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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前来告别,往后……娘娘自己珍重!”他抱拳道,并未进屋。
“告别?将军要去往哪里?”
“回故里。”
“是皇上的意思么?”
“……告辞……”
又是一个因为我而被贬回的人,一个曾经和他生死与共的兄弟,高怀德的回乡,尚且耿耿于怀不能放下,愧疚始终折磨着我;张永德的离职被削越发让这种愧疚积聚到了极点!
愤怒像火苗一样在心中腾起,奔跑着来到胤的寝宫,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休息。
果然,他在凉亭里小睡,池塘里的荷花纯美无比,蝴蝶扑闪着翅膀传送着甜蜜的花粉,一派安然祥和的港湾,他若船中的钓者一般,翘着脚,眯着眼,轻微的鼾声围绕着放松的身体,将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遣回故里,却若无其事的安然酣睡,真够心胸开阔啊,气恼之下,不顾侍从阻拦,冲到凉亭里……
一阵风扑面而至,挟的蜜粉香味只会是她,脚步声突然消失,却能听见喘息,竭力控制着呼吸,但这甜甜的气息,不说话的沉默,朕何尝不知,都是与它有关。
“站着干嘛,坐下说话啊。”
“非要那样吗?……”
“……”
“为什么不回答我?”
“这关系到政治,朝廷,与你想的无关。”
“什么政治,朝廷,都是借口!”
“你,胡搅蛮缠!”
“是的,你是皇帝,你可以随便作主、决定任何人的命运!”
“你……!”
“身为皇帝,无论什么决定都是百分百正确的!因为根本不需要去想,一个小小的决定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很深的伤害!……”
“住口!不许再提了!”
“遵命,皇上,臣妾妄言了,请恕罪!或者,将臣妾赶出皇宫……”
“你!放肆!”
大宋皇帝不能允许任何人这样顶嘴,赵匡胤一怒而起,站起来,目光里喷着火苗,直射而来……
瞪着那簇火苗,没有再说一个字,心里深深感到绝望,如果成为皇帝注定都是这样,不可一世,决断孤行,那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爱上官蜜至深至尽的人了,眼前的男人,威严,高傲,或许是个好皇帝,但,那些曾经令人心动的特质,却消失了……
坍塌
八月的夜晚,晚风习习,开封城的夜市繁华热闹,更胜白天的喧嚣,各类商贩并未因夜色降临而歇摊回家,而是振作精神,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显都市之繁华。
赵光义巡视一圈后,带着手下回到府里。
老管家摆好晚饭,四荤四素一列排开。
赵光义倒满一杯酒,刚要饮下,门口侍卫来报,有客来访。
谁会这个时候来府里?按说是晚饭时间,来访也不礼貌啊,除非冲着喝酒来的?正琢磨着,来人已经随着通报的侍卫进了屋子。他抬眼望去。
来人四十多岁,身材修长,冠巾华服,三缕长须顺直而下,干净中透着儒雅。
走进客厅,见主人正在用饭,男子忙上前行礼请安。赵光义起身回礼道:“原来是卢兄,快请坐,来杯水酒,你我慢慢畅谈。”
来者正是皇上身边较为重视的翰林学士卢多逊,应开封府府尹的礼后,前来回谢。
这个卢多逊出身世代书香门第,曾在周世宗显德年间进士及第,至宋朝初年官至中书舍人,在乾德二年和乾德四年两度出任知贡举,也就是主持大考天下举子的首席主考官。乾德六年时,他又加官史馆修撰,专修时政记。
赵光义派人送给他奇珍异宝数件,意义很明显,希望能私底下关系密切些,身为皇上身边无比信任的翰林学士,卢多逊并不傻,当今皇上亲弟弟的势力天下文武百官有目共睹,得罪定是不利,顺应只会百利而无一害,他是识时务的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回应。眼下,亲自来开封府,并且是饭时来,酒桌上谈感情,更容易融洽,加深。
当下,卢多逊轻轻抿了抿酒,放下杯子,双手作礼道:“府尹的情谊下官心领,有用得到下官之时,尽管开口。”
“好,卢大人爽快,本府也不见外,大人可知,前些日子南唐使者来汴京,回去时皇上却让宰相赵晋送回礼给南唐主,那是白银五万两啊,为何皇上要将这件事交给赵大人去办呢?按说,南唐的使者回去就是了,堂堂大宋首辅亲自送礼未免小题大作了吧……”
“大人问到此,下官只好明说了,那南唐使者来时,曾经暗里给赵大人送去了白银五万两,但赵大人不敢收受,如数上交给国库,皇上此举无非是要向南唐主表明,我大宋君臣一心,不是金钱诱惑可以隔阂的。”
“原来如此,经卢大人点明,本府才明白,皇上此举甚高啊!”
“哈哈……是啊……”
赵光义与卢多逊干掉一杯酒后,后者放下酒杯,压低声音,凑在赵光义耳朵边道:“大人可知,皇上对南唐行贿宰相一事非常恼火……”
“噢,为何?”
“你想,那赵晋不过是宰相而已,凭什么收受南唐皇帝给他的礼金,还不是南唐见赵大人一手遮天,官高权厚,能左右皇上的决定,才向他行贿,以为拉拢了赵晋这条线,皇上那里一切好说了,手下越权,正是皇上最不能容忍的,所以,就算赵晋没有接受行贿,仅此一点,皇上对他已经恼怒不已了!……”
“噢,依卢大人之见,赵晋现在的地位是……”
“下官可没说什么,不过有点可以肯定,他是惹恼了这个!”卢多逊伸出大拇指,斜眼看看赵光义,意义深刻的笑了笑。赵光义明白了,举杯将酒一干而尽……
“卢大人,朝廷岂能由他权大遮日,这人太横行霸道了,连外邦都风闻他的势力,私下向他行贿,哼,皇兄一而再的容忍,是念在他乃开国有功之臣,不好处罚,但,本府,绝不能容忍!”
“大人别担心,皇上新置两位副宰相,就是分散他的权力,过不了多久,他会更加悲惨!”
“哈哈哈……”
“哈哈,希望结果如此……”
赵光义重新给卢多逊倒满酒杯,俩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为了一个共同的话题。
她气恼而去,却不为朕考虑,张永德的身份已经暴露,不会只有她一人看到,那些侍女随从谁能担保嘴里上锁?朕就算遣他回乡,也是待遇丰厚,没有一丝贬离的意思,为何她不能理解?朝廷虽然是我赵匡胤带头打下的,但不是一个人的,很多人跟随在身后,充满着野心、陷阱,和不灭的争斗!一不小心,就有永堕深渊的危险,只有步步为营,才能领导天下英雄!得天下不难,难的是守天下,何况朕的志向是统一天下,创造只有一个皇帝的天下,只有这样,天下才真正太平安定,否则,战乱永远发生,掠夺不断出现,你企图吞掉他,他妄想占领你……无止无休,没完没了,战乱里受苦的却是无辜百姓!朕没有做错,无论是谁,高怀德或者张永德,他们都会理解朕的安排,为何朕最珍爱的人,却不理解朕的心思?以为朕将儿女情长的不满附加在国家大事上……唉,女人,总是情字为上,看不到长远将来!怎知朕的良苦用心啊……”
赵匡胤凝神望着墙上那幅画,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讲武殿早朝。文武百官按例禀报各地政事,皇上仔细聆听着大家的发言……
当威严无比的一声“退朝”响起时,百官们如释重负,不约而同长舒口气,准备离开,这时,一名年轻的低等级官员冲到百官退朝队伍之首,拦住正举步往外走的宰相大人面前,气势冲天的喊道:“敢问大人可是宰相赵晋赵大人?”被问到的赵晋一愣,下意识点点头,正色道:“你是何人?拦住本府意欲何为?”那年轻官员见面前这大腹便便的老头承认自己的身份后,离后一步,目光上下将其打量一番,朝天呼道:“卑职总算见到了有名的大贪官了……”赵晋脸一下紫了,喝道:“大胆狂徒,还不给本府拿下!”左右殿前侍卫一拥而上。
青年官员手臂一挣,厉声道:“慢着,你们这般奴才才大胆,我虽官小位卑,但这身官服乃是皇上所赐,生杀大权也由得皇上定夺,赵晋这贪官有何颜面位尊群臣之首,在下就算揭露你的罪行,也不能随意侮辱……”
赵晋脸色更紫了,他上前一步,怒喝道:“你口口声声侮辱本官,还敢嘴硬!来人啊……还不将此人捆绑了……”侍卫又欲上前,这时,一声雄厚的声音传来………………
“外面何事喧哗?不知道这是朝廷重地么?!”赵匡胤沉着脸,自殿内缓步而出。
惊动了皇上,外面文武百官齐齐跪下,那青年官员也跪下叩首。
“何人在此高声呼喊?”他目光扫视着群臣。
“启禀皇上,下官雷有邻,现为左监门卫将,刚才呼喊惊动圣驾,请皇上恕罪。”
赵匡胤看看此人,面目似乎有点熟,一时想不起来,挥了下手,意思“你接着说下去”。
雷有邻见状,手指赵晋,情绪激昂道:“今日下官是要向皇上状告宰相赵晋!”
“放肆,首辅岂是你能随便指责的,来人呀,将雷有邻带到后厅,过会朕再追究冒犯之罪。”御前侍卫将青年官员带走了,众人伏在地上不敢起身,惟恐正对上万岁爷燃烧着怒火的矛头。
“大家下朝罢。”皇帝一声令下,文武百官战战兢兢的赶紧退下。赵晋一脸莫测的尴尬进退两难。他拿眼角偷偷窥视着皇上的神情,没想到,赵匡胤眼睛根本没有看他,而是掉转头回寝宫去了。
皇上在心里生我的气,所以故意不看我,越是这样,越说明皇上心里在怪罪赵晋,如果他不当那小子的话为真,就不会这样冷漠的对待我了,看起来他在众人面前是为我保全面子,呵斥了那小子,其实,他是生气了!赵晋懊恼的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长长的阶梯,从来没有这样的长过,让他的腿史无前例的感到酸软无力……
联盟
打算回寝宫休息会儿,想起那个雷有邻还在后殿被押,赵匡胤加快脚步,直奔后殿。
“雷有邻,你从实说来,为何屡次找宰相的麻烦,莫非对朕处置你父亲雷德骧心怀愤恨?”
“回皇上,下官虽有千万个脑袋,也不敢对皇上的处置有任何不满,只是那首辅宰相太过招摇,贪贿事件之多令人发指,下官就是冒死前来指证,也算为朝廷尽力,求皇上切莫误会一片赤诚之心!……”雷有邻头点地,回道。
赵匡胤心里叹了口气,宰相贪财,他怎会不知,先不说上次发现十坛子金子之事,就是这些年奏折里进谏宰相巧取豪夺的数目,就不下几十本,他不想贬去赵晋,'奇+书+网'只因大宋王朝还需要他的辅佐,再者,怎么说他也是开国有功之臣,如果因为贪图钱财就被革去官职,似乎有点太过严厉,他不想天下人说他赵匡胤坐了皇帝的位置就忘了布衣的兄弟,赵晋是跟他一道出来打天下的兄弟,要他对患难知己下狠心,真是很难!
“你之所言也许有不实之处,朕又如何知道你弹劾宰相的句句属实?”到如今,他只好这样道。
雷有邻不慌不忙拿出怀里的一块折叠的绢布,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递给皇上过目。
“皇上,请看,这是下官搜集宰相涉及的重大贪贿证据,甚至包括他的门生和亲朋好友都纷纷在册,其中有假公济私,侵吞公款,索贿受贿,勒索下属,鱼肉百姓的等等事件,时间,地点,人证,物证等,陛下看过后,自然明白下官所言不虚。”
赵匡胤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命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