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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兮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眼睛仍旧盯着那女子,“那好,把她带回宫去。”
武之锐一愣,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赶忙开口阻止:“小姐不可,这女子来路不明,万一心怀不轨,岂不是……”
安宁兮直接用眼神阻止了他的话,“如果她有什么心怀不轨,也不用做戏做的这么真吧?”
武之锐想起刚才自己检查后的结果,这个女子伤势严重,的确不像是作假。再看看眼前安宁兮一脸认真的表情,他只好叹息一声,认命般将地上的女子扛了起来,安宁兮这才抬脚率先朝前走去。
两人走到宫中时,时间又过去了许久,安宁兮从偏门入了宫后,一边走一边对身后扛着人的武之锐道:“你将这个女子带去储明宫的偏殿安置了,叫御医给她医治,然后就去吃饭休息吧。”
武之锐扛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在身上已经有些疲累,加上一路走来,又接收了许多禁卫军和宫人们探究的目光,早已有些不耐,这时听了这话,赶紧应了,脚步飞快的朝储明宫的偏殿去了。
两人谁都没有发现身后天空中扑扇着翅膀,朝宫廷西边而去的信鸽。
此时知玉正在竹林里弹着古琴,一边站着两人,正是秦皓和栗英倩。阳光透过竹林洒在他的身上,光芒斑驳流转,秦皓和栗英倩只觉得眼前的人虚幻的不真实,此情此景如同身在梦中。
“公子觉得女侯到底想做什么?”
秦皓刚刚已经将自己被武之锐跟踪的事情告知了他,武之锐的武艺虽然是南昭第一,但比之秦皓,还是要逊色一些,所以秦皓早就知道自己被武之锐跟踪的事情,只不过秦皓当时向知玉禀报过后,知玉嘱咐他按兵不动,他才任由武之锐跟着。
但是十分隐秘的几个场所,秦皓是没有去的。比如揽月楼。
秦皓的话说完后,知玉却仿佛浑然未觉,仍旧专心的拨着琴,一遍一遍弹着相同的曲调,许久才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了秦皓,嘴角浮现出了笑意,“好像有新消息到了。”
秦皓一愣,就见一片白色已经冲了进来,直接落在知玉的琴弦上,拨出了一两声杂乱的琴音。
知玉将琴上的白鸽拿到手中,从它的脚上取下信来,将信鸽递给了秦皓。秦皓赶紧伸手接住,这鸽子极难驯养,光是一只便已价值千金。
“原来是无家,她定是又饮酒了,这字写得简直要飞出纸外去了。”知玉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栗英倩对知玉安插在金陵的势力并不是很了解,这时只好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
短短一瞬,知玉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秦皓刚想询问,就见他皱了皱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女侯居然想到要吉姐姐帮她在揽月楼里观察那些大臣们的举动,为她探听消息,真是聪明。”
秦皓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即觉得事情不妙,“莫不是她得知了揽月楼是公子的地方?难怪最近武之锐一直跟踪我,女侯不会已经知晓公子的身份了吧?”
知玉摇了摇头,“那倒还不至于。”
秦皓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问:“那吉姐姐同意帮她了?”
知玉点了点头,“一国之君亲临,她哪能拒绝,更何况女侯还许诺了她好处。不过置于是否要真心帮她,吉姐姐当然还是要询问我的意见的。”
吉姐姐当然不是询问他的意见,而是直接听命于他。
“那公子打算怎么回复?”
知玉漆黑的眸子里一圈一圈漾开如水的光华,看着秦皓淡淡的笑了笑,“不急,我们再等等,看情形再做决定不迟。”说完,他转脸看向栗英倩,笑容越发的温和无害,“我说栗将军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原来是女侯出了宫,既然这样,栗将军就抓紧时间将西华如今的形势详细的告知于我,我也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
栗英倩闻言神色一凛,当即腰杆挺直,恭谨的点了点头。
李报桃馈者
秋夜深沉,南昭王宫中宫灯高悬,亮如白昼。
储明宫右边最里面的一间偏殿里,灯火稍显昏暗,安神香静静的在香炉中绽放,四下一片安静,只可闻床上人影发出的轻微呼吸声。
门口传来宫人行礼的声音,而后门被推开了来,安宁兮走了进来。已经到了就寝的时间,她的身上穿着宽大的浅红袍子,脚上的软靴走在地上悄无声息。
走到床边站定,安宁兮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微微皱了皱眉。
女子身上的血污已经被宫人们擦洗干净,伤口也已由御医诊治过,居然是大大小小的剑伤刀伤,也不知她到底招惹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被安宁兮捡到,她此时必定已经一命呜呼。
安宁兮的视线锁在女子的左脸颊,那里才是她皱眉的原因。这个女子的左脸被刀剑划了好几道口子,伤口虽然已经敷了药,但她受伤已有段时日,恐怕还是会落下疤痕来了。
走到一边的桌边坐下,安宁兮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心中暗暗猜想着女子可能的身份。一个女子被伤成这样,对方显然毫无怜香惜玉之意,那么要么是那些人太过冷血,要么就是这女子实在罪无可恕。
若是理智些考虑,她是不该将这女子随随便便带进宫来的,但是看到她便让她想起自己在崖底那段暗无天日的生活,心中不忍,终是将她带回宫中医治。
在殿中坐了一段时间,杯中的茶水已经饮尽,女子却仍旧毫无醒来的迹象,安宁兮微微叹息一声,起身离开了偏殿。
走到殿外,门边的武之锐立即恭敬的跟在她身后,送她往正殿而去。到了正殿门口,安宁兮转身看向他,声音压的很低,“武太傅可见她身上有那个刺客组织的记号?”
武之锐摇了摇头,“属下趁御医为其医治时,仔细看了她的颈后,并无记号,看来她并不是那个刺客组织里的。”
安宁兮点了点头,“那武太傅可以放心将她留在宫中了吧。”
武之锐之前见到这女子身上全是被刀剑所伤,再见那女子手掌间的皮肤十分粗糙,显然是长期用兵器所致,联想到安宁兮最近遇刺的事情,作为贴身护卫的他免不了紧张,自然也就多疑了些,心中怀疑这女子是那刺客组织安排,用苦肉计故意混到安宁兮身边。
安宁兮原就不相信,因为她当日出宫的决定,除了她跟武之锐之外,事前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刺客组织当然不可能这么凑巧能做出这样的安排。不过为了打消武之锐的疑虑,她还是叫他自己去查看了一番。
此时听了安宁兮的话,武之锐仍旧是不放心,语气有些犹豫,“可是那个女子必定是会武的。”
安宁兮在原地想了想,许久只是轻轻笑了笑,“罢了,武太傅先不要想这么多了,且等她醒来再说吧。”
武之锐心知也只能如此,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足足半月过去,女子也没能醒来。
照着安宁兮的吩咐,每日都是宫人撬开她的嘴,强行喂她米粥汤药,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武之锐见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原先心中的担忧渐渐消逝。
这个女子的出现,知晓的人并不多,知玉也是在其入宫后的第三天才收到了消息。当时秦皓的第一反应就是:女侯居然会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真是奇怪。照他的理解,女侯只会救类似自家公子这种有着好皮相的男子才对。
不过知玉并没给他多少时间胡思乱想,而是叫他去盯着之前被武之锐跟踪过的几个地方,仔细看看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然而结果却是他跟秦皓都没想到的。
秦皓回到重华殿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茫然,像是怎么也想不通一般。知玉仍旧在竹林里拨弄着他最心爱的古琴,一抬头瞧见秦皓这副模样,顿时失笑,“你这是怎么了?”
秦皓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几步,看着他的神情仍旧带着不明所以,“公子,真是奇怪,我原本还以为女侯会对那些地方怎么样,结果我们的人禀报说这段时间受到金陵大小官员颇多照顾,让他们许多要办的事情都顺畅无比。”
知玉闻言停下了弹琴的动作,漆黑的眸子里浮现出了讶异,“竟有此事?”
秦皓点了点头,“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相助我们一样,照这样看来,那就是女侯在帮助我们,可是没道理啊,她叫武之锐跟踪我找到这些地方,难道就是为了帮我们?”
知玉凝神不语,想了良久仍旧想不通安宁兮这番作为到底是为什么。的确如同秦皓所说,如果察觉出了那些地方有异样,女侯应该会采取手段打压才是,怎么此时反而会有扶持的意味。
知玉眼中的光芒忽明忽灭,许久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件事,抬头吩咐秦皓:“你去写封信给吉姐姐,叫她听凭女侯吩咐,助她搜集消息。”
秦皓当即愣住,“这怎么可以?”
知玉笑了笑,“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女侯既然施恩于我,我怎能这般不近人情。”
秦皓有些犹豫,“可是女侯帮我们的动机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啊。”
知玉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秦皓,你如今办事越来越谨慎了,这是好事。不过就这件事而言,先不论是何原因,结果是对我们万分有利的。而且女侯去找吉姐姐合作,无非是想找出南昭是何人想要害她,说到底只是为了自保。我们还有要倚仗她的地方,她若是出了事对我们绝无好处,不如就借此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秦皓这才明白过来,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去传信。”
见他走远,知玉低头继续抚琴,刚才与秦皓的谈话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耳边隐隐传来栗英倩指导安宁兮射箭的声音,他无声的笑了笑,女侯这般认真刻苦的学箭,真的只是为了报东越大将那一箭之仇么?
他微微垂眼叹息,女侯如今的所作所为,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安宁兮跟着栗英倩学箭的地方就在离重华殿不远的一处宫殿中。因为这座宫殿早已废弃不用,殿前的院落又很是空旷宽阔,安宁兮便叫人收拾了出来,院中的花草尽被移除,整个宫苑越发开阔,然后按照栗英倩的要求,在指定的距离处摆了靶子,这里便成了她的练箭场。
栗英倩虽然平时对安宁兮还算恭敬,但指导她练箭的时候却十分的严格,有几次甚至说出了重话,不过安宁兮倒没生过气,这点让她颇为奇怪。
其实安宁兮并不是丝毫不在意那些重话,只是她毅力坚定,早已明确了目标,栗英倩这般要求她是为她好,她自己当然也明白。
练习了一阵之后,栗英倩抬头看了看已经挂上夕阳的天空,收回了刚才严厉的神情,转头对安宁兮道:“时候不早了,君上今日就先练到这里吧。”
安宁兮一支箭已经搭在弓上,听了栗英倩的话,射完了这支箭后她才垂下了手臂,朝栗英倩点了点头。
栗英倩走上前,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好奇,“君上这般刻苦的练箭,竟不觉得手臂酸涩么?”她自己当初练箭时,就感受过这种苦楚,而女侯在接受教导之前明明都没接触过弓箭,这般强度的训练,她竟丝毫让人看不出有这困扰。
安宁兮将手中的弓箭放好,整了整身上的窄袖长衫,笑了起来,“哪里是酸涩,简直是疼的要命,可是没办法,栗太傅当初肯定也是这么过来的吧。”
栗英倩闻言一怔,心中颇为震动,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君上说的是。”
安宁兮想起之前郎清夜报上来几件要事正等着她批示,也不再停留,朝栗英倩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刚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