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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邕正好心中烦躁,想找其他东西排解,听顾嘉纪提到字,顿时来了兴趣。
别看他这位小弟子年纪小,眼光却是最好,不是好东西,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吩咐伙计将字取来,吴邕小心翼翼地将纸铺在书案上,目光一触即到那三个字,顿时移不开了。
足足盯了有一刻钟,愣怔入神的吴邕才颤抖着回神。
“这——这——”吴邕双手颤抖,目光直勾勾盯着静心居三个字,身体血液一圈圈激荡,双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一遍一遍在半空中描摹着,似乎想将每一笔的走势烙刻在心上。
吴邕双唇颤抖,一遍遍描摹,口中念念有词,这样持续了许久,最后竟然双目含泪。
粗砺的手指珍惜而又喜爱的触上去,但又怕伤了字,只敢无限接近地描摹。
顾嘉纪完全愣住,嗓音沙哑,“师父?”
吴邕情绪渐渐平稳,目光眷恋不舍地停在字上,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字卷起来,“这个匾额由我亲自制作。”他道,声音里难得有些不稳,额前竟然出了汗。
“师父。”顾嘉纪心中复杂难言,又叫了一声。
吴邕神色迷离,出离在外,只有语气依然清醒,“明天,随我一同去拜访这幅字的主人。”
顾嘉纪点头。
他以为能写出这样一笔字的人,不是仙风道骨的隐士大儒,也应该是清风明月般疏狂才子,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一位8岁的男童。
顾嘉纪第一次见到沈璋,脑海中猛然蹦出这样一行字:
瑰逸令姿,旷世秀群。
☆、第13章 舍不得
顾嘉纪第一次来到这么大这么美的园子,第一次见到这般气质卓绝之人。
祝明睿还不能称之为少年,只能说是个孩子,但任何人见到他都生不出轻视之心。
顾嘉纪一向是自傲的,心气高,但在祝明睿却面前自惭形秽起来。
他渺小得仿佛一粒沙,根本不敢在祝明睿面前抬头。
厅中摆放着茶碗,顾嘉纪轻轻一嗅,就知道是师父最爱的庐山云雾,香馨、液清,一看就知是上好山泉水沏泡而成。
吴邕将茶一饮而尽,又意犹未尽地吧唧吧唧嘴,手持黑子,一马当先。
顾嘉纪心道,师父倒是一点也不谦让,直接就拿了黑子。他悄悄瞥了对面的祝明睿一眼,心中有些慌,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有些怕,又敬又畏。
两人下得旗鼓相当,祝明睿几乎不怎么思考,很快就落棋。倒是师父,深思熟虑,下得很慢,一点也不像跟自己下时那么轻松。
顾嘉纪知道,高手对决,有些下一天一夜也是有的。不过,这二人倒是很快,没用半个时辰就下完了。师父以一子优势险胜。
吴邕长舒了口气,口中连道,“承让承让,其实这盘棋,是我输了。”他不仅年长,更是深思熟虑,脑子都快想炸了,而对方轻松恣意,显见是没用尽全力。
“输就是输。”祝明睿淡淡道,语气却不容置辩。
吴邕有些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祝明睿动作沉静,不急不缓地一颗颗捡着棋子,直到白棋全部捡完,才抬头郑重地望着吴邕,“先生可愿教我?”
吴邕内心激动,但尚有一丝理智存在,“老朽才学浅薄,恐没有什么能教公子。”
祝明睿摇了摇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三人行必有我师,先生谦虚了。”
“好。”吴邕猛地道,“公子如不嫌弃,老朽就略尽绵力。”
顾嘉纪愣愣地看着师父,心中惊讶,县官大人对师父几次相请,师父都不应允,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祝明睿。
吴邕转头看向顾嘉纪,给祝明睿介绍,“这是劣徒顾嘉纪,虽然顽劣,却有几分本事,公子如若不弃,就让他留在您身边伺候吧。”
“先生客气,叫我明睿就是。”祝明睿转头看向顾嘉纪,望着他清俊的眉眼,眉心微蹙,莺姐姐就喜欢这般的小白脸,此人不能留!
他眉目微转,顿时笑了开来,转头看向吴邕,一副为顾嘉纪着想的模样,“顾兄龙章凤姿,留在我身边太可惜了,不如先让他跟先生再学几年。我有位世伯,在杭州做转运使,等顾兄学成,可以去那边历练两年。”
吴邕眼前一亮,激动起来,“好好好。”他招呼顾嘉纪,“还不快过来谢谢公子。”
祝明睿笑笑,一副清风明月的君子气度。
——
黄莺坐在房中,摆弄着腕间的佛珠,莹白的手指细细翻转查看着。她怎么感觉这几日佛珠愈见光泽了?
颜色愈见加深,光泽油润,清香也愈见悠远。
她知道小叶紫檀是有淡淡的香气的,而且紫檀养身,但是这只有小小的一颗,效果也就几近于无了。
可奇怪的是,这几日她练习养身功夫后,身体杂质排清,小佛珠也跟着受益了。
难道她还能养佛珠?
黄莺乐了,这佛珠真有意思,还跟玉似的,互相养护。
闲着无事,配合着呼吸之法她又练了几遍养身功夫。清智师太说过,这套养身功夫对身体很有益,每一个动作都养护对应的身体部位。
有经络排毒,有养护五脏,有柔韧骨骼韧带,身体塑形,还有……黄莺脸蛋有些潮红。伸出小手扇了扇,散散脸上的热气,整齐的贝齿咬着鲜嫩的下唇,黄莺心道,怎么穿到古代后,人也变得保守羞涩了呢。
在现代她可是还能讲黄色笑话呢!
师太讲解过每一个动作,其中有一大部分动作是养护子宫和卵巢的,更能紧致某处。师太没明说,但她这个穿越前看颜色小文,重生前被小变态压在床上反复实战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黄莺托着小下巴,想到,如果今生她不招惹小变态,那就有可能嫁给一个普通的商户人家。或者更好,一切如她所想,与小变态打好关系,地位堪比长公主,招一个英俊有为的少年驸马。
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可能如小变态那般偏执情深占有欲强,世间男子众多,多是薄凉寡情。而且夫妻之道,重在吸引包容。
她算起来是三世为人,包容个少年应该不在话下,而吸引……黄莺虽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容貌对男子有很大的吸引力。
夫妻之间,最初相处,应该没问题。怕就怕遇见如父亲那般男子,爱色贪欢,喜新厌旧,饶是她国色天香,也不及百花盛放,梅兰之姿各有千秋。
如此之来,只有在夫妻敦伦上迷住对方,那么师太教的养身功夫更要勤练不辍。
以色取人,床笫媚骨,似乎有些难登大雅之堂。可黄莺却觉得,食色性也,男女之间相互取悦是很正常之事。
女为悦己者容,她的夫君也要为她保持住好身材。
不得不的承认,黄莺是个颜控,不然前世也不会那般痴缠小变态。
说实话,小变态无论是幼年正太期,还是清俊少年期,又或者是凛然青年期,容貌气质还有身材都是一等一的人中龙凤。
黄莺畅想了一下,估计潘安宋玉都比不上小变态。
精致绝伦的容貌,肃萧强大的气场,紧实的八块腹肌,线条优美的人鱼线……
哎呦……你到底在想什么!黄莺脸蛋蓦地爆红,使劲拍打自己,真是越来越不知羞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小变态死在她面前时的强烈情感震慑到了她;或者是经历过一回生死,大彻大悟,有些事想开,不怨念;又或者是平静美好的生活,让她内心幸福平静。
她竟然不再怨恨小变态,甚至内心之中生发出异样的情愫。
不行!黄莺猛然惊醒,打消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行,不行,她绝对不能从蹈前世覆辙。
她将所有的异样都推到人类的劣根性上,一定是因为黄鹂跟她抢小变态,所以她才会舍不得。就跟现代时,她不喜欢的娃娃,总是扔在角落不理会,但是朋友喜欢想要走时,她又舍不得了。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第14章 法子
黄鹂恼怒地将食盒推到地上,这还不够,还要用凳子去砸。黄姨娘躲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这几日黄鹂性子越发急躁狂暴,有时候她看不过去说几句,黄鹂立刻朝她过来,骂得劈头盖脸的。
做母亲的,被女儿骂成这样,黄姨娘气得哭了好几场。
可她还不敢声张,自己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老太太嫌弃她,儿子刚满周岁就被抱到外院养,平日里,都见不着。若是连女儿也跟她离了心,她就真是孤家寡人了。
想到黄蜂这些日子一直没来看过她,黄姨娘心上就疼得直抽抽。如果、如果当初,她不那么心急,勾yin黄蜂,现在会不会、会不会就是主簿夫人了。
不行,黄姨娘猛地摇头,不能再想下去了。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其实这些日子,黄姨娘一直回忆当初闺中的时光。那时候多幸福啊,有老太太疼着,两个哥哥宠着,她是首富黄家的大小姐,真真风光至极。连出门交际都是人群中心,新上任县官家的娘子,都围着她。
可是现在呢,她没了疼宠她的娘家,从前都没正眼看过的小吏家娘子,反倒骑到她头上。人家父亲成了县丞,又嫁给黄瓜,做了当家夫人。
林氏不顶事,黄家现在全是白氏当家。
黄姨娘也是过了很多年之后,才意识到娘家的重要性。因为林氏娘家不强,所以黄蜂肆无忌惮,寻欢纳妾,婆母也不当她是一回事。而白氏是官家娘子,父亲是县丞,连老太太都敬着,对她爱护有加,黄瓜更是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
黄姨娘转头看向黄鹂,心中酸涩难言,老太太的娘家祝家,她是知道的。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富贵,江南大贾,天下首富,宫中还有位娘娘坐镇。
幼时她跟老太太回去过一趟,别看老太太在黄家说一不二,黄家更是永宁县首屈一指的人家。可在人祝家眼里,什么都不是,稍微有点体面的仆妇都看不上她们。
当时她得宠,身边有四个丫头伺候,这在永宁县是独一份了。可到了祝家她才发现,自己连偏房庶出庶出的娘子都不如,人家身边的丫头不仅分为一二三等,教养谈吐更是没得说,随便拿出去都比小户人家的小姐强。
这会过来的祝家少爷,黄姨娘也打听到一点,先别说他身份嫡庶吧,单是看带过来的下人,就知道他身边可见一斑。
先批过来就有三十几人,后面又跟过来众多侍卫,这排场,估计宰相也就这样了。
老太太祝家都看不上,鹂儿这种身份,哪会入祝家的眼。
黄姨娘想劝,但又不敢开口。而且她内心之中也是有一点侥幸的,万一,万一万一,祝少爷看上了鹂儿呢。就跟黄蜂看上林氏,非她不娶一样,老太太再是不喜,不也没扛过老爷吗?
只要鹂儿得了祝少爷青眼,进了祝家的门,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老太太就是看在鹂儿的面子上,也得对自己恭恭敬敬的。而且说不定,为了讨好祝家,抬高鹂儿的身份,将她扶正呢。
黄鹂气得咬牙切齿,一遍遍砸着食盒,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特别是教了五子棋之后,原本她只能在院子门口将食盒给兰芝姑姑,教了五子棋后,她基本上就能见祝明睿的面了,甚至说话凑近,他都不恼。
可现在……黄鹂气得又砸了一下食盒,连着七天都被挡在院外,甚至兰芝姑姑都不见她了。
怎么会突然间就恼了呢?
黄鹂咬牙,仔细回想起来。
是她!一定是他!黄鹂眼前一亮,而后瞬间转为阴沉,一定是黄莺,那个贱人!
一定是她泄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