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第一次与梁肆启正面冲撞,凌钰不知明日等待她的是什么,或者是一通狠狠的惩罚,或许是一道死亡的旨意。不管什么结果,她都已经做了,后悔不了了。
走在回宫的路上,独身一人,孤影被宫灯拉得单薄而长,凌钰望住自己的影子,渐渐停下脚步。她搂住双臂,只静静望住地面这长长的影子,泪水突然滚落唇角。沾惹伤口,更疼。
这又算什么呢,离开一个自己爱的人,投奔至一个不爱的人身侧,为了活命,丢失她仅有的尊严,这又算什么呢。
这个乱世里她已是孤身一人,每一日都活得不得已,活得要看他人的脸色。她想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惬意。如果不是山林中梁肆启如猛兽般的袭击。如果不是这老天捉弄人的安排,她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恶魔的妃子!但是……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软弱。不敢死,怕死,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擦掉眼泪,从此刻起,她不要再靠梁肆启的力量而活。她得有自己的力量。这里是胡王宫,没有人真心对她,她只有自己。
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一个颀长的影子渐渐朝她的身影靠近。“珍妃——”急切而担忧的呼喊传来。
抬眼,梁肇启微微喘息站在她身前。他赶得太急,额前发丝有些凌乱。呼吸尚未均匀,他喘着气问她:“你惹怒了哥哥?”
轻轻点了点头,面对身前的梁肇启。凌钰觉得心中的委屈汹涌而至。
“不用理我了,你去找天子吧,他被我气得不轻。”凌钰移开脚步往前。
梁肇启上前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臂。
不得已停下,凌钰抬头道:“不用……”
“疼不疼?”他伸手来碰她的唇角。
凌钰龇牙咧嘴。“嘶”地倒抽一口凉气:“当然疼。”
梁肇启皱起眉头轻叹了一声:“阿钰啊,你怎能与哥哥那样说话。”
“已经说过了。事情已经如此,我会为我的言行负责任。”到了这一地步,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梁肇启握紧了她的手臂:“我会帮你。”
凌钰抬头,凝眸望他,“为何帮我?”他或许是这深宫中唯一真心待她的人了。
梁肇启并未回答,握住她臂膀的手缓缓滑下,去牵她的手,“先回殿吧。”
凌钰停下不前,“为何帮我?”她依旧问。
梁肇启回身来,安静凝视她。他的一双凤目依旧美得惊人,周身氤氲着皎月的光华与气质。他用一双温柔而疼惜的眼睛看她,张唇欲言,却又没有回答,“并不算大事,帮你又何妨。”
转身,他牵她的手往前。
凌钰伸手一用力,梁肇启停住脚步,回眸,“走不动了?”
凌钰牢牢看他:“为何不娶妻?”
梁肇启面色惊愕一闪,不明她怎么在此刻问这个问题,“我有妾室,娶不娶都是一样。”
“我听说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娶妻只有两个原因。”忍住唇中撕裂般的疼痛,凌钰轻声说起,“一个是想利用妻位替自己谋取更高的利益,一个是想等到自己真正心仪的女子。”凝视静静看她的梁肇启,她道,“你不是前者,是后者吗?”
夜空中凉风微动,吹拂起他的发丝,他静静看她好久,直至美丽的凤目渐渐失了光亮,“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会这样问?”
越是没有回答,凌钰越已知晓了答案。
缓缓抽出手,她有些踉跄。凝眸,她道:“我是你哥哥的女人。”
并不奇怪的一句话,因为在梁肇启的眼中,她看见了她从前在陆玦身前有过的眼神——温柔,疼惜,与爱。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对她的好是因为爱。
她从来没有想过,梁肇启喜欢她。
这一句话出口,梁肇启的眸光微眯,他轻笑着凝眸对凌钰道:“所以我该送你回去,替哥哥保护你。”
“明日我或许会被天子处罚,或许会死,你已经没有必要再保护我了。”他没有捅破,那她也不能够说破。他是王,也是唯一用心在对她好的人,她没有权利也没有必要去伤害他。
ps:
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写梁天子的恶心事迹了,好想快点了结他啊啊啊,小伙伴们怎么看啊
123 争如不见
夜风似乎更加肆掠起来,吹得凌钰裙摆乱舞,也让单薄的她险些站不稳。梁肇启没有上前来扶,只朝她点头,缓步往前,“珍妃走吧。”
谁都没有捅破中间的那层意思,这一路无话,梁肇启将凌钰送到央华殿门外后离开。他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凌钰不要担心惹怒梁肆启一事。
凌钰一笑置之,她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能再担心什么后果了。
第二日的黎明悄无声息降临,王宫中依旧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凌钰心中料想的那些暴风骤雨。梁肇启没有召见,凌钰也没有去打探他在做什么。她依旧如常呆在自己的宫殿,不时去南厢看看那些花草。
又过几日,那些预料中的暴风雨还是没有来临。从南厢出来,凌钰在宫廷碰见了圆肚,她停下问道:“天子近日在忙什么?”
“依旧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圆肚俯身行礼,“珍妃唇角的伤可好些了?”
凌钰淡声道:“无事,天子不计较那一日的事了吗。”
“天子没有提过。”圆肚这样回道。
凌钰问及原因,他却没有再说。
圆肚只道:“珍妃要去看看天子么?”
凌钰微有踟蹰:“不用了,天子或许也不想见我。”
圆肚张唇欲言。
凌钰先道:“你不必劝我了,不管天子什么态度,我那日已是得罪了他,心中有愧,无颜再去见他。”
也不再管圆肚,凌钰回了央华殿。
晚间时,安静的夜晚却传来阵阵锣鼓声与鞭炮声。凌钰惊讶出殿去瞧,远远见前处宽大庭院中灯笼垂挂。长巷蜿蜒成一条街市,两侧竟有民服装扮的各种男女在贩卖货物,高声吆喝,宛如民间街市。深长的一条长巷却只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前与一个娇小的身影并肩。
凌钰错愕不及,瞪大了眼。那背影正是梁肆启无疑,他怀中搂着一个穿民服的女子,而他也是一身纨绔子弟的装扮。一路走在“街市”,他往“商贩”摊中替那女子挑选着货物。他们又折回身来漫步,道路中突然冲出几个男子欲“调戏”那女子,被梁肆启一声令下制服住。然后下令侍从拉往这边来。
圆肚带着那些被罚下的宫人过来,撞见了凌钰,“珍妃……”
“天子在做什么?”凌钰又惊又气。
“天子无事。这是他新想出的消遣法子。”圆肚安静答道,面色漠然,大抵也是看惯了梁肆启的荒淫无道。
凌钰摇头,今日又让她见识了梁肆启更荒唐的一面了!“若天子要去宫外街市,大可携带佳人出宫。在宫中兴办这样的集会,太过无理取闹了!”
“珍妃别说。”圆肚连忙出声阻止。
凌钰问:“那个女人是谁?”
“天子新宠的嫔。”
凌钰望着圆肚道:“你要带这些宫人去哪里?”
“他们‘触犯’了天子,理应是要被处死的。”
“处死,触犯?这明明就是天子自导自演的戏,他们不过只是受他差遣!”气不可遏,凌钰经不住提高语调。
圆肚连忙想要挡住她。怕她被梁肆启瞧见,“珍妃,你不要说了。天子没有处罚你已是万幸,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一回?”圆肚又是警告又是关切,“天子已经是这样的脾性,任谁都捩转不了,你又何必做这些没有用的尝试。白费了力气。”
凌钰倒是在圆肚的告诫中渐渐清醒,梁肆启确实已是无药可救。她何必冒这样的险再去惹怒他。望着圆肚,凌钰缓缓道:“你也是妥协,所以也是无能为力吗。”
“奴只是卑微之躯,哪里有力挽狂澜的能力。”圆肚再朝凌钰行了礼,招呼着侍从押解下宫人。
远远望着梁肆启一脸的气定神闲,凌钰突然感到索然无趣。她转身离开,在梁肆启还没有看到她之前走开。才走过这一片庭院,拐角之处,恰与梁肇启狭路相逢。
凌钰静静望他一瞬,移开目光点头致礼,“允王。”
“你一个人?”
“我让宫人先回去了。”
梁肇启道:“你去看了哥哥?”
凌钰点着头。
梁肇启淡淡一笑,“是否被哥哥所惊。”
凌钰望着身后那片璀璨灯火,缓缓道:“我真是不明白天子是如何想的,他是半个江山的主人,却没有君王的样子。若永远这样下去,国家可保?”
此刻,凌钰忽然想起了陆玦。分别已久,不知他在做着什么,是否一直都在秘密筹备着与梁肆启的对峙。
梁肇启摇了摇头:“你不了解哥哥,他有他的决断,纵算他行事如此,他也有他的聪睿。”
凌钰不禁笑自己为什么要在梁肇启面前说起这样的话,“你们是亲兄弟,你自然是帮他说话的。”
梁肇启只是一笑,也不再提及这个话题,“是要回去么,我送送你。”
“你是去看天子的吧,不用送我了。”
“我也只是无事来宫一趟,不碍事的。”
他的执意在身前,凌钰不忍再劝。两个人缓步走在王宫深庭,一时没有可以提及的话题,凌钰不喜这样的沉默,问道:“自从那日你反对过天子攻魏后,天子似乎已经不再提及此事了?”
“哥哥已经召集了五国小王来胡。”
清朗的一道声音出口,凌钰错愕:“诸侯要来胡了?”
梁肇启点头应着:“不日就将来了,此刻应已在路上了。”
凌钰还是惊愕:“天子要攻打魏国了吗?”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五国小王要来了,陆玦也要来了。
梁肇启凝眸望着前方,“哥哥并没有再提攻魏之事,我也还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那没有要攻打魏国,为何又召诸侯入胡王宫?”
梁肇启淡笑:“或许也是哥哥一时兴起,又有了新鲜的玩法。”
凌钰瞪眼:“果真么。你倒像哥哥,他倒是弟弟。”
“我当不来哥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哥哥护着我。”梁肇启不禁一笑。
渐渐说开,他们之间倒开始少了那些约束,一路笑谈着走去央华殿。终于到殿门口,凌钰停下脚步道:“阿允,谢谢你,你快回去吧。”
他点着头,却没有离开的架势。
凌钰微顿:“阿允,你快回去吧。”
安静凝视她。梁肇启轻轻点头:“我回去了,你早些安寝吧。”转身前的一眼深望,他似乎有话想对她讲。但在她微笑的若无其事的眼神中,他只对她投以一个浅笑。
第二日,凌钰主动去找了梁肆启。她想要打听到陆玦的动静,想知晓梁肆启此刻诏令是因什么。
再一次进了乾炎殿,凌钰手中捧着一碗参茶。她来之前特意问了圆肚,梁肆启今日午间想要喝此茶。
进殿,还没有见到梁肆启,凌钰却在见到四周宫人时微微一惊。他们的面容都陌生得很,不是之前侍奉的那些宫人,那些宫人去哪里了?此刻这些宫人都是生面孔。除了圆肚,凌钰一个都不熟识。
奉着茶,凌钰行去极恭敬的礼节。“天子忙碌一早,喝杯参茶吧。”
大殿沉寂片刻,梁肆启曼声轻笑:“多日不见爱妃,爱妃竟变得体贴了。”
垂眸,凌钰回:“妾不敢当。”
没有说话。高高举着手中的茶,凌钰的手臂已渐渐酸疼。脑中思索一瞬。她索性径自起身,径自上前将那茶放到了梁肆启的桌案上。
开口,凌钰极尽恭谦,声音轻软:“天子,妾是来请罪的。”
梁肆启略作诧异道:“哦,什么罪?”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凌钰心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