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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我意外的是,皇祈居然也怒了!只见他也狠狠一拍桌子,那力道,比我的震撼多了。然后他以前所未有的厉声阴沉道:“慕容以安,你——!”
我见他居然没继续说下去,忿忿道:“我,我什么?别以为你是个王爷我就不敢跟你叫板,惹急了我,总有办法让你人头落地!”
没想到皇祈平时挺伶俐的一张嘴,此刻竟狠狠瞪我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我心想,莫不是我骂的太狠了?也是。皇祈一个王爷,自小就去了封地,没有爹没有娘,恐怕也没什么人会骂他。该不会真的被我骂的伤心了吧?
然后事情就完全超出我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只见皇祈突然豁然起身,而在他起身的同时,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甩到了地上。“乒乓”一阵乱响,茶壶茶杯碗碗碟碟碎了一地。几滴热茶飞溅起来,滴在了我脸上,有点烫。
我完全傻在了那里。心说你到底哪来的这么大气啊!!就听到皇祈沉声道:“慕容以安,我真是有眼无珠,看错了你!”
说完皇祈一转身就给走了,剩下我一个人面对着满地狼藉回不过神来。
画未、玄珠打开门跑了进来,画未立刻蹲下去收拾地板,玄珠却在我旁边站着,抄着手说:“我一听说王爷过来我就跑过来了,果然又是一幕好戏啊。你跟他究竟怎么了?一天之内吵了两回,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还砸了这么多东西?”说完拉过我的手,细细看了几眼,说,“好在没伤到。”
我愣愣的说:“东西不是我摔的,是皇祈摔的。”
画未和玄珠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惊讶的神情。
我在脑内把整件事情给捋了一遍,拉着画未问:“我问你,昨晚我和皇祈吵架,说到面首的问题的时候,我有没有……有没有跟皇祈解释?”
画未望着天花板回忆了好一会儿,说:“奴婢真的听得不清楚。但是感觉,说完面首之后,不一会儿就吵起来了,然后王爷叫了东晏进去,吵的就更凶了。所以我觉得,我觉得……应该是没有解释罢?”
我哀叹着捂了一把额,结果沾了满手的黄不拉几的草药。心想果然是没有解释啊,怪不得闹得越来越大。然而我刚动了去找皇祈解释一下的念头,心里就立刻跳出来两个小人。
可怜安子说:解释吧解释吧,本来就没有的事,解释了也好。再说皇祈那么阴险,不解释的话,说不定他会怎么整治你呢?再或者,他会整治十七呢?你好歹是太皇太后,如果真的给皇氏惹了丑闻,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强硬安子说:不解释就是不解释!为什么要解释?谁知道他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就过来找你质问?他自己又是侍妾又是夫人的,多风流快活。再说他都把你和玉瑶害的这么惨了,以后还会害冼儿。为什么要解释?就让他误会,跟他斗到底!
然后我就又混乱了。
画未收拾完地板,小心翼翼的问我:“小姐,这事……您看要怎么解决呢?”
我叹一口气捂一把脸,忧愁的说:“你觉得呢?我已经没主意了。”
画未和玄珠也陪着我一起叹了口气。三个人很郁闷的静了半晌,我正想说让画未去传膳,就听到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响起,侍卫青圭快步走近,行了一礼,对我说:“太皇太后容禀。”
青圭是我将军府的人,被我派去皇祈院子当侍卫,监视皇祈的行动。平日里大多没什么大事,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跑来找我。
然而我每次叫他都有点尴尬,因为这个名字,实在让我总是忍不住想笑。虽然我深深的知道这个“圭”是玉的意思,然而他叫青圭,青龟……
我严肃的跟他说:“青圭,噗……咳咳,有事么?”
青圭暗自扫了一眼四下,我了然的知道他是想让我屏退左右,但画未和玄珠,一个本就是爹爹的人,一个……不是人。所以没什么好避的。于是和缓道:“你但说无妨。可是王爷那边出了事?”
青圭说:“禀太皇太后,楚王和……舒公子,一起出去了。”
我一怔,这俩人怎么会一起出去了?忙问:“去哪里了?”
青圭略显尴尬的说:“……无忧楼。王爷说要找个姑娘陪着喝酒,让舒公子作陪。舒公子很欣然的应了,两人刚刚出了行宫,骑马向西京方向而去。”顿了顿,补一句,“只带了东晏一个随从。”
我心说这可奇了。刚才怀疑舒十七是我面首的,不是皇祈吗?一炷香之前还愤恨的摔东西呢,怎么一扭脸两个人就这么哥俩好,还好到一起逛花楼去了?
然后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说点什么好呢。
首先安子和皇祈吵架,最开始是因为安子喝醉了,而且皇祈莫名其妙说起“面首”,安子没明白,所以吵了起来。当然傲娇的安子木有解释,也是激化的原因之一。
现在是,安子醒来忘了昨天说了什么了,当然主要原因是,舒十七把皇祈挡在院子外面的理由比较……你懂的。所以才会出现“面首”一说。
我觉得安子现在的感觉不是爱上皇祈,而是失落……但不能算是伤心。好比一个一直在追你的人,本身条件也非常不错,结果突然对别人很好开始追别人,你会感觉到的失落,但不是伤心。只是失落吧。
况且他转向的人居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呢。
啊,我一直觉得这一段安排的挺合理的来着,没想到……呜呜,我错了。真的觉得很不合理么?我解释之后有没有觉得合理了一点?好吧,下章将会恢复以往的风格。
☆、39、不胜人生一场醉
39、不胜人生一场醉
第三十八章·不胜人生一场醉
在画未抱着我的大腿死死劝我,说我肋骨有伤额头有伤胳膊还有旧伤,而且我不会骑马,决不能现在赶去西京之后,我终于一屁股坐在软榻上,跟画未说:“你点两个人快马加鞭立刻过去稳住皇祈,然后准备马车,我即刻过去。”
玄珠安慰我:“你不要急,无忧楼是十七公子的地盘,皇祈不敢在那里轻举妄动的。再说,你怎么知道十七公子一定有危险呢?王爷真的会因为误会你跟他而杀了十七公子?”
我哀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闷闷的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祈是王爷,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公。十七只是商贾,最多算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绝阻不住皇祈的。你不要废话了,你去准备马车,画未派人马上过去,然后你们两个跟我一道走,快!”
画未再不敢耽搁,转身跑了出去。玄珠迟疑了一下,跟我说:“你要不要……要不要换个男装?”
我想了想,觉得就算是换了男装也会被认出来,那群姑娘的眼睛实在是太毒了。而且我这身衣服层层叠叠,换起来太费事了,便说:“不用了,你去准备马车吧。”
为了遮住我额头的包,我将头发挽了一小片额妆挡住。马车着实晃悠。我被晃的七荤八素的到了西京城门外,已经时近亥时,城门已经关了,我们被拦在了城门口。
随行的侍卫跟守门的交涉了一下,却不敢表露身份,因此当场被回绝了回来。我已经心急如焚了,而且因为宿醉的关系,我胃里十分的翻江倒海。飞急躁的说:“取将军府令牌,让他们立刻开门!”
画未取了令牌给侍卫递出去,再次交涉之后,居然又一次被回绝。
侍卫隔着车帘低声道:“太……小姐,守卫说将军府令牌只放与战事有关者入城,旁支亲眷不得放行。更何况此时未有战事。”
我被气的不行,心说以前觉得将军府的令牌挺管用的,原来不打仗的时候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啊。便从怀里取出一面刻着“御”字的令牌,递给画未,说:“你去!告诉他们是宫中的急事。”
画未立刻跳下车过去交涉,结果居然第三次被驳回!
隔着车帘,画未的声音传来:“小姐,守卫说,必须要看相关文书或诏令。”
我气的眼前发黑,被玄珠一把扶住,连忙说:“小姐别气,别气。他们也算是,也算是尽忠职守不是?还是很敬业的。”
我心说我能不气吗?!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于是一把掀开车帘走出去,高高站在车帘外,伸手将腰间的太皇太后凤令取出来,一把贯在那守卫头领的身上,放沉声音缓缓道:“哀家有急事入城,你们却在这里推来推去。什么大事都给你们耽误了。还不立即打开城门!”
守卫全部呆若木鸡的看着我,画未眼神扫了一下,立刻跪下去说:“太皇太后息怒,奴婢办事不力,请太皇太后责罚!”
那侍卫也随着跪了下去,沉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太皇太后责罚。”
然后那群守卫才反应过来,立刻齐刷刷跪下去,沉声道:“奴才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金安!”
我扬起下巴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只见那守卫虽然低着头双手奉着我的凤令,但仍旧拿眼角悄悄的在看,整个人处于一种紧绷而戒备的状态。审视了两眼确认不假之后才放松下来,毕恭毕敬的直挺挺的单膝跪着。
我虽然不太喜欢他的态度,然而挑起一边嘴角淡笑了一声,道:“你,抬起头来。”
那守卫将头抬起来,目光却依旧垂着。我看了看,其貌不扬的一张脸,皮肤被晒的古铜。身板结实,硬实实的肌肉。便问道:“叫什么名字,任的什么职?”
守卫恭谨道:“奴才杨风,西京城守卫甲组组长。”
我点了点头,复又扬起头来,提高些声音严肃道:“立刻打开城门,放马车与随侍入城!然后——”我拿眼角觑一眼杨风,道,“你跟哀家走。”
如此,我们终于过了第一关,城门缓缓打开,马车长驱直入,直奔无忧楼。玄珠疑惑的问我:“你干嘛把那个侍卫带着?”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他长的很好看。”
玄珠撇嘴:“得了吧你。先皇长的也好看,王爷长的也好看,十七公子长的也好看,就连青圭都比他好看。为什么那些人你都不觉得好看,偏看上了他?”
我摩挲着下巴心不在焉的说:“因为我经历过了大起大落,审美观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玄珠还待再说,然而车外却忽的喧嚣起来,我们到了无忧楼。
我跟玄珠说:“吩咐下去,千万不要透露我的身份。我跟画未进去,剩下人留在马车这里,如果我半个时辰还不出来,你们就进去救我。”
玄珠说:“你就带了五个侍卫,加上刚来的那个才六个。真出了事怎么救你?”
我一边下车一边说:“那你就让我死在里面吧!”
然而我忽略了一个问题。今天那不知名的小丫鬟给我穿的是一件黑色金丝锦绣凤纹冰丝缎的外衣,面料千金难求就不用说,关键是上面绣的还是凤纹。普天之下有几个女人能穿凤纹的衣服?于是我甫一下车,已经接受了所有人的侧目。
我很是后悔的拂了拂宽大的袖摆,心说真是该听玄珠一句话,换个男装再来。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正要踏足前行,杨风突然出现在我旁边,低声道:“太皇太后,请允奴才随行。”
我略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他又道:“烟花之地鱼龙混杂,太皇太后身份尊贵千金之躯,恐有不测。请允奴才随行。”
我想了想,点了一下头。
画未扶我进了大门,三个人一路疾行至雕花小楼前,倚门而立的又是红姨。然而这次她却没有一下认出我,只是愣了一瞬,赔笑的小跑过来,道:“这位小姐,可是来寻人?”
我脚下不停的往里闯,一面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