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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莲花,如今却恨之入骨。”他的神情有些呆愣,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想……你应该是知道原因的吧?”
我转身朝屋里走去,纷扰的花丛中,一个美丽的女子静静地看着。
“小姐,你这是何必呢……”我懒懒地歪在梳妆台前,任她给我梳理一头墨似的长发。清理光亮的水银镜中,那个一脸慵懒的女子明眸善睐,肌肤如玉。被囚禁的这一个月,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南宫家的秘药居然比大内的还好使,擦在脸上,伤疤一日比一日浅淡,如今几乎看不出来,若是敷上一层薄粉,更是半分痕迹也无,看来假以时日,便能恢复花容月貌。
“什么何必?”我挑挑眉。镜中,身后的女子芳菲妩媚,美丽动人,怎么看也不像个丫鬟。可是偏偏的,她就是我如今的贴身丫鬟,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奴婢从来没有看见公子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
我眸光一闪,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所以我就该感激涕零是吗?”在笼子里婉转啼鸣的是黄莺,不会是雄鹰。他如今对我再好,我又怎会忘折翼之痛?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低着头,露出一段雪颈,“只是……奴婢认为,女子一生的梦想,不就是嫁一个好夫郎吗?”
“女子一生的……梦想?”我无声地默念,目光飘往庭院,那个黑袍的男子浑身湿透,站在莲池边,遥遥地向这里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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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卧在花丛中,手里勾一白玉酒壶,手腕轻扬,一线酒液入喉,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这花雕果然美味,让人欲罢不能,据说绍兴风俗,若是生女儿,便在院中埋下一坛酒,日后女儿出嫁,再将酒挖出来,用来宴请宾客,名为女儿红。若是女儿未及出嫁便夭折,这酒便称作花雕。花雕——花凋——倒是个贴切的好名字。微风吹来,扬起满园花瓣,眼睛垂闭着,嘴角勾一抹浅笑,听任那簌簌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那人似乎不想让我发现,故意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偏生一时踩着树枝,一时差崴脚,低呼声时不时地传来,清清脆脆,听来似乎是个小姑娘。
她跋山涉水终于靠近了过来,我闭目佯装睡去,她在我一边轻轻蹲下,再无声息。被那灼热的目光盯得实在是受不了,我踌躇了一下,决定不再装下去,倏地睁开双目,正好对上了一双溜圆好奇的眼睛。
“呀!”她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张开眼睛,吃了一惊,一下子仰坐到了地上。
我慢悠悠地拂了拂身上的花瓣坐起身来,眯眼笑得和蔼可亲,“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她从地上爬起来,似乎因为被我发现她在偷窥,脸上出现了两抹晕红,衬得脸蛋苹果似的可爱,她红着脸辩解道,“我才不是孩子呢!我是大人!哥哥说了,我再过几年就可以嫁人啦!”
眼前的女孩十二岁年纪,头顶左右侧梳着双髻,几缕发丝从髻里挑出垂落在两鬓,双髻各别着朵粉色珠花。额前缀着五彩珠链。一袭鹅黄碎花衫裙,足蹬白色精致绣花鞋。粉雕玉琢的脸蛋红扑扑的,就如桃花的色彩抹上了她的颊,红润的嘴巴微微撅起,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哥哥?如此一来,我倒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是谁了。原来南宫遥家里真的有个妹妹。再过几年可以嫁人了……这倒是实话。此时的女子嫁人都很早,十四五岁出阁的比比皆是,她可不就是快了么?只是眼前的女孩一派的纯真可爱,如此的孩子气,还真的难以把她当做大人来看。
“好好,小妹妹,你说自己是大人那就是大人罢。”虽然讨厌她那个浑球哥哥,眼前的小女孩倒是单纯可爱,颇为讨人欢心。弯下腰竭力摆出一副和善的模样,眼神中却透出一丝狼外婆的狡诈,“小妹妹,你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呀?”嗯……要不要把她作为人质,逼南宫遥放了自己?
“自然是来看美人的呀!”她抓着我的衣角,仰头看着我,眼睛明亮而清澈,“姐姐,你真美!你做的嫂嫂好不好?”
“汐儿……你在这里做什么?”低沉柔和的嗓音,隐隐带了丝焦急。抬头望去,却是南宫遥立在廊下。
汐儿?入耳的两字让我一时失了神,记忆中那个少年,总会温柔地笑着,然后叫我汐……
南宫遥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小女孩提到了自己身边,眉眼间满是严厉,“谁带你到这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来的。”小女孩仰起头看着南宫遥,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疾言厉色,神色有委屈,“人家就是想来看看美人……”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到处乱跑!”南宫遥看了我一眼,眼中现出隐隐的防备之色。
“不要!为什么?”小女孩跳起来,满脸地不服。
“没有什么为什么!还不快回去!”
“哼,臭哥哥!再也不理你了!”小女孩跺了跺脚,眼里含着泪飞快地跑了。
看着女孩飞奔而去的身影,南宫遥似乎是松了口气,我微微地冷笑起来,出现的还真是及时。我半倚半卧在花丛中,对着壶嘴喝酒,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在我身边坐下,良久没有出声,半晌突然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惜儿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她再出任何危险……”
我冷笑地看着他,“你们口中的狗皇帝也是我的亲人,你不想你的亲人有危险,但是刺杀的亲人我的时候倒是挺不留情。”竺茗楼,朱明楼……我怎么早没想到。
他沉默下去。
“……你的妹妹,是叫南宫汐么?”
他诧异地看我一眼,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没错。”
“是潮汐的汐么?”
“不是……是怜惜的惜。”
“唉,”摇摇了空空如也的酒壶,叹气,“酒没了,无趣,我回去了……”
没头没脑地问了一通,也不顾南宫遥尚一脸的疑惑,没道德地将空瓶往花丛中一扔,起身迈着懒懒散散的步伐往回走,绕过几个回廊,眼风不经意地扫过去,繁花深处,那道黑色的身影弯身在花丛中摸索着寻找着什么,半晌拾一起个白玉酒壶,拂了拂上面的尘土,将壶嘴往唇边凑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囚禁(二)
六月的江南多雨,江南的雨和北方夏季时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不同,丝丝密密,轻轻柔柔,不急不缓,飘逸灵动,缠绵悱恻。让人不禁生出了几分多愁善感。
打开窗,湿润清新的空气混合着栀子花的清香扑面而来。我倚在窗边,听着雨丝与花的呢喃。风吹来,水晶帘动,花风满窗,思念满窗。老骅,阿真,煜儿,还有胤禟,胤祥……一张张的面孔在脑海中掠过,任思念满溢……细细的雨丝沾湿睫毛,沾湿衣襟……
“哎……”我倚在窗边一声声地叹气。
“小姐缘何叹气?”湄儿轻轻挪步,上前关了镂花的窗户,也隔开了一园烟雨。
“无聊啊……为什么就没有女人找上门来挑衅呢?”是不是她们消息闭塞,根本还不知道南宫府中有了我这号人的存在?不然一个两个过来跟我找找茬,闹个事,也可以打发打发无聊的时光。
原先最讨厌和一群女子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遍施阴谋诡计,避之唯恐不及,而如今却希望能有个女人前来闹上一闹,借以打发一下我无聊的生活。而且说不定能遇到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为自己的宠爱不被瓜分,和我里应外合,将我偷运出南宫府,于是海阔天空任我飞……
“什么女人?”湄儿一脸的疑惑。
“就是南宫遥的妻妻妾妾啊!”我又叹一口气。怎么一个也没来呢……
“小姐,”湄儿郑重地看着我,“我家公子并无家室。”
并无家室?我诧异地挑挑眉,“连侍妾也无吗?”
“连侍妾也无。”湄儿一本正经地强调,认真的神情似乎是在等着我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南宫遥看起来已经二十四五岁了,在个这时代样的年纪还没娶亲,确实让人惊讶。但是,我不信他到现在还没碰过女人……于是我挑了挑眉毛,“这么说他是那种吃抹干净不负责任的那种男人了?”
湄儿一心希望自己的话能让我对南宫遥印象好一些,怎么也没想到换来的是这么个结论,于是瞪大眼睛,张着嘴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小姐……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忙忙地辩解。
“不是哪样的人?”我戏虐地看着她,这个湄儿,空有一副狐媚人的好相貌,内在却实在单纯,逗逗她也是我囚徒生涯的一个小小的娱乐。
“不是……不是那样吃抹干净不负责任的人……”她这几个字说得格外艰难,脸红红的,难为她这样一根筋的头脑能想明白“吃抹干净”是什么意思。
“哦,他没有不负责任……”我沉吟了一下,面带困惑,喃喃自语,“那为什么他都这般年纪了还没有女人?莫非……莫非……”眼神余光瞥到湄儿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等着我发现她的主人是多么地洁身自好,然后对他产生好感,我莫非了半天,一拍大腿,得出了结论,“莫非他不举?”
“不,不举?”湄儿简直快要昏了过去。
我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家公子到这般年纪还没娶亲,有了这样的隐疾,再娶了人家姑娘,岂不是要误了人家一生?唉,果真是人无完人、天妒英才啊(奇*书*网。整*理*提*供)!看你家公子也是年轻有为,仪表堂堂,怎生就有了这种毛病?可曾就医,可曾吃药?这种病不可小觑,可得好生将养……”
再看眼前的湄儿一脸呆滞,“小,小姐……公,公子……”
完了,莫不成被我吓傻了?我安抚地拍了拍的肩,宽慰道,“湄儿,我知道你家公子在你眼里一直是十全十美的,这等惨烈的事实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
“不,不是,”湄儿呆滞地指了指的我背后,“小姐……公子……”
我头皮一紧,蓦地明白了她的意思,缓缓地转头,看见南宫遥一身华丽的黑袍,懒懒地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举,嗯?”
一看见他,我便收了满脸的笑,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前,拿起珐琅质的杯子喝水,看也不看他一眼。合该他将我囚禁在此,难不成就不许我说他断子绝孙?
他缓缓地走了进来,坐在一边,“想不到暮儿这么关心我的身体,难不成是怕以后夫妻不睦,鱼水不欢?若是如此,南宫可以保证,本人绝无隐忧,暮儿多虑了。”
夫妻?我猛地转头看向他,“南宫遥,你什么意思?”
“自然就是话里的意思。”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派的雍容闲适。“本月二十八日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南宫遥,你休想!”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想让本公主嫁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恍若未闻,继续说道,“帖子已经发出去了,过几日我会叫绣娘来给你量身订做嫁衣……”
“你!”挥出去的巴掌被他轻巧地捉在掌心,他一拉,一带,将我揽在怀里,黑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戏谑看着我,“婚礼还没到,怎么娘子现在就急着投怀送抱了?”
身上一点也使不上力,我被他困在怀里,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他看似轻轻巧巧的一捉,却含着很大的力道。我们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身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了过来,“别动!如果你不想现在就洞房的话……”低沉的声音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