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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江山-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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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身子大好了吗?”莫离问道。

“还好。”洛音公主轻柔道,“你呢?听说前一阵子,你家大白天还遭了窃贼,怎么回事?”

“可能是怀璧其罪。”莫离回答,“只是璧已不在,去了也是白去。”

洛音公主慢慢回身,细细看她,眼神复杂,莫离慢慢走到栏杆前,望着亭外,见金魁安与秦依山,顾焕章等人在一处,时不时向她这边望着。

“我娘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她带走了那东西,所以我活着,若他们知道我没有那东西,我就死定了。”莫离说道。

“我还是不太相信。”洛音公主旋转身姿,摆出了跳舞姿势,“得不到,毁了,也一样。”

“也许事关重大。”莫离道,“要不然你为何活着?”

“以前我根本不知有那个东西。”洛音公主手一扬,将莫离拉了过来,带着莫离跳舞,远处别人若看,就像是在看她在教莫离跳舞。

“他不知你不知。”

“为何过了这么多年?”

“时机不成熟,消息不准确,人不动我不动。”

“逼供就可。”

“世人会知道,那些怀有野心的会知道。”

“你小小年纪,怎会了解?”

莫离一个旋身,面对着洛音公主,苦涩笑道:“若你娘抱着你逃亡,她心跳如鼓,她夜不能寐,你就是年幼,也会逐渐懂得察言观色,凡事谋定而后动。”

“你究竟是谁?”洛音公主放开了莫离的手。

“我,是金莫离。”莫离说道,“被一群心怀鬼胎的人合力送进了漩涡。”

“你,有何打算?”洛音公主轻问。

“只要活着,守着家人活着。”莫离看了一眼远处的金魁安。

“我,不在你的家人之列?”洛音公主挑眉。

“这不该由我回答,答案在你心中,你,我也护不了,你也不用我护。”莫离叹息,“但我还是那句话,活着,就有希望。”

“我不报仇,他就会作罢?”洛音公主嘴角跳起,冷笑了一下,“你看看那些老臣的下场?何况我一南楚公主?我迟早都是死,为何不该将这天地搅个天翻地覆?”

“然后死的是成千上万的百姓,西蜀叛军的下场你不知道吗?是全部坑杀!”莫离痛心,“你若想南楚人都落得同一下场,你就继续找梁国公报仇好了,看他会怎样?我不会再劝你了。”

莫离说完,对着洛音公主低身施礼,道声“告辞”,转身就走,洛音公主并未拦阻,只幽幽问道:“你,不是莫莫亲生,族人回书称莫莫至死未嫁,你究竟是谁?”

“我是金莫离。”莫离没有回身,说道,“决定权在你,你若不信我,就派人杀我吧。”

该来的总会来,躲避,求饶能真正解决问题吗?

莫离出了枕烟亭,向金魁安走去,而远处,隐隐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有旨,所有人等到钦安殿前,陛下会有赏赐。”

钦安殿就在御花园的御景亭前面,莫离跟在金魁安后身,向那个方向走去,中途遇见了品学轩中的黄梦蝶等人,莫离张望了一下,黄梦蝶笑了,说道:“找苏敏慧吗?别找了,她正陪着太子妃,如今,太子妃可离不了她呢。”

黄梦蝶话里有话,其他女孩子也都会心娇笑,让莫离心里颇不是滋味,难道梅妃娘娘属意苏敏慧?苏敏慧会嫁给萧遥?

为什么苏敏慧会嫁给萧遥?苏敏慧明明喜欢萧然,神武皇帝不是很清楚吗?苏敏慧要事嫁给了萧遥,萧然会怎样?神武皇帝难道没有想过这些?还有,萧遥,他会同意娶苏敏慧吗?他不也是知道萧然对苏敏慧的情谊吗?他竟会横刀夺爱?

那,她呢?她该如何面对苏敏慧?如何面对萧遥?

或许,也无所谓,她只是个小棋子,谁会在乎呢?

第五十五章 何事纷纷论短长

莫离有些恍惚,黄梦蝶她们的说笑声明明就在耳边,但是她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她的脸都笑僵了,但还是笑着,却不知道发笑的原因,就这样,被黄梦蝶拽着,来到了钦安殿前,见到了高高站在台阶之上的萧遥。

莫离从来没有觉得她与他的距离是如此遥远,但是,她还是能感受得到萧遥的目光在一瞬间就落在了她身上。

她避开了,分不清是嫉妒,还是伤心,还是恐惧,她回头,寻找金魁安,却看到苏敏慧正扶着太子妃一步步仪态万千地登上台阶,梅妃此时的脸上若春风拂面,少了平日的威严,俨然是慈爱母亲。

莫离不着痕迹避让到了一旁,与黄梦蝶等人对着梅妃躬身施礼,莫离感到苏敏慧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停下,就在莫离的身边,走了过去。

莫离觉得似有细针,在一下下扎着她的心,她忍不住贝齿咬了嘴唇,这时,她的手被握住,“怎么啦,快走啊,皇上快到了。”

莫离一看,原来是苏挽星,苏挽星身后跟着两个男子,一个年不过三十,一个大不了苏挽星多少,苏挽星笑了,“我哥哥,苏流风,苏雪飞。”

魏国公这些子女真是各个出众,女子美貌,男子风流,苏流风长身玉立,轻袍缓带,成熟稳重,目光深邃,而苏雪飞虽然看上去有些稚嫩,但,举止亦是优雅高贵。

莫离福了福身以作见礼,苏流风说道:“舍妹经常提及,也曾听逍遥王称赞,今日相见,觉得他们都赞得少了,这神韵,我瞧着竟有些像尹家的八少奶奶。”

苏挽星娇嗔,“大哥是还嫌你妹子不够丢人吗?拿莫离跟尹家八少奶奶比,莫离才十五,哪有她那种内蕴锋芒的神韵,可不要再吓我了。”

尹家八少奶奶,那不是尹玄霄的娘吗?苏挽星对尹家八少奶奶很打怵,看来她和尹玄霄的“相亲”不太顺利,苏挽星年纪比她还小两岁,虽狡黠活泼,但实则是烂漫孩童,对尹玄霄也没什么概念,要不听到尹玄霄的那声“小姨”何以笑得那么不畏人言的随意开怀,要不也不能自嘲地和她大哥开玩笑。

“虽年小,但假以时日,谁知道结果呢?“苏流风看着莫离道,“金小姐能在品学轩中能与敏慧齐名,不就很说明问题吗?须知,金家可全是武将,几时出得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

苏流风的话中隐隐透出了一股敌意,这让莫离警觉了起来,她仰头看了看前面的苏敏慧,说道:“苏姐姐大家风范,莫离不过是别人吹嘘出的讹传罢了,爵爷千万不要信那讹传,若说奇,爵爷一家可是不应多让,莫离真是钦佩万分。”

苏氏一门三女嫁皇家,二子皆人中龙凤,莫离此言不是恭维,但苏流风听了也很受用,没有再说什么,而苏雪飞一直静静听着她和他大哥说话,并未参言,这时,见苏流风沉默,便对莫离微微一笑:“莫离,我这次从我姐夫那里回来,你知道济昌大师对你是怎么评价的吗?”

“不就是转运之人吗?”莫离笑,“可笑之极,莫离若能转运,倒想转转自己的运气,何苦让人这般品头论足的。”

“说的也是,真是委屈你了。”苏挽星挽了她的手,“那个济昌说我孤星命,佛缘重,还鼓动我出家呢,我才不理他,想我苏挽星,还怕嫁不出去?我们自活自的,管别人说什么,走吧。”

苏挽星拉着莫离,蹦蹦跳跳到了台阶顶上,顶上是一片开阔地,白理石铺地,使钦安殿伟岸间多了灵秀,与御景亭的雅致相呼应。

苏挽星是萧瑜萧然的姨娘,萧瑜萧然自然过来见礼,莫离见状,忙挣脱了苏挽星的手,轻轻说了句,“我六哥找我呢。”转身就走,不想却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莫离,你见到王妃了吗?”是月怜,月怜神色焦急。

“没有啊,你们不是在王妃身边吗?”莫离转头张望,见这些女子中,果然没有见到洛音公主的身影,难道洛音公主不想见神武皇帝,故意躲避起来不成。

“什么时候不见的,遇见了谁?”莫离跟着月怜走到人少的地方,问道,“还有,月惜呢?”

“月惜也不见了,我就是看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太子妃和那个苏敏慧,王妃她们两个就不见了。”月怜懊悔不已。

“她们知道要到这里来,是不是?”莫离问道。

“当然知道。”月怜点头。

“那就不会有事,你就安静等着,你不用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更让人误会,不管是谁绊住了王妃,王妃都不会在这里有危险的,皇上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莫离环顾一下四周,见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向她这边张望。

月怜似有所悟,点了点头,然后走开了,寻一个侍女多的地方等候着洛音公主的出现,事实证明了莫离的推测,一小会儿的功夫,洛音公主和月惜跟着孙妃娘娘出现了,只是,洛音公主可说是花容惨淡。

莫离不能过去,洛音公主的视线却看向了她,目光中的凄怆让莫离不安,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她难过至斯?

这时,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所有人都跪地接驾。

神武皇帝的御辇被抬着,直上了台阶,后面跟着梁国公依晨和东宫太子萧赞仁。御辇落地,神武皇帝下了辇,回身,说道:“诸位免礼平身。”

莫离起身,见神武皇帝似乎又老了很多,但眼神更加阴郁了,他扫视众人,然后,对着他诸多妃子伸出了手,“嫦曦过来,扶朕进殿。”

孙妃走到神武皇帝身边,扶着神武皇帝慢慢进殿,其他妃子,皇子皇孙,梁国公,宁西王妃,太子妃等有身份的女子,有职位的官员都进入了钦安殿,而大殿门外,只留下了太监,宫女,侍女还有向莫离这样的品学轩的少女。

莫离知道,今天,她就会知道神武皇帝究竟要怎么发落她。

莫离直直站着,她身边的女子进进出出,有的满脸惊喜,如黄梦蝶,她被指给了萧瑜做正室;有郁闷伤怀的,如乔珊儿,她被指给了七岁的滇南王萧赞雄,但她始终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听见苏敏慧的名字。

神武皇帝是要放过她吗?

她正期待着神武皇帝开恩,殿内神武皇帝却开始大赞起梁国公的功绩,莫离颇觉奇怪,神武皇帝不是赏赐过梁国公了吗?这会儿又想干什么?难道想刺激洛音公主?向洛音公主炫耀?

神武皇帝的称赞戛然而止,然后殿内似乎乱了起来,脚步声凌乱,几个太监宫女冲了出来,神武皇帝高喊道:“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大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外面的人不知里面是怎样的情形,时间变得漫长起来,一大帮御医姗姗来迟。

御医进殿,殿内的人神色难看地出来,金魁安走到莫离身边,说道:“六哥带你回家,你暂时还得留在金家。”

莫离惶然望了望殿内,问道:“是谁?”

金魁安眼圈红了,“先回家,六哥再告诉你。”

金魁安催着莫离快步离开了钦安殿,出了皇宫,过了下马桥,正要上车,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莫离回身,见是太子妃梅妃娘娘骑马飞奔过来,她心里更慌,金魁安站在她身前,对着下马的梅妃娘娘施礼,被梅妃一把拨开,梅妃厌恶地看着她,然后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你算什么东西,竟想要独占遥儿的心。”梅妃的唾沫吐到了她的脸上。

莫离没有伸手去擦,若她的屈辱能换得萧遥平安,她也愿意。

“你给我听着,若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给遥儿陪葬,你听见了没有?”梅妃嘶叫着,声音嘶哑。

“是!”莫离跪下,“莫离诚心诚意希望王爷平安无事,若王爷去了,莫离甘愿陪他长眠于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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