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几乎在阿南话音刚落时,已经从自己的步撵上跳了下来;一下子拦在了阿南步撵的前面,“阿南,你说什么!”我的吼声像炸雷;把一干宫竖吓得全是一哆嗦。阿南的步撵一斜;差点把她摔了下来。
阿南瞪我一眼;自己从步撵上跳了下来,扭了头避开我就走。
我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带着孩子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我是一时急昏头了,心里只想着阿南带着我的孩子弃我而去,在这世上又要留下我一个孤家寡人没人来给我收尸。我昏了头,忘了这话只是一句假设,阿南本未怀孕,又哪里来的孩子。喊完我自己也窘住了。
可我这样一喊,我们两人的宫人自不必说,又是吓的一哆嗦。连旁边乘了撵刚好经过的柳修媛也吃了一惊。
“好快!”她脱口而出,略微一停,又马上说,“恭喜楚贤妃。”她大约是刚从母后那里告了退出来,刚好跟在我们后面,又恰好听得我的半句,不明就里,因此误会。她让自己的步撵停了,“才刚母后还在说呢,让我们学楚贤妃,大方一点。皇上没兴致,我们也可主动去陪皇上。”她咯咯的笑出了声,“到底是南楚的公主,办起事来着实比我们这等畏缩不见世面的利落,这样快就喜事临门了。”
“柳修媛误会了。”阿南忙向她解释,“司南并无怀孕之事。”
柳修媛只是笑,用手握了帕子,“那就快怀上一个吧,看把皇上急的!”说完便指点着撵车快快回宫,“有了孩子,日子都短了,”她说,“我家阿呜等着我呢。”阿呜是她为我生的小女儿,此时才一岁多。
再后面又出来几个嫔妃,因为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听了柳修媛的半句话,此时也好奇宫中又是谁怀孕了。开始小声的叽叽喳喳。世上的事,所谓以讹传讹就是这么来的。
她们自然不敢问我,有几个从我身边经过时,向我施了礼后就急急忙忙去追柳修媛。另一些则索性停下了,等着听消息。一时间,场面竟有些混乱。
阿南此时一付百口莫辩的样子,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冲我一跺脚,扭头就跑。
我不能当着宫中一干嫔妃再失仪了,竟是不能去追她。眼看她闪入路边的桃树林里,三转两转没了人影,我又呆了一会儿,看看路上真的闲没人了。这才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们都各自回宫,朕想一个人走走。”
如意心里明白,哄那些人,“回去吧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
他自己却是一撅屁股,颠颠地跟在我身后,“我见楚贤妃刚才是沿着小路向梅花坞那边去了。”
此时的桃园里,无花无叶,只有桃树枝上挂满了雾凇,晶莹剔透银花绽放。影影绰绰的有些晃人眼。我沿着小路向前,一路上的雪已经被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出有阿南走过的痕迹。
我有些后悔刚才性急,待阿南和我有了孩子,我可以想办法天天陪着她,天天哄她高兴,她又怎会离开我呢?
桃林中小路曲折,转了几个弯后,我一时不辩方向,站在路中间呆了片刻,问如意:“你真见了贤妃去梅花坞?”
如意点头,“这条小路一直到底就是梅花坞,从那里去长信宫有条直插的小路。”
我点着前面一处□的树枝,和地上散落的霜迹,“那这条小岔路又是通向哪里?”这是一条很窄的小岔路,如果不注意看,很难发现它。“这条岔路上又怎么会有人刚刚碰了树枝的痕迹?”
如意无言以对。显然他也不清楚这岔路通向哪里。
我背了手踏上了小岔路,也许阿南刚才碰了那树枝吧。我慢慢向前搜寻。这回抓住阿南我一定要问问清楚。她若真是与我呕气的时候,会不会当真带了我的孩子逃走?她会逃到哪里?是逃回南楚,还是索性投奔了那位酩香先生?
我脑子里十分纠结此事,阿南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勾起了我不安的回忆。阿南是有退路的,没有我,她还有她的生活,她有弟弟,有朋友,有故交,有南楚,甚至还有……酩香先生。阿南可以有选择。而我却没有。
小路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弯,隐隐在玉树琼花间,我看到了一角屋檐。我记了起来,这小路的尽头是一处长榭。长榭的前面临水,有好几条道路从水边直通这长榭。而长榭的背面就是这片桃林,只有几扇雕花的八宝窗格朝向这边。此处若是在春天里,便是一外好景。一片水色无穷碧,半面桃花映日红。
只是此时季节不对,两边看去都是白色,而且四下寂静,鸟雀不闻,并非赏景的好地方。这种地方,冬天里是人迹罕至的。不知阿南来这里干什么,我不禁有些疑惑。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就你现在这模样,还想与楚司南那女人比?。”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妖女……迷惑……骗人……你会哪一样?”从断断续续的语气中我听出了尖酸刻薄来,“不是我说,你这一辈子是再无出头机会了。”
我心中一凛,什么出头不出头的,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提起阿南?
我向如意打了个手势,满心好奇的驻了足倾听。
那边声音沉默了一小会儿,等再响起声,还是刚才那个声音,但却明显比先前严厉了许多。
“这东西你拿好,杀与不杀他,你自己看着办。他不死,你就得死。我家主人为了你,差点惹上大麻烦,你若是现在打退堂鼓,我家主人就得倒霉。真到了那时,你也落不了好去!”这声音越来越尖锐,充满了恶毒的杀气。
另一个声音好像说了什么,可是声音实在太低,我完全听不清楚。
“你放心,你只管杀人,到时候,我家主人自有安排,让别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你!”还是先前那声音说,“等风平浪静之后,你就可以安然离开,再不用过现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你现在已经这样了,人家早把你当成死人。难道你还指望那蠢货元君曜回心转意吗?”
一听此言,我只觉得怒火攻心,发了足便向小路尽头奔去。弯过曲折处,果然看到那长榭就在眼前。
竟敢骂我是蠢货,这些人真是活腻了!堂堂天子后宫,被人这样指名道姓的漫骂,真是骇人听闻。
我不及细想,冲上去一脚踢飞其中的块葫芦宝的格窗,飞身就跳入了长榭里面。脚还未落地,便觉得眼前一暗。只觉眼睛只看到人影一闪,还有细碎的脚步声音。
长榭所有的向湖的窗扉此时全都闭着,长榭内几乎是密不透光。我才从耀眼的雪色中进来,一时竟是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好一会,我终于适应了阴暗的光线,长榭里已经静悄悄的,所有的窗格上都积了厚厚的灰尘,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如意跟在我身后,也从那个被我踢坏的葫芦形格窗爬了进来。“人呢?”他小声问。
我推他一把,示意他去左边,我自己向着右边的出口跑去。
出口处是怪石垒起的狭窄步障,我在中间转了许多圈,还是没有看到人影。不一会儿,如意也从长榭的另一端钻了出来。他向我摇了摇头。
竟是让他们跑了!
这一次,我真是气急了,因为这谈话分明是在密谋宫中杀人。那个说话的女子,显然只是个奴婢。她的主人在逼迫另一人杀人。至于要杀的是谁,什么时候动手,我完全不知道。只是听那口气,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就是阿南。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叫我蠢货!
我现在没有心思去找阿南了,急急的赶回御书房。叫了宫中侍卫进来一一交待。他们先去查看了摘星阁,没看出什么异样,又去了鸣鸾殿,封条还好好贴着。
“如意,你说会是谁?”我咽不下这口气,心里也十分不安。只得抓住身边的如意问。
“宫中宫女这么多,奴婢听不出来是哪一个。”如意回我,可他想了一下又说,“但,宫中这么多娘娘,还能谈什么对皇上有没有指望的,也不多啊!”
我一愣,看着这个我一直当他老实孩子的如意。他才十三岁,知道什么有指望没指望的?
“刚才那女人说什么没指望了。如意说说什么叫没指望的?”我诱导如意。
“皇上对后宫没什么热情。”如意说,“这半年里可只翻过楚贤妃一人的牌子。我听说,许多宫里的小主子早已经想到了退路,如今都盘算着这回宫里放人,申请回家呢。她们这种,是有指望的。”
“还有就是冯淑妃、楚贤妃、柳修媛这样的,生得貌美,皇上也喜欢……至少曾经喜欢过,这也是有指望的。”
我冷笑一声,他说的这些,有的人其实也已经没指望了。
“还有就是生的不美,脾气不好,犯了过错被皇上惩罚的。这些都是宫中没指望的人。”
我沉吟了,她们中的确有些人没指望了,我心里比如意更清楚这一点。想来她们自己也应该心里明白。那么,她们会因此而杀人吗?
我沉吟着,现在我渐渐相信,后宫中的女人全都不简单,她们的意志有时就如战场上的将军,甚至比将军们还嗜血能拼。我是个蠢货,有人想靠流血让宫中改天换地。
我的心中加快,无论是为我还是为了阿南,我得尽快挖出这个人来。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通报:“邓将军求见。”
我眼睛一亮,“传!”
如意一听,立刻迎了出去,不一会,他引着风风火火的邓芸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有楚弦那孩子默默地捧着一只药罐子跟着。
“皇上,阿南怎么不在长信宫?”邓芸一进来就劈头盖脸地问我,“我哥哥专为她熬了一贴药,要我看着她喝了再去回报。可我到长信宫时,弦子说姐姐还没回来。”
楚弦飞快的向我点点头。表示邓芸所言不虚。“姐姐一直没回来。”
“弦子今天早上一直没见过姐姐吗?”我跳了起来。
☆、69宫
阿南失踪了!
别说弦子一上午没见过姐姐;便是我派去各宫打问的人也都回说没见过阿南。
我带了人冲到梅花坞。梅花坞是在两片坡地间的小山谷里;位子就在长信宫的后面。这些梅树都是老梅;和长信宫一样,还是前朝旧宫的遗迹。此时梅花开得正艳。一片香雪海中,梅香坼风;枝如虬龙。一条溪水穿谷而过,还能听到冰结的水面下泠泠的波声。
我原本好几次想带了阿南到这里赏梅,却总是没得时间,对阿南说了;阿南还笑我故作风雅。
今天我终于来了,如此好景,却独独不见阿南的影子。
“阿面;阿南。”我大声地叫。空谷回音,间以鸟鸣,唯独不见阿南。
邓芸心急,他跟在我后面唠叨,“皇上这么点大一个后宫,还能把阿南弄丢了!”
我没心思与他争辩,急急忙忙向梅林里冲。我带的人他散开来四下搜寻,哪里有阿南的影子。
此处离外的宫殿都远,想去问人都无从问起。
寒风割面,冻去低垂。眼看又要变天,阿南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我只觉手脚冰冷,连同心都结了冰一样。
如意在一旁分析:“贤妃若直接回长信宫,根本不用走进梅林去。只从这边路上走过而已。这路上地势开阔又是直通御花园的大道,走过路过的人极多。贤妃走时,身边还带着个阿瓜,那阿瓜虽然呆头呆脑,但也是能喊会叫,两个大活人走在路上,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他眼光转动,“也许是楚贤妃自己走到哪里去了。只是各宫都说没见过楚贤妃,这才奇怪呢。”
如意说的很对。
邓芸心急,“那还不各宫搜人?”
楚弦似乎有些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