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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猜到了他的顾虑,蔺宝笑了笑,道:“不必担心,本公公和年郡主都在屋里头候着,你还是赶紧去取了来了吧,不然你就得吃年郡主的绳镖了。”
一听这话,那宫人只好交代了她几句,这才赶忙跑去御膳房拿粥了,要知道,在这宫里,年如烟那绳镖可是出了名了!
瞅着没了人,蔺宝抬腿便迈出了朝阳殿,走到门口时,看着俩侍卫,掏出令牌淡定道:“皇上召本公公去御书房一趟,待会儿就回来,你们不许擅自离职,知晓不?”
俩侍卫瞅着那令牌,看着她那认真的眼神,精神抖擞地点了点头,恭敬道:“那公公您去吧——”
蔺宝点点头,收起令牌朝那人追去。
凭直觉,她觉得那人应该是朝这个地方去了!
想着自己的身子不适合奔跑,蔺宝便只好加快脚步朝前方走去,然而当她经过某个拐角处的时候,一抹黑影正好从拐角处出来,并未发现她便跃上了宫墙。
当蔺宝走进拐角时,只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衣服。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些衣服应该是朝阳殿的宫女服,但是能在衣领上绣花的,整个朝阳殿只有一个宫女拥有此待遇!
可方才离开那人分明是个男子,而这宫女服上还有温度,想来应该是刚换下的,但这宫女服分明是——
当蔺宝想到那种可能的时候,身上不由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
而这边,守在殿门口的俩侍卫看着她走去的方向终于回过神来——
☆、【124】宝儿,你会不会瞒着我什么呢
侍卫甲纳闷地看着蔺宝方才走去的地方,纳闷道:“奇怪,方才包公公说去御书房,可她怎么走的是反方向?”
侍卫乙打着哈欠,不以为然道:“哪里反方向了,我记得就是那个方向啊!”
闻言,侍卫甲坚定道:“你记错了吧,肯定是包公公走错了!”
见他如此坚定,侍卫乙也理直气壮起来,“胡说,包公公没走错,是御书房走错了!”
侍卫甲囧:兄弟,你确定御书房“走”得错么?
然而,就在这时,顾如风匆匆忙忙地追了出来,看着俩侍卫,急急道:“看没看到包公公出去过?”
“……看到了,包公公还说皇上召她去御书房呢。”侍卫甲如实道。
闻言,顾如风愣了愣,以连澈的性子,怎么可能在大半夜不顾蔺宝的安全召她去御书房呢?而且,就算是要去,她也应该找个人陪她一起去吧?
心中生疑,顾如风蹙着眉,道:“可知晓安公公走得哪一方?”
侍卫甲顺手一指,“那一方——”
顾如风看着那个方向不由地怔了怔,据他所知,那里和去御书房的路是反方向!可蔺宝为什么要对侍卫撒谎?
——尼玛,早知道蔺宝会在大半夜出来,他就不要偷懒打盹了!如果蔺宝出了什么幺蛾子,他家主子还不把他给大卸八块!
待俩侍卫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如风已经朝蔺宝追去了。
看着那如风一般的身影,侍卫甲感叹道:“果然是有名字的配角都身手不凡啊,不像咱俩跑跑龙套就得了!不过,依我说,顾侍卫肯定是去追包公公了!”
“这么说,包公公没有去御书房?”侍卫乙纳闷道。
侍卫甲点点头,正想着这事儿要不要告诉皇上一声,便只见一抹黑影从他俩眼前掠过,直奔顾如风而去。
愣了半晌,侍卫乙咽了口唾沫,用手肘撞了撞侍卫甲,“诶——那人是皇上的替身吧?要不是想着皇上还在御书房,估计我还真以为那是皇上了。”
话音一落,便只听侍卫甲淡定道:“嗯——不是替身,那就是皇上本人。”
——因为他家皇上根本就不屑用替身!
只是,皇上是神马时候得到消息的?
*
当连澈追上顾如风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愣在原地的蔺宝,她盯着地上的宫女服,眸子里满是惊悚,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似是被夜风吹得,也似是被吓得。
未在多想,连澈赶忙脱了衣服披在她身上,将她搂在怀里,伸手撩了撩她耳边的长发,轻声问道:“怎么了?”
蔺宝抓着他腰间的衣服,拽得死死的,可不管连澈怎么问,她都紧抿着双唇,不肯透露半分。
一旁的顾如风瞅了眼地上的宫女服,上前拿在手里,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朝连澈看去,“主子,是温素的。”
温素?
连澈蹙了蹙眉,看着她那反应,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伸手朝顾如风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下去彻查此事,随即便横抱起蔺宝大步走了回去。
顾如风将衣服拿在怀里,伸手探了探里面的余温,闭上双眼灵敏地嗅了嗅,随即便朝着方才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蔺宝都将小脸埋在他怀里,眸子里露出一丝胆怯。
见状,连澈只觉得心尖尖都有些疼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宝儿,有我在,没事儿了。”
有我在……
蔺宝蓦地抬头,看向他的双眸,倏然想起了他今儿个同她说的话,心下蓦地一沉,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连澈蹙眉,并不知晓她说的是那件事儿,毕竟他知晓温素的事儿太多了,一时间也无法回答她“是”还是“不是”。
见他沉默,蔺宝只当他是默认了,眼眶有些酸涩,“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他提前告诉她,她可能就会有点心理准备,也不至于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连澈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愧疚,抿了抿唇,止住脚步,就这么抱着她,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眼,道:“宝儿,有的事情,你不知道要好一些。”
“可是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的欺瞒和背叛了么?既然你自己都讨厌了,那为什么还要对我做同样的事情?你就不怕我也会讨厌你么!”她微恼,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执拗。
不知怎的,自打怀了孕,她的脾气就愈来愈难以控制了,甚至会因为一点小事敏感得睡不着觉,虽然她也曾努力控制过自己的情绪,可能控制得住的,就不会称之为情绪了。
许是被她的话一噎,连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才好,叹了口气,这才:“宝儿,先前是我不对,没有想到隐瞒反而会给你造成更大的伤害,可是——”
他顿了顿,颔首吻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滴,继续道:“可是,我是为了你好。太医说过,怀孕的时候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不然会对宝宝有影响,所以我才会瞒着所有事儿不告诉你,原本打算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这么快就知晓了。”
——而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未曾想到的。
蔺宝的情绪因为他那句“我是为了你好”而平缓了一些,对上他那真诚的双眸,她吸了吸鼻子,闷闷道:“那你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儿不能告诉我,那就瞒我一辈子,不要让我有知晓的机会,不然——”
她仰着脸,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巴,这才继续道:“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闻言,连澈怔了怔,眸子里滑过一丝顾虑,随即便笑了笑,道:“那好,其他的事儿就瞒你一辈子好了。”
蔺宝点点头,继续窝在他怀里,许是有些倦意了,没多久便在他怀里睡着了。
连澈抱着她走在寂静的宫道上,脑子轮嗡嗡的,实在难以想象日后她若是知晓了那件事会如何,可是在她知晓其他事之前,他必须要先弄清楚她的身份!
虽然她说过想要自己去找回那些记忆,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让顾如风先去查一查她的身世,到时候再陪着她帮她找回她的记忆也不迟。
只是——“宝儿,你会不会瞒着我什么呢?”他低声呢喃道。
*
三日后,年华和颜楚楚的婚礼在皇宫里历代帝王举行大婚的地方——鸳鸯殿举行,其实按照惯例,年华虽然封了王,可再怎么说他也不是皇室嫡亲的血脉,举行婚礼都应该在他的安王府举行,奈何这日子凑得太紧,新修的安王府还未完工,而丞相府又太过寒酸,连澈只好打破惯例,让这门婚事在鸳鸯殿举行。
鸳鸯殿并不是帝王封妃举行的地方,这个地方神圣而庄重,历史上也只有皇帝举行的封后大典才能在这里进行,一般的嫔妃哪怕是贵妃都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看着眼前华丽的装潢,蔺宝有些缓不过神来,虽然朝阳殿内的装潢已经算是皇宫里上上等的了,可在她看来,这鸳鸯殿里的装潢甚至比朝阳殿的还要更好一些。
然而,当众宾客进去时,全是一副敬重而虔诚的模样,一举一动都甚为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亵|渎了这神圣之地。
蔺宝同连澈坐在高堂之上,看着众宾客纷纷入座,宫人们也有条有理地穿梭在人群中,安公公则是领着一群年长的宫人仔细查看会场是否还有何纰漏。
本来这大典是可以在室内举行的,连澈也不希望蔺宝在外边吹个风着个凉什么的,正准备同意,蔺宝却是反对了,依她看来,如果婚礼在室外举行的话,还可以撒点花瓣来点小浪漫,可若是在室内,难免会有些气闷。
连澈拿她没辙,只好依她的意思去办了。
倏然,有欢悦的乐声渐近,蔺宝同坐得规规矩矩地众宾客循声望去,便只见一八人抬的喜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殿门口,随即有喜娘上前扶着新娘走了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踏过火盆等一系列烦琐的细节,这才走到年华跟前站定,二人拉着手缓缓朝身居高堂的连澈走来。
看着年华那一身打扮,蔺宝只觉得他整个人惊艳至极,那一身红火象征着喜庆的新郎服穿在他身上,不同于往日的文雅淡漠,整个人更增添了一种惊艳感,在座不少大臣的千金差点没被他的惊艳而闪瞎了狗眼。
只是,让蔺宝想不明白的是,年华的脸上并未透露一丝喜庆的感觉,虽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可那笑容却是完全公式化的笑,再看看他的双眸,里面更是深邃得看不到尽头。
蔺宝不禁诧异,这样的他真的是幸福的么?
可是,他幸不幸福,都不是她说了算,日后他的路还得他自己走了才作数。
正想着,便只见他俩已到了跟前。
☆、【125】见你娘
只见颜楚楚盖着红盖头,微微颔首,牵着年华的手不知怎的似是有些用力,或许是太过紧张的原因吧——
见新人在面前站定,司仪在一旁高声呼喊道:“一拜天地!”
年华同颜楚楚缓缓转过身来,对着殿门口,规规矩矩地行了叩拜之礼,那动作的贤淑和完美,想来应该是早就在宫里学过且练习过许多次,毕竟这可是连国第一任外姓王的第一次大婚,不能出任何差错。
见他们二人转过身,司仪又高呼道:“二拜高堂!”
二人齐齐转过身来,对着坐在高堂上的连澈规规矩矩地又行了叩拜之礼,然而,在年华抬头的瞬间,蔺宝捕捉到了他眸中的些许落寞,可待她细看时,他的眸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年华难道一点都不高兴吗?
正纳闷着,便又听司仪道:“夫妻对拜!”
声落,二人又规规矩矩地行了次叩拜之礼,看着他们身上那火红的喜服,回想着他们行礼的模样,蔺宝倏然想起了那句“夫耕于前,妻耘于后,同甘共苦,相敬如宾”,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年华和颜楚楚之间似乎并没有夫妻间应有的亲密和理解呢?
“礼成!”
司仪的高呼声以及宾客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