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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彭大人分析,钱元脩空降益州知州,是得了皇上的青眼,七王爷又是皇后的嫡子,未来的皇帝,现任太子的亲弟弟,虽然皇上年纪已经老了,可按照钱元脩的岁数,早晚还会得到新皇的重用。一朝天子一朝臣,并不是先皇看重的人新皇就非要即时就被重用不可,有的也会凉上那么几年,这钱元脩得到先皇的重用也不见得是好事,好在他还年轻,倒也等得起。
然而,他这次机缘凑巧的又巴上了七王爷的大腿,不是跟新皇越发的近乎?会不会被新皇晾着就成了未知数。
七王爷景宏出身皇家,却没有多少皇家的架子,尤其是他那个儿子,天真顽皮的一点心机也无,恐怕因为他是七王爷独生嫡子,又是皇上皇后嫡子嫡孙里面最小的一个,被皇帝皇后看的也不是一般的重,就是太子的嫡子们在皇上皇后眼里的地位也排在他后面。
难得的是,太子一家似乎对此从未有过怨言,至少在明面上也跟着皇上皇后一起宠溺这个没有心机的孩子,有什么好的也是先想着这个嫡亲的堂弟。因为身份地位特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景钰世子从小到大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只要是他喜欢想要的,想方设法都会得到,再说,就凭他的身份,就是他不开口,底下人都会想办法给他送过去。
因为从小到大没有过得不到的东西,景钰世子很难会对某件事物产生兴趣,然而,既然产生了兴趣定然会探索到底,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小孩子心性,倒不会做什么杀人放火强人所难的事情,可是那软磨硬泡,撒娇扮痴的做派彭夫人在回京做客的时候还是亲眼所见的,当时确实是吃了一惊,可是那时皇帝皇后亲自教养出来的孙子,没有规矩之类的话在肚子里想想都怕人家知道,更是不敢指出来,大多数人在遇到景钰世子有这种看似无礼的要求,多半会遵从,像郭燕这样明着拒绝的孩子真是少见。
不过今天看来,那世子随着年纪的增长,这心性一点没有变,要不然也不会在外面要求一个陌生女眷唱歌给他听,知道的说他身居高位颐指气使惯了了,好听点的也可以说他不谙世事,难听的就是没有规矩,缺少教养了。
也就是钱夫人这样不知道王爷及其世子身份的人才敢拒绝他的要求,真是不知者无谓啊。
不过就是她拒绝了,才有可能会有后续发展。
彭夫人听说过世子的事情,到手的东西他反而不喜,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求。彭夫人身为替夫君打理后院联络各家夫人的外交人员,各种消息自然是需要知道的,她自然听说过这位世子的丰功伟绩,他喜欢的东西,才不管人家什么身份地位,肯不肯舍弃,也从来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去拿身份压人,是真正撒娇扮痴,软磨硬泡,求来的,当然,对方也不敢真的让他去求,可是那做派,要是不给,真的是要撒泼打滚的样子――很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偏皇帝和皇后还笑吟吟的夸他有趣,有些胆大的也就开始学着拒绝,说有些东西是家传的,不能够轻易给人之类的话,好在那世子景钰倒也不是不依不饶,只要求看上一眼,也就罢了,――其实说起来他倒是个好说话的,比那些非要强取豪夺弄到自己手里的人要好上许多。
虽说那时候他还小,不过看三岁到老,他现在的年纪也不大,难说还会不会做出类似的事情。
彭夫人是不知道景宏王爷即世子景钰是为何来到益州,就算是给忠顺郡王祝寿,也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现在过来,未免太早了些,可是景宏王爷不露面,他们又不敢随意打探他的行踪,更别提上门拜访了,可是错过这么难得的结交机会她又非常的不甘心。
虽说王爷以后都是要分封到属地的,不会对朝局政治官员任免等事物指手画脚的,可也正是因为此,皇帝一般不会对藩王结交大臣有多么的猜忌,七王爷又毕竟是太子的亲弟弟,从小到大兄友弟恭的从来没有红过脸,有点子事情还不是会跟他商量,不说别的,跟七王爷搞好了关系,将来托他的路子调到他的属地做个节度使,那也是个一品大员,地方上的土皇帝,不比老爷想的在京做个三品的闲官,看一堆尚书宰相的脸色的强?
跟七王爷结交,比维持十个吏部还管用。
彭夫人从小耳熏目染,政治觉悟不比彭大人差多少,不大一会儿,就整理出了这么多有用的信喜,想到这里,连忙唤丫头进来研磨,给彭大人修书一份,把七王爷到此的事情赶紧传送回去,自然还有自己随后的计划。――彭夫人已经想明白了,即使再不愿意,这一次一定要通过郭燕,抱住七王爷的大腿。
郭燕刚刚回到了祠庙,还不等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准备提前返家,就被上门拜访的彭夫人堵在了屋里,一番客套见礼之后,彭夫人一个劲的道恼,说自己是如何的怕热,勉强撑到了山上就受了暑气,歇息了这么久,才有点起色,不敢耽误,立即就上门来拜访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大堆。
第五十章
郭燕看她脸上确实有些苍白,只好言语安慰些,一再表明自己没有怪他的意思,让她尽快回去休息,吃药看大夫,等好了再聊,明天还会去回访慰问等等,快要口干舌燥了才送走了彭夫人。
彭夫人也不是非要跟郭燕表示多亲近,只是为了以后方便过来,这会儿才来做个表面功夫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在乎非要跟郭燕如何掰扯,然而突兀的来,又突然走了也不好看,于是又唧唧歪歪了一会儿,彭夫人才又现出不适,体力不支的被郭燕劝说了回去。
送走了恋恋不舍的彭夫人,郭燕坐下来安抚自己紧张的心情,这彭夫人嘴上说自己病了,只要不是瞎子聋子,光看她不停说话的样子,这是一个病了的人能有的样子,脸上是惨白一片,那是粉擦多了好不好,――不过,不管她为什么怠慢自己,这不是又跑来献殷勤了么?人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自己也得跟着一起下,毕竟,自己如今没有趾高气扬扭头就走的本事,只能够顺水推舟,至于她到底为何前倨后恭,郭燕也抱定了主意,任他风起云涌,我自巍然不动。
不对,应该是静观其变,居安思危,然后在审时度势,明辨是非以后趋避利害,再来个运筹帷幄尽在掌握中才对,虽然一时的遇到点困难,败走麦城,可也应该在逆境中求发展,夺取最终胜利,几千年的文化沉积不说当大佬,可也不能够真的被这帮子古人踩在脚底下玩弄,也太给穿越人士脸上抹黑了。
天不亮就起床出门赶路,到了歇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又登山爬高,受了惊吓,回来还接着会客,郭燕也累了,吩咐钱展鹏和钱文慧早些休息,自己也要了热水,洗漱过后就上床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郭燕还没有起床,外面就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郭燕揉揉脑袋,天热睡不好,又换了床铺更是睡不着,昨天晚上翻滚了半宿才眯着,这才睡了多会儿,就有人在外面喧哗,“来人,”郭燕也有起床气,声音大了些,外面的人应声而至;“夫人,您醒了?”进来的是春分,看她的样子,连头都没有梳好,胡乱的挽了个髻,用个银簪子别着,好在衣服还穿的周正。
郭燕皱了皱眉头,掀起薄被起床,“外面怎么了,吵吵嚷嚷的成个什么样子?”
春分立即上来伺候郭燕穿衣:“昨天在山上见到的那位小公子一大早就来了,要见夫人,守夜的嬷嬷拦住了,他要硬闯,几下里拉扯下,声音就大了些吵着夫人了――”。
说起来,这一批采买的下人质量真不错,如同谷雨春分这样,回事说话清晰,有条有理的不少,还有昨天在遇到景钰父子的时候,她们同样单弱的肩膀居然把郭燕母女紧紧的护卫在身后,今天早上,那婆子连同春分等人,明知道景钰是皇姓,还敢把他拦在外面,光这份忠心为主的行为就值得嘉奖,郭燕已经在心里决定,等回去就给他们发奖金。
提起钰,别是又要来缠着自己唱歌的吧?郭燕揉了揉有些闷疼的头,“你出去一趟,让她们仔细些,别冲撞了客人,先把他让到小厅里,一会儿我就过去接待。”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姓,虽说是个孩子,没得让人家在外面吃闭门羹的道理,下人拦着可以说是职责所在,自己知道了不予理睬,论起来就是怠慢了。
春分应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就没有了,谷雨又带着几个小丫头一起进来,郭燕吩咐道,“快给我装扮起来,简单些,要快。”春分得了命令,接着伺候郭燕梳洗,不多时,郭燕梳妆停当,自去偏厅会客。
小厅里,钱展鹏已经到了,坐在下首,陪着昨天那位景钰世子。
郭燕站在门外的阴影里看了一下屋里的场景,景钰十分傲气的坐在首位,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的自在,钱展鹏陪在下手,脸上颇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为了昨天的事情,还是一大早被这小魔王打扰了睡眠不舒服。
昨天匆忙间没有看清楚,今天细看,这景钰长大颇好,虽说他这个年纪圆圆的脸蛋有些显得幼稚,可是配上他一身的贵气,不说话往那里一坐,十分的有气质。钱展鹏长的本就不错,但是跟他一比,那还真是云泥之别,这是一个相当漂亮帅气的一个阳光男孩,要不是脸上明显的婴儿肥有些煞风景,长大抽条后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
“夫人,你可来了,”景钰发觉有人注视自己,扭了头看过来,一看到郭燕,就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几步飞奔到郭燕面前,“今天没有外人,可以唱歌给我听了吧?”一双眼睛闪啊闪,灵动无比,郭燕看的眼晕,差点脱口答应下来。
还是钱展鹏挡在郭燕面前回绝道:“我娘只给我们家人唱歌”。我们虽然猜你身份尊贵,可那只是猜测而已,你脸上也没有写出来你到底是谁,单单报了个名字而已,我们就装作不知道,那管你是谁,哪有张口就让人唱歌的?再说了,就算你是天皇老子,也没有一大清早的跑来让人唱歌给你听的啊?
“我问的是你娘,又不是你,”景钰明显没有把钱展鹏的敌意瞧在眼里,胳膊一挥,就要凑到郭燕面前,钱展鹏又上前一步,把郭燕挡在身后,“她是我娘,”话语不多,明确的表明态度,自己娘的事情,儿子当然可以做主。
眼看两个孩子就要打起来,郭燕忙出声,一手一个,拽住就往里走,“这么早就起来,晚上睡的好不好?”这话是问景钰,拉着钱展鹏的手却用力捏了捏,提醒他主意对方的身份。钱展鹏已经很久没有被郭燕这样拉着走路了,一时不妨就被郭燕当做小孩子牵住了手,有些害臊,脸红了起来,郭燕捏他的手,提醒了他主意对方的身份,钱展鹏也不敢再过份,虽然被郭燕拉着有些别扭,却也跟着郭燕一起,坐到了凳子上。
景钰却没有半点不自在,被郭燕牵着摁住坐到椅子上,一边一个左右坐了,郭燕装傻充愣的占了主位,景钰也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坐在郭燕旁边。
郭燕刚刚坐下,谷雨通报了一声进来问道,“夫人,厨房来人问,早上用什么饭?”
郭燕这会要招待小魔头,那里有功夫管吃什么饭,随口答道:“什么方便就吃点什么吧。”
“那就吃凉皮可好,厨房昨天就预备下了。”谷雨听郭燕这样回答,替她拿了主意。
这凉皮是进入夏季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