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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禾小声地说了句“女孩家学什么暗器”就低着头走开了。
洛薇起先是一愣,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脸红了,想了一会儿冲莫禾的背影喊道:“你—就—是—嫉—妒—了!!!”
青葵看得一头黑线,觉得自己跟着洛薇在一起久了肯定会被她带得变笨的,这姑娘的想法哪里是一根筋啊,她压根儿就是一片空白随意发挥,变着花样儿单纯得登峰造极。
第6章 第 6 章
几天训练下来,青葵用暗器的手法果然进步得很快,陈叔捋着胡子连连点头赞道:“我就说青丫头你是块学武的料吧,不错不错。”
青葵在一边嘴角有点抽搐,心想以前在键盘上练得速度居然在这会儿也用得上的,只是她练武时间尚短,还不会使用内力,只能练习招式和手法,陈叔知道她性子急,也不急着让她练习内功,只在言传身教中,慢慢将内功心法传授给她。
“陈叔,你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们一样飞来飞去啊。”
陈叔有些宠溺地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这丫头,内功心法都还没学,暗器的手法也只刚学了点皮毛,就想学轻功不成。”
“看洛薇和莫禾见天儿地在我眼前飞来飞去,我这嫉妒得牙都咬碎了。”
“薇丫头算是我从小带大的,轻功自是不在话下,莫小子虽是后来的,可他本就有底子,又在我这儿学了近乎七年,你这才来了不到三个月,认真学武只有短短几日,怎可能擅……”
“哎呦陈叔,你又开始唠叨啦。”青葵也不管什么长辈礼仪,一个白眼儿就甩了过去,以前在家跟老爹打闹惯了,现在潜意识里将陈叔当作父亲一般的存在。“陈叔,那俩人儿采个药要那么久么,都一上午了,要不要我去帮你看看他们在不在偷懒呀。”
“小丫头你是自己想偷懒吧,他俩在悬崖峭壁上采药你能过去么,老老实实地练习吧。”
青葵拉着陈叔的袖子,以前最为不屑的撒娇本领都使了出来,“陈叔,人家真的不想练了嘛,要不你跟我讲讲村子的故事吧。”
被缠得没有办法,陈叔只得顺了她的意,席地而坐,折了棵小草放在手中把玩道:“村子就那么大点,哪里有什么故事。”
“切,陈叔你就瞒着不告诉我吧,村子就那么大点,那大家是从哪里迁来的?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定居?是江湖恩怨仇家追杀么?外面的人为啥进不来?这村子周围下咒了么?”
看着青葵激动得闪光的眼神,陈叔觉得十分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你想太多了,其他的我不清楚,这村子外人进不来,那是薇丫头她娘用了奇门遁甲之术布在四周,不过你要是想出去倒不难,陈叔改天送你走。”
“陈叔!”青葵不依地喊了起来,“谁说我要走了啊!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啊!”
“哈哈,小丫头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两句话就跳脚,好,不出去,你跟陈叔在这山谷下学一辈子武艺,跟你洛姨学一辈子医术,可好?”
青葵还没来及说什么,就听得洛薇的大嗓门从远处传来,原是那两人采了药回来。
“陈叔,莫禾今儿老是心不在焉的,刚刚差点儿从岩壁掉了下去,要不是我抓住了他腰间的藤条,这会儿他怕已经要哭爹喊娘啦。”
平时从不相让的莫禾今天却并不争辩,从腰间拿了个瓷瓶扔给洛薇,便转身走了开。
“嘿,他今儿吃错药啦,这什么玩意儿啊。”放在鼻间轻嗅了下,洛薇惊道:“这不是死小子爱惜的要命的霜玉露么,扔给我干嘛啊。”
陈叔眼尖地看到洛薇手心上的划痕,拿过她手中的小瓶,将霜玉露倒在伤口上,细细替她涂抹开来,“你这丫头可真不知好歹,他是见你因救他受伤,才把仅有的霜玉露给了你。”
听闻陈叔这样说,洛薇激动地差点跳起来,猛地将手收了回来,“他疯了啊!这霜玉露用在断肢上都能去腐生肌,以前藏的那么严实就怕我找到,今儿个怎么……啊,陈叔,莫禾他莫不是被吓傻了啊?!”
陈叔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多说什么,眼中却流露出丝丝心疼。
送了洛薇回家,青葵一个人在村子附近的林子里又转悠了起来,之前陈叔说这林子里用了奇门遁甲之术,可她怎么就没看出呢。
转悠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异常,怎么看这都是个普通的林子嘛,青葵有些挫败地倚着树坐下,玩弄起地上正在盛开的紫药花。
想着这几个月的生活,青葵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手机的生活,看似无聊,却完全是她以前最为向往的,每当这样想,青葵就会觉得很感谢落仙那姑娘,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但是想到她,也会有些愧疚,因为她其实不打算出村子,更别提帮她找娘亲了。
“啊!”正想着事情,忽然被上面掉下来的东西砸到了头,青葵还以为是果子,定睛一看却是莫禾的药瓶,果然抬起头看到他正仰在树枝上睡觉。
所以说吧,不会轻功就是低人一等,本想爬上去捉弄他来着,想到自己万一摔下来可就不好玩儿了,青葵只好捡起小石子,砸向莫禾,“喂,你怎么在这儿睡啊,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被吵醒的莫禾却没有反唇相讥,坐起身子斜靠在树干上,眼睛望着很远的地方。
“喂,你怎么了?”来的时间尚短,青葵只知道他也是从悬崖掉下来的,看着他稚嫩的脸庞流露出的情绪,青葵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什么,你是不是还没恢复记忆啊,洛姨说了这是正常现象,只要……”
“我没有失忆。”
我嘞个去,没失忆你装什么懵懂无辜的样子啊,青葵感觉有好多黑线在她脸上做垂直落体运动,“那你……”
“青丫头,自从七岁那年跌落山崖,我在这崖下已经生活七年了,我眼见着爹娘在我面前被贼人杀害,不想落在贼人手上,才自己跳下山崖的,谁知竟没死,还在这崖下学习了好些东西,今儿是我生辰,也是我爹娘的死祭。”颤抖的声线泄露了莫禾内心的激动,他仍是拼命按捺着,继续讲:“这些事儿我只告诉了陈叔,别人我谁也没告诉,连疯丫头也不知道,青丫头,你就坐在那儿好么,就陪我一会儿,我跟你讲我小时候的事儿好么?”
青葵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树下,听着树上的颤抖的声音。
整整一下午,莫禾不停地在说,从他的镖局世家,讲到他们家门口的糖葫芦,青葵仿佛走进了他的童年,看到曾经有一个活泼的少年,在院子里同爹爹戏耍的画面。
她不知道能够用什么方法去安慰这个少年,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听他说话,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有个人希望分担他的痛苦。
第7章 第 7 章
莫禾进院子的时候,洛薇和青葵正摆弄着要晾晒的草药,他像没看到那两人似的,径直朝着内堂走了去,“洛姨,您帮我瞧瞧这新配的方子成么。”
“嘿,莫禾这小子最近是怎么了?眼神儿不好?怎么老不理人啊!”洛薇激动地跟着他进去,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教,无非是你没礼貌没长眼啊之类的。
自从那日莫禾对她讲了他的童年,青葵就总觉得他开始有意避开她,对面迎来就转方向,实在不行干脆装没看见,青葵知道八成是他的自尊心作祟,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也装没看见他。
屋后的草药园里有一块小小的地方,是洛姨让青葵和洛薇种植草药用的,可洛薇的心思都在武艺上,青葵又刚接触这些,只好随意地种了些花草。
已到秋日,园子里很多药草开始开花结果,拨弄着黝黑发亮的玄龙果,青葵感觉口水都快滴下来了,这果子味道奇香,闻着就让人忍不住想去采摘品尝。
“那果子还没熟,有毒。”
莫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看他手中的药笼,青葵知他是来园中采药的,“我知道的,待了这么久,要是连这点常识都没有,那我也白混了。”
“是么,那你可知这果子未成熟时,表面有一层粉末,会让人浑身红肿?”
低头掀开袖子,果然胳膊上已经开始发红。青葵有些懊恼地跺了下脚,真是,居然被这个自大狂看到!
转身想从园子的另一处离开,却被莫禾从身后拽住了胳膊,“洛姨在忙,你别去了。”说完,莫禾顿了一下,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些在指尖,涂抹于她的耳后。
被他忽然的亲近搞得有些手足无措,青葵下意识地想要避开,抬手就要自己抹。
“你别乱动,刚刚你摸了杏叶草,不能再碰这解毒的药,不然要起反作用的。”
虽说平时经常调戏他,可这么跟男孩亲近对青葵来说还是头一回,她也就只能语言上女流氓一些,内心实则青涩得很。
耳朵不争气地开始发热,然后是脸颊,然后是脖子,好像全身的血液在她体内来回乱窜,让青葵快要抓狂了。
“回去注意别跟疯丫头一起吃辣的,明日就好了。”
青葵看着莫禾的背影,半天还是回不过神来,他这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好让人摸不着头脑。
耳后慢慢开始有清凉之感逸散开来,青葵却觉得这清凉更甚于灼热。
那个人的指尖很凉,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呢。
“莫禾!你个死小子给我滚出来!”
洛薇像是一团火球般从对面冲过来,“啊,青葵妹妹,看到莫禾那死小子没有?气死我了,居然趁我不注意跑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青葵看着她气得红扑扑的脸颊,心中无限感慨,哎,这才是年轻这才是青春啊,想她大学快毕业的老人家,哪里还有闲工夫陪这群小屁孩儿折腾啊。清醒点吧青葵,那人可比你小了不是一点点啊。
顺手指了指东边的方向,青葵默默走了开。
洛姨不在大堂,估计又去药庐磨药了,去了书房,青葵找出之前洛姨布置给她的书籍,细细看了起来。
青葵本就几乎过目不忘,那些书籍看个几遍就能熟记于心,只是很多药物的名称和实物还对不上号,这里终归不是网络科技发达的现代,上网就能搜到图片和视频。
提袖研磨,执笔写下几种难记的配方,这方子看起来明明是有毒的,怎会是滋补用品呢。
“洛……”
门口的人一只脚在空中停了一下,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我看书房有人,还以为是洛姨。”莫禾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对她解释,只觉得忽然碰面十分尴尬。
他确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青葵,初次见面便被她的大胆吓到,后来也经常被这姑娘言语调戏,可上次他不知为何,就觉得这个小他几岁的丫头能懂他,能放心地讲给她听。
“哦,我在学习呢,你帮我看看着方子吧,这不是剧毒的方子么?”
接过青葵递过来的纸,莫禾的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这姑娘的手有疾病么?怎能写得出这么曲折离奇的字体啊。
“这确是有毒的,但少量使用并佐以一个解毒的方子,就会有很好的滋补之效。”
“那这个呢?”
又是眉头紧皱,沉默了半天,莫禾提笔在纸上将她写的方子重新写了一遍,“道理跟之前那个一样。”
喂喂喂,这小伙在干嘛呀?啊,莫不是嫌弃我的字丑?青葵觉得这会儿都快气炸了,居然被一小孩儿用这种方式鄙视了,“我说,你的字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吧!”
说完这句话青葵就后悔了,因为莫禾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他写的纸跟青葵那张纸并排放在了一起。
好吧你的字好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