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她的两个嫂子。
容兰一看,头皮发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灿!阿灿!你死哪去了!这一集怎么没有你的戏份!!!
千里传音:我去学技术了……
苏渣:( ⊙ o ⊙ )啊!当真?
☆、容兰反转训二嫂
金氏跟文氏见着容兰,停下了话头,又纷纷堆着笑意像她走了过来。
“我说前面怎么有个人比花还艳呢,原来是三弟妹。大嫂,您瞧瞧,这花跟三弟妹一比,可得羞煞了。”文氏比着手上一株花笑着说道。
金氏心里念着刚才的事,所以一时也不好跟容兰热络,便只含笑应和组,“谁说不是呢。”
容兰看了那花一眼,抬头笑嘻嘻道:“这花不是被摘下来蔫掉了么,哪来的羞煞?”
“……”两人听着容兰这话,又看着容兰笑得一派纯澈,嘴角一扯,无话了——没听出来咱们这是恭维客套么!
容兰扫了一眼两人的表情,眨了眨眼无辜道:“怎么,我哪里说错了么,两位嫂嫂的表情怎么如此怪异?唔,容兰年幼,有时候说话难免失了妥当,两位嫂嫂切莫见怪!”说着,毕恭毕敬的福了个礼。
这么一来,两位嫂嫂只得连忙搀扶,边笑边道“弟妹说的哪里话”,只是这笑容可是整一个僵硬——得,明明开始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变得好像她们做错了事,欺负了刚过门的弟媳似的!
容兰余光瞥见两人表情的不自然,低着的脸上扯出一笑——唔,不是装模作样么,谁不会啊!
这时,金氏瞥见容兰手中的锦盒,目光一闪,便道:“弟妹这手中的盒子可真漂亮。”
文氏听得这话,低头一看,也见着了,于是这脸上的笑意便有了些酸,“老爷子果然疼三弟妹。”
容兰一琢磨,便知两人误会了,便解释道:“这可不是老爷子送的,是郭老送的。”
二人自然知道余老侯爷院子里住着个郭老,只是她们如何能轻易相信。金氏眼尖,瞧见容兰脖子里隐隐露出来的小半块玉,想着早上时也没见着她戴什么,便道:“这玉佩与弟妹倒是真相配。”
容兰用手摸了摸,心里琢磨着两人口气都有点古怪,也不知里面藏了什么究竟,便干脆只笑笑,不说话。
金氏跟文氏见在容兰嘴里套不出什么,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容兰见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想着走了,可一转头,看到远处廊上几个小厮正抬着一个个装着吃食的桶往外走时,又好奇了,“这些是都要倒掉的么?”
那桶里堆着的,都是昨日喜宴没吃完要倒掉的,里面甚至还有整鸡整鸭。
“吃不完,自然要倒掉了。”文氏回道。
“真浪费。”容兰有些心疼。
金氏跟文氏听着这话,蹙起了眉头。文氏扯着嘴角道:“弟妹啊,这些话以后你还是少说说吧,这要让人听着了,可不得笑掉大牙,白白丢了脸面,你现在好歹也是侯爷府的孙媳了,可不比原来。”
文氏比容兰年长两岁,出身豪门,却是个小心眼的,刚才被容兰弄得已经不愉快了,现在逮着机会,自然是下狠了劲的戳,这字字句句里,全是对容兰的不屑与鄙夷。
容兰听着却也不恼,只抬起眼皮笑道:“容兰愚钝,二嫂这话我可有些听不懂了,是说了什么让人听着会笑掉大牙白白丢了脸面?”
“就是你说的这浪费啊!你要不丢掉,难不成还搁着一顿顿的吃?就这么多,可不得吃个十天半个月的,你见过哪家大门大院几日吃着剩饭剩菜的,这就连下人们都不愿意吃的。”文氏这话,是暗含着容兰都不如下人的意思了。
金氏一听,心里有些惊,本要提醒文氏,可一想还是作罢——文氏是个心胸狭窄高傲自大又没脑子的,正好借着她刺一刺容兰,她嘛,就坐山观虎斗了。金氏这么想着,也就不再说话,只在一边袖手旁观。
文氏说完还觉不够,又道:“嫂子说话直,听着也许不舒服,但也是为你好。你现在在咱们面前说这话也就罢了,万一在别的场合说这话,被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还指不定以为咱们侯府的人多么寒酸呢!”
说话间,文氏又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训导的架势。
容兰见她说完了,笑嘻嘻的道:“二嫂说的可不对。”
文氏蹙眉。
容兰继续道:“容兰刚才只说了一个浪费,二嫂就补出了这么一串做成了文章,真正是厉害,只是容兰不得不说,二嫂这审题着实出了问题。容兰说这浪费,是觉得把这些好好的吃食倒掉有些浪费,而没有说要把这些东西留在府上给大伙吃……
容兰虽然不比二嫂金枝玉叶,却也知道豪门富家不食剩的,只是咱们不吃,却有别人愿意吃。容兰在四平镇的时候,每次家中办了什么事,余留下来的剩物都捡了好的去送往破庙大杂院,那里居留了好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可怜人……
刚才容兰就想,京城虽然繁华,但多少也会有这么一些地方住着这么一些可怜人,那如果把这些剩物送过去给他们吃,不是摊不上一个浪费么?
容兰无才又年幼,却也知道个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身处豪门有时不得不铺张,但是铺张之后也应当减少可能的浪费,而把这些剩物送给他人,他人解了腹饥,咱们积了功德,何乐不为?容兰听说二嫂似乎已有四月身孕,那这恩泽他人,说不准也就替自己攒了福分……”
说到这,容兰顿了顿,眼瞅着文氏的肚子。而文氏早就把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了。容兰一笑后,又道:“另外,听刚才二嫂的意思,是咱们在外不能讲个勤俭节约了是不?若是讲了个勤俭节约,便能遭人耻笑是不?呵呵,对于这点,容兰实不能苟同。节俭不是抠门,更不会让你蒙羞,它是一门学问,你要学好了,不但能将一个家操持的和美福旺,更能在外边得个贤名挣个风光,而这风光,不是一掷千金就能相比的……倘若在外说个节俭就能被人耻笑,那容兰觉得,耻笑的这人,也定是虚荣不知人生酸甜苦辣为何物的。”
“再者,贫贱富贵这事从来是不定的,咱们这一辈衣食无忧,但谁都保不准子孙后代也能跟咱们一样,所以,容兰觉得,为了长久,咱们这些妇人,做不了开源,也当做个节流,嫂嫂,你说是不?”
容兰说完,继续笑嘻嘻的看着文氏,黑白透亮的双眸一瞬不瞬的,就像要看进人的心里。
而文氏听着容兰这长长的一串话,脸色早就变了几道,就跟狠狠的被人抽了几耳光一样,她这眼里,又是愤懑,又是难堪,却惟独没有顿悟这一神色。
容兰见着,眉头一动,心想文氏果然还是没能听进去,不过也没关系,她要说的都说完了,别人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人跟人这差别,不是一朝一夕只言片语就能改得过来的。
想了想,容兰又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着施了个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