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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太后没有拦住他。
简顷径直走出这条阴暗的走廊,到了天牢门口,两旁的侍卫恭敬地行礼:“见过殷王殿下。”
简顷恍若未闻,走出大门,正中央停着一辆华贵又庞大的马车,车厢上极为狂放张扬刻着一个火红色的字——
殷。
而一黑衣肤色白皙的俊美男子配刀站在马车前,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简顷走出来,他才躬身恭敬地行礼:“殿下。”
简顷径直去挑厚重的锦帘,露了一角,看清车里的人,满意地点点头:“去皇宫。”
恩?
去皇宫做什么?
袁离还还站在原地狐疑不解,简顷已然上了马车。
帘子忽然被拉开,车上昏昏欲睡的傅之晓被吓了一跳,那修长的人影逆了光踏进车厢,径直坐在傅之晓身边,还漫不经心取下炉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幽幽地道:“夫人是想盯着本王到何时?”
傅之晓听着,没由来觉得那茶壶里的蒸汽似乎也氤氲到了眼眶,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就沉默了下来。
简顷幽幽瞥了她一眼,眼底浮现出一抹令人心惊的幽光来。
“夫人可想清楚我昨晚说的话?”简顷冷不丁道。
傅之晓一怔,忽然就有些尴尬了——
她又不是傻子,若是被这般直白挑开了自己还不明白,那真是无颜苟活于世了。
可她更倾心于水到渠成的感情,彼此无须多言便能明白对方的内心。
虽然在医学上她更喜欢直接的手段,可感情上——
她没什么经验,更喜欢含蓄一点。
但简顷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非要她想个明白,分明就是在逼她先开口啊!
她怎么说得出口啊!
傅之晓彻底纠结了,而此时的简顷看似稀松平常,事实上却目光灼灼,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比以往更盛,傅之晓有些受不了了:“你有话就直说罢!”
“是夫人有话要对本王说罢?”简顷嗓音低柔幽凉地道,“夫人,你说是么?”
是他娘的屁呀!
哪有非逼着人女孩儿去说这些的?
“夫人。”那幽凉的声音轻渺幽远,却又似在耳边。
傅之晓顿时一恼,哪儿有人催个没完没了的?!
扭头看过去,却忽然被对方一推,傅之晓还来不及吃惊,那张妖异诡美的精致面容立刻凑了上来,薄唇将她的尖叫吞噬殆尽。
这一次的简顷带着某种强烈的侵略与占有意味攻城略池,傅之晓脑子一片空白,只得节节败退,鼻息间都是他妖异的香气,迷得她回不过神。
这一路似乎极为远,但又好像极为快速,直到简顷松开手,傅之晓才回过神,面色涨红的退到一边低眉顺眼的安静坐着。
简顷第一次瞧见她这幅模样,倒极其新鲜有趣,也起了点心思,手一抬顺势扶住傅之晓纤细的腰身,傅之晓一惊,立刻直了直腰杆,但病未甩开简顷的手,他顺势碰到傅之晓的肩膀,随即极为迅速的顺着领口滑了进去。
傅之晓:“……”
这厮他娘的想做什么?!
傅之晓霍地站起身,却咚地一声碰到马车顶,简亲顺势拉开她的腰带,一把将她带入怀中,她身上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脂粉味,药味也淡了不少,简顷贴着她光洁的脖子嗅了嗅,触碰到那光洁嫩滑的皮肤,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不错。”
傅之晓几乎毛骨悚然——
这简直就像大型怪兽在检查自己的食物一般。
“简……啊!”不等她恼怒地开口,简顷的手又顺着领口滑了进来,摩擦着她胸前的皮肤,甚至轻轻用牙齿摩擦着她娇小的耳垂。
傅之晓有些腿软,甚至有一股奇异的痒蔓延开来,这股感觉难以名状。
虽然简顷的动作让她充满了羞耻感,可此时她居然一点反抗得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软得不像话。
车厢内似乎急速升了温,袁离不动声色下了马车。
就在她一步一步被简顷拉扯着沉沦欲海之时,忽然一个男声想起:“见过皇兄。”
“……”
“……”
“……”
车厢内顿时一片寂静。
简顷忽而幽幽笑起来:“呵——本王道是谁,原来是你。”
随着这一声幽幽诡诡的笑,空气仿佛都被冻住,满是冰冷的气息,连傅之晓都感觉到了这股寒凉,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
简理亦是流下豆大一滴汗珠——
看来今日皇兄的心情并不好。
自己误撞到枪口上也实在有够倒霉,可既已打了招呼,对方也一反常来似有说话之意,简理只得硬着头皮道:“是。”
袁离站得远远的,看着简理一副几乎可以称之为悲壮的表情,忽感蛋疼——
在简理往这边走的时候他就眼神警告他了,谁知简理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怎样,竟完全无视了他,规规矩矩给简顷问安。
很明显——
简顷今日是不需要问安的。
而坏了简顷的大事,想必更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袁离沉默的站在一边,默默看着简理。
车内的简顷沉默良久,忽而道:“正好,有一件事要让你去做。”顿了顿,他声音带了几分冷沉的笑意,“本王相信你可以办到。”
“皇弟。”他忽然放柔了声音,“你说对么?”
简理听着这音调,几乎毛骨悚然。
*……*……*…
钟壹将窗户关上,又往火盆里扔了几块木炭:“殿下,可还是冷?”
齐昀淡淡应了一声:“窗户你也关上了,想必一会儿温度上来就没事了。”说着他端起面前木桌上的一碗粥,轻轻抿了一口。
钟壹想了想,也觉得确实如此,不过考虑到殿下容易咳嗽,还是将窗户留了条小缝。
刚想告退,又听齐昀道:“傅尚书还在问傅之晓的事?”
钟壹略一迟疑,老实说现在他对傅之晓印象糟糕透了。
在罗刹谷殿下的状况几乎只能用“捡回一条命”来形容。
那种麻痹神经的毒虽然对简顷和袁离没有什么影响,可对齐昀这样孱弱的人来说,委实也太过严重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拿了一条毯子给齐昀的膝盖盖上。
齐昀失笑:“本王没事。”顿了顿,“过些日子,傅尚书若还是不死心。就告诉他,傅姑娘死了。”
钟壹一怔。
齐昀瞥了他一眼:“怎么?难道你认为本王会告诉他傅之晓的行踪?”
这不才是常理么?
哪怕傅尚书心里对这个女儿没有多少宠爱,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本王不想把这件事捅出来。”齐昀叹了一口气,“若是把傅之晓在大楚的事情捅出去,莫说傅尚书,估计本王,都要被猜忌。”
钟壹沉默下来。
齐昀的说法不无道理。
虽然简顷当日为了傅之晓的安全给村民找了点麻烦,可见过傅之晓的还是不少,自然——
见过简顷的亦不在少数。
这一层一层串起来,也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
钟壹还没来得及细想,又听齐昀冷不丁地道:“你最近可去过青西村?”
青西村?
不就是傅之晓之前住过的地方么?
钟壹摇了摇头:“属下这阵子未去过。”
“哦,那你去查探查探,青西村,如果本王没记错,倒是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人。”齐昀意味深长地道。
☆、第五十三章 婚事(二)
傅之晓忐忑不安地坐着。
这里很宽敞,地面似乎用上好的大理石铺就而成,闪闪发亮,几乎映射清楚人们的表情。
座椅是上好的沉朴古木,扑了一张白色的狐狸皮,怎么坐怎么舒服。
甚至——
脚边还放着一个火盆。
“咳。”有人轻声咳嗽一声,“顷儿,你刚才……说什么?”
简顷从面前跪着的侍女手中端着的托盘里捻起一块精致的点心含入唇中,幽幽道:“赐婚,立刻。”
楚皇帝小心翼翼偏生看了一眼被简顷挡住的傅之晓——
也不知道简顷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坐着的位置恰好将那姑娘挡了个严严实实。
而他一动,简顷也跟着往前顷了顷身,楚皇帝立刻挪回来,简顷又不动声色坐直身子。
楚皇帝眉头一皱——
来真的?
他又往左边偏了偏,简顷立刻往后仰,还是挡了个严实。
楚皇帝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火气,来来回回动起来,简顷也极为敏捷,两人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十分滑稽。
一连几个来回,楚皇帝是有点腰酸背痛了,面无表情看着简顷——
这小子实在太卧槽了。
在场的内监和侍卫纷纷面无表情,仿佛司空见惯。
可傅之晓委实有些震惊了——
这样的简顷,说是有些孩子气也不为过。
不过另外一方面反映出的,倒是他霸道的性子。
“你想朕赐婚,总要让朕看看人罢?”楚皇帝道。
“人就不用看了罢,你赐了多少婚了,有几个是见过人的。”简顷慢条斯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真难喝。”
怎么没看过?没看过怎么下圣旨?
楚皇帝皱了皱眉:“休得胡言!朕的赐婚,可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又没说你不清白,激动什么?下圣旨罢。”简顷盖上茶盖儿。
“朕还没看到人。”
“不用看也行。”
“这是我儿媳妇!”
“你成亲前有见过你的媳妇几次?”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楚皇帝吹了一下胡子,眼珠子动了动。
人就在殿里,两人不过几米距离,他还看不到了就是睁眼瞎!
他装模作样的站起身:“顷儿啊,朕和你说。”他慢条斯理走下台阶,“早些年,朕赐婚是有点马虎,可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可不能让那些心存妄想的家伙联合起来了,你也知道,这世上不乏有那么一部分人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垂涎三尺……”
他边说便往简顷那一处走。
简顷却似毫无反应,坐在椅子上环胸悠然听着。
游戏!
“朕既要维护这大楚和平昌盛,又要牵制朝堂势均力敌,是极为费脑的。”
楚皇帝笑眯眯地道,“顷儿啊,你……”
声音戛然而止。
简顷慢条斯理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人,勾唇笑道:“父皇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这丫头么?”
坐在旁边的不是别人,楚皇帝还是认识的,此人是后宫中一个才人。
“李才人!”楚皇帝纳闷,“你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说……
楚皇帝惊讶地看了简顷一眼,而此时殿内伺候着的侍卫和内监听见方才楚皇帝的声音,都难掩震惊之色的低下头去,脑海里齐齐闪过一行字——
卧槽啊!
光明正大跟老子去要老子的女人,殷王殿下果然是古往今来最为皮厚的第一人了!
躲在偏殿小心翼翼往里瞅的简理此时惊讶得嘴巴合不上了——
怎么变成李才人了?!
站在他旁边的总管大太监慢悠悠瞥了他一眼:“殿下这是怎么了?”
“太……太惊讶了!”简理合上嘴,眼底震惊难消,“你瞧瞧,皇兄总是出人意料?”
总管大太监似笑非笑盯着他:“殿下这是说什么呢?方才殷王殿下的偷梁换柱,难道殿下没有看见?”
“是……是么?”简理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好像……是哦……”
皇兄应该不会……心仪父皇的后宫罢……大概罢……
总管大太监摇了摇头:“殿下果然还差得远,近来贪玩了罢?”
“这有贪玩什么事?”简理撇撇嘴,忽而又恍然大悟,“哎呀,差点忘记正事了!”
说罢便道:“本王先离开一阵,宫公公替本王盯住这方动静啊。”
总管大太监略一颔首,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