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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还胆敢冒充柳府大奶奶,来人啊,将这不知死活的恶民拖出去先打个二十板子再说。”
“慢着!”柳相生此时已经从刚开始的慌乱中镇定过来,他面上微微有些怒意,抬手制止了鲁县令,只转头道,“既然你说你是慧芳,为何这三年来,都从不回来找我?还有,如果你才是真正的慧芳,那么我柳家墓地里柳大奶奶的坟里又是谁的尸骨?”
“为何……三年之后才又回家,而且还是深更半夜?”柳相生根本不相信眼前的女子是慧芳,他是了解慧芳的,慧芳那么温柔善良,如果没有死,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到他的身边来,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你到底是谁?”
白衣女子淡淡扫了柳相生一眼,眼里有些恨意,她细密洁白的牙齿咬紧了唇,眸光也渐渐有些变了,她望着柳相生,抬着下巴问:“大郎,如果是有人要存心害我的,而你又不在我身边,我怎么敢回来?”
柳相生微微眯了眯眼睛,手上一把扇子转来转去,听了白衣女子的话,只淡淡吐出一个字来:“谁?”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又转头挨着一个个将柳府众人看了一遍,目光在柳二老爷上停住了。
柳二老爷本来就有些心虚,现在又见这白衣女子看着自己,他一直将自己瘦弱的身子往别人后边移,想躲开白衣女子目光,但发现躲不了了,索性大步跨出来,跳起脚来骂道:“你放屁!当初侮辱糟蹋了你的,是大哥,我不过是刚好路过,捡了个便宜而已!再说了,你以死相逼,我不是没得逞吗?”说完又有些心虚,一直用眼神扫着站在一边的柳相生,他声音小了点,又朝着鲁县令跪拜道,“青天大老爷,真的不是我的错,不光我的事。我那位大哥他才是真正的禽兽啊,他当初不但玷污了自己儿媳妇的清誉,甚至府上有几分姿色的丫鬟,都遭了他的毒手,可这都是他的错,真的不光我的事情啊。”
突然“啪”的一声响,柳相生捏碎了手上的一把竹骨扇子,一双凤眸此时隐隐赤红,像是能够吃人一般。没有想到,他万万没有想到,慧芳她原来不是病死……而是遭人侮辱自杀。
是的,当初他想要娶慧芳,确实是因为慧芳她长得像那个人,他想要将任何一个跟那人长相相似的都留在身边。
慧芳聪慧,性格温柔人也善良的很,他原也想过这辈子就跟她执手一生白首不离。可是就在新婚之夜,她发现了那个秘密,她也是个有些小小脾气的人,她接受不了自己成为替身,可是她到死都不知道的是……她误会了。
过去的种种,柳相生不愿意再去多想,他回了神,眸光淡淡落在白衣女子身上,他想要问她话,可是只觉得喉间万分酸涩。像是有一张手在掐住他的脖颈一般,他说不出话了。
手上流了血,黏糊糊的,旁边金姨瞧见了,立即抽出自己的帕子来,想要给柳相生包扎伤口,柳相生却摆了摆手,拒绝了。
他走向白衣女子,在她跟前蹲下来,一双鹰眸锁在她脸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方微微颤声道:“我记得,江湖传闻有一种易容术,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姑娘便是用了这种易容术。姑娘,再容在下猜上一猜,姑娘对内人的事情了解得如此清楚,而时隔多年的秘密,又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姑娘必是将不久于人世。既如此,何不以真面示人?”
白衣女子很是淡定,她挺直腰杆,目光轻轻浅浅落在柳相生脸上,眸子里清澈如湖水,微微撩唇笑道:“公子不记得了?奴婢是嫩芽,当初公子新婚之后前去京城,奴婢便一直留在少奶奶身边照顾。”
“嫩芽?你是嫩芽?”细蕊听说这个白衣女子是嫩芽,激动得一个大跨步便冲了过来,紧紧抱住白衣女子,哭道,“嫩芽姐姐,我是细蕊……我是细蕊啊。呜呜呜,我当初听说你被家里人赎回去了,我哭了好半天了。嫩芽姐姐,这么些年,你怎么也不给我捎个信来?枉我时时刻刻都挂念着你呢。”
细蕊比嫩芽小几岁,却是跟她同时进府当丫鬟的,所以两人关系比较好。
面对细蕊的热情拥抱,嫩芽有些退缩的意思,她伸手轻轻将细蕊推开,只淡淡道:“你我那时虽好,可如今毕竟时隔多年,感情必也再不似之前了。”她还跪在地上,屈着膝盖往后移,只朝着鲁县令磕头道,“奴婢欺瞒大人也是身不由己,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鲁县令觉得这简直是荒唐!荒唐至极!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自己的官威受到挑衅了,气得鼻孔里直冒气。再抬头一看,见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在指指点点吵吵嚷嚷的,他更嫌烦了,甩手就将惊堂木拍得啪啪响。
“肃静!都肃静!”连着拍了好几下惊堂木,外面的吵闹声才渐渐平息下去,这个时候,鲁县令又坐正了身子,问跪在地上的嫩芽,说道,“你……你本来不是长成这个样子?”
嫩芽回道:“不是。”
鲁县令不耐烦道:“既然不是,那你……你怎么才能恢复成原来的容貌呢?别再给本馆添乱了,本官一大清早的,这都审理的什么案子!”
嫩芽说:“还请大人命人给奴婢倒盆水来……”话音刚毕,便见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端了盆水朝她走来,她觉得这位姑娘瞧着有些面善,转念一想,这姑娘可不是跟死去的大少奶奶几分相似么。
刚刚姚善宝一听这柳相生说什么易容术,她便就跑着去后宅井边打水去了,刚好走出来的时候听到嫩芽说要打水,她就直接将水给端到了嫩芽跟前来。
走得近了,嫩芽才瞧得出来,这姑娘就是那天在万花楼门口撞见的姑娘。
嫩芽朝着姚善宝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口中掏出一粒黄色药丸来,将药丸浸在水里,只片刻,水里便起了泡泡。
姚善宝觉得好生神奇,以前只在电视剧上看过的东西,现在竟然能够亲眼看到,这也算是一种满足了吧。
易容术,原来古代的时候,所谓的江湖上真有易容这一说法。
姚善宝一直蹲在嫩芽跟前,见嫩芽将盆里的水一点点泼在自己脸上,亲眼看着她从一张脸变成另外一张脸。直到嫩芽完全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姚善宝微微蹙起了眉,这张脸好生熟悉的感觉。
对了,她脸上……脸上的毒疮……姚善宝柳叶弯眉微微挑起,盯着嫩芽这张脸瞧了好一会儿,方想得起来,这不是那次在万花楼门口遇见的蒙面女子么?
“姑娘……你没事吧?”姚善宝指的是她脸上的毒疮。
这女子平时出行以纱蒙面,必定是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脸上毒疮的,而今天为了柳府大奶奶的事竟然将自己脸露在了众人面前,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嫩芽看着姚善宝觉得亲切,微微笑了一声,可见姚善宝似是要过来搀扶她,她赶紧将身子往后退一步,直摇头道:“姑娘,不可。姑娘好心,嫩芽谢过,只是,姑娘不可靠近我。”
姚善宝笑着说:“你是不是怕将你的病气过给我?没事的,我自己就是大夫,心里有数。”离得近了些,姚善宝眼睛一直盯着嫩芽脸上看,看着这些毒疮的形状跟颜色,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性病,也就是古代所谓的花柳病。
花柳花柳,即取寻花问柳之意,这叫嫩芽的姑娘刚好是落在青楼……三年未说出口的秘密,选择现在说出来,必也是因为自己不行了,想要给自己旧主讨个公道。
嫩芽听眼前这姑娘自己说是大夫,面上倒是有些尴尬起来,只摇头道:“既然姑娘是大夫懂得医术,想必也瞧得出我身上这是何病。姑娘,您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还是不要靠我这么近。”
细蕊看着嫩芽这张脸,吓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想着眼前的人是嫩芽姐姐,她还是大着胆子靠了过去:“嫩芽姐姐,姚姑娘是方大夫的徒弟,你便给她帮你瞧瞧吧。”
细蕊话闭,那边柳二老爷听到了,他那个悔哦,刚刚真不该被吓得说出真相来,现在见只是有人装神弄鬼,他气得跳起脚来道:“嫩芽!我大哥大嫂是不是你杀的?你眼见自己不行了,便要替张慧芳报仇,所以,你就杀了大哥大嫂!”
嫩芽突然咳了起来,挥手拒绝了一边想要扶她的细蕊,只望着柳二老爷道:“我是想要杀他的,可惜了,上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她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想到了大少奶奶那痛恨乞求的目光,嫩芽拳头攥紧了几分,咬牙切齿道,“我也还没来得及杀你!”
她字字狠毒,望着柳二老爷的目光也是毒的,那表情恨不得是要将柳二老爷生吞活剥了!
“你这恶毒妇人!”柳二老爷见她说想要杀自己,一双小眼睛睁成了圆形,跟那鲁县令有得一拼,指着嫩芽骂道,“你套老子的话,还想着要杀老子!老子这就弄死你!”说着要跳过去,却被柳相生伸手轻轻一推,给止住了。
柳相生看着嫩芽满是疮伤的脸,微微眯了眯眼,喟叹一声,对着鲁县令说:“刚刚听衙门里几位捕快说,凶手抓到了?”
鲁县令立即奉上笑容道:“那贼人半夜在衙门里窥来探去的,已经被人抓住了关进大牢里,呆会儿就将他提上来。”望着嫩芽,清了清嗓子道,“你!有嫌疑,关进大牢!”
“等一下!”外面突然闯进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女子后面还跟着几位穿着扮相都比较露骨的妖艳女子,那红衣女子扭着屁股一把推开拦着她的衙差,高声喊道,“珍娘又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抓她?柳老爷死的那晚上,老娘一整晚都跟珍娘呆在一起!他妈的谁能灵魂脱壳游魂去杀人?告诉你们,赶紧给老娘将人放了,我们万花楼,可不是好惹的!”
万花楼?哼,青楼女子也敢大闹公堂!反了,简直是反了!
鲁县令气得站立起来,将惊堂木往桌上狠狠一拍道:“来人啊,将这些闹事的刁民给我拖下去!”
卓云赶紧走到鲁县令身边,抱拳道:“大人,我们有审问这叫做嫩芽的权利,但是她说了自己没有杀人,我们又没有证据直接证明她就是凶手,所以我们没有权利关押。”
鲁县令根本不熟知本朝律法,被卓云这么一提醒,他才想得起来,但一时又没了主意,问道:“卓云,你懂得多,那现在可怎么办?”
卓云道:“让这姑娘先回去,我们继续查新的证据。与其从这位姑娘身上下手,倒不如从昨晚抓得的那壮汉身上下手。”
“放她走?”鲁县令有些不太情愿,好不易抓着看着像是凶手的,放走了,这案子可怎么办?
见这鲁县令有些不肯放人的样子,卓云眉心微蹙,转头看了看那些青楼女子,又回头道:“大人,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人是嫩芽杀的,倒不如先放她回去。我时刻命人紧盯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会立马回来禀报大人。”
“那便听你的!”鲁县令撇了撇嘴,瞪了卓云一眼,“只是,你答应柳家三天破案,我看你怎么交代!”
红绸并几个万花楼的姑娘带着嫩芽出去了,公堂上,鲁县令又命衙差将昨晚那半夜窥探县衙的壮汉给带了上来。姚善宝则挤开外面围观的一众百姓,追着跑了出去。
嫩芽听闻身后有人在叫她,她回过头去,见是姚善宝,微微含笑道:“姑娘,你怎生追着来了。”她与姚善宝保持一定距离,看着眼前这个容貌清丽的小姑娘,她觉得很是亲切,“姑娘刚刚说自己是大夫,只是,我身上的病自己心里清楚,很多大夫都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