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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原本只是为了从内部瓦解中都守备,我军好浑水摸鱼,却不想那栖夙竟然为我军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
墨非无语,她不得不对这些古人的智谋表示叹服了,真是一个比一个奸,她这现代人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小绵羊。
“至于浮图离开中都的事情,在下会派人留意,到时必能趁乱将你带走。”
墨非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允。
陸藏见事情完毕,便准备离开。墨非突然叫住他,迟疑了一会才道:“陸藏先生,浮图能请求您一件事吗?”
“请讲。”
“莫要将浮图在中都扮作女子的事宣扬出去,最好连主公都不要提及。”
陸藏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点头应允:“今日之后,在下绝不向其余人提及闻名天下的浮图先生曾经扮过女子的事情。”
不过可惜,主公大人似乎早知道了……完全不知道陸藏腹黑的内心活动,墨非放下心来,只待离开的日子来临。
55、风云中都 。。。
“换上这个。”栖夙拿来一套男装和一顶文士帽,对墨非道。
墨非看了他几眼,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拿着衣物就转到了屏风后。
重新穿回男装,墨非感觉舒服很多,整了整帽子,她一边走回厅中一边问道:“今晚就走吗?”
栖夙点点头:“是的,你收拾下自己的行李,到时我会派人带你离开。”
“你呢,不一起走?”
栖夙笑了笑,道:“毋须担心我,浮图的安危可比我重要多了。”
墨非一脸淡漠地询问道:“你打算把我带去哪里?”
“总之不能让你回巫越身边便是了。”
墨非沉默了半晌,道:“浮图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少了我也影响不了战局,栖先生执意留下在下,实在令人费解。”
“呵。”栖夙定定地看着墨非道,“浮图虽无治兵之能,却有强国之才,在下非常希望浮图能为庆国一展才华。”
“栖先生实在高看浮图了。”说完这句,墨非便不再开口。
栖夙看他如此反应,便大概能猜测他的想法,于是他道:“浮图暂时心有不甘亦无妨,待随在下去到庆国,自然会改变主意。”说到这里,他忽然又凑到墨非耳边低声道:“若不能为我国所用,其下场如何浮图也该明白。”
“你这是威胁?”墨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无关威胁。”栖夙退开,笑道,“浮图是在下钦慕之人,无论如何,在下也不希望浮图受到任何伤害。”
墨非这次没有回应,只是转过身去,她实在不想再看他的笑容,明明那么美丽,却表里不一,让人难以辨别真假。
栖夙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却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这夜,注定是中都的不眠之夜,城中半数百姓被集中起来,带往北城门处,从此城出去之后,便是前往鸠望城的方向。
中都四方皆有暗哨,这也是狄轲愿意兵行险招的原因,在方圆两里之内,敌人很难偷袭。可是他失策之处是低估了巫越身边的高手实力,他们早在之前便摸清了暗哨的换防时间、人数以及信号传递方式。
在狄轲收到一切正常的信号之后,他派人打开了城门,分批将百姓放了出去。
正在一切似乎都很顺利时,突然从城外两侧杀出大队人马,他们行动迅速,在一片混乱中冲杀进城内,占据城门要道,以待后面的大军突进。
这突袭而至的奇兵,令狄轲面色突变,他急忙下令士兵迅速前往北城门支援,不想巫越又派人从另外一边翻上了城墙,正是兵力薄弱之处,战况瞬间呈一面倒。
栖夙独立于城墙一角,也不管下面喊杀不绝,只是遥遥看向某处。
中都城外百米处,有一队气势冷煞的骑兵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为首之人便是巫越。
不多时,城中逃出大队幽国士兵,巫越一扬手,带着铁骑如猛虎般冲杀了过去,他的目的是要全歼此城的守卫,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人。
然而他并未注意到,就在中都城上,有一人正拉满长弓遥遥地指向他。
栖夙目光凛冽,原本的温和变成了凛冽的杀意,他在弓箭上搭上了两根箭矢,只听“嗖嗖”两声,箭矢如闪电般朝巫越直射而去。
刚刚砍翻一名士兵的巫越似有所觉,横刀一扫,挡开了直扑面门的一箭,可是却没有挡住尾随而后的另外一箭。那箭穿透铠甲,狠狠地插进了巫越的左肩,箭尾竟然还有微微颤抖。
巫越哼也为哼一声,冰冷的目光直刺发箭之人。只见那人一脚踏在城墙边,高高立于夜色之中,虽然看不清表情如何,但那人拿弓箭的手竟然朝这边招了招——巫越,这是在下临行前送给阁下的礼物,请笑纳!
栖夙!巫越眼中闪出冷焰,浑身杀意狂炽。不待他有所行动,城墙上的栖夙已帅然地转身离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巫越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挥刀连杀几名敌兵,那插进左肩的箭矢似乎完全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巫越明白自己此刻肯定不能放下大队人马去追击他一人,也正是如此,他心中更是怒火难平。
就是这个男人掳走了浮图,更是他逼浮图穿上了女装,让他被中都那些男人轻贱。该死,栖夙,总有一天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也不知陸藏所派的人有没有将浮图安全救出来,但愿一切顺利,否则……耳边隐隐传来喊杀声,墨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正躺在一辆马车之上。
来不及细想,墨非就被马车外的骚乱所惊动,她撩起车帘,小心地朝外面望去,只见马车外有几人正在与大批幽国士兵对战,幽国士兵少说有上百,而护着马车的人却只有七八个,虽然个个身手不凡,但双拳不敌四手,败退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看到这样的情景,即使墨非再傻,也知道那少数几人是在保护她。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墨非摸了摸额头,她最后的记忆是在自己收拾好包袱,准备跟栖夙的人一起出城的时候,那时……对了,就是那时,她突然被敲昏了。而后她便被带到了这里,接着又遇到中都逃兵?
陸藏曾说过会派人暗中保护她。那么,外面那几人是栖夙的人还是巫越的人?
车外惨叫声此起彼伏,墨非也知道此刻不是发呆的时候,她抽出怀中的军刀,紧紧握住,然后凑到窗边,又朝外看去。
外面一片混乱,血肉横飞,腥气逼人。墨非手心全是汗,握刀的手也有些颤抖。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暗道:这样不行,以她这样的状态,如何握得住武器?墨非咬了咬牙,拿出一条绷带将握刀的手死死地绑住。如今情况危机,若想活下来,她无论如何都得搏一搏。
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墨非轻轻道:“湛羿,你在吗?帮帮我。”
黑色的刀面平静一片,墨非心中隐隐有些失望,却不想片刻后,刀身暗红色光芒忽的一闪而逝,墨非立刻感觉右手中似乎涌入了一股奇特的热流,而她的眼中也似有一抹红光闪过。
墨非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嚓”地一声,一把大刀穿透马车,险险地从她脸边几厘米处擦过。
墨非倒吸了一口气,心脏差点停顿。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急急道:“浮图先生你醒了吗?”
“我醒了。”
“那太好了,请您赶紧逃吧,我们快顶不住了。”
“你们是谁?”
“我们是陸藏大人派来的,原本顺利从敌人手中将先生救了出来,谁知却在回程时遇到了幽军。他们数量实在太多,我们已经死了好几人了,待会我们给先生开路,掩护先生逃走。”
墨非心中一阵难受,她道:“多谢诸位了。”
说着,她快速从车中跳出来。
天色已经微亮,马车周围死尸累累,一股呛人的血腥之气直扑而来。墨非忍住不适,朝马车前看去,只见原本拉车的缰绳已经被砍断,难怪只能停在这被围攻。
“小心!”一人上前挡住从旁边冲杀而来的敌兵。
墨非回神,把刀横在身侧,警惕地看向四周。
刚才那人道:“先生请紧跟在下,在下带您杀出去。”
“多谢。”墨非简单地应了一声,看周围起码还有四五十名围兵,她心中对逃出生天不抱太大希望。
那勇士听到墨非的答复,便大喝一声,奋力朝外冲杀而去。
墨非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看他浑身是血,却依然忠心护卫,墨非心中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作为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她从没体会这样的心情,一群陌生人,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她牺牲,无论是命令也好,责任也好,这都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或许这正是这个时代的魅力,上令守,勇往而直前,誓死而不却。
正在这时,护着墨非的那名勇士被敌兵一刀劈中,他怒叫一声,回身就给了对方一击,将其砍杀。可是防住一边,另一边的刀却直接透身而过。
鲜血洒溅到墨非身上,那名勇士最后看了她一眼,轰然倒地。
那眼神带着绝望、悲哀与一丝留恋。
墨非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呆住,根本无视旁边直劈而下的凶刀。
忽然,她眼中红光一闪,右手诡异地一旋,刀身擦着对方的刀锋直直地刺入了那人的心脏处。
那人一脸不敢置信,原本以为一刀就能轻易解决的人,竟然反而将他刺杀了。
墨非将刀抽出,冷漠地看了看正在滴血的刀身——杀戮,才刚刚开始。
斜身错开另外一边的大刀,右手横抹,瞬间割破了敌人的脖子;轻轻一个回旋,军刀直插入另一人的后颈……那动作灵动如风,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凛冽。她闲步于敌群之中,一闪一躲,一勾一抹之间,都能带走一条性命,敌人的鲜血如花般绽放,周围的砍杀声、惊吼声仿佛都已消失,只余下那绚烂的死亡之舞……整个世界都成了血色,一身洁然的浮图,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令人绝望的杀戮之中……
56、锁魂扣 。。。
一个个敌兵在墨非眼前倒下,不过几分钟,她已经收割了数十条人命。刚刚还凶狠异常的围兵,此刻竟然都升起了退却的念头。明明对方只剩下了三人,虽有心取其首级换取军功,可是他们个个身手不凡,连这个看起来瘦弱的文士都诡异的厉害,比起还剩下那两个勇士,更令人生畏。
这时,围兵中有一人大吼:“还呆着干甚?我们已经牺牲了如此多的兄弟,不解决了这几人,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拼上一拼!”
围兵闻言心头一震,是啊,原本他们奉命分批退离中都,谁知中途遇到这几人,以为是块肥肉,谁知一拥而上的后果竟是损兵折将,死伤惨重,如今若不能拿下这些人,他们也没法回去复命了。
如此一想,周围还有些犹豫的士兵立刻吼叫着冲向墨非等人。
第十二个!墨非将刀从一人的脖子中抽出来,回身闪过后侧劈来的长刀,手上军刀从敌人左腋横刺心脏……第十三个!
为了活下去,她选择拿起屠刀,刀尖滴下的鲜血,犹如她心底的眼泪,痛苦而无奈……就在这时,仅剩下的两名勇士又有一人被砍杀,活着的也已伤痕累累,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了。
“嗖”地一声,一支箭矢突然飞至,将正准备偷袭那名勇士的士兵射了个对穿。
那勇士回头一看,惊喜地发现不远处正有一队骑兵赶过来,看那气势便知是巫越所率领的黑铁骑。
与那勇士的喜悦不一样,围兵却是心胆俱裂,若说刚才还有一拼之力,现在却是毫无生机。
不待那队骑兵奔至,剩下的数十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