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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话,陆玦射死爹爹?他的意思应该是陆玦手下的人射死了爹爹吧!想到此,锥心的痛蔓延着周身。
杨荣加紧了护卫,他们的队伍穿过边境回到了魏国,历经十日行到曲国,再过两日就可以回去了。辛乔一路不敢再掉以轻心,一直都小心谨慎地留意四周与马车内。他们的队伍停在曲国王都,奔波了太久,凌钰想找个客栈留宿一晚。辛乔左顾右望地道:“这里安全吗,会否又生变故?”
杨荣调侃她:“一朝被蛇咬就怕起井绳了吗,这里是顺远,又不是魏国。”
辛乔白了他一眼,与凌钰道:“夫人,那我们在这里留宿吧,杨将军说得对,这里是曲国了,离卞耶很近了。”
客栈坐落曲国王都最繁华的地段,城中来来往往尽是随从相护的马车从路中央过去。杨荣颇有些好奇:“连着这么多顶马车过去,这个方向是通往曲国王宫么。”
凌钰也留意到,这些马车旁都跟随着打扮威仪的随从,一连六辆马车过去,这阵仗也让街边百姓驻足观望。凌钰站在客栈门口,有小厮迎上来,“这位夫人要住店还是用餐?”
杨荣忙回身来道:“我们住店,包一层楼。”
一听是大生意,小厮忙点头哈腰:“下的这就去安排。”
杨荣叫住他,“城中发生什么大事,这些马车应该是官员出行吧。”
小厮回道:“哦,今日是君上长子的五岁生辰,他们是入宫去庆贺呢。”
“原来如此。”杨荣颔首,“那你先去替我们准备房间吧。”
回身,杨荣却见发怔的凌钰。
凌钰是在游神,她的孩子在陈公的质疑声里受害,而他竟然欢天喜地为自己的孩子过生辰!她的脸色渐渐变冷,明眸变得深沉。只在这客栈住了一夜,他们的队伍就飞快回卞耶去。凌钰吩咐杨荣加快了行程,辛乔在马车中笑道:“夫人,瞧,您还是惦念着天子呢!”
她飞快回去不是因为惦念他,她是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他问起,也有心中的事情想要去办。
两日后,队伍终于到达卞耶城门,半日时间行进王城,陆玦正在城外迎接。
马车骤然停了,辛乔撩开车帘探出头,欣喜地回身道:“夫人,天子亲自来接了!”
凌钰掀开车帘从马车内走出,暗灰色的天空下,陆玦一身黑色华服颀立,十二月的风森冷吹来,他领口的貂毛温暖地在朝她挥舞着。相比之下,她穿得实在是少。
陆玦派了臣子来接,她的到来让臣子跪满一地,皆齐呼“恭迎夫人回国”。
隔着几尺之距望着陆玦,凌钰不明他为何会将这份迎接做得如此隆重。是因为对她愧疚,所以想要给她这样隆重的迎接?
陆玦迈着铿锵稳健的步伐走来,他停在她身前,凝望她一瞬解下了自己的大氅。
系在她身上的是他的温暖,她不再觉得冷。凝眸,陆玦正朝她伸出手,见她只是安静地望住他,他伸手自然地牵住了她,携她上了天子銮驾。
途径王都街道,道路两侧都是观热闹的百姓,他们探着头想要一睹这天子与侧妻的容貌,却被护卫军有序地拦截住。一路,銮驾内的两人都太过安静。
陆玦先问起:“这几日好么,你瘦了一些。”
“还好,颠簸所致。”凌钰回答得淡然。
陆玦并不受她这份淡漠影响,依旧问起:“杨荣禀我你们路上受到了劫持,你可有受惊?”
安静着,凌钰半晌回:“一切无碍。”
“那就好。”陆玦也同她静坐,许久后又说起,“我在凤华宫替你准备了晚膳,回去用过膳你先好好休息吧。”
没有回,凌钰问:“梁肇启劫持时,杨荣的布阵严谨不乱,我不知他是一向善战,还是因为你的指令而精心筹备。”
陆玦面容一顿,声音变得低沉:“你想问什么。”
凌钰正视他,“我想问既然你知晓我这一去会有危险,会遇到梁肇启的劫持,为什么还要放我前去。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有杨荣的保护你很安心?”
“我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面对凌钰的质疑,陆玦毫不慌乱,“我有设想他会前去劫持,不过我派了杨荣前去,也派了这么多护卫前去,在我的周密安排里,我有足够的信心能护得了你的安危。”
“就是因为这足够的信心,所以你连我都没有说起?”难道因为有足够的布置,他就可以将她置身危险的境地么!
“你是去料理双亲的后事,我不便让你再分心。”
这是借口么?凌钰不由得冷笑,如从前一样,他不想要绮夫人的孩子,所以将她当做了棋子。而此刻他想捉捕梁肇启,却也是用她来引梁肇启入瓮。
銮驾渐渐驶进了王宫,凌钰问:“你不告诉我,是否只是因为怕我放过梁肇启,怕我与他有过过往而心软?”
陆玦没有说话,銮驾停下,秦远在外轻唤:“天子,夫人,已到王宫了,请下车吧。”
陆玦起身下了銮驾,他轻轻说着:“我信任你。”他站在地面朝凌钰伸出手,于臣子身前,凌钰不便再有拒绝。
与他相携回凤华宫,路遇陈公之妹陈妃与瑞氏,她们不知何时走到了一起,俯身在他们身前行礼道:“夫人回来了,一路劳累么,妾携姐妹们准备了晚膳替夫人洗尘,夫人与天子同来吧。”
陆玦替凌钰回绝:“不必,你们去用吧。”
凌钰冷声笑了一笑,“天子又纳了新妾么?”
知晓她的冷嘲,陆玦淡声回:“宫中女眷已经足够了,我不用再纳妾纳妃。”
“天子最近喜欢留宿哪个宫?”凌钰依旧轻笑着,装作毫不在乎问。
陆玦的回答也依旧淡然:“劳于案牍之中。”
她的冷面嘲讽让他不为所动,再说下去也没有意思。凌钰安静往前,已不再去问。何时起,他们之间竟已沦为这般地步!
191 她的报复
凤华宫中摆满了玉盘珍羞,陆玦是用了心思的,所做的都是她平日常爱吃的菜肴。凌钰没有再说起任何与情爱仇恨有关的话,她只沉静地问:“我回胡时经过曲国,陈公的长子在过五岁生辰,很热闹呢,你知道么?”
听她再一次问起了孩子,陆玦的面容变得沉着,他唯恐她再一次想起伤心的事。“他没有禀过,我不知晓。”
“哦,也是,我们自当是不用去祝贺的。”一面用膳,凌钰随口淡然回着,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天子身边是否还未立大都官?”
陆玦微怔,“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都官掌管天子和诸侯的采邑,需要信任也贵重的人选。天子至今尚未选此官,妾想推选一人,不知天子答应否。”
陆玦半晌无言,他不知凌钰为什么会突然说到他的政事,从前她是从来不参与这些的。沉吟着,他道:“你想举荐谁?”
一双美丽的明眸深邃幽暗,凌钰缓缓说:“我想选陈公长子为大都候人,入卞耶王宫,随天子侧。”
陆玦惊住,久久消化不了这个消息,“陈公的长子……”他顿住,“他才五岁。”
“既然是天子与诸侯间的重要官职,那陈公之子实能胜任,他为候人,在天子身边学习这些礼节,等到成年再胜任此官有何不可。”凌钰泛起淡笑问陆玦,“天子不答应么?”
沉吟片刻,陆玦问:“阿钰。你想做什么呢。”
“妾在为天子排忧解难啊。”巧笑嫣然,她面上的笑却再无往日明媚清澈。
陆玦静静望她,久久没有言语。凌钰再问:“天子答应么?”他安静了好久道:“我明日再下旨。”
搁浅碗筷起身,凌钰俯身行礼:“那多谢天子。妾用好了,也谢过天子这一顿美味。连日劳顿,妾去休息了。”再福身离开,经过陆玦身侧。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太大,这一拉扯很用力,生生将她带进他怀中。额头磕到他的下颔,有些疼。
抬眸,凌钰撞上他深深凝视的目光。
“一定要用这样的口吻与我说话么?”低沉的声线轻颤。
凌钰只作不解:“您是天子,我是奴是妾,当然得与天子您保持礼数。”
“你曾说过你我之前可否不要那些虚妄礼数,我答应了你,为何现在又变了?”
冷冷笑了笑。凌钰摇头:“我也不知呢。为何会变了。原本都很好,为什么天子要质疑您的亲骨肉呢!”
他的手渐渐从她腰际滑下,面对她此般的冷漠质疑。他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从他的怀抱退离开,凌钰转身往寝殿走去。
“阿钰……”陆玦突然叫住她。
这微微轻颤的声音透出深深的疲惫。他在说着:“从前之事是我的责任,我也同样会痛,不过我宁愿所有的痛都加在我身上,不要让你去承担。阿钰……”话音顿住,他还想说下去,却不知要说什么,“休息吧,绮国递来奏章,我先去忙了。”
脚步声渐渐走远了,轻飘飘似飞去的飘渺云烟,留不住。僵硬的脊背站立太久,凌钰挪动双腿都觉发麻,油灯噗呲轻响,灯油快尽了,昏黄的火光隐约跳跃着,将她的身影也渲染得颤抖。她僵立很久,一直一个人站在殿中。转眸四望这座宫殿,周遭的布置整洁华丽,是从前的样子,却已经没有了小绿树的身影,没有了她离开时还放在案头的拨浪鼓,虎头鞋……
她知道是陆玦命人将所有有关于小绿树的东西收拾走了,他不想她睹物思人而难过。为什么会变,情还没有变,变的是她不知如何原谅的一颗心。或许某年某月会出现一个契机,让他们之间这样冷淡疏离的相处方式转变得如从前一样,所以她不敢去原谅,就这样等下去吧,等这个契机的出现!
她这样想,却自嘲着自己。
三日后,陆玦下达的指令传到了曲国,陈公没有派臣子来传信,而是亲自赶赴到王都卞耶,急匆匆进宫来求见陆玦。
凌钰正从御书房出来,她听秦远在报内务搬来的这一批书质量不过关,为了不打扰陆玦,秦全来找了凌钰。而走出御书房,凌钰就在庭中与陈公相撞。
陈公瞧见凌钰一时愣住,在秦远的询问声里才回过神,俯身向凌钰参了一礼。
凌钰笑问:“陈公为何突然来了卞耶,此刻也还早,陈公是连夜奔波至此么。”
“臣来,臣有事来求见天子,宫人让臣到这里来等候。”
有事?是长子为大都官采邑一事吧!
淡笑一声,凌钰道:“那让秦全领陈公去坐吧。”拖着迤逦的裙摆从陈公身侧摇曳过,凌钰一直轻轻抿着笑,从前是她败在陈公身前,但此刻她不会再败了。
陆玦突然从前处走来,一身黑色纱底描金冕服在日光下熠熠生光,铿锵的脚步带出凛然气势,他在望见凌钰的瞬间脚步放缓,身姿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
停在凌钰身前,他问:“你这么早在这里,有事忙?”
“内务送来的书做得不好,那是顺远开国第一本事录,我已责令宫人严加加工改做了。”
“怎么穿这么少?”微有责备地开口,陆玦准备解下自己的大氅,凌钰按住他的手,“陈公来了。”
这一瞬陆玦才放眼望去,回眸朝凌钰道:“你先回去用早膳吧,我晚上来看你。”
这三日陆玦只在晚膳时与她在一起,因为知晓她的不愿,他没有任何强迫,每每用完膳就离开。而此刻他们之间的亲密很自然,仿佛谁都已经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凌钰没有说什么。只松开他紧握的手离开。
陈公见到陆玦已忘记行礼,只急忙跟上前来道:“天子,郢儿还小,他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奶娃娃怎么能做得了大都官啊!”
陆玦并未回身,迈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