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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鲁夫人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笑意来,“小莲,你扶着我去隔壁屋子看看吧,之前那秀莲就是死在衙门里的,我心里有个疙瘩,不亲眼瞧见不放心。”说完便慢慢将腿从床上挪了下来,要穿鞋子。
小莲俯下身子去,亲自给鲁夫人穿上鞋袜,然后起身道:“夫人,不是小莲说您,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爱操心,这样对身体不好的。”一边给鲁夫人穿衣,一边鼓着嘴巴,有些抱怨的样子,“夫人别怪奴婢多嘴,奴婢是觉得,自从姚姑娘来了之后,夫人都变了。”
鲁夫人望了小莲一眼,笑着说:“小莲,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侍候我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将你当成了我的亲生女儿看待。虽然在外人眼里,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但是我心里有个数。”穿好衣裳的鲁夫人抓着小莲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又道,“你年岁也不小了,这几日,你对那张家小兄弟的心思我也瞧得明白。只不过,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咱们就不往那边靠了。你也放心,我会将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嫁出去的。”
“夫人!”小莲眼圈儿有些红,夫人说的没错,这几日她见夫人待姚姑娘好,见所有人都待姚姑娘好,她心里觉得不平衡,可是听了夫人说了这番话,她又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太过分,小莲咬了咬唇说,“夫人,您说什么呢,小莲是您的贴身婢女,必定要伺候您一辈子的,怎么能嫁人啊?”说着随手抹了把眼泪,小心翼翼扶着鲁夫人,“小莲这些日子见夫人您对姚姑娘好,还收她做干女儿,小莲承认,自己是心生嫉妒了。不过,刚刚听了夫人的话,小莲觉得自己过分了。夫人您放心,小莲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傻孩子。”鲁夫人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年纪,陪不陪在我身边,可由不得你呢。”
鲁夫人在小莲的搀扶下走到了隔壁柳媚住的屋子,柳媚已经醒了,姚善宝正在给柳媚施针。
“善宝丫头,柳姑娘怎么样了?”鲁夫人见状,几步走到床边,看着还是比较虚弱的柳媚,摇头叹息道,“这世上竟有那般歹毒之人,好好的……好好的竟然杀害那么多人。柳姑娘,你感觉如何?”
柳媚中毒时间短,而且毒解的也比较及时,所以没有大碍。
但身子目前还是较虚的,她见鲁夫人来了,挣扎着坐起身子来:“已经好得多了,这次多亏了善宝妹妹,我这才免遭毒手。”又望着姚善宝说,“善宝妹妹,扎了这几针,该是没事儿了吧?”
姚善宝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在柳媚穴道上,然后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说:“嫂子放心,过个一刻钟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这段时间你得先好好歇着,别乱动,否则会出事的。”
柳媚点头轻轻笑了笑道:“我是想着,早点回去看看相州,这浑小子,若是知道我中毒了,还不得吵翻天。”突然眸光一转,虚弱地抓住姚善宝的手,问道,“那金牡丹呢?可服罪了?还是……她死不承认?”
姚善宝给柳媚盖好被子,垂着眸子说道:“她已经死了,卓二哥数落出了她所有的罪名后,她没有否认,然后当堂服毒自尽。尸体已经被柳公子带回去了,这事算是过去了。”
柳媚不轻不重地锤了下床板,恨得直咬牙:“她做了那么多坏事,相州的命险些也被她给害了,柳相生竟然还将她尸体拖回去!这个女人真心恶毒得很,我真是不明白,她怎么下得了手的?”
“嫂子,都说叫你不要生气啦。”姚善宝知道柳媚最气金牡丹的是金牡丹竟然对柳相州下手,她拍了拍她的胸口,替她顺了气道,“总之人已经死了,还好二少爷也无碍,你生再多的气除了对自己身体有害以外,还有什么?过去的便就忘了吧,我想柳公子此时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想到柳相生,柳媚这才息了火,只叹息道:“这事相生没有错,要错就错在他摊上了那么一个恶毒的女人。哎,算了,不去想了。”望了望鲁夫人,挤出一个笑容来,“夫人,也多谢您了,您看,将您这屋子弄得一股药味儿。”
小莲笑着说:“柳姑娘可别这么说,我们夫人最是心慈仁善的了,她就喜欢热闹喜欢人多。再说了,我们夫人一心向佛,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算是夫人功德一件啊。”
鲁夫人笑望了小莲一眼,摇头道:“你这丫头……”又对柳媚道,“我想说的都被小莲给说了,是啊,能救人一命我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哎,上次你们柳府的那个丫鬟秀莲,就是活生生死在我们县衙的。都是命,都是爹生娘养的,谁家死了女儿不得哭得伤心伤肺?可怜见的。”
柳媚也有些感怀,垂着眼皮子,忽而又抬眸道:“我看这几日相生一直在家门口施舍猪肉,想必也是为了给我们柳家减轻罪责。柳家倒是不缺银子,要不我回去跟相生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拿出些银子来,给县里面。”她想了想,说道,“我看从涟水村到县城的路十分不好走,可以修路,修庙,都行。”
“阿弥陀佛,柳姑娘真是心善。”鲁夫人很是开心,笑着道,“那我先替全城的百姓谢过柳姑娘了。哎,前些日子去庙里上香,就见地势低的地方雨水几天都干不了,老百姓打那儿过的时候,那水都能漫到膝盖了。坐着马车也过不去,就连我,也还是小莲并另外几个小丫鬟背着我过去的。”
柳媚垂眸:“是啊,我也是因着几个月前走过那段路,才知道的。对了,夫人,既然咱们安平县的路这么难走,上头怎么不派人来修路呢?”
鲁夫人道:“我也问过老头子,说是已经跟上头说过多次了,只是,关于这件事情一直没有消息。”
姚善宝在忙着熬药,药煎好了,姚善宝将药倒进碗里,端着过来给柳媚。
关于刚刚的话题,姚善宝也插话道:“这夏天还没开始呢,就下了好几场大暴雨了,而且我们几个村子的地势都比较低,这样的雨要是再下几场,怕是村子就没了。嫂子提议修路,这固然是好,可我觉得还不如先修堤坝再修路,先熬完今年这个夏天再说。”
柳媚捏着鼻子,一口闷,将药全喝了。
她听了姚善宝的话,也点头说:“要不就依善宝妹妹的,这事儿我回去跟相生商量一下,相生心善,应该会同意的。”
姚善宝想起什么事情,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份协议来,递给大傻子:“你帮我念念,记住,要一字不落地念。”
大傻子接过来,打开纸,迅速扫了一眼,然后说:“没问题的。”
“什么没问题啊?”姚善宝轻轻锤了他一拳,然后说,“其实我是认识字的,就是有那个几个关键字猜得不准而已,君深,你懂这是什么?”
大傻子眨了下眼睛说:“我又不傻,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肯定看得懂啊。”又将白纸拿过去,凑到姚善宝跟前,一个字一个字指着念给她听,念完又问,“善宝,你不是大夫吗?”
姚善宝听完后确实觉得没问题,她决定按手指印,呵了口气按完手指印再看了眼县衙的官印,她眯起眼睛笑了。
看了眼大傻子,姚善宝撇嘴道:“我是大夫啊,可是谁说大夫就不能种田啦?再说了,我这次不是自己种田,而是我承包山头,让整个村的兄弟姐妹们去种。也不是种粮食啦,山上的土质偏沙性,适合种植水果。”
又说:“干娘,我娘来了,我要随她一起回村子里了。不过,我会回来看干娘的,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听说姚善宝要走,鲁夫人很是不舍,立即站了起来,紧紧攥住她的手说:“善宝丫头,你不是方大夫的徒弟吗,怎么不留在城里?之前听说你要那个山头,我以为你只是替卓久年说的呢,没想到……”
姚善宝道:“我在村子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那座山上还有很多草药我没有挖掘出来呢,所以暂时还想留在村里。我跟我师父说好了,最多两个月吧,两个月之后我一定会回平安堂做事的。”
鲁夫人笑着抹了眼角的泪花:“好,好!只是,善宝啊,家里要是遇着什么大事情,一定要给干娘写信,知道吗?”
姚善宝点头道:“干娘放心,我知道的。”
叫了马车,将柳媚送回了柳府,姚善宝又带着大傻子去了趟平安堂。
平安堂里,方无视方老大夫正带着少年亲戚青山在归纳整理药材,青山小伙子看着就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被急性子方无视老头子说骂也丝毫没在乎。
姚善宝走上前去,在方无视身后唤道:“师父,您老又在教训人啊。”
方无视听到了爱徒的声音,立即笑着转过头来,待看到大傻子时,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问道:“爱徒今天不是来帮师父忙的?怎么带着这小子过来了。”
姚善宝抓着大傻子的手,拽着他去方无视跟前:“师父,我马上要回涟水村去了,走之前,想让师父给君深把个脉,看看他现在身体如何。”
方无视撇着嘴巴,抬眉望了这人高马大的傻大个一眼,又对姚善宝说道:“都跟你说了,这大傻子活死人一个,熬不过今年,你还偏不信!如意郎君,除非施毒人自己拿出解药方子,否则,根本没有办法解。丫头,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与其浪费时间去解如意郎君的毒,倒不如趁这个时候多做点好吃的给他吃。”
姚善宝显然很生气,看着方无视说:“师父,我不管您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放弃的。医者仁心,越是疑难杂症就越要尽心尽力,哪能说因为这个病我看不了这个毒我解不了就放弃的呢?师父,我不管您是因何原因不肯接触这毒,反正,我是您的徒弟,以后凡事都是打着您的旗号,您老逃不掉的。”
“嘿,你这臭丫头,还学会讹人了?”方老头子急得直跳脚,觉得这个爱徒太不听话了,但是他也舍不得跟这个爱徒将关系闹得太僵,心里估摸了一下,便道,“这样吧,我再给这小子施针逼一次毒,但我可再把话说一遍,解毒我是做不到的,我能够做到的,就是施针逼毒,以此延长他一点寿命。”
“谢谢师父,您老就再给君深逼一次毒吧,其它的我会想办法。”说着将一直愣愣站在一边似乎在想着心事的大傻子抓了过来,将按坐在椅子上,然后就去扯他衣裳。
大傻子刚刚在想着心事,回神的时候见善宝在扯他衣裳,他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将已经被扯落一半的衣裳仅仅捂住,如秋水寒潭般深邃漆黑的眼珠子一直转在姚善宝身上,脸上也红了红。
姚善宝还是有一股子蛮劲的,才不理他,只用力去扯他攥着衣裳的手,一边扯一边说:“哎呀君深,你就别遮了,我这又不是第一次看了,上次给你逼毒的时候我早就看过啦。君深,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快一点哇!你再磨磨唧唧的,呆会儿师父就得反悔了!”
大傻子在心里给自己默哀了一遍,然后渐渐松了手,一副小媳妇样,只静静坐着不动,任姚善宝扒他衣裳。他虽然人坐着不动,但那双眼珠子却是一直瞟来瞟去的,一刻都没从姚善宝身上离开过。
好了,上身衣裳全扒光了,姚善宝看着大傻子完美的身材,吸了下哈喇子,然后跑到房间门口四处张望。
拿着药箱的方老头走了进来,看着被扒光上身的大傻子,他惊得手一抖,问姚善宝:“你们这是干什么?”
姚善宝现在有事求人,难免不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她一脸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