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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瑄点头,确定道:“就这么简单。”
天雪见凌瑄点头了,也拼命地跟着点头。
向闻在看到凌瑄一路拉着天雪的手时,就已经看出了端倪。虽然凌瑄和天雪两人从小到大都很亲,牵手拥抱什么他们早就已经看得习以为常了,可无缘无故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他还是第一回见到。又见凌瑄的精神比前几日好了不少,嘴角也总是带着笑容,向闻顿时心下已经明了。
恐怕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元香这个笨丫头弄不清楚状况了吧!
向闻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了,拉着她走到一边,胡乱地指了件衣服,“你要不要也买一件新衣服?你看这件怎么样?”
元香被他的话吸引过去,可转头一看,脸色立马由惊转黑,狠狠地踩了向闻一脚,咬牙切齿道:“你要我穿这件?”
“喂你干嘛!”向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心地让她看衣服,她却反倒要踩自己,一低头,再一抬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了。
正在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笑盈盈地走来,看穿着应该是衣铺的老板。
他指着那件衣服,对着向闻道:“这位公子,这件衣服是给年长点的夫人准备的,可不适合两位小姐穿,你们看看那边,那几件都是本店新到的款式,昨日才来,左边两件已经被预定了,只剩右边三件了,不知两位小姐是否看得上眼呢?”
凌瑄笑看着一个窘迫一个气急的两人,听了老板的话,不经意地往旁边瞧去,紧接着眸色一闪,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了一件新衣上。
“过来。”他捏了捏天雪的手心,带着她走到那件衣服前,“这件怎么样?”
天雪摸了摸衣服,她不懂得怎么挑,只是觉得蓝色的裙边很好看,也很熟悉。这样的颜色,似乎在哪里见过呢!
“喜欢吗?”见她不答,凌瑄又问了一遍。
天雪转头,忽然看到了凌瑄背上的横霜剑,一条蓝色的剑穗斜斜地挂在剑柄上,和他如墨般的青丝一起,垂直在肩头。
天雪霎时羞红了脸颊,凌瑄哥哥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哇,这件衣服好漂亮啊!穿在天雪身上一定好看!五师兄你真会挑,才不像某些人那么没眼光!”元香赞道,见天雪一声不吭的,索性让老板把衣服拿了下来,在天雪身上比划了一下,正合适!
凌瑄也觉得好看,只是见天雪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不喜欢,于是道:“再看看别的吧。”
他的话音刚落,衣服就被天雪抓在了手里,羞道:“不,不要放回去了……我,我很喜欢,就这件好了!”
老板闻言喜滋滋地把衣服包了起来,凌瑄接过衣服的时候,唇边也漾出了一抹淡笑。
正文55途径岳州
由于向闻在谷底时被七零八落的碎石砸中;背上肿了一大块,五脏六腑也有不成程度的损伤;所以凤溪镇的怪事解决完之后;他们四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客栈里多住了两日。
这段时间有天雪开的药方,向闻的伤恢复得很快,再加上他本就是一副练家子的身子骨,除了无法御剑以外,能走能跑;整个人看上去倒也没什么大碍。但凌瑄等人到底不放心,于是离开的那日;凌瑄特地雇了一辆马车;四人放弃了御剑,学着凡人的模样,以马车代步。
其实这样也挺好,他们是出来历练的,御剑“嗖”地一下就飞过去了,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看不到,还是马车好,虽然慢了点,可坐在上面既不用花气力,也不用全神贯注,想看风景就看风景,想发呆就发呆,累了还可以睡上一觉,何乐而不为,所以四人一致决定,接下来的行程,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御剑了。
这日在马车上替向闻换好药,天雪看了看空空的包袱,蹙眉道:“向闻师兄的伤还要敷两天药才能完全好,可我带的药都用完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那还不简单,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去药铺再买些就好了。”他们下山时南洛瑶给了他们许多盘缠,足够四人三个月的开销了。
说完,元香倒了一杯水,递给向闻。
那日当她从地面的裂缝里掉下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就算不死,从这么高又深不见底的地方掉下去,也多半会半身不遂。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好的,甚至连一点伤也没有。轻轻一动,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磕着后背,元香猛得跳了起来,一看却是昏迷的向闻,他的脸色苍白,嘴角还留着些许血迹。
突然想起掉下地缝的时候脚裸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元香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向闻拉住了自己,又在落地的时候挡在了她的身下,她才不至于受伤。
所以这几日,向闻的伤没好,元香对他也照顾有加,忙前忙后地像个小媳妇似的伺候着,对于他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什么端茶递水,换药送饭,更是样样亲力亲为,体贴周到,害得向闻一度以为元香是摔坏了脑子,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对他这么好了?
一直到猰貐天劫当夜,她那个气呼呼的眼神,才让向闻打消了心头的疑云。不过难得被这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大小姐伺候着,他也是很享受的。
车窗两边的景致似乎有些眼熟,向闻一时想不起来,随口问道:“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天雪探头往外瞅了一眼,车窗两边风景秀丽,依山傍水,“前面不远应该是岳州城吧。”
“岳州城……”一听到这个名字,向闻神色忽暗,垂下眼帘,嘴里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你来过这里吗?”元香见他神色有异,不由问道。
向闻注视着窗外,良久,才轻声道:“我的家,就在岳州城。”
“你家?”元香惊呼,仿佛听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般,兴奋道,“原来你也有家啊!”
向闻从来都没有提过自己的身世,所以元香一直以为向闻与山上的许多弟子一样都是孤儿,今日听他谈起,心里自是充满了好奇。
向闻点头,没有说话。
元香往他身边靠了一些,拉着他的胳膊道:“三师兄,你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们你还有家呀?那你的家人是不是都还在呢?他们也在岳州城吗?反正我们正好路过这里,不如等一下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向闻依旧不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宇之间透着层层疏离,仿佛与从前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阳光少年判若两人。
他往后靠在软垫上,闭上了双眼,低声道:“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一下,到了岳州城……你们再叫我吧。”
元香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鼓了鼓腮帮子表示不满,可一想到他是病人,而且伤也是为自己受的,气也就生不起来了,拿过薄毯为他盖上,便趴在车窗上发呆看风景了。
天雪坐在车厢里无聊,索性爬到了外面。
正在赶车的凌瑄见她出来了,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唔……”天雪想了想,道,“向闻师兄睡着啦,我怕吵到他,就出来透透气。”
凌瑄对她的这个回答似乎不是很满意,皱眉道:“没良心的丫头,我还以为你是特地出来陪我的呢!”
不是陪你,那我还出来干嘛!天雪在心里默默念道,可她毕竟是姑娘家,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于是只能拉了拉凌瑄衣袖,小声道:“凌瑄哥哥你累不累?不如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帮你驾车。”
凌瑄回头看她,挑眉道:“驾车?你会吗?”
干嘛总是这么看不起她嘛!天雪撇撇嘴,“我是不会,可是我可以学的嘛!”
凌瑄怔了怔,恍然间明白了她的想法,不由放声大笑,一边笑还一边让了些位置出来,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天雪乖乖地挪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却见凌瑄忽然侧身向她,抬起手从她的身后绕过,握住了她的右手,将马鞭塞在了她的手里,左手的缰绳也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距离变得好近,如果不仔细看,就仿佛是凌瑄从身后抱着她一样。但凌瑄确实是在教她驾车,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注意事项都说得清清楚楚,有条不紊。可他哪里知道,身边的人早就被这个小小的举动弄得神志不清,他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清楚,只是本能地跟着他的手一起动作。
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耳边,天雪心下一紧,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忽然想起那晚她也是这样抱着她,然后,然后……
“天雪?”
讲了半天没听到回音,凌瑄低下头,却见身旁的人头低得比他还要低,都快埋到衣服里去了,他诧异地喊了她一声,换来的是她更加无措的惊慌。
瞧见她的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凌瑄抚上了她的脸颊,担忧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为何这么红?”
“啊?没,没有……”天雪不敢看他,慌忙避开他的视线。
凌瑄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白里透红的脸蛋像极了三月里的桃花,清澈中又带了丝妖冶妩媚,他忽然微微一笑,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天雪,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我……我哪有!”被他说中心事,天雪羞窘万分,憋得脸比刚才更红了几分。
没有又何必如此惊慌?凌瑄好笑地看着她,并没有揭穿她的谎言。握着她的右手渐渐移到了她的腰间,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天雪以为自己的心终于恢复如常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又将她的镇定尽数打破。
他说,“天雪,我喜欢你。”
到了岳州城,四人先找了间药铺,幸好向闻的伤用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老板看了一眼药方,很快就将药配好了。正当他们付完银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药铺门外路过了两个大嗓门的妇人。
其中一个妇人苦着脸道:“真不知向府中了什么邪,管家和家丁相继病倒,就连向老爷这么好的一个人,也突然染上了这么严重的病,真是令人忧心啊!”
另一个妇人听了之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你还别说,这些年来亏得向老爷大发善心,大家才不至于在颗粒无收的年间饿死冻死,向老爷对我们大伙的恩情,我们这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还不清!他这一病,可急坏了多少人呀!”
“那又怎么样?老天爷不长眼,那些坏人整天作威作福也没个报应,向老爷这么一个大好人,却活生生地遭了这份罪,如今还生死不明……”妇人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只得不断地摇头。
元香走到一半见向闻停住了脚步,不由退了回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三师兄,你怎么啦?”
向闻没理她,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那两个妇人,“请问两位,你们口中所说的向老爷是哪个向老爷?”
两个妇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先前说话的那个妇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并不像是坏人,才道:“公子看起来不是本地人吧?你有所不知了,我们岳州城虽然人多,可姓向的人家只有一户,城西的向府便是向老爷的家了。”
城西向府……向闻几不可见地后退了一步。
那个妇人见他奇奇怪怪的,问了之后又不答话,又道:“公子是找向老爷有事的吧?唉,你来得太不凑巧了。前些日子向老爷染了重病,向夫人把城里所有的大夫请去了,却无人能诊治出向老爷所患的是何病,今日就连县太爷也带了大夫去了向府,大夫说向老爷的病罕见得很,只怕……是治不好了……唉!”
说完,两个妇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