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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婚礼,妃子的婚礼……这个男人的心思变化太快,她完全猜不到他脑中到底想的什么。妃子怎么能够举办婚礼,他的话太过了!
“回去,回胡去了。”梁肆启一把拉过凌钰的手,迈出门时,他随意地回头朝侍从们说,“忘记了,那就不要让他们参加离人宴了,驭天饿了吧,别让它饿着了。”
凌钰心中一颤,隐约有不好的预感,“驭天是谁?”
“那只大黑熊,你忘记啦?”他语调亲昵地说起来。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们么!”终究如心中所料,凌钰震住。
“美人,走啦,驭天叫声不好听,寡人怕它吓到你。”梁肆启揽过凌钰的腰,表面轻柔的动作,却用足了强硬的、不容她抗拒的力气。
凌钰侧眸望他,这硬朗的轮廓皆覆寒霜,他不是陆?,不会有那份真心的疼惜。他是天子,遇上了,残暴的,脱不开。
命运开始错乱了么,她怎么会遇到他,下一刻又将会发生什么?她不要这样的结局,她不喜欢身边这个男人!
但是丝毫不容她抗拒地,梁肆启带她坐上銮驾,队伍一路往回胡的路走。他们形影不离,他半分都不愿松开紧握她的手。哪怕不便之时,他都会派人牢牢盯着她。
这种被人监视的举动让凌钰如刺在背,她坐不稳,睡不安,五日才过,早已憔悴。
终于过了曲国境界,队伍张扬着进了胡,大队的人马已在城门等候,特来迎接这个如魔的男人回城。
逃不掉了?
就如此了?
凌钰迟缓着撩开銮驾轻纱,瞥见了外面一顶华丽马车。那车顶流苏随风摇曳,车帘微敞,望不清里面坐了什么人。但是凌钰脑中熟悉的片段一闪而过,她直觉里有着熟悉的记忆,自己好像见过这辆马车,好像有过印象的。
侍从朝那辆马车俯首,又有宫人跪地,呈平了脊背供鞍。车帘缓缓撩开,无数到明亮的光芒在这一瞬间绽放,刺痛凌钰的眼睛,让她睁不开眼,望不见下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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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的小伙伴们对不起了,时间不够用,累得像狗一样了,今天就写到这里,我会抽出时间补上字数的,谢谢支持,抱歉~
073 如月男子
马车中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熟悉?凌钰好似记得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的人,这浑身有着如月光芒的人。
等待了好久,那人下了车,颀长的身姿挺拔,他站稳后朝这边走来,凌钰终于在此刻望清了他的眉目。分明的轮廓如匠心雕刻,他略尖的下颔倨傲地扬起。他迈步走来的身影如踩在云端轻柔,即使是男子,这样的步伐与身姿也极尽完美,丝毫不影响他男儿的身份气概。凌钰瞧得痴住,怔怔凝目望去。
他似乎感觉到这一道注视的目光,斜长的凤目扫来,略过凌钰,只淡淡停驻一眼,又径自朝梁肆启走去。
但只这一眼,凌钰心尖一颤,竟有份羞愧的心——他太美好,即使有份倨傲的冷漠,却如夜空皓月,浑身散发的光耀人眼,让人不敢瞩目凝去,只觉自身羞难见人。
世上怎有如此美好的人!
凌钰怔怔坐在銮驾中,不知不觉中已挑开了轻纱,探出整张面目来。
那个男子走到梁肆启身前,微微躬身行礼,梁肆启大掌轻拍他的肩膀,朗声大笑:“阿允,寡人这次真高兴。”
“哥哥因何事高兴呢?”他的声音也如涓流清澈,悦耳至极。
他唤梁肆启哥哥,阿允,允王。
凌钰已是了然,原来此人就是梁肆启的弟弟,曾帮助陆?缓解过一场危机的允王。
梁肆启回眸朝这边銮驾望来,再朝允王一笑,“你明白的。”
允王的目光再一次扫过凌钰,淡淡的一眼,却别有深意。
凌钰被他望得极不自在,她心底对允王却没有一丝敌意与惧意。原来她曾经见过允王两次,第一次在大街上,车帘被风撩开,她匆匆一眼,望见满车如月的光芒;第二次在胡王城的城门外,她无意撞上允王的马车,他一点没有计较;第三次,第三次在卞耶,她险些被梁肆启带走,也是他一句话轻易化解了那场危机。
她其实对他生出了好感,心中有着感激,所以不会有敌意与惧意。
梁肆启对身侧圆肚说道:“宫殿打扫妥当了么,回王宫吧,寡人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凌钰一颤。
梁肆启已快步走上前来,上了銮驾,坐到她身旁的位置,一把扯下了轻纱掩盖。
狭小的空间,身侧全都是他冰寒残忍的气息,凌钰屏着呼吸,僵硬地坐着。
“不要怕寡人。”
梁肆启突然开口。
凌钰微微一颤,“天子……”
“你很怕寡人,为什么呢?”梁肆启回头来,认真望着凌钰。
摇头,凌钰在这样的目光下觉得压抑,“不是的,我是,我是尊重您。”
“得啦!”梁肆启微勾唇角,笑容古怪,“寡人何必在乎你的想法,你是寡人的妃子,寡人是你的夫君,你害怕寡人一些又有什么呢。”他连声笑了几下,“寡人真是愚蠢得很,问你这种问题。”
凌钰来不及琢磨他的这些古怪,抢着开口:“不是的,我是被逐的妇人,如何做得了您的妃子,天子请收回成命。”
“你不想?”他挑起浓眉,突然泛出笑来,握住凌钰的手,“你的手柔若无骨,抓着很舒服,寡人真喜欢这种感觉,若你不想嫁给寡人,便把这双手留给寡人吧。”他认真看着凌钰,好似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
凌钰惊恐瞪大了眼,这个疯子!她猛地抽回手,瞪眼看梁肆启,这个男人说到的绝对可以做到,他知道她不可能冒这个险,所以此刻一脸安然笃定的笑意等待着她的回答。
凌钰半天没有言语,等到銮驾停下,她在梁肆启一瞬不瞬的目光里终于妥协,“做妃子么,阿钰想一想……”
“真乖。”梁肆启大笑着,捧起凌钰的脸蛋吻去,“寡人给你时间考虑,给你时间去想,寡人相信你不会让寡人失望的。”
他竟会给她时间考虑,凌钰愕然看着他,一点都猜不到这个男人的心思。
梁肆启先下了銮驾,朝她伸出手来,他威武挺拔的身躯高大,这样俯身在凌钰身前,样子说不出的奇怪。然而他的耐心太好,等凌钰错愕一瞬,再失神一瞬,一直都没有不快,神色依旧凝笑。
凌钰终究伸出手去,被他握住,无力抽出。
074 逃出胡宫
入住了胡王宫,陌生的环境与陌生的人事都让凌钰感到无措。
梁肆启安排的宫殿宽敞华丽,布置堂皇,她在卞耶王宫居住这么久,已见惯了一切繁华,如今都要忍不住咂舌惊叹。但片刻后,凌钰心底恐慌更深。
梁肆启有三宫六院,女眷多得数不过来,然而凌钰才一入宫便有这样的“殊荣”,不知又在女眷中掀起了怎样大的波澜。但胡王城她并不熟悉,因此不用去管这些事情。
梁肆启命来了很多奴仆,他们都无比尽心地侍奉凌钰,无论她到哪里,他们都跟到哪里。然而她所到的地方也并不多,初到胡王宫,凌钰不敢出门乱走,她也没有权限走得出太远的地方。
梁肆启是霸道的,不会让她离他太远。他每次到她的央华殿,凌钰都会压抑得不敢正眼看他。
此刻,梁肆启再一次来到殿中小坐,“寡人觉得你很熟悉,连阿允也这样说。”他别有深意的目光扫过凌钰。
凌钰心中微惊,不动声色道:“天子从前也说过这样的话,阿钰太过平常,所以才会令人有这样的感觉了。”
“不是的,阿允说好似曾经在哪见过你,寡人怎么不知道呢,寡人觉得你熟悉,是因为你一直出现在寡人的梦里。”
“天子……”凌钰惊讶抬眸,这个男人真是个疯子,说出口的话满嘴胡言,难道他号令天下时也是这个浮夸的样子么!
“怎么了,阿钰,你想要个什么封号?”梁肆启凑上前来,突然问。
“……”凌钰不发一言,事情真的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阿钰平庸妇人,不懂这些。”
“那寡人来想,辰妃如何,寡人觉得你像天空星辰一样的耀眼。”梁肆启兴致颇好,直直望住凌钰,等待她的回答。
凌钰却想到夜空那颗宸星,那是她与陆?的小秘密,别人不懂呢。抬首,微笑,轻言:“如果阿钰说不好听,天子会责怪吗?”
“不好听?”梁肆启微一错愕,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地直言不讳,凌钰微笑的神情太炫目,让他微觉睁不开眼,“那就换一个。”他出奇地放柔了声调。
凌钰却已焦头烂额,“阿钰不知道什么好。”
“珍妃,珍字好。”梁肆启一瞬不瞬望她,却又像望着远处,他勾起唇角,“珍字好听。”
凌钰思绪全无,微笑敷衍:“是呢,好听。”
妃,那么多的女眷都为侍妾,她却这么快荣升为妃。但是她不喜欢,心底一点都不喜欢。
等梁肆启一走,凌钰再也忍不住,想要逃离。她假装去王宫**信步,一路问着央华殿中的宫婢择妁:“这里通往哪里呢?”
“南门,王宫南门。”
“这里又往何处呢?”
“天子的寝殿,很近的。”
“那这里……”
择妁古怪地看凌钰:“珍妃,你为什么一直都在问路呢?”
“还不熟悉。”凌钰淡声回道,不再去问。
从此刻起,她明白了央华殿中没有一个人是值得她信任的。他们都是梁肆启的心腹,她的一举一动都受他们监控,问多了反倒平添烦恼。凌钰信步往前走,已近初冬天气,寒冷的小道没有几个人,她一面假装是欣赏沿途美景,一面在心底谨记着这些路。
因为记得太过仔细,凌钰只望着右侧的路一直往前,身体突然撞上一个硬物,她一声惊呼地退开。
抬头,微暗的傍晚宛若升起圆月。身前是一身月色长衫的男子静立,他斜长的凤目安静朝凌钰凝视,颀长的身形临风静立,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样子。凌钰愣了好久,猛然闭上眼睛。
风嗖嗖往他们身侧过,安静了好久,悦耳如泉的声音动听地响在凌钰耳侧:“珍妃为什么不敢睁眼看我?”
“允王……”凌钰这才察觉自己不自觉闭上了眼睛,她睁眼,望着身前这美好的面容,竟痴痴移不开眼了,“见过允王。”阿允,梁肇启,那残暴天子唯一信任的人。
梁肇启淡声道:“珍妃不必这样多礼。”
凌钰搅着手指,才发觉自己的手帕已在刚刚的痴愣中掉落地面。梁肇启一直凝望着她,她不便弯腰下去捡,因而绞着手指,微微有些不自在与无措,“您是天子的弟弟,阿钰自然应当尊重你。”
梁肇启一时无话,凝望她片刻,清澈的声音依旧动听,却不由自主带着一股压迫,“允觉得珍妃很是熟悉,是否我们曾经见过呢。”
“不曾的。”交握的双手握得更紧了,“阿钰一直居住在曲国,少出闺阁,允王应该是认错人了。”
“是么。”梁肇启沉吟着,不再看凌钰,“夜晚降至,珍妃先回殿吧。”
凌钰落下口气,面对允王她有着压迫,这压迫不是允王给的,而是她自己给的。身前这个人太过美好,面对他,她害怕自己会不自主将所有的心事都说出来。
梁肇启却没有离开,他俯下身去,伸出修长的手去捡凌钰掉落的那方手帕。他的袖摆太阔,挨到地面,凌钰心中竟不自觉生出不舍,“我自己来——”出口已晚,他已经将手帕递到了凌钰身前。
凌钰怔怔看他,宁静的面容,倨傲的神情,双眸却美好得令她都醉了。“多谢。”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