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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南宫遥一眼,心想这时候若是完全没听见估计也没有人信,便决定实话实说,“也不是很多,大概就是从‘是不是已经忘亡国之恨’开始的罢……”
“既如此,便留不得你了……”林初儿一只手掐着的脖子,另一只手从身上又摸出一把匕首,挥手便刺。月光下那匕首点点金芒,我凝神看去,金色的手柄上面镶着红色的宝石,却是我时常备在身上的那把,原来被她拿了去。我不闪亦不避。
果然……林初儿的手被南宫遥一把抓住,林初儿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南宫公子,这鞑子公主听去了我们许多秘密,再留不得……”
我趁机把脖子从林初儿的爪子下解救了下来,抬手揉了揉,往南宫遥身边凑了凑,这林初儿有倾向,见着我不是打就是杀,我还是离她远为妙。
“遥……”我抬头看着他,神色中有些委屈,“我醒来见你不在,就出来看看,不是故意要听的。”
林初儿瞪大眼死死地盯着我们,满脸地不可置信,“南宫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林姑娘,”南宫遥放开她的手,客气有礼地解释道,“暮儿如今已经是我的妻,况且这些事她本来就知道,断不会说出去的。”一个林姑娘,一个暮儿,亲疏远近,登时分的鲜明。
林初儿心里本来就有不好的预感,南宫遥的话无疑是让她死了心,她满脸地不可思议,“南宫公子,你竟然娶了鞑子公主为妻?居然还把这些机密的事都告之与她?”声音越拔越高,尖锐难听。
躲在南宫遥的身后,偷偷伸出小手指抠了抠耳朵。‘
#奇#林初儿脸上神情剧烈地变幻着,震惊,痛心,失落,忿恨……她蓦地冷笑起来,“怪不得,哈哈,怪不得……”目光扫过躲在南宫遥身后的我,利如刀剑。
#书#南宫遥为她的癫狂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林姑娘,怪不得什么?”
#网#“怪不得南宫公子这半年来会与我们疏于联络,原来是娶了鞑子公主,做了皇帝老儿的女婿……”林初儿冷笑着,“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干脆要站到清狗的阵营去了……”
“林姑娘,你在说些什么!”南宫遥声音一沉,面色冷峻,厉声道,“这种话可是能浑说的?我南宫遥何曾做过半丝背叛之事!”
“是还没有,不过我看也快……”林初儿在黑暗里讥讽地笑了起来,笑声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一丝浓浓的自嘲,“亏我还那样相信你,原来不过是错看了人……南宫公子,我要回去复命,你……你好自为之……”
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林中,只是那话的语音,在夜风中远远地传了过来。好自为之?我们都该好自为之。
黑夜中南宫遥紧紧地牵着我的手,掌心温热,久久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许她说的对,我是变了……你曾说过的话我也认真考虑过,我觉得你说的不无道理,这些年来舅舅小心多疑,步步为营,一直在暗中发展着自己的势力,他总是说,做这一切是为天下的百姓,可是,他所做的,不正是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百姓又推向了水深火热?若是真能推翻爱新觉罗家,还了朱家的天下,又有谁能保证舅舅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我一直在考虑着这些问题,矛盾着,是以不曾主动和他们联系,也是一种变相的背叛吧……”
我沉默不语,他握了握我的掌心,轻轻地说道,“背叛就背叛吧,如今我是真的不想去管这些事了,朱家的天下也罢,爱新觉罗家的天下也罢,如今,我不过是想守着你,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我心中一颤,抬头看他,正对上了他一双眼睛,漆黑如子夜,那么深广无垠,偏偏闪着只有朗日才能拥有的炫目光芒,一瞬间,我仿佛从这片夜色中踏入了另一片夜色,只是这夜中没有寒冷,恐慌,反而有丝一浅浅的暖意涌动。他轻轻地揽着我,在我耳畔叹息,“暮儿,和你在起的时间越久,这天下在我心里的份量便越轻……多么希望你不是大清的公主,我也不是前明的‘余孽’,哪怕我是那山野村夫,你是那江畔渔娘,都好过此时……暮儿,我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守着你……可是如今的形式,我又如何能脱身而出……”
第一百二十章再遇孔方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阳春三月,然而在这个明媚的春日,我的精神却越来越差,终日懒散嗜睡,一天中有七八个时辰是在睡着的。头痛地也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频繁。
风不知从哪里吹来,窗上的风铃微微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南宫遥坐在桌前,拿着账本细细地查看,噼里啪啦作响的算盘声是绝佳的催眠曲。我倚在一边的软榻上,手里摆弄着那紫檀木雕的小人儿,昏昏欲睡。恍惚间觉得温暖的指尖在脸上游走,睁开眼,跌入了一片温暖的湖水,南宫遥的眼神中充满担忧,“暮儿,怎么又困了?”
“嗯。”我懒懒地应声,抬手揽住他的腰,又待睡去。
“暮儿……”他抬手拂去我散落在颊边的发丝,语气顿了顿,“可是在府里呆的无趣了?今日我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心弦微颤,我睁开眼睛,“你就不怕我跑?”
“不怕。”他低头吻了吻我的脸颊,“何况有我在,你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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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探了手,掀起车帘的一角,外面,喧闹的人群,吆喝着的小贩,我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空气里弥漫地全是自由的味道。
南宫遥在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一双眼眸黑得深不见底。今日湄儿并没有跟来,另一边坐着一个粉衣的婢女,也是日常伺候我的,好像是叫做芙儿还是蓉儿的,看神情便知是个活泼的姑娘。
马车停了下来,南宫遥先下了车,然后伸手将我抱下来,我隔着纱帽打量着眼前不甚起眼的酒楼,奇芳阁?名字起得倒好。
南宫遥低头看着我满目含笑,柔声低语,“暮儿,这奇芳阁的麻油素干丝和鸡丝浇面可谓一绝,你近来胃口不甚好,今日一定要多吃点。”
“还有鸭油酥烧饼和什锦菜包!夫人,你可别小看了这家店,这里的东西可好吃啦!”我笑着看一眼旁边的青衣婢女,她一脸的垂涎相让我禁不住轻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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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的水看起来碧阴阴的,厚而不腻,仿若木桨划在里面,也荡不起些微的波澜。杨柳阴下的华船里,陈设着古朴的字画和华贵的红木家具,窗格雕镂颇细,使人起柔腻之感,推开窗子,正能看尽秦淮两岸的热闹和繁华。红牙木板轻击,胡弦声起,檀口轻启,婉转悠扬的歌声便顺着开启的窗户,混着微风的吹漾和水波的摇拂,悠悠然飘出。
“九贝勒,十贝勒,请。”曹颙手把杯盏,恭敬谦和的笑容掩盖了心中隐隐的急躁和不安。
皇上一道圣旨下来,说是派九阿哥,十阿哥来全权办理江宁织造府的改造事宜,却到现在也不知究竟是何种改法?莫不是皇上见近几年江宁织造的亏空太大,竟不念往日的旧情,想要收回赋予曹家的权利?
曹颙如今继任了江宁织造,这配合两位阿哥进行改造的差事便当仁不让地落在他的肩上,只是这事关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如何个改造法,自然要先问清楚才是,也好早做打算。
他心里这么掂量着,便有了这秦淮河上的这一场宴席,可是自上船以来,两个阿哥,一个魂不守舍的看着窗外,十句话有九句听不见,一个只顾喝酒听曲,一副万事皆不关心的态度,让曹颙全然不知从何下手。
如今,十阿哥胤锇倒是干脆地喝了曹颙所敬之酒,而九阿哥胤禟仍旧倚着窗,呆呆地望着窗外熙攘的街道。
曹颙忍不住暗暗皱了皱眉,早先听说这九阿哥精明诡谲,是一把经商的好手,素有大清财神爷之称,谁知这了见面,却是这样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莫非先前所闻皆是谣传?
“九哥,”胤锇在桌底下悄悄用手臂捅了胤禟一下,见他转过头来,忙笑道。“九哥,曹大人敬你酒呢!”
胤禟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执了酒杯,饮了下去,依旧去看那窗外。
胤锇好奇地凑过脸去往外瞅了一眼,“九哥,你看什么呢?不过就是些人,有什么好看的?”
“十弟,”胤禟的眼神依旧在那人群中搜寻,声音低沉而暗哑,“你说……怀暮会不会就在那人群当中?”无波的凤眼在吐出那个名字时,微微闪过了一丝波动。
胤锇握着酒杯的手一颤,脸色亦沉了下来,怀暮……自从她在龙船上失踪以来,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若是再找不到,他这个九哥怕是要彻底疯魇了……
岸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打破了船舱里沉闷的气氛,胤锇探头看过去,只见对面的酒楼里踉踉跄跄跑出个金发蓝眼的青年传教士,一个粉衣的女子跟随而出,一只手拎着一包牛油纸包的鸭油酥烧饼,另一只手插着腰,扯着嗓子喊道,“你个作死的洋鬼子!登徒子!不要脸!不在自己的国家里安生地呆着,干什么跑到咱大清国里来撒野!”
那洋人站的远远地,听到她骂也不生气,只是笑容可掬道,“姑娘,此话差矣,我这脸皮好好地长在脸上,怎么能叫不要脸呢?”一口汉话倒是说得流利。
本来众人一见个女子指着个洋人当街叫骂,便觉得极为稀奇,纷纷停下脚步围观,听了这洋人的一番话,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纷纷附和道,“就是,人家的脸皮好好长在脸上呢,怎么能说是不要脸呢!你且说说,他哪里不要脸了?”
那女子气得满脸通红,跺着脚道,“你还敢说!你直不弄咚地差点把我家夫人撞到,我家夫人不与你计较便罢!你居然还……你居然还敢亲我家夫人的手!我家夫人的玉手岂是你这毛嘴毛脸的猴子能亲得的?你趁早还是回去你们国家亲你们的母猴子去!”
其实这青年传教士金发碧眼,高大英挺,倒也生了个好模样,只是到了这粉衣女子的嘴里,不知怎么的就成了个猴子。众人再细一看,映着那日头,那洋人的脸上手上有一层金色的绒毛,洋人的体毛本就重些,这是种族的诧异,本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如今被这女子一说,心里蓦地就升起一阵怪异来,禁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青年传教士倒是个好脾气的,被人骂作猴子也不恼,只赔笑道,“这位姑娘误会了,我与你家夫人在京城本是旧识,如今在异地相遇,难免激动了些。何况吻手礼在我们国家表示的是敬重之意,怎么会是轻薄呢?”
“我呸!什么吻手礼!明明就是你对我家夫人图谋不轨!姑奶奶我可警告你,我家公子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哪是你这个癔里巴怪的毛猴子能比的。你再敢对我家夫人动歪脑筋,可小心了你的皮! 姑奶奶我可从没见过象你这般恬不知耻的男人,还是个洋鬼子!”
胤锇本来在这边看得津津有味,听她一个年轻未嫁的女子左一个姑奶奶,右一个姑奶奶的自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年传教士一脸委屈地辩解,“冤枉啊!我的小姑奶奶,我哪里对你家夫人动歪脑筋了?莫不是姑奶奶你自己春心芳动,看哪个男人都存着那心思吧!”
粉衣女子被他一番话说得又气又羞,随手拎起那包鸭油酥烧饼便朝那青年传教士头上抡去,一边嚷道,“我打你个毛猴子不要脸!我看你还敢浑说!”
那传教士哎呦一声跳起来,抱着头就跑,往那人群里钻去,边跑边喊,“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