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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目光从风老侯爷的脸上,移到卫姨娘的脸上,又从卫姨娘的脸上,重新移到风老侯爷的脸上,然后带着讥讽的笑意,对着风老侯爷一连串的反问:“老爷,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容不容得下人,你真的不清楚吗?我够不够大度,你心里真的不明白吗?为什么,我能容得那么几个姨娘,就容不下她?老爷,你心里真的就半点都不明白吗?大姐还有那么几位,怎么就不明不白的去了,老爷心里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为啥震儿,对三哥,五哥异常冷淡,老爷心里就真的不清楚吗?”
老夫人的一连串反问,只惊的风老侯爷脸色发白,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不是没怀疑过,可是卫姨娘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无辜,那么的可怜,他怎么能怀疑她呢?他就是怀疑老夫人,都不能怀疑她啊!
可是现在老夫人这么明明白白的提出来,那些曾经刻意回避的问题,此刻一一都被提到台面上来,他就是想要回避,也无法回避了。
而凌小小也睁大眼睛看着卫姨娘,实在心惊,听老夫人的意思,曾经的那位和其他几位难产而亡的姨娘,都是这卫姨娘下得手。
凌小小见老夫人一副要翻陈年旧账的模样,立时给了自己身边的丫头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们退了出去,自己想要留下来帮着老夫人瞧瞧额头上的伤口,只是老夫人居然难得的让凌小小离开,她这么些年的糊涂账,今儿个就一次性算清楚,她不想让凌小小留下来,掺和到那些肮脏的事情里来。
凌小小无法,也只得听从老夫人是吩咐,只是离开之前,不忘了给戴妈妈使了个眼色。
待到凌小小出了房门,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戴妈妈慌慌张张的追了出来,一把抓住凌小小的手臂,急道:“四夫人,你快去看看,撞死人了。”
凌小小愕然,以为老夫人想不开,寻了死,连忙说道:“戴妈妈,你先别急,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戴妈妈到底是老人,这情绪稳定的十分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四夫人刚走,那卫姨娘就哭哭啼啼的去求老夫人,不要污了她的清名,然后就一头撞上了墙上。这位卫姨娘向来喜欢在老夫人的面前寻死,只是这一次,还真的舍了性命去撞。”
凌小小一听,那心头的就火了:“原来,这位这么喜欢寻死觅活啊,要撞墙寻死,怎么不在她自个儿的房里撞,非要到母亲的房里闹事,她到底存的什么心思,难不成,非要逼死了母亲才甘心?”
凌小小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位卫姨娘,心里惧怕皇后娘娘和风扬的权势,不敢明刀明枪的和老夫人单干,整个儿就会这么些偷偷摸摸的手腕,居然寻死寻到正室夫人的房里,她这等心思也实在恶毒,而且还让人说不上话来,即使皇后娘娘想要给老夫人做主,都寻不到借口。
凌小小心里气得要死,但是老夫人房里出来这样的事情,她还真的怕卫姨娘死在老夫人的房里,不但是晦气,而且到时候闹到府尹衙门,丢脸的还是风扬,还是皇后娘娘,是老夫人。
凌小小一面示意戴妈妈将丫头婆子们赶出院子去,一面往回走:这事情定然不能闹大,对老夫人的名声有损啊,就怕有心人会传成老夫人无德,容不下妾室,坏了老夫人的名声,如了这卫姨娘的心愿。
凌小小进去的时候,以为会见到一个吓得发抖的老夫人,谁知道,入眼的居然是一脸平静的老夫人,她只是淡淡瞧着地上躺着不动的卫姨娘,自嘲的一笑,见到凌小小进去,还坦然的吩咐道:“冬天了,地上凉,她这般在地上躺着,也不是个事情,只怕到时候没病,也要冻出病来,你先让人将她安置在我里间的软榻上,等到大夫来了之后,帮着细细诊治一番吧!”
凌小小见到跪在地上,半抱着卫姨娘的风老侯爷松了一口气,就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看来这位卫姨娘对寻死觅活的把戏十分的熟悉,而且今儿个也只是为了拿捏老夫人才撞墙的。
她喊了丫头婆子,将卫姨娘抬到老夫人里间的软榻上。
老夫人捂着还在不停出血的额头,淡淡的说道:“老爷,今儿个,我就将话说明白了,纠缠了这么多年,闹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孩子们也大了,不为了我们的老脸,为了孩子们,我们也该消停消停了。”
老夫人居然含笑说着话,只是她的笑,让凌小小的心酸的难受,就好像看到舞台上的戏子,明明悲痛的绝顶,却能笑得自若,这种笑,凌小小很熟悉,是那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笑。
老夫人的声音淡淡的响着:“老爷,今儿个,我就说句掏心窝的话,她和我很熟悉,斗了不下数十回,这其中的曲折,我也不一一细说了。我能记得清楚的事情,莫过于她跑到我房里寻死觅活的事情。”
“第一次,她跑到我房里寻死,是我被老爷抬为平妻的那段时间,老爷喜欢宿在我的房里,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抱着我的腿,求我将老爷的恩宠分给她一点,我不过说了一句,老爷的决定,我干涉不了,她就从袖子里拿出剪刀,要刺进胸膛。”
“第二次,她跑到我房里寻死,是父亲病重之中指定扬儿为将来的家主时,她跑到我的房里,跪倒在地,求我将五房风威收在自己的名下,说是她一个妾室,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福分,我不同意,她就直接从袖子中掏出砒霜要吃。”
“第三次,她跑到我房里寻死,是扬儿被封为凤阳侯的时候,她领着三房风名和五房风威来求我,让我可怜可怜她生下来的两个孩子,给孩子们谋个前程,我不过说了,这官场上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她就当着我的面,再次从袖子中掏出剪刀,要杀了风名和风威,还说什么‘反正都是没出息的主,省的日后丢人现眼,还不如,她先了结了算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她……不是这样……”风老侯爷似是被老夫人的话吓到一般,满脸愕然,一张脸涨的紫红,紫涨的,不过凌小小却听出来,他的语气很是虚弱,一听就是那种底气不足的:看来风老侯爷心里也不是半点都不清楚卫姨娘的为人,只是被她软弱的外表所惑。
不过风老侯爷那神情之中还是很震惊的,显然没想到他的心肝宝贝的卫姨娘这般强悍吧!
老夫人根本就没理会风老侯爷的错愕,她继续淡淡的说道:“今儿个这次,她是第四次跑到我的房里来寻死,她在你的面前撞了墙,这前因后果,你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就是我说了那么几句话,或许其中有什么出入的,但是一家人好好说话行不行?有必要,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或许,老爷你稀罕这一套,但是老爷,我年纪大了,可实在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和惊吓了。”
老夫人越说,神情就越平静,到了这时候,整个人已经不见怒气了,反而多了一份超然的味道,她目光真诚的看着风老侯爷:“老爷,烦请你以后,好好的管管你的这位爱妾,或是爱妻的,我真的不想再在我的房里,见到这么一位爱在我房里寻死觅活的人了,或许我的房里的风水特别的好,入了她的眼,爱上了这里。可是,我这人爱清静,老爷你是知道的,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么一位总在我房里嚷着,闹着要去死的人,却总也舍不得真的死去的人,折腾着,我真的觉得身心疲惫,再说了,我的孩子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也真怕担上什么逼死妾室的罪名,牵累了孩子们,就请老爷体谅体谅吧!”
风老侯爷的脸色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白,但到底是点了点头。
凌小小瞧着风老侯爷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想必风老侯爷一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吧!
“母亲,你终于想通了。”风扬跨了进来,显然是将屋里的闹剧看得明明白白:“父亲,儿子也恳请您管好你的爱妾,总是这般跑到我母亲的屋子里寻死觅活的,若是真的一个失手,没把握好力量,日后传了出去,别人还真的以为是我母亲害死的……”
他冷冷一笑:“真要害死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哪里用的着母亲出手,只要母亲一句话,我就替母亲料理了,哪里容得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在母亲的屋里寻死觅活的……别人不知道我的手段,父亲你该知道我的手段,要解决这么一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即使为了避嫌,即使为了不让兄弟生怨,我就是不用我的人,那也有无数朋友愿意帮我的忙,到时候,绝对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这一点,父亲应该比谁都明白,我风扬要她三更死,她绝对没有气活过五更!”
“父亲,就是母亲不愿意和我这个儿子说,但凡她能在皇后娘娘露出一丝半点的口风,皇后娘娘也有一百种方法处死她,可是今天,她还能活蹦乱跳的,父亲就该知道母亲的意思!我母亲的为人,别人不知道,父亲还不知道吗?”
风扬撇了撇嘴:“她到今天能够活着,依靠的不是父亲的恩宠,不是三哥和五弟的生育之恩,凭借的不过是我母亲的心慈手软,否则我和皇后娘娘,哪里容得了这么一个搅事精在家里?为的不过是怕母亲心里难受!”
风扬的话半点颜面也没给风老侯爷留,更没将风老侯爷看在眼里,他说的清清楚楚,风老侯爷的爱妾能够有命活到今天,凭借的不过是风老夫人的仁慈,与他这个丈夫半点干系也没有,这让风老侯爷浑身气得发抖,想要发怒,可是看到老夫人不停流血的伤口,他哪里还敢动手,而躺在里间软榻上的卫姨娘自然也不是真的晕了过去,外间的一切,她都听的清清楚楚,从风扬开口之后,一张脸就变得如同白纸一般白,整个人也变成了纸片人,更娇弱的厉害。
不过这一次,她不是装可怜,而是真的可怜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她能有命过着逍遥的日子,不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宠爱,而是她心中死敌的慈悲。
这样的打击,让她眼前发昏,她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不时的跳着自以为是的舞蹈,到最后才发现,戏台下的观众不过是像看一出闹剧一般看着她,这让自尊心超强的卫姨娘怎么能接受。
因为悲伤,因为难堪,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晕死了过去,而帮着伺候卫姨娘的老夫人身边的丫头,瞧着晕死过去的卫姨娘,还是一贯的很柔弱……
给人的感觉就像那一碰就碎掉的瓷器,容易凋谢的花朵一般,让人不自觉间就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就想每一次风老侯爷面对卫姨娘是时候,那声调明显的比面对老夫人时低上几分。
这丫头是受过老夫人恩惠的,一直以来都对老夫人的遭遇,心疼不已,现在卫姨娘居然破天荒的落到她这么个丫头的手上,她怎么会不为老夫人出口气。
小丫头嘴里不由得冷冷一笑:装柔弱?听了侯爷的话后,居然还想装柔弱,这脸皮实在太厚了,比大厨房的锅底灰还厚。
这丫头使劲的推开了卫姨娘身边的丫头,笑嘻嘻地说道:“还是让妹妹我来伺候吧,卫姨娘这么晕过去,只怕老爷进来,会骂我们不会伺候,还是将卫姨娘唤醒了再说!”
说着,就冷不丁的伸手掐住了卫姨娘的虎口,那么恶狠狠的一用力气,就听见卫姨娘“哎呦”一声,然后就如同炮仗一般,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想死啊,居然这么用力,是不是要痛死我啊!”
说完,就狠狠的掐了自个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