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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珑月伸手接着天上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呼出一口白气将雪花包裹,但是,她埋怨自己痛恨自己,却真的……不后悔啊。
……
好不容易出府一趟,珑月倒也颇有良心的顺道带回了些刚出炉的点心,一路转悠去了轻弦的小院。毕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轻弦帮了她大忙,而且……兴许以后也用得着。
然,似乎不管是什么时辰,她总是在被子下面看见轻弦,爬得平展展的,厚厚的锦被几乎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光洁的大脑门。
而淳雨则总是一副好像她要染指他家主子,却又不敢阻拦的模样,看得珑月着实够惆怅。
她之前是个傻子,清醒之后似乎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过分事吧?这府内府外的口碑,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曲起中指,如敲门一般敲了敲那个大脑门,“喂,起来了起来了,天天都在睡,就不怕睡散架么?”其实她不是个不懂礼貌的人,别人睡觉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的道理她懂。只是在王府这么如履薄冰的境况下,轻弦的生活却悠哉的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她承认,羡慕之余,还有嫉妒和恨啊。
几多风云几多乱 (2)
锲而不舍的敲了又敲,直到敲得珑月甚至怀疑轻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才听到低低一声如咒骂般的呓语,轻弦终于从被子中伸出一条纤细却结实的手臂,烦躁胡乱挥舞了几下,重重落在床榻上,又没了动静。
“我给你带点心回来了,还热着呢。”珑月看似热络却坏心眼说着,从怀里掏出油纸包,解开草绳摊在他枕边。酥皮点心还温热着,冒着油光散发丝丝奶香味。
轻弦埋在锦被中的大脑门动了动,突然探出头来,仍旧闭着眼,手顺着香味摸索,抓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唉,这还是一吃货,不过,真的很羡慕啊。
珑月眼睁睁看着轻弦就这样吃下三块点心,似乎有些饱了,努了努嘴,重新缩回锦被中。甚至自始至终,他的呼吸都如睡着了一般均匀,就好像只是梦游吃了点心。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还一直以为,古代人因为生活条件艰苦,所以,很多人的生命中都充满了悲哀。但是自从看到轻弦,这一认识已经彻底被颠覆了,并非时代造就的艰苦,而是这个时代的人如果要达成自己的梦想,付出的东西更加深沉且更加纯粹罢了,比如生命,比如感情……
小说中的杀手都是旁人绝不能近身的,而她就这样坐在轻弦的床边,床榻上的人居然依旧置若罔闻,睡得昏天黑地。
珑月怅然的一笑,这种福气,恐怕给她她也未必能享受得了,也只能拿来羡慕羡慕罢了,想着,不禁也被点心的香味所引诱,反正这家伙睡成这样,直接捏起一块就要放进口中。
床榻上飘来幽幽如呓语般的声音,“你说了,点心是你送我的。”
珑月刚张着嘴,点心还没入口,一脸哭笑不得抽搐着额角看着轻弦,这货不是睡着呢么?拿哪只眼睛看她偷吃给他的点心?
“反正也是我买的,我吃一块不行?”
“你送我,就是我的,不行。”说话间,轻弦居然睁开了眼睛,迷蒙睡意的眼睛中,放射缕缕幽怨。
珑月只能无奈放下点心,看着轻弦护食一般将油纸包拽到床榻内侧,然后扑通一声重新倒回床榻上,继续睡得不省人事。
几多风云几多乱 (3)
看来羡慕归羡慕,这样的生活她永远学不来……也绝对不想学。
然,临近出门,身后却突然又传来一声呓语,“别企图收买我,我不会再为你做事。”
“好吧,预祝你某天胖到出不去门。”其实也很羡慕,吃了睡睡了吃的家伙,依然还能身轻如燕。
……
信枭陆陆续续传来消息,封扬几乎日夜不停,不知跑死了几匹马,已经成功跨过北瑶的边境。一旦离开北瑶,他就真正自由了,珑月有时候甚至在想,以她北瑶亲王的身份,她与封扬十年不再相见,倒是好事。
只留了两个人偶尔传递封扬的消息,他毕竟已经离开了,她不能再花这么大力气挂念,更何况,北莫瑾必定会给她脸色看的。
而当五日之期一到,珑月也曾再去找过上玄,却不想,很可能是那天上玄受了莫大的刺激,回到戏园中就病倒了,接连数日高烧不退,整个人脸颊烧得通红,别说思考未来的路,就连她是谁似乎都不认得了。
珑月赶忙请了郎中替他看病,又私下吩咐身为信枭的人多加照顾他。上玄的身体其实不算好,哪怕是前朝皇族后裔,但是除了带给他沉重的宿命负担之外,并未有任何优厚之处。十几年来,他和普通的戏子一样,天没亮起身练戏,曾经风餐露宿随着戏班迁移,饮食并不好的情况下还要控制身量。
看似孤傲得不可一世的人,却早已是实实在在的外强中干。
而支持他孤傲的东西……被她砸碎了。
又太冲动了么?做事又太武断粗暴了么?她明明只想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未来,明明感觉自己做对了,却仍旧带着强烈的歉疚感。
另一面,墨岚虽然一直未曾咽气,但是从未醒过来,整条命似乎只有一根线吊着,时时刻刻都可能崩断。纳兰珑馨此刻再也没有精力找任何人的麻烦,几乎衣不解带守在墨岚床边,据说,还曾经心力交瘁得昏过去。
广招名医的皇榜贴满了京都的大街小巷,帝王痴情的故事已经传遍整个京都,恐怕就连几岁的孩童也能琅琅上口几首关于此事的歌谣。
几多风云几多乱 (4)
或许有的时候,真心也未必能换来真心,哪怕帝王也不能例外,而其实很多时候,冥冥中又能称之为报应。
墨子群一直以来居然越挫越勇,珑月已经根本不再见他,却不想,他几乎天天都来,似与苏慕颜详谈甚欢。
两个男人有时候就在房内整整一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又谋划着什么,珑月明知道他们是在她背后打着如意算盘,却根本无力阻止。或者,人近中年,执念反而越来越不容易被改变?
然,在这样看似阴云笼罩的天空下,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压抑,不能保证别的人,但珑月却能保证,琉璃很快乐。
王府刚刚故去王夫,按理说哪怕是个下人也不能有嫁娶之类的喜事,而珑月算是大施恩典,恩准琉璃可以娶侍。其实娶一个小小的侍,无需像娶夫那般大操大办,一顶喜红的小轿自王府东门抬了那个小侍卫,一路安安静静入琉璃的家门,再有几人一起吃顿饭,也已经算是操办了,且丝毫不算委屈了那个小侍卫。
看着琉璃那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珑月不禁嗤笑一声,用手肘捣了捣她,“喂,你曾经不是说,如果再娶什么人,你家那三个该搓你了么?”
“当然不会。”琉璃一脸自豪骄傲道:“属下家中一夫两侍,那可是从来没有过拈酸吃醋的,更何况,祝寒不算陌生人,夏天的时候,我那个身子骨不大好的侍夫外出买东西,却中暑倒在街上,还是他帮忙送回去的。”
祝寒?珑月这才知道,秋狩之时那个负责驾马车的大男孩叫祝寒,印象里似乎白白净净的,很瘦,实在难以跟侍卫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你那个叫谭宁的正夫居然就这么痛快答应?你有没有向他们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了?”珑月难得挤兑琉璃道。
“没有,为何要保证?”琉璃一副理所应当问道,一边说着,趁着还没开席,引着珑月去后花园转转,“主子,您不会是觉得属下夫侍如今比您的多,这是要嫉妒了吧。”
几多风云几多乱 (5)
“嫉妒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怕那些好男人都被你糟蹋了。”珑月接着挤兑,却也算是实话实说,虽然顺着风土人情接受了琉璃有那么多男人,但是在她眼中,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转,绝对麻烦不断,且……不委屈么?
“那主子您是糟蹋了宫漓尘还是北莫瑾?又或者是轻弦?”琉璃当仁不让反问回去。
“你知道的,没有可比性。”珑月直接四两拨千斤挡回去,自从她送封扬离开,琉璃肯定也知道,府里的那些人,她一个也没碰过,那糟蹋又从何说起?
然,琉璃显然没有像珑月那样的顾虑,反而怪异看了她一眼,悠然道:“主子,他们嫁我,是万幸。”
“厚脸皮不怕遭雷劈么?”珑月斜眼撇嘴,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琉璃挑眉努嘴,随后淡淡一笑,“主子,您恐怕真没怎么出去过,就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生活。祝寒虽说是王府的侍卫,但男子的地位本就不高,更何况,他家中是世奴,只为了搏一个王府侍卫的位置不再一辈子挂奴籍,家里把他弟弟都卖了,他自己也练武练得满身都是伤。以他的本事,娶妻那也别想,属下多少是有官阶在身的人,他们一家人都不用再受苦了。”
珑月微一皱眉,从来没想过看似有些随兴所至的纳侍,里面还有这样的事。
“我不能算趁人之危,多少喜欢他,也必能保证疼他。”琉璃说着,一直在观察珑月的表情,身为影卫,又怎能没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呢?
“至于谭宁,七品小官家旁出的孩子,从小就是当奴才使唤大的,我若不娶,他日也是被送出去做宠,而我待他自问不错,我不觉得他该委屈。
“而其他两个,有一个出自下等青楼,自小有些先天不足,楼里白养了几年才发现根本接不了客,折腾快死了扔出来被我捡到的。他兴许活不了几年,但是我每月的俸禄几乎都花给了他买药补身子,或许我不能让他长命百岁,但是我不觉得他会委屈。
几多风云几多乱 (6)
至于另一个,呵,主子你应该不记得。他本是先皇夫赏给你的,但是入府的时候你还小,那人欲要服侍,但是你一声喊,他差点被溯杀了。最后相王没办法,把他赐给我的。”
珑月绝对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大而化之的琉璃,家中看上去温馨美满,其中却也有这么多辛酸的事。
不过,溯会杀人?她想象不来。
“下月府里给你补贴俸禄。”
“谢主子!”琉璃笑得异常灿烂。
晚上的宴席非常简单,祝寒给琉璃其他的夫侍挨个敬茶,就算是一家人了。而整张桌上,除了琉璃一家人,也只有珑月,而溯依旧被留在王府,能多休养一时就是一时,日后陪她一同离开的也只有溯。
气氛还算和谐,虽说不分尊卑,琉璃的几个夫侍仍旧有些忐忑。珑月喝了几杯酒送上贺礼,再说几句祝福的话,将温馨重新还给那一家人。
……
寒雪明月,京都中连日来的风终于停了,月光撒得院中仿佛清澈透亮,丝丝冷风闻着却异常舒爽。
珑月本来就不适合喝酒的体质,寥寥几杯水酒,还是感觉浑身不适,是哪个人说喝酒是件痛快的事来着?
懒洋洋推开房门,却不想,漆黑一片的房中居然飘荡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自从她初来的时候是熏香下毒,在此之后,谁也不会在她屋中焚香,是谁进了她的房间?
分辨着涌入鼻腔的香气,没有毒,而似乎也不是焚香的味道,反倒是……香料。
珑月又是狐疑又是警惕,赶忙点亮了烛火,晃晃悠悠的烛光下,她的房间似乎没被人动过什么,只是那床榻之上……
淡粉色的被褥散乱着,能够清晰看出其下有个身形很纤细的人,缩在被子中一动不动,披散的长发搭在玉枕上,乍然看去有些……香艳。
“是谁在那?”珑月远远看着问道,她并不傻,该猜出的也猜出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