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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星斋准备得差不多了?”
“是,师傅。天水的聚星斋已经走上正轨了,有刘掌柜在,不会有问题。”
“许远山已经知道仙机阁的底细了,经过西域的事情,我们得换个方向行事。所以再开的仙机阁只能改叫聚星斋,由聚星先生,也就是你暗中操控,而我们下一步就是制造一个敌人,处处压制聚星斋,明压暗扬,明日我会去查看一下。”
“师傅,你要小心!现在你的样子?”他顿了一下,“西域应该很多人见过您了。”
“我现在叫米婆婆!”说罢拿起事先准备的花白假发及拐杖之物,“明日,你就会有一个世仇--米婆婆。”
“师傅,万事小心!”他不断叮嘱道。
她点着头,他是成熟了许多,不过好像也啰嗦了不少。
第二日玲珑早早起来,收拾一番,一个满头花白,面色蜡黄,身穿绛紫绸裙的老妇人拄着拐杖从屋子里出来,这就是她--玲珑。还好当初在天筹宫,罗易那些书籍里面还有简单的易容之法,当然,玲珑只是借助衣物的帮助而已,真正说到易容,她自己都觉得简直是侮辱了这门学问,如果真可以以假乱真,当初在西域摩耶城之时,她又何必装聋作哑,还胡乱点些黑痣?
玲珑缓缓走到街上,盘算着要找的店铺,民以食为天,粮食是最关键的,运输也是最重要的,这两项哪项都可以在非常时期控制一切,确定目标之后,四处查看。先邑有两家大的粮铺,一家姓狄,是贺兰人士,一家是西域洛氏家族所开,听说是西域皇后的远亲。
她不觉走到洛氏粮铺门前,一众下人正嘲笑一个老人:“怎么?买不起就别买,何苦在这儿赖着!还说是借米,米哪有借的?我向借你命行吗?”
“哈哈哈!”
一个衣着鲜亮的男子从里面出来,看着瑟瑟发抖的老人,厌恶地啐了一口:“拉出去!这怎么做生意呀!”
“是,快滚!”说罢,那恶家奴连推带搡把老人赶出门外。
“我们是尚皇皇后的嫡亲,别脏了我们的地盘!”一众丑恶的嘴脸暴在阳光下,刺眼无比。
玲珑看到这儿,心中打定主意:哼!既然这样,休怪我无情,想起是那皇后下达杖毙姨母的命令,遂狠下心,洛氏粮铺,我本不想断你生路,奈何你所依非人,今次我只是逐你出先邑而已。
在聚星斋处,玲珑依旧是着男装的摸样,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米婆婆。
“小卓,找几个嘴严的人,照这个话,传唱于先邑!”玲珑递给他事先写好的诗句,“还有,洛氏粮铺周围多放些红色的花朵。”
“是,师傅。”
尚皇,你不是害怕血莲遍野吗?今日就用这血莲祭奠姨母的灵魂!
几日后,先邑竟变得很是诡异,洛氏粮铺周围总会出现血色的花朵,街里的孩童不时唱着:“尚皇尚皇不在堂,血莲血莲遍开扬。叩头行礼拜皇后,洛氏血脉掌朝堂!”
不多日,洛氏粮铺被封,这里最受益的怕是狄姓粮铺了,可是,她知道,他们会更加忐忑不安,因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平白无故洛氏受此冤枉定会彻查的,而这时如果狄姓做大,则嫌疑最大,所以他们更加揪心。玲珑看好时机,来到狄姓粮铺,看着异常忙碌的伙计,点一下头:“我要找你们的掌柜。”
“老婆婆,您有什么事吗?我们掌柜很忙,这时候会没空接待你的。”伙计客气地说。
“我这老太婆当然有要紧事了,你只消说关系生死之事,他自会见我。”玲珑不紧不慢地说道。
伙计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进去传话了。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身材中等,眉眼似有些愁绪。看见她,忙说:“老人家,不知有什么事?”
“不知可否进屋一叙?”
“好,是在下不察。”那人谦恭有理,“请您进里屋一叙。”
玲珑随着他进入内室,屋内简洁异常,她极其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我只想要先邑另一半粮铺的经营权,不知掌柜可否应允?”
“这,”他不大的眼睛紧紧盯着玲珑,“老人家,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吧?”
“不,我只是在帮你!洛氏岂会因一个先邑粮铺而倒台?如果只剩一家狄姓做大,你说他会不会疑心?”玲珑抬眼看向他,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冒汗,“只要这利益不会落到你的头上,自然他们不会认为是你们所为。而我只是要一半的经营权而已,至于店铺,我会自行处理。”看着他紧皱着的眉,她又道:“其实,我不知会你,也可以开粮铺,你说呢?”
“是,老人家请明示。”
“我只是把他们的怀疑转嫁而已。”如果玲珑的粮铺被挤压,那么就证明在先邑,唯狄姓最大,嫌疑也最大;而玲珑的粮铺如果做大,他们就会调查她,而洗脱狄姓的嫌疑。总之,这次和谈之后,先邑,最大的粮铺定是非玲珑莫属了。而她也无惧任何人的彻查,因为她没任何背景,只是杜撰出来和聚星斋的聚星先生有世仇而已,迷雾越大,越容易蒙混过关。当然,有狄姓粮铺的认可,就等于有了至少一半的先邑客户,这样就省却了不少烦恼。
“好吧!”他似想了很久,终于应承下来,“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身米婆婆。”玲珑微笑着回答他。
望着走出去的米婆婆,那掌柜一转身单膝跪下:“尊主,属下已完成!”
“好!无论她提任何要求,你只照办,且不许她知晓!”清冷的声音飘来,转瞬无声。
三日后,在城南狄姓兴隆粮铺的街对面开了一个米万两粮铺,同日,在城北也有一间米万两开业,它们的老板是一个老妇人,人唤“米婆婆”。
当然,这都是事先准备妥当了,只等玲珑与兴隆的老板谈完就可以开业。在对兴隆做过一些调查之后,她发现,兴隆粮铺只是针对百姓卖些零散的米粮,而那些酒楼之类的大户,多跟洛氏买卖,于是,玲珑拟好条文,派人主动与那些客户谈判,当然,归于利益,他们会选择有利的粮铺,而她以新开铺为由,加大一些优惠,吸引他们前来。原先玲珑之所以选择先邑,不光是它比较热闹,还因为它独特的位置,与各国相接,而西域盛产水果、肉禽,米粮则很多都靠从贺兰和北安购买,她的粮铺靠从贺兰买入,再在先邑卖出,如果联合狄姓兴隆粮铺,则很有可能阻断西域从贺兰进米粮,当然,现在她还没这个能力,她只是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粮铺而已,等等再说。
开业几日之后,粮铺差不多走向正轨了,玲珑想想,自己也该和聚星先生“寻仇”了。
这日,玲珑大摇大摆走到聚星斋,看着异常热闹的酒楼,心里有一丝得意,怎么说也是她暗地里开的呀!
“米婆婆?”卓毅装作诧异的样子。
“哼!你还认得我?”玲珑脸一沉,说道,“聚星先生,你当年害得我夫家中落,老身可一直铭记呢!”
“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卓毅很配合地说着。
“误会?好!今日开始,先邑不会再卖米粮于聚星斋,您,自己想办法吧!”说罢转身离开。
“原来他们有仇哇!”有人小声嘀咕。
“没有米粮,这聚星斋还叫酒楼吗?”
“这米婆婆可是先邑的大粮仓啊,除了她家,那就得向兴隆买了。”
“是呀,是呀。”
周围人议论纷纷,玲珑和卓毅则偷笑,让聚星斋处于劣势,则更好行事,至于狄姓兴隆粮铺,玲珑早知会他们,专门有一批米粮是给他们的,但条件是要卖高于市价五倍的价格,赚的钱,两家平分。虽然她会损失一些钱财,可是对于把明面上的聚星斋隐遁于身后,还是值得的。
“尚皇把洛氏一族收押了。”
“是全部。”许远山背着手说道:“洛氏与皇后栾氏本是同宗,尚皇这么做不外乎想杀皇后而已。”
“为什么?他现在应该联合栾氏抵抗您才对,怎么要杀皇后?灭她一族?”
“如果没有皇后擅自做主,也许蓝妃不会被处死,他也不会受情欲所困。现在他已经没有掌控一切的霸气了,只有恨,恨皇后的嫉妒误了事,恨本王控制于他,恨那蛊惑人心的血莲之说。”
“血莲?”
“血莲遍野!这是年初之时,尚皇祭祀时候神僧说出的预示,而且,在柳寻烟到来之时,血莲已经含苞。”
“真的会血莲遍野?”
“那是西域很早的一个传说。传说,西域自古因有神灵护佑,民众才康健安乐,而邪灵竟在黑暗中汲取力量,驱走神灵,带来邪恶,西域被苦难笼罩,众神齐聚神力,与邪灵一战,最终把它封印在白色的莲花里,而它要解除封印,只能等盛世白莲转为血色,遍野绯色,才会重出于世。而今日,本是纯白的莲花却一夜绯红,怎不叫尚皇恼怒。虽然他当日杀死了所有知情之人,可是这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他怕他的帝位不保,所以才诛杀洛氏一族,顺便了结了栾氏,省得留下后患威胁于他。”
“王爷,您有何打算?”
“静观其变!尚皇不会与我为敌,因为只有我可以让他继续做他的尚皇,对于他,立废之间全凭本王一句而已。”刀削似的脸庞扬起一丝讥笑。
“王爷英明!”
“国师大人,您真是太谦逊了。我儿在您那里定是学到不少,今次贺兰的局势也已明朗,不知那潜逃的达贤王可曾找到?”
“已经近五年了,不曾有半点消息,想来,那达贤王不是已经放弃王位,就是极其隐忍等待时机。总之,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贺兰王可好?”
“他对小王爷言听计从,贺兰现在可听王爷吩咐。”
“好!今日成效全仗国师大人协助,他日远山若大事所成,定达成国师心愿!”
“先谢王爷成全!”
西域摩耶顺王府内,一身黑色长衫罩住一个异常高瘦的身躯,脸上黑色的布缠住口鼻,只留着一双褐色的眼瞳在外,闪着精光。他面向许远山,躬身施礼。
“国师大人!”
那黑衣人顺声音看去,“郡主,您好!”
许佩瑶脸色惨白,来到国师面前:“大人,您来很久了?”
“刚到而已。”看着许佩瑶的神情,褐色眼瞳微闪,“你受伤了?”
“是蓝天钦所伤。”许佩瑶咬牙恨恨说道。竟为玲珑那一句话,那个名义上的师傅竟对她下重手,重创她周身大穴,害得她使不出一丝功力,而且全身疼痛不已。
“地灵宫?你师傅?他向来与世无争,怎会下此重手?”说罢,伸手点住她几处要穴。
“因为一点小事忤逆了他。”许佩瑶避重就轻地说。
“我先为你医治一下,只能缓解而已。”说着两手快如闪电,几十下点触,许佩瑶竟真觉得好多了,至少不会那么疼痛了。
“谢谢您,国师大人。”
“郡主!”国师微微皱了下眉,“郡主请不要离开顺王府半步。”
“为什么?”许佩瑶不解道。
“我在替你医治之时,天眼突然一闪,出现一些场面,还请郡主多加注意,不要离开顺王府。”
“是什么?”
“佩瑶,你先下去,听国师大人之话就行了。”许远山打断许佩瑶的问话。
看着许佩瑶渐渐走远,许远山才说:“请天师明示。”
“郡主会在王府外被凌迟,依闪现的时间来看,应该在初夏。”
“只有不离开王府才能解决吗?”
“不离开也许会化解。”
“真会这样吗?”
“我的天眼从没出错。”天师顿了一下,“看看今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