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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眼,刑堂管事就看出来了,何心怜命不久矣!不用人出手,她也离死不远了。
听了这句话,何心怜愤怒的瞪着刑堂的管事,凶狠的模样就好像刑堂管事是她杀父仇人一般,只是刑堂的管事是什么人,哪里惧她,极其轻蔑的看她一眼,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快去禀告侯爷,何家小姐和文钦内斗,已经不行了。”
这么一句话,让何心怜的怒气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因为太过愤恨,太过恼怒,何心怜被活生生的气得一口接着一口的吐出鲜血来,这下子,真的不用人动手,自己气的晕死了过去。
待风扬得了刑堂下人禀告的时候,他正在为今儿个的事情对那妖娆名捕,和众位军中的老将们感到抱歉,猛然听到这么个消息,那脸色一变。
妖娆名捕也是面色一沉:在他第一名捕的面前杀人,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眼里还有没有他这威震天下的大捕头?
于是第一名捕就要和风扬一起去现场查看,既然人家第一名捕有这意思了,其他的将军也只好跟在后面,一起看看去:若是不去,岂不是显得太不经人情了。
只是众人刚刚到了刑堂的院子,迎面就遇上了疯疯癫癫,痴痴狂狂,又哭又笑的文钦,众人都是明白人,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疯了。
风扬急急的问了几句,就带着众人进了刑堂,一进去就发现那奄奄一息的何心怜,此时的何心怜哪里还有半分人样,就是恶鬼也比她好看上三分:一张脸已经被热水烫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又红又肿,一张皮都浮了起来,血淋淋的吓人。
众人瞧她那模样,心里都明白只怕是活不下来了,其实就算是能活下来,但对于何心怜本人来说,只怕也不如一死百了来的好。
风扬看了许久之后,才对何心怜极其冷淡的说了一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落得这般下场,老天爷对你,也算是极为公平的。”
众人心里原本还有些可怜的,可是在听了风扬刚刚的解释之后,对她半点同情都没有了:死了倒也落得干净,省的再害人。
何心怜对风扬向来是有一份真情的,自然这份真情和风扬的侯爷的身份,风家家主的位置有很大的关系,现在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夫,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心里怎么能好过,这一口热血就吐了出来。
她闭上自己的眼睛,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可是她是那么的不甘心,她还这么年轻,她怎么能死,她的生命是如此的璀璨,难道现在就要凋落了吗?
何心怜忽然后悔了,悔恨的不得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所追求的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若是现在她安安心心地和文钦过日子,他一定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宝,不会因为她曾经有过其它的男人而后悔。
她想着文钦刚刚那悲痛欲绝,发狂的模样,她心里是真的痛了起来,是不是,她若是不那么贪恋荣华富贵,自己也会和凌小小这样,有一个快乐的家,有疼爱自己的丈夫,也会有聪明伶俐的儿女。
她到底做了什么?这些日子下来,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此时是真的知道错了,当然,也就是在临死之前,她才知道错了,她发现,她对风家的恨其实也没有那么多。
对凌小小的恨,其实也没有那么多,更多的是,她其实在嫉妒,嫉妒凌小小的好运。
这一刻,她真的希望时光能够倒流,那么她一定会安安分分的嫁人,嫁一个真心疼爱她的男人。
但是,时光怎么能倒流,时光又怎么会给人重新再来的机会?
因为知道,所以那份悔,那份痛,已经不单单深入骨髓,而是在骨髓里落根,生出漫枝,缠绕着身体里的每一寸骨头,痛的她浑身都僵硬起来。
何心怜被这种疼,冷得心肝肚肺都缩了起来,尤其是她的胃,缩成了一团,可是此刻,她再也没脸,将她的悔,将她的痛说出来:她能怎么说,难道说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吗?
她不是天真的孩子了,有些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谅解的,这一生不能,来世依旧不能,生生世世都不能。
凌小小缓步进了刑堂,看了何心怜一眼,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有些悔,有些恨,若是错过了时间,那就是太晚。
何心怜的后悔,太晚,太廉价了。
何心怜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原谅,即使在她心中认为是好人的凌小小都没有原谅她。
好人,有时候也不是什么都可以放下的,何况凌小小从来就不是滥好人。
何心怜临死双眼都没有闭上,她是死不瞑目啊!
而文钦自从从风家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听说护城河上翌日飘起了一具尸体,服饰挺像他的,只是面目被河水浸泡的浮肿,根本就无法辨认。
风家终于是真正的平静了,二房的丫头,三房的丫头该换的也都换了。
凌小小和风扬忙好了这一切之后,已经步入初夏了。
凌小小一合计,就和风扬议论起风家的事情。
分家已经势在必行,而他们两个也实在不想再这么折腾下去了:人多是非多,还不如各自清清静静的过日子,见面还能留三分情面。
风家分家是请了族里的宗老们主持的,倒是分得干干脆脆,喜喜乐乐。
风扬和凌小小将风家的产业分成了八分子,各房得一份子,可是风扬分好了之后,又将自己的那份子分成了五份子:二房,三房,七房,八房,和他这个四房平分了起来。
他的理由是二房的孤儿寡母,风扬趁此机会将天儿过继到二夫人的膝下,当然宝宝此时也正式上了风家族谱:自然没有人反对了,四房连财产都不要了,这么点事情还能不让办吗?
三房的不过是两个孩子,日后花费还多着呢,他这个做叔叔的,别的不能做,难不成这点银钱还舍不得吗?
至于七房,八房,理由和三房的差不多,这两个弟弟还没成年,自然要多备点银钱。
总之,这家分到最后,四房就落下两个庄子:正是那两个种子出了问题的庄子。
风府分家的事情,因为风扬的高风亮节,有见证人,账目也分的清清楚楚,倒也分得明明白白。
至于大房和六房,倒也没有丝毫的怨言:毕竟比起风扬最后所得,他们已经算不少了。
人,都是这般模样,有了比较之后心里才会知足。
当然风扬做的还不止这些:大房的孩子,他答应日后会帮着谋个好前程,而六房,更是捡了一个大西瓜——风扬将风府的大宅留给了六房:毕竟除了他,六房才是正经的嫡子,这么分配倒也无人觉得不公。
分家的事情,红红火火的进行着,而凌小小却幸福的躺在床上惬意万分的玩弄着自个儿的两个宝贝。
“夫人,您可真想得开,居然听都不愿意听。”江氏一边帮着伺候两个孩子,一边唠叨着:“分家产,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谁不恨不得多长几个脑袋,几只手来,多占点,多拿点,半点亏的不愿意吃,您倒好,让侯爷一个人在那里。”
如梦几个丫头,听了江氏的话,就笑出声来:侯爷和夫人是什么,那都是有通天的手段,这家产哪里会放在心上。
其实,对他们二人来说,能摆脱风府这么个大包袱,最是开心不过的。要银子还不简单,自个儿去挣就是了!
凌小小倚在榻上,把玩着大牛的小手,也笑了起来:“江妈妈,我也不是真的看得开,我这不是在心急如焚的等着侯爷的信吗?”
这话自然是哄江氏开心的,今儿个分家的事情,自然是她和风扬商量的结果。
她现在哪里还在乎分家的事情,已经一个劲的盘算,住哪个地方比较好了:能靠近凌啸近点是最好的。
当然这一次,凌小小不会白目的带风扬会自己的别院了,那是真的要被说闲话的。
这么说话的时候,风扬就回来了,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现在就收拾东西吧!明儿个咱们就搬出去住!”
丫头们一听,这是真的要出去单过了,个个都喜笑颜开的收拾起来,那浑身都充满了力气,根本都没听风扬这是要搬去哪里?
凌小小微微一愣:“搬去哪里?”
“皇后娘娘以前住的风家一个别院,只是前两年已经被送给皇后娘娘了。”
他瞧着明显不赞同的凌小小,淡淡一笑:“那别院,去年皇后娘娘已经把它当做贺礼送给了我,原本这些东西都要交给你打理的,只是当时你心情不好,我就没烦你,交给管家打理了。”
风扬脱了鞋,也上了榻,把玩着小牛的脑袋,暖暖的阳光透过琉璃窗子,洒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浑身都透着舒服劲儿。
他伸出手,跨过两个孩子的小身子,拉着凌小小的手,轻轻的握着:“我刚刚已经要求族里将宝宝入了族谱。”
凌小小心里又是一暖:这个男人处心积虑,只怕是想要花大把的银钱给宝宝买个出身吧!
她反手回握了风扬的手:“谢谢你!”随即又淡笑道:“疯子,钱财不过身外物,舍了就舍了,最要紧的是咱们一家人能欢欢喜喜的生活在一起就好,虽说咱们舍了钱财,可是我还有点体己,再加上那两个庄子的出息,我想着以后这日子不会过的多苦,再说了,我别的不行,这生意场上还是混的开的,我多做点……”
风扬轻笑一声,出言打断凌小小的话:“孩子他娘,你这是打算让我在家带孩子,你出去抛头露面,养家糊口吗?”
“啥?”凌小小正沉浸在未来美好生命的规划之中,这么一听风扬这皮笑肉不笑的话,立时抬起眉头,对着风扬讨好的笑了起来:太激动了,太激动了,以至于一时忘了男人也有自尊这事情来。
尤其是疯子这样的男人,被女人养着,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现在见风扬沉着一张脸,立时眨着眼睛,无辜的否认道:“怎么会呢?你说什么笑话?我和孩子们可都指望你养活呢?俗话说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不养我们,谁养?”大不了,她偷偷私下里贴补一点就是了,绝对将他男人的面子给撑起来。
她脸上讨好的笑意,越加的明显:“疯子你英明神武,养我们几个定然不算问题,对不对?”
因为笑意,因为真心的高兴,她的眉眼之间都是遮掩不住的光辉,流光溢彩的,让她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这才是他最爱的面貌。
风扬的面色也因为凌小小的生动,而生动起来,不过,他很快发现,凌小小的糖衣炮弹,赶紧地,又将他的脸给沉了下去。
“哼,哼……”他故意一连哼了几声,也不说话,那意思让她自行演绎去。
“疯子,我说的可是真话,比珍珠还真的真话啊!”凌小小说了这番话后,倒是不乐意附小做低了:“你爱信就信,不信算了。”
这姿态反而高了起来。
“我信,我自然信了!”风扬见凌小小这姿态高了起来,感激安抚道:“你说的很多,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会养家的,你放心好了。”
凌小小这才将姿态降低了那么一点,只是依旧不太开心,在凌小小的观念里,一直认为男女共同养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是现代残留在脑海里的观念。
可是瞧着风扬的大男子态度,只怕这男人不会花女人的钱,她倒有些失落了,毕竟刚刚,她还计算着大干一场。
风扬瞧着她失落的表情,以为她不信他的话,毕竟他今儿个可是将四房的家产交掉的差不多了,怎么再养活他们?
“你放心好了,这些年我当差,也攒了些私房,就是以后咱们什么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