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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怪归命侯并不怎么心疼他那几个儿子,亿竟是被个女人迷糊涂了。
可是,那女人现在还在归命侯身边吗?
果然,母后主动开了口,“哀家疑心李夫人又回洛京了,”母后说,“说不定,和老九的事还有些关系,那女人原本就是老九的娘沈德妃的丫头,入宫当了宫女,后来被派去南朝。皇上防着点这人吧。”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不知母后为何要我防她。
此时母后看了一眼阿南。
阿南机敏,立刻站了起来。“啊呀,母后,妾想起来了,我那边过年的贴子还没抄完,淑妃本还约了我一起分各宫的年礼,眼见着就要过年了。”
母后点头,“那还不快去,此事耽搁不得,尤其各位太妃老太妃那里,一定要早早去请。”
阿南带了弦子起身告辞。临走时笑着看了我一眼。
他们姐弟一走。母后立刻摈退左右,只留下我一人。
我有些心跳,觉得母后要对我说的是件大事。
果然,母后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说实话,娘对你宠爱一个南人心里总是有些疙瘩。”
“娘,”没人时我们母子总是以平常称呼相称。“楚贤妃安静和顺,并没有做到什么啊。”我替阿南辩解。
“虽说这曲子是有人编造,可近日宫中许多事都与楚贤妃有关,她自己难道没有一点责任?我还听说冯淑妃的妹妹因为得罪了她,早早被赶出宫去。可真有此事?”
我摇头,“不过是看我最近宠楚贤妃传出的话柄,冯淑妃的妹妹没来由常住宫中也不好。娘对后宫里这点事,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母后点头,“娘也不想管这些闲事,只要她肚子争气些,能给我生了大胖孙子,什么都好说。娘不过是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说着母后长叹一声,“今天楚贤妃发现那曲子的由来,倒让娘想起点旧事来。那事与老九的娘沈德妃还有点关系。所以娘心里对南人总不那么放心。”
“娘不是说那曲子其实还是父皇叫人编的吗?”
“是,那曲子本是李济那些尚书阁的老臣当年编的曲子。这事曜儿去问李济,他肯定还记得。”
我暗暗庆幸的是阿南发现了曲子的秘密,轻易让自己脱了身,不然这样的谶纬之谈在后宫是能至人于死地的。今天林美人唱起这曲子时,我那些宫嫔中,多少人是幸灾乐祸!
母后原也信这些,但现在看来,母后担心的已经是别的更重要的事了。
“我刚才当着楚贤妃不好说得,”母后坦承,“其实那个李夫人身份并不只是沈德妃的丫头。她后来在后宫事发,沈德妃也说她只是临时采买来的。至于从哪里采买的,只有那沈德妃知道。”母后挥挥手,似乎想挥去烦恼,“这些不去管她!南人狡诈,话也不可尽信。娘只担心那个李夫人若还活着可能会对曜儿不利。”
我愣了愣,那样一个被父皇派去当女谍的女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怎么会对我不利。
“你的父皇曾宠过那个女人。”母后叹了一口气,她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娘还记得,就在娘怀了你已经快三个月的时候,沈德妃带着这个女人入宫。你的父皇眼里从此就只有沈德妃主仆二人,再也没来看过咱们母子。所以此事,终是那沈德妃脱不了干系。”
我慌忙强笑了一下。母后一提起这个,每每总是心酸。我这作儿子的,总不知该如何劝她才好。
好在母后继续说了下去,“没多久,这李夫人就先声称怀孕了。”说到这里,母后又笑了,“比沈德妃本人还得利落。当时真是喧赫,才一宣布怀孕,你父皇就提升她为美人。每日赏赐不断。”
我看母后说这个时,不见恨意,知道一定还有下文。
果然,母后笑得越发厉害了,“先开始那李夫人就一直声称身子弱可能会早产,弄得宫中全知道了。这也没什么,身子弱早产在宫里也是常事。可无论如何,她进宫时娘都已经怀着曜儿两个多月了,她再早也早不过哀家去吧。”母后抚掌,不用我问,一气说了下去,“结果呢,她那孩子只比我的曜儿晚生了一天。”说着母后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是早产吗?我不太清楚早年宫中这些事,只是想到林美人也要早产了。
“还有更奇怪的。”母后拉着我的手,“娘那时是产后,没能去看。可去看的人回来都说。那孩子比我曜儿还胖大许多。曜儿生下来时娘称过,七斤六两,不算瘦的。那孩子据人估算,能在八斤以上。六个多月的早产儿还这般胖大!”
我明白了。林美人可能早产壹个月,已经后宫震动了。
“后来呢?”我问母后。想父皇那性子,绝不能容忍这类事的。
“后来?”母后笑,“谁知道呢!反正你父皇没杀她。看那女人狐媚,派她去了南楚。那个孩子也不知哪里去了,也许被你父皇弄死了吧。因为事情都发生在几个时辰之内,宫里人连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沉吟着,觉得这事奇怪。
“不过,”母后又正了脸色,“娘听说,那女人临走时,曾迁怒于咱们娘儿俩。她说若不是被我比着,皇上不会不相信她。”母后冷笑,“她还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不足七个月的早产儿又胖又大,居然还作梦能瞒过你父皇。娘争宠争不过她们这些狐媚,做人确比她们清明。不会凭白心生妄想。”
“那孩子肯定没死。”我几乎脱口而出,“父皇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放这样的女人去南楚,父皇一定是扣下了这女人的孩子。这才能让那女人老实为大肇了出力。”我对母后说。“那曲子最近也不是凭白入宫,一定与李夫人和她的孩子有关。”
父皇所为很好理解,若是我也会这么做。只是斩草未除根,如今燕北还了。
我与母后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有人来讨二十四年前的旧账了。那个与我同邻的孩子也许已经出现在我身边。
☆、76宫
我心里压抑;从母后那里出来,就直奔长信宫;同时让如意把我御书房的奏折也全搬过去。
天上的雪花已经不比入腊时分,此时变得细碎湿润;好像哈口气就会化掉。我似乎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春天的气味。
长信宫的一角,弦子冒着雪在用母后给缠丝铁箭练习射靶。硬木的靶心已经完全被他射成了红色。亏得母后想出来这怪方法;让弦子练得不亦乐乎。
“你姐姐呢?”我刚进了院子就问弦子。
弦子回头见是我;忙向我施礼,“姐姐去了太医院;马上回来。”
“她为什么自己去太医院;叫太医们过来就可以了。”我一时没当回事。可自己才说完就反应过来;“酩香先生在太医院?”
弦子的眼皮动了动;没说什么;又擎起他的小弓瞄向箭靶。他的淡定,让我觉得这孩子什么都懂。
我没有去找阿南,虽然我很想那么做。
我在阿南琴室里批我那永远看不完的奏折。一边心神不宁的等阿南回来。
好在她没让我等太长时间,我先是听到弦子和她说话的声音,接着就听到院子里的鹤鸣。看样子御花园那两只鹤跟着她一起回来了。
阿南是随着一阵清香一起走进来的,脸上全是喜色。“皇上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我抬了一下眼,又恰垂下了,“都被人打头了,怎么出门还是只带了阿瓜。”
阿南手上正抱了一大捧的药包。把它们一包包的收在一只小箱里。
阿南在我面前打开一只棉布包,把两只黄橙橙的大橘子递到我的鼻子前。“看,这是我公主府的出产。皇上闻闻香不香?都说南橘北枳,我偏不信。当年种在公主府的橘树应该去年就结果了,可是我一直没见到。这回这两只是酩香先生在雪里发现的。”
“早冻坏了吧。”我毫不客气的说。
阿南看看手上的两只橘子,“其实现在也没化,两只冰坨子。”她笑了,“可是没坏啊。只要处理得法,我可以把它们做成蜜橘茶。”
阿南开始在我身边铺开阵势,弄得我几乎没心思看奏折。她连着冰将两只橘子在臼里捣碎,又将蜂蜜拌合进去。接着就是上炉去煮。
我闻到的蜜橘茶的香味。
阿南的眼睛半闭着,好像陶醉在这香气里了。
我心里明白,阿南来洛京已经数年了,可她的内心深处却还眷念着江南的味道。金黄的小烧饼,碧玉般的甜瓜都是她所爱的。阿南从来没对我明说过她对家乡的怀念,可我知道。
阿南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那位酩香先生送这两只橘子来,为的就是这效果吧。
我喝到了橘子蜜茶,阿南调的茶都好喝,这次自然也是一样。只是我觉得好像还是有些偏酸,嗯,至少我觉得的心里酸溜溜的。早知道阿南的公主府有橘子,我也可以去为她摘的。我错过了许多有关阿南的故事,现在想弥补,不知是不是还来得及。
如意早在珠帘那边探了好几次头,正好捧了熬好的药起来的阿瓜看到了,瞪了他一眼。
我盯着阿南吃药,看阿南微微皱起的眉头。阿南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一口气将药喝下去的。喝完了,又赶紧喝了一口橘子密茶。
“阿南为什么不叫苦?”我问她。
阿南愕然的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知何时开始越来越注意观察阿南的细节。而且有时在心里不可避免的会将之与冯嫣儿对比。比如喝药这种事,若是换了冯嫣儿早就向我撒娇叫苦了,必得我给她一颗甜梅或是饴糖也行。期间各种小动作小调情更是不在话下。
可阿南……我几次看她喝药,都是一鼓动作气一口吞将下去。
“一定是我对你还不够好。”我这样说。
阿南的眼里全是惊讶。
门边的如意终于忍耐不住。“皇上……”
我抬眼,等他下文。
“邓将军求见。”
“求见就求见呗,往常也这样逡巡不敢进来吗?”回了头对阿南,“这兄弟两个真有意思,哥哥不肯来长信宫,让你跑一趟。弟弟见我在这里,也不肯直接进来了。”
阿南垂下眼,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如意转了身去传人。
其实我也正想见见芸哥儿,
邓芸进来我没有起身,只把那些奏折向旁边推了推。然后大大方方箕坐着,捋平身上的衣摺。、
果然,邓芸进来也不跪拜,他目光扫过我身边堆着的那些奏折,心神领会地一笑。“早知皇上在这里,我就不选这时候过来了。”
他说话时,目光与阿南一交,两人又飞快的错开了。
有我在,他们终究有些尴尬似的。
邓芸穿了一身白底的绣衣,不是洛京的时样。玉面长身,颇有些特别江南的风致。
“洛京城不久就会学邓将军的打扮了。”我笑叹,“难怪朕隐约听说什么锦绣邓郎冠洛京。”
邓芸厚脸皮的坐到锦蓐的一角,得意一笑,“早有人称臣为玉面锦绣郎。说臣虽不比皇上英武,但比当年九王还要俊秀。”
我笑,“朕兄弟众多,还真没芸哥儿这样风雅脱俗的。”
“即是风雅脱俗,皇上何不给臣一个兵部尚书当当。”邓芸紧迫一句。
我看着邓芸,“芸哥已经听说了?冯将军倒的确是保举你来着。”
邓芸并不隐瞒,“臣是听冯家兄弟说的。当然。臣知道,臣得先立战功,才能升迁。臣听说皇上想教训西戎却苦于无钱。臣倒可以只带两千精骑出一次函谷。”
邓芸如今虽挂着建章军首领之名,但他一直无权调动建章军。一直在做着我与建章宫之间联络矿员的活计。这两天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