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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两边,西华这方出现的只有栗英倩和秦皓。
没多久,姬太后由胡公公搀扶着,一身玄色细锦礼服从玉阶后方走了出来,而后安宁兮也带着燕烙与风翌一并走了过来。
当今天下以玄黑为尊,安宁兮今日却是身着一身浅红礼服,上面绣着飞凤纹样,袖口用金线绣了祥云图案。头发盘成四品宫环,上饰凤钗,额前悬着一块月牙形的碧玉华胜,妆容也比以前艳丽许多。风翌则仍旧身着象征西华世子身份的朝服,金冠束发,一脸从容之色。
原本安宁兮女侯的品阶与他世子的品阶相差无几,但安宁兮是一国之君,说起来他要低于安宁兮的身份,但此时南昭已经没有了皇权限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讲究。安宁兮与风翌并肩而立,在玉阶前面向众人。
礼官上前开始宣读恭贺之词,整个过程中安宁兮身子僵硬,竟没有动过分毫。
风翌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垂眼看到她紧撰着衣角的手指,心中有些好笑,不动声色的伸出手去牵住那只手。
安宁兮的手突然被牵住,顿时吃了一惊,偏头看去,风翌垂眼朝她笑了笑,“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说着将她的手整个的包在了掌中。
安宁兮原本想要挣开,但风翌握得很紧,两人的衣袖宽大,相握的两只手隐于袖下,玉阶下的众人也看不出来,她便也由着他去了。
礼官读完贺词,一边的宫人奉上了酒水,风翌这才松了牵着安宁兮的手。两人端过酒水互敬了一杯,而后又双双向姬太后敬了一杯。
敬完酒后,风翌对姬太后拱手行了一礼,“太后容禀,风翌还有一件聘礼要奉上。”
姬太后也想起了当日他说的话,点了点头,“世子请。”
风翌朝玉阶下的秦皓看了一眼,后者朝他拱了拱手,退出了殿外,没一会儿便又走了回来,手中抱着一个卷轴。
安宁兮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风翌,“这是什么?”
风翌朝她微微一笑,“你很快便会知道。”
秦皓抱着卷轴静候在玉阶之下。风翌牵过安宁兮,带着她缓步走下玉阶,一手接过秦皓手中的卷轴,而后手一扬,整个卷轴在铺着织毯的地面上落下,徐徐朝两边展开来,竟是一幅地图。
殿中众人包括姬太后都很不解,这一幅地图居然就是聘礼?
安宁兮垂眼看了看脚下的卷轴,讶异的看向风翌,“这是……万里江山图?”
风翌点点头,而后环顾四周,又看了一眼姬太后,最后视线落在身边安宁兮的脸上,字字清晰的道:“我风翌愿以天下为聘,换安宁兮一生相伴……”
清朗的声音带着笑睨江山的自信传入殿中每个人的耳中,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静。
风翌丝毫不顾及众人吃惊的眼神,带着淡笑看着安宁兮,低声相问:“宁兮,你可愿意?”
安宁兮盯着他的眼眸,里面深沉幽远,却带着傲视天下的信心,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她看了一眼脚下的江山图,又看了看风翌,嘴角带起笑容,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会等着你打下江山的那一天。”
风翌笑了笑,却并没有忽略安宁兮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后西华史书记载:前西华昌定三十八年冬,女侯主动求亲西华,世子翌得信入南昭,携女侯定亲于晋阳宫。太后姬氏苛于礼薄,世子以天下为聘,女侯心甚悦,佳事遂成。
后天下纷争皆始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爱的一首曲子,曲名《平遥古韵》~~~用在这样算是喜庆的地方,还算合适吧~~~
第二卷就到这里了,明日开始第三卷内容,敬请期待,呵呵~~~~
定盟平天下
南昭昭和十三年的最后一件大事便是女侯安宁兮与西华世子风翌二人的正式定亲。
至此,充满纷争的一年悄然过去。几个大国间的汹涌暗潮掩盖在平静的表面之下,一触即发。
南昭昭和十四年,刚刚开春不久,西华世子再次入南昭,不久北孟王也亲自前来。三国约定正式于南昭都城金陵缔结盟约,诏告天下。
盟约缔结当日,金陵城中依稀飘着朦胧细腻的春雨。缔结盟约的地方则设在了南昭宫中那座高达百丈的眺望台上,以方便宫城外的百姓见证。
金陵城中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聚集到了宫城外围,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军,仰着头看着台上朦胧的三个身影。
三人皆是玄色朝服,百姓们根本看不清三人的相貌,更分不清谁是谁,只依稀听到丞相郎清夜高声诵读的诏书内容:“中周无道,天下行将崩毁,帝心不仁,万民即入水火。今西华、北孟、南昭三国聚首,缔约告天,承天道之序,顺民心之举……三国自此结盟,无分彼此,同征无道,以期他日万里江山一统,天下共主之时……”
金陵城的百姓们听不明白的仍旧云里雾里,听明白的则忧心忡忡。
天下怕是再无安宁之日了。
三人其实早已在写着盟约的诏书上加盖了国玺,此时无非是走个过场,正式宣告天下而已。因此郎清夜宣读完了诏书前面的内容,缔约也就宣告完成了。
顾凭轩看了一眼对面并肩而立的两人,突然开口道:“不知世子对北孟有何安排?”
风翌与还没开口,安宁兮便有些奇怪的问顾凭轩:“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们不是在结盟的诏书里写清楚了么?西华将来绝对不动北孟。”
顾凭轩朝她笑了笑,视线转向风翌,“寡人还是想听世子殿下亲口说。”
风翌有些明了他的意思,微微笑道:“如果北孟王不放心,我们两国可以再立盟约。”
顾凭轩敛去笑意,走近几步到两人跟前,“你我三国盟约里的规定虽说是打着平定天下的旗号,但显然也是在为西华铺路。北孟虽然照里面说的不必耗费多少兵力,但将来西华执掌天下,必定也是北孟实力大减之时,届时什么样的盟约都没有用。”
安宁兮吃惊的看着他,“小轩,你的意思是……”
顾凭轩摆摆手,“我并非要毁约,我既然答应了要相助你,怎么会反悔?我只要世子殿下一句话,只是并不是刚才那一句。”
风翌神情变的肃然,“敢问北孟王想要的是哪一句?”
顾凭轩眼神紧锁着风翌,一脸认真之色,“寡人知道将军你曾经抛下一切远离西华的事,想必将军并非贪念权势之人。”他口中突然换了称呼,看着风翌的神情也带了一丝尊敬。
“只是现在将军已经决定要染指天下,那么寡人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届时如若将军有登上帝位的一日,北孟愿意臣服,只不过将军也要答应寡人不可以动北孟的一草一木,要保证北孟百姓毫发无伤。”
安宁兮皱了皱眉,“小轩,你这又是何必?北孟可以不用归顺。”
风翌笑了笑,“我看北孟王是误会了我的初衷了。”他的视线扫过顾凭轩,“我起初要卷入这天下纷争,是因为西华。如今一心想要染指天下的是东越,而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一句,Qī。shū。ωǎng。如今东越最大的障碍不是北孟,也不是南昭,正是西华。在别人意欲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情况下,不如自己出手,先发制人。”
风翌的话在安宁兮耳边划过,她似突然从茫然中惊醒过来一般喃喃的说了句:“原来如此。”
难怪当日他会突然主动说出要与她联手夺下天下的话。
顾凭轩也有些诧异,“既然这是起初的原因,那么现在的原因呢?”
风翌看了看安宁兮的神色,眸中异光浮动,嘴角泛起温和的笑容,“我曾扬言要以天下为聘,将来才可迎娶宁兮,有这话在先,如今自然是要全力一搏。”
顾凭轩听了之后,眼神扫过安宁兮,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顾凭轩知道安宁兮相助西华是为了阻止东越称霸,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定要相助西华。假如她愿意,纵使她自己要称帝,顾凭轩也会帮她达成。只是现在看来,风翌才是安宁兮为天下选的主人。而如今,连她自己也选择了他。
沉默之中,安宁兮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而后突然走至围栏边向下看了看。下面的百姓见到她突然现身,顿时有些混乱。她却只是轻垂眼眸,静静的看着熙熙攘攘的众人。
一人自她左边而来,抬手抚了抚她被春雨打的微湿的鬓角。下面的百姓更加混乱,有人惊呼出声:“那是西华的战神将军……”
安宁兮看了一眼身旁的风翌,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风翌笑了笑,“你是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要没有了是么?”
安宁兮轻轻点头,“不错。”
“那宁兮是不打算继续下去了?”顾凭轩站到她的右边,刚才的落寞神情已经换成盈盈笑脸,看了一眼安宁兮,又看了一眼风翌。
安宁兮摇摇头,“不,当然要继续。”
她又看了看下面因为三人齐齐出现而人声鼎沸的人群,转身就朝台下走去。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春雨淋湿了高台地面的缘故,安宁兮险些摔倒,郎清夜在一边赶紧伸手扶住她,“君上小心。”
安宁兮稳住身子,朝他感激的一笑,“多谢郎爱卿,本宫无妨。”
郎清夜收回手,“微臣去取伞来。”
安宁兮摇摇头,“不必了,只是小雨而已。”
风翌从她后面走过来,抬手扶住她的胳膊,带着温柔笑意的话在她耳边响起:“以后的每一步都会很难走,宁兮可要扶稳了我。”
安宁兮原本想要收回的胳膊微微一顿,终究还是任他扶着朝下一步步行去。
顾凭轩站在两人身后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他一直盯着安宁兮的身影,直到两人完全下了台阶,感到春雨几乎要将自己浑身打湿,才举步朝下走去。
安宁兮与风翌并肩走了一阵,燕烙拿着雨伞走了过来,风翌接过来撑开,伸出一手,再次扶着安宁兮的胳膊。
“宁兮,你可做好准备了?”
安宁兮转头看他,雨伞的遮挡下光线不够明亮,风翌的侧脸在她眼中有些朦胧。她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在准备。”
风翌笑了笑,突然转头紧盯着她,“你好像从未告诉过我你为什么要夺得天下。”
安宁兮避开他的视线,微微垂眼,淡淡回道:“我不想夺得天下,我只是要助你夺得天下而已。”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安宁兮笑的虚无缥缈,“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统一原本就是大势所趋,无可避免。而且如今天下已经开始混乱,不如早点平定,让百姓可以得享太平。”
风翌抿着唇看着她,眼神里暗潮涌动,许久才将神色隐去,恢复原先的温和之态,“说的好,那便早些平定这乱局吧。”
安宁兮边朝前走边道:“我打算再过些时日便行动,届时你从西华周边着手,将上次被东越瓜分去的周遭小国全都讨回来,我便从南昭周边着手,双方推进,成半围之势,将中周与东越圈在其中。”
风翌点点头跟着她缓步而行,点点头,“好,便依你所言。”
两人缓缓远去,风翌右手撑伞,却将伞斜了大半在安宁兮这边,左手微抬,轻轻扶着安宁兮的右臂。两人此时的背影微微重叠,时不时的对视一眼,说几句话,让身后跟着的众人感觉这两人仿佛已经相携着走过了大半生一般。
他们何尝知道此时这两人讨论的无关风月,而是平定天下的大计。
这次缔约事关重大,此处并没有多余的宫人,燕烙也是见雨下大了才过来送伞。原本她倒是带着两把雨伞,此时风翌只拿了一把过去,她手中便还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