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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端起粥碗边吹边狼吞虎咽。
阿南默默的看着我吃尽一碗,间或有些轻咳。她看我吃完,又为我添了一碗,“皇上慢点吃,当心烫。”
说是甜粥,其实并不真的甜,只是略微有些甘香味而已,我一连吃了好几碗,这才满足的放下碗。
阿南又叹了一口气,这才为自己盛了一碗,慢慢的喝起来。
“皇上怎么不怀疑妾的粥里会不会给皇上下了药?”阿南突然问我。她从碗沿上看我,目光中有些探究的意思。
我抿了嘴,不回答她。
阿南继续埋头喝粥,小小的鼻头上,很快就结了汗珠。
“阿南,我以后会制怒的。”我说,“再也不冲动了。我刚才也没拿李婉宁怎么样。”想了想,我挪过去,挨着阿南坐了。
阿南专心的喝粥,不理我。
我从后揽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裘皮里,“阿南为什么在屋子里还穿这么多?这么怕冷。”我闭上眼,闻着阿南身上好闻的香气,闭上眼。静静地等她吃完。
阿南慢条斯理的喝完了一碗粥之后,放下碗,她没有再添,示意阿瓜上来收拾。等阿瓜收了小炉锅碗出去,阿南又用眼睛看如意。如意乖觉,立刻跟在阿瓜后面退了出去。
等到屋子里内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阿南这才开了口,“皇上不觉得今天这事奇怪吗?林美人差点滑胎,而我、钱昭仪、再加上李修仪,全都好像有嫌疑似的。我昨天刚去过紫榴宫,又有妖女之名。钱昭仪则日日进出紫榴宫,事发却刚好不在。突然又出现个什么扫地宫女搅合进来,目标直指李修仪。这么一件事,得一箭好几雕了吧。真是神射手的好本事!”阿南的话音里明显的嘲讽。
我心中一紧,似乎是被阿南点到的痛处。阿南说的有理,今天这事,有人做得高明,若无人在意,林美人就会和上一世一样,母子一尸两命。若有人在意,那后宫所陷之人众多。必然是宫中一场大风波。好毒的手段!
我也开始出汗。
“皇上问我为什么今天穿得多,其实是因为妾看到今天宫中的情形感到不寒而栗。”阿南静静的靠在我怀里,我垂了头看她,她水秀的眉睫间,折射着窗外映进来的雪光。可她说这话时,音色却缥黯然,带着些怅意。
我想阿南终究还是没有准备好。而我也一样。
母后说的对,子嗣的事,也是命,强求不来。
“过完年,朕便遣散后宫,打算这一次放出三千人去。以后朕还要逐一放出,后宫再不添新人。”我对着阿南说出我的决心,“此事朕早就觉得势在必行,不想再误人误己。朕记得你父皇楚烈帝只有你母后一人专宠,不也成为打造南楚一代盛世的明君?”
经了阿南的提醒,此事我便就此放下,想来宫中有人会不高兴。但我却不再去理会她们。另一面,我暗暗在查,到底是谁那一日去了紫榴宫里打扫。果然是一无所获。我暗暗庆幸那日冷静的早。
制怒,制怒。
我下了决心,下旨晓喻宫中。宫中无子嫔妃,几是想要离宫的,此时先自己考虑清楚,待到年后,我就会让她们自己报上名来,然后一一放还。此旨一出,宫中似乎活泼起来,有许多人早早的打好包裹。也许是因为觉得这是她们在宫中过的最后一个年,所以日子才交腊八,宫中便有人开始提早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了。
腊八的风俗,这天一早宫中分粥。我那一份照例送到母后那里去。因为这一天不用上朝,我睡了个懒觉。这才慢慢起身去母后那里。
阿南因为那日在大雪天,在雪里站得久了,这几日一直有些咳嗽,便没到母后这里问安。此时我也才知道阿南是肺气不足,北方的冬天干冷,阿南有些不适应。好在我现在有条件给她调养。便让她安心在长信宫养着,不必出来应酬管事。
所以这一天,在母后这里等我的只有冯、钱等几个。
这样的情形,于我其实根本就是无话可说。无事与母后凑趣几句外,便有些坐不住。
如意偏偏此时匆匆进来,也不看旁人脸色,直接把一份密报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只一瞥,心中便狂跳不已。慌忙拆了看。脸上不觉有了喜色。
“什么好事啊?”母后用眼角瞟了我一眼,“皇上这样的喜形于色?边关很久没有大事,皇上高兴的不会是家事吧?”
“没什么,”我折好密报揣入怀中,“此事公私皆备。”我心里有事,赶紧喝掉一碗放了八样果子的甜粥,就开始左顾右盼。
母后看着我,“看皇上的样子,今年这粥是不好吃吗?只怕是比不上冰糖雪梨粥的香甜。”
“母后!”我叫了一声!心里明白,母后这又是在提点我了,我这边打了董德的事还消停没几日呢。
“算了!”母后干笑了一声,“皇上要走便走吧,我与淑妃两个正有体己话要说。钱昭仪也陪着皇上去了吧,你也是个事多的人,我看你也是挪了几回凳子了。你还得去盯着那只肚子不是?”
钱宝宝一下子尴尬的僵在那里。
母后转了头对冯嫣儿,“那样的身子,一遇到点事就病歪歪的,看着也不是健旺能生养的,没想到却偏偏有福。”
这话中带话,我听不出是在说林美人还是说阿南。
可我还是坚决的起了身,向母后告退。“看这天气又是要下雪,”我说,“母后也不用出来操心了,有事交淑妃办就是。”我看钱宝宝还在犹豫,便没再叫她,“儿有事要办,不能久坐。先告退了。”
我一路狂奔,几乎是跳入了长信宫,路上惊飞了那几只在陈南药畦边睡懒觉的白鹤。
“阿南!阿南!”一直冲到正围炉而坐的阿南面前。
阿南愕然的抬头看我。
“你弟弟已出了幽州,马上就要入京了!”我把怀里那张纸掏出来,兴奋的拍在阿南的膝上。
☆、61宫
阿南稳稳的坐着;抬了眸子看我。突然她嘴一抿;笑意乍现;把她手上正看了那张纸递给了我。
“芸哥儿刚递进来。”她说。她的消息和以前一样快。
我还没来得及看看她得到的消息是什么内容。阿南终于按捺不住;一下子抛掉了以往的矜持,开心的咧了嘴,跳起来一下子扑到我身上来;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慌乱的抱住她;有些站立不稳。“哦,阿南阿南。”我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才稳住了两个人的身体。这一瞬间我的心里乍惊还喜;说不出的快意。与阿南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开心畅快。
“皇上;妾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怀里的阿南仰起脸来。她的脸因为开心而显得特别有光彩。
我苦笑,想了想,低下头去,轻轻的吻吻她的唇,“阿南高兴就好,至于报答么……你早已经报答过朕了。只是,现在看你高兴,我又不由得想多要一点……阿南打算拿什么报答朕?”
阿南一下子窘住了,她的长睫毛向我刷了刷,紧接着脸就红了,“皇上想要什么?”
我促狭地看她,“阿南为我生个孩子吧。”
小东西飞快的把脸埋到我怀里,在我的胸口闷闷地咳嗽了两声。
“有没有在吃华太医给你开的药?”我拍着她的背,阿南还是身子太单薄,这两年亏得太多,都是我不好。“你若这样咳着见你弟弟,他一定会怨我没照顾好你的。”
阿南把脸闷在我怀里,轻轻地说,“弟弟回来,我很快就会好的。以前,我总想着,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若是丢了,就没脸去泉下见爹娘。所以日日担心挂怀,磨坏了身体,如今好了……”
是好了,如果阿南能为我生个孩子就更好了。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她会有很多亲人,我也是!我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心里盘算着。
阿南突然又抬起头来,看看觉得不够高,又站到了我的脚面上,“皇上,我弟弟带了一些随从一起过来,我可以把他们安排在我原先的公主府居住吗?”她看看我的脸色,又小心的说,“不然,放在邓芸那里也成!”
“不行!”我摸摸阿南的脑袋,“他们中说不定也有些人材,我得看过再说。我听说他们在幽州也遇到过一点麻烦,你弟弟身边有一人,非常能干。”
阿南一下子变了脸色,慌乱的低下头去。
阿南其实一向比我沉稳,见她慌乱很是难得。我心里稍动,想起上回那个“与弦共舞”,与楚弦一起来的人,一定就是那字的主人。对这个人,仅仅看到那几个字,就已经让我十分期待了。
我抱紧的怀里的阿南,她给我的,肯定比她以为的要多。
下雪的日子,我总是不太喜欢。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中看到冯家人的嘴脸,我更不喜欢。我不愿再回顾我曾经经历的那场风雪,本想乘着腊八后,大家都准备过节的好气氛,好好在阿南这里窝上两天。那个瘦瘦的背影,好不容易成了我怀中的可儿,我想抓住这一次机会。
可偏偏就在此时,冯嫣儿的两个妹妹突然进宫来了。好像专为给我添愁。当然此事说了有些日子,又是母后准了的。我也不好阻拦。
她们一进宫来,就先去母后那里讨喜。在母后那里打了两天混仗,看看一次也没撞到我这个皇帝后,又开始在摘星阁里摆宴。听说两人与冯嫣儿一起,吹拉弹唱,表现的才艺十分了得。尤其其中一个白口唱曲,出口成章,一下子就在后宫传了开来,连本来会唱的柳修嫒也带了女儿去听过,回来也向母后说好。
不过母后没去听。老人家只说:“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那里热闹。”母后一向看得后宫如战场,她是深知其中厉害的。她也没有向我推荐去听。
其实,天上飘雪,地上又滑,我心早已冷了,她们何必要来。
这一天,我正与阿南倚在她琴室的绒毯上商量着,如何安排她弟弟住在宫里。我没有儿子,心里有些私心,听说身边养个孩子会引来另一个孩子。
正在此时,摘星阁送了张帖子过来。阿南把贴子丢给我,“皇上要不要躲躲?”她笑,看我笑话的样子。
原来是冯嫣儿带了妹妹前来拜望贤妃。
“朕为何要躲?”我不服气,“这里是朕的地盘。”
“皇上不躲又得花钱。不一时就可见到宫中又立起个什么摘月阁,摘云阁的。三阁耸立,好不气派。”阿南嗤嗤的嘲笑着我。她现在本性暴露,时常拿我打趣。
我这几天正在议裁撤后宫的事,朝堂上不是没有阻力。我已经承诺,以后宫中一年花用,控制在三十万两以内。再起什么阁啊楼的,根本就无可能。阿南所言是在激我。
我大大方搂了阿南的肩,“你既是这么说,我偏是要见见冯家的美女,看看阿南怎么吃人家美女的醋。”
“谁吃醋啦!”阿南嗔我。
我不管,笑着咯吱阿南,把她扑翻在绒毯上,弄得她拼命讨饶。
“皇,皇上!”冯嫣儿进来时,看到的正是我和阿南嘻闹的场景。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惨白的脸,配着她沾雪的发丝,正好。我笑了一下,“淑妃来啦。”
阿南忙挣脱了我,起身向冯嫣儿见礼、让座,又忙着叫人上茶,礼数周全,万分客气。
“今天真是好福气,”冯嫣儿说,脸上倒是在笑,可眼睛却冷冰冰的,“妾没想到在贤妃这里竟能遇到皇上。”她头上沾的雪迅速化了,粘哒哒的。她先插烛似的向我拜了一拜,又让过身来,让她身后的两个女子上前,“两位妹妹快来见过皇上。”
我坐在绒毯上没动,笑着看那两位女子。我看得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