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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变了。”邓香的声音含糊下去,在我听来,他是喝过酒了。
“他,是让你改变的原因吧。”邓香说。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慢慢的绕过泥墙,一直走到一处小门边,小门的里面是绿莹莹的一片芳草,好久没人打理的杂乱生着,显然不常有人来。院子中唯一的一棵桂树下,邓芸倚树而立,依旧一袭白衣迎风飘飞,手上还拎着他的酒壶。他在凝视着阿南,脸上表情像是风中的云絮,柔和又飘忽。
而阿南坐在离他很远的一张石桌旁边,用手托着腮。她目光黯淡,不像平日那么闪耀。前几天看她硬撑出来的镇定与冷淡此时一扫而空,此时留下的只是空茫。阿南的眼睛曾是我暗夜里唯一的孤星,失去她我会失去我的方向。
我站在门边张了嘴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
“皇、皇上!”一直躲在门边阴影里的阿瓜首先惊呼出声。
☆、105阙
阿南和邓香都在听到阿瓜的惊呼后;一起抬起头来向我这边看过来。邓香倒也罢了;他看我一眼便向我摇头;似想对我说什么。我不理他。
阿南却是一眼之后就将小嘴一撇,扭头表示对我的蔑视。
我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制怒;什么计谋;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我冲上去;不说话,一把拉住阿南的手臂就将他向旁边一间小屋里里拖。
阿南发出惊叫;但她没有挣扎,被我三两下就带到了旁边的一间小茅屋里。
邓香跟了两步;却又停住了,我看到他居然还笑了一下;虽然看起来是苦笑。
我脚跟一带,很响的一声把小屋的小门带上了。慢慢跟上来的邓香,和小跑来救主的阿南全都被我堵在了门外。
小屋里堆放了许多旧麻袋,想来是太医院所弃,这使得小屋里充斥一股子药香。
阿南穿了白裙粉红袄子,看上去像朵芍药化似的开在这药香里。她的眼睛里因为生气烫得像着了火,把眼睛里的水润都烧干了,像是两汪干涸的池塘。而脸蛋上已经要喷出红来了。
我向她走去,她立刻向后退,退到麻袋垛边,脚下一滞,索性大喇喇的坐在了麻袋堆上。那坐姿,悠悠然的显出她的优雅,还有些向我挑战。
她并不着急,对着怒气冲冲的我反倒是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坦然。
我气的够呛,发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你……你竟敢去出家!”我本想好好向阿南表示我的愤怒,可真的开口质问她时,说出的语气却更像是埋怨。曾几何时,面对阿南我连发脾气都不会了。
阿南扬起她的下巴,用她的眼神反驳我:“我想走你拦得住我吗?”她坐在那里,我站着,不知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居高临下的优势。
我上去抓住她的肩,用了力气,想摇摇她,却又不能下手,“你竟还敢想剪掉头发,这好好的长发!你,你敢!”我的手上捏着她的肩却发使劲儿了。
不对!我好像又没抓住重点。我觉得我好像有些说不清楚了,和这小东西绝对说不清楚了。此时我才意识到我嘴笨,到了此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向阿南表达我的不快。平日里脑子里有一万个想法,一千种纠结,到了些时全都说不出来。
我索性闭上了嘴,呆呆看了她一会儿。
阿南还是那表情,疏远和冷淡,自尊又骄傲。
许久,阿南冷笑了一声。“皇上有话请快些说。妾还有事要办……都是皇上的事。”
小屋的破窗有阳光照进来,星星点点的打在她的脸上,又为她的脸增加了变幻莫测。
“你还笑!”我一用力,一把将她拖了起来,动作粗鲁的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阿南一个趔趄,一下子撞在我怀里。我的声音在小小空间里有些怪异,连自己都把握不住,听起来又像是在吼她了。
阿南的小手拼了命的扑打我,试图拍开我抓她的手臂,“动手啊,又想打人了是吗?利用完了装不下去了是吗?”她的声音干涩而单薄,无助和绝望全在里面。
我闭上眼睛,任她一下下无力的拍打我。原来她是这么想的,终于说出来了,以为我是在利用她,利用她解决了南北矛盾,如今不想要她抛弃她了。难怪她说南北贸易一开,她便要离开我。她以为我和她之间就只有这一点情谊吗?
阿南身上的气息与我如此接近,软软的身子一下下撞击着我,我的手慢慢放松,只柔柔的轻抚着她的肩头。她没有觉察。
怀里的阿南终于累了,她咻咻的喘着动作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住了。她没有逃掉,不知道我已经放开了她。
小屋里又安静下来,阳光中飞尘在打着圈圈。
“皇上想爱谁就爱谁,可是不要拿她来羞辱我。”阿南倔强的说。
我搂着她,轻轻的拍她的背。把我的歉意化入我的动作中。我早该想到,阿南是宁折不弯,在感情上是不肯委屈自己的。虽然她也知道后宫有后宫的样子,但本能的,她就是不肯放低了自己去和别的后宫女人一样。
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倔强的扭动,不肯让我好好的抚慰她。
我只得将她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让她的心贴着我的身体。现在是她的身体在发抖了,一定是因为刚才激烈的反抗。
我倒有些平静下来,开始想阿南的委屈。终究还是我的不好。
慢慢地,她终于累了,伏在我怀里不动了。我只听见她微微的喘息,和两个人错落的心跳。
“我不会允许阿南去任何地方。”我也倔强,先向她申明,免得她心存幻想。
我的手抚摸她的头发,她的发丝柔滑如绸。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簪我给她的那支白玉簪的?决绝与刚烈,我给她的信物也被她摒弃了。
“不许剪头发出家。”我警告她。
此时邓香和阿瓜应该还在外面,有些话还是不能直接说出来。“阿南对你自己要有信心,”我咬着她的耳朵,轻声对她说,“对我也要有信心。有些事不像你想的。”我只能这样劝她了。
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僵硬着无动于衷。
“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阿南,”我说,“一直以来,我都把阿南当成我心里的一滴泪,在我的心窝里和我连为一体,是这世上唯一帮我支撑我的力量。这一回阿南就当和我一起演戏好了,时间不长,阿南再配合我几日。”
小脑袋在我怀里挣扎着扬了起来,毛绒绒的眼睛有些狐疑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懂了,反正她现在不挣扎了,只是半眯起了眼,似乎是因为照在她脸上的光线有些晃眼,又好像是在评估着我。
这小东西真是不爱哭,到了这种时候也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她的眼睛里只有火,能将我烧成灰烬的火。这我越来越感觉到,当初,她给我的那一滴泪水是多么的珍贵。
我突然想,阿南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若是她不喜欢,应该也不会这样难过。我真想问问阿南,可……做为一个男人,真的很难以启齿。
阿南,你爱不爱我?我用心问了她一遍。
“皇上到底想说什么?”阿南先问我了。她的眼睛里全是疑惑和小心翼翼。
“我……”我很想说出那一个字来,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心阿南应该知道啊,”我说,“这里面只有阿南。”我没法再多说,只能静静的回视她,我的目光交接,我读懂了她的担忧和她的脆弱。我也努力的让阿南看到我的眼底,把我的心门向她打开,让她明白我。
门外传来如意焦急的声音,“太后到处找皇上,”他说,“前面宴席快要散了。冯大人提议立太子,太后不知该如何是好,请皇上快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得不打扰我的抱歉。
我嗯了一声,用额头抵着阿南的额头,悄声对她说,“不管你明白不明白,再忍耐几日,和我一起演下去。其它的以后我再告诉你。”我得走了,没法再做更多的解释。
我放开了阿南,面对她眼睛里多多的疑问,我笑了一下,又强调了一遍,“阿南陪我演下去。”相信阿南这么聪明一定会懂的。
我出来时,邓香向我摇了摇头。好像很不以为然。
我回到宴席上,孩子已经被抱下去了。
母后向我打着眼色。
我笑着坐下,“我去更衣片刻,听说众卿家又有新的建议了?”我已经收拾好了刚才的心情,面对这莫名出现的难题,立储是大事,为何冯骥要如此轻率的提出来?
“是臣提议皇上早立太子。”冯骥倒是镇定,将他的理由一五一十的例了出来。说来说去,不过是个稳定的意思。
“依哀家说孩子还小,”母后开口,“可冯卿家还是坚持。”
“不是臣固执坚持,”冯骥说,“皇上只要想想九候爷那事就明白臣的苦心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转头看了一眼二哥。
二哥也是来喝满月酒的,就坐在冯骥上首,一直闷头喝酒,很少抬头看人。
“皇上早早立储也免人觊觎。”冯骥说。
砰!一声巨响。二哥桌子上的碗盘乱跳。
所有人一起二哥。
二哥大胡子后的脸红红的。“对不起,想搛菜,撞了一下案子。”二哥大着舌头说。
“湘王稳着点。”冯骥说,“别忘了皇上这回对您委以重任,别坏了皇上的事。”
“小王不敢坏皇上的事。”二哥摇着脑袋,“小臣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我点头,“二哥说的好,朕相信二哥。”我向二哥举起了酒樽。
我知道冯骥的意思,他是不愿看我用二哥罢了,以二哥在战场的威名,他这个大将军大司马一比便有些掉价。老九被我弄在代郡形同囚犯,还能有什么力量觊觎皇位?其余几个兄弟中,就二哥有些声名。他这不就是指着二哥吗?
再说,什么立太子,其实是冯骥导演的一出闹剧,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当不当得储君。冯骥好像觉得我只能生这一个孩子了似的,他故意恶心我呢吧。
好在支持他的大臣也不多。大部分人在这一点上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什么。
想到宫中的冯嫣儿,我突然想:冯嫣儿当初没能弄掉这个孩子,如今怎么像是死了心似的。她对这孩子也和阿南一般,通常只是回避,从来不主动谈起。难道她是学乖了?还是和我想的一样,又要弄出什么事来?我突然有些紧张,为我的儿子紧张。
我推了桌站了起来,“行了,朕长子的满月酒,众卿家已经喝过,此事就到此为止,朕想来以后还得常请众卿家吃满月酒,大家就别贪着这一回不走了。散了吧。”这个话题我和他扯下去,就是我傻了。
我的话说的满座哈哈大笑。众大臣都识相的起身。有人说:“皇上再多生几个。我们等着喝酒。”
这下好了!今后阿南的任务重了!
“湘王留下。朕想起一事来。”我最后说,叫住了二哥。
☆、106宫
二哥留下了;他坐在那里;两只大手紧紧抱着小小的酒杯;样子很是滑稽。
我降阶而下,坐到他的对面。
“皇上知道了?”二哥闷闷地说。
我的确是在盯着二哥;所以也就懒得否认。“该怎样就怎样;朕知道二哥此时的难处。别人说什么二哥不必放在心上。朕请二哥来做这次两科院监;就是为了保证考试的公正性。文武两科,十年才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回机会,已有将近万名士子入京赶考。朕不用想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听说京中旅社已无空床,娼家舞榭寺庙一概住满。干谒求进踏破官员门槛。二哥那里想来也好不了。”
话说到这里;我停住了。
二哥便有些紧张;“我原先在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