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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的房门口不知何时立了一人,却不是原本以为的野兽,而是一个男子。
狂风破窗而进,男子墨发飞舞,张扬狂妄,那双漆黑不见底的双眸似乎化为漩涡将她拉扯而入,几欲吞噬殆尽。
那张苍白的面容精致瑰丽,却妖异诡魅。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惊惧地问:“你是谁?怪兽呢?”顿了顿,她眼底渐渐流露出害怕,“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男子的眉眼阴沉而温柔,轻笑着道:“这个城堡是我的,连你的也是我的,吃你的是我,占有你的是我,你且好好记清楚罢。”
说完,他优雅地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傅之晓陡然一惊,下意识退了一步,这一处地板却忽然如裂开了一般,往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根本没踩稳,身子一歪,就掉了下去。
“啊——”她惊惶地尖声叫喊。
那男子却站在悬崖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依然一副柔情蜜意地笑容。
“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别人占了去。”
“啊——”
她忍不住再次尖叫起来,蓦然睁开眼,却是一面深灰色的土墙。
她愣愣地坐起身,渐渐反应过来,方才的是梦?
真是个噩梦!
她晃了晃脑袋,待脑子清醒片刻,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睡在床上,而棕垫和床褥都铺得好好的。
傅之晓大惊失色——
她自然记得她是睡在地上的,那么是殷王把她拎上来的?
只有这个可能了。
这么说两人昨天晚上是一起睡的?
这么想着,傅之晓不禁又想到那天在马车上无意非礼了殷王一把,顿时面上有些发烧,以手当扇扇了几把,她穿着鞋子出去找殷王。
她走到正厅前就瞧见简顷衣着整齐地端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宛如老僧入定。
傅之晓诧异:“你在这里做什么?”问完话又回想起找他的目的,“昨晚我们一起睡的?”
直到她问第二句,简顷才幽幽抬了眼皮瞥了她一眼,嗓音低柔地道:“是。”
傅之晓纳闷:“……你干嘛把我拎上去?”
简顷幽幽凉凉地道:“如果你不是被冷得一直叫喊,本王也不会多此一举。”
“……”傅之晓隐约有些记忆,昨晚前阵子梦见在冰天雪地的北极捉鱼,她冷得一直打哆嗦。
看来八成是因为太冷了。
傅之晓叹了口气,无可厚非对方也是好意,不然依殷王的性子,只怕你冷成冰块了他也会嫌你占地儿。
“那就谢谢你了。”说完,傅之晓又道,“我先去洗漱,然后要跟宋桃花的婶婶去早市,你就在家罢。”
“我不能去?”简顷挑起精致的眉似笑非笑地问道。
“……以爷你的尊容,去了只怕大家都不会卖东西了。”全部来观赏你了。
最后一句傅之晓可不敢说出来。
闻言,简顷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倒是实话。”
“……”敢再自恋点么,傅之晓暗自摇头,“我先去洗漱了。”
洗脸只得用凉水匆匆洗过,由于这里大多都是用盐水漱口,傅之晓也有样学样,匆匆漱完口,心里一边琢磨着什么时候要弄管牙膏出来,一边往宋家走去。
宋家门口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站着了,互相说这话,其中一个妇女瞧见傅之晓过来,便开口喊道:“傅姑娘。”
此人正是蒋惠儿。
“叫我之晓就好,蒋大姐。”傅之晓微笑着颔首。
其他几个妇女十分好奇地看着傅之晓,其中一个惊讶地道:“哎呀,这不就是隔壁那小娘子么?”
小娘子……
傅之晓脸一红,她就知道这借口麻烦多。
几个妇女只当新婚新娘羞涩呵呵一笑道:“姑娘别介意呀。”
傅之晓摇了摇头:“哪里。”
“这是傅姑娘。”蒋惠儿对几个妇女道,随即又对傅之晓道,“这是我弟妹刘四娘,和我小姑子宋香。”
“刘姐,宋姐。”傅之晓言简意赅地一次点过头打招呼。
刘四娘和宋香也略颔首过后,刘四娘又开口笑道:“傅姑娘是从哪个城里来的呀?看看我有没有去过这个城?”
人际交往难免被问及这些麻烦的问题,傅之晓也不是没有想过,将一开始计划好的剧本说了出来:“是从缙城来的,我和夫君刚成亲不久,夫君说要带着我到处走走,我夫君早年……得了病,需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调养,到了此处觉得青西很是不错,索性就住了下来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大概还会住好一些时候罢。”
刘四娘诧异:“你夫君……有病?”
“四娘。”宋香和蒋惠儿立刻拉了刘四娘一下。
“没事,我夫君也知道他生了病,才会同意来此休养的。”傅之晓笑道。
反正殷王也不屑同人解释,随便她怎么说都行。
刘四娘没有接话,蒋惠儿有些惋惜地道:“那么俊俏一个人怎么就……伺候病人是不容易的,姑娘要辛苦些年头了。”顿了顿又道,“娶了你这样的贤惠的姑娘也算你夫君的福气了。”
傅之晓笑了笑没说话。
可不是么?有她这精通病理能开刀能治病的大夫给他亲自治疗他的“脑”病。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准备去早市了。
刚要离开宋桃花忽然宋屋子里奔出来:“等等我!我也要去!”
“咋咋呼呼跑什么呀?!”刘四娘一看她的疯样顿时皱了皱眉,不满地道。
“娘。”宋桃花拉着刘四娘的胳膊洒起娇来,待看到傅之晓也站在一旁,眸光一亮,立刻喊道:“姐姐!”
有了昨天的经历,傅之晓还真没办法将宋桃花当成单纯的小姑娘,只抿唇微笑,并不接话。
“姐姐,你今天是不是要去买很多东西呀?我看见你家里什么都没有呢。”宋桃花又自来熟地挽上了傅之晓的胳膊。
傅之晓点了点头:“是的。”也不愿意多说。
宋桃花又道:“你怎么一个人呀?那么多东西你拿得了么?美人哥哥不帮你拿吗?”
傅之晓诧异地瞥了她一眼,眼见她并无昨天看见殷王时满眼的算计,内心狐疑,避重就轻道:“他不喜欢吵闹。”
“那多闷呀,就是要人多才好玩呀。”宋桃花拉着傅之晓一蹦一跳地道。
傅之晓虽然不像蒋惠儿他们背着提着东西,可这样被拉着胳膊蹦蹦跳跳也着实有些累,又不好意思开口。
一路出了村,左拐右拐三两个弯儿,就到了峡谷口。
眼前的场景一如蒋惠儿同傅之晓描述的一般,十分热闹,一应俱全。
到了集市口众人就散了,约好个把时辰后再集合。
宋桃花还想说什么,却被刘四娘和蒋惠儿拉走了,傅之晓的胳膊这才得以解脱出来。
她四处看了看,买了一些小麦和稻谷种子,由于全是农家亲自弹的棉花卖给附近村里人,因而棉絮也比之前在泗临便宜不少,现在秋天即将入冬,傅之晓一口气买了四床被褥,乐得卖棉絮和被套的桃源村村民合不拢嘴。
除此之外,傅之晓又买了锅碗瓢盆,锅是村里的铁匠做出来的,算不得特别精致却也极为顺手。
猪肉是四五个时辰前才杀好切割的,新鲜也不肥腻,在肉摊前买了一截,两个人吃也吃不了多少。
玉米面也是农民自家现磨,可是产量不高,所以磨得也少,傅之晓买了几斤玉米面,又想起岐王别院里那两头奶头,感叹要是有奶牛就好了。
等买完东西到了集市口,却一个人没见着,傅之晓百无聊赖,心里又盘算开来。
农村的地都按房屋位置给村民分了不大不小一块,当然,自己得交钱才能进行耕种,每年秋收还得向朝廷上缴一定粮食,单位却不是户,而是村,也就是说如果你产得多,没准到时候里正来收粮食,就逼着你多交粮。
这是个比较麻烦的问题。
普通人家地小,产出来的还不够一家人吃,交完赋税后,只能勉强到达糊口的水平。
若是此时村粮不够,就会进行二次征收,才真正是榨农民血的时候。
眼看着就要秋收了,虽然里正道是今年暂时不会让他们交粮,可银子也是要上缴的。
就算过了今年,明年粮食产量高了,未必里正不中饱私囊搜刮她一笔。
若是长久住下来她还真有些受不了,而殷王也许压根儿呆不了几月,又不可能替她出头。
想想都是满头包。
傅之晓又晃回集市里买了点蔬菜和一些调味料,这下子彻底拿不了东西了。
四床棉絮提提扛扛也能勉强,锅碗瓢盆很重,她走一步要歇好一会儿,而蔬菜什么的更是拿不了。
虽说知道自己买的东西很多,可村民不像城里的小厮一样有板车可以推,让她十分苦恼。
这时集市口有个皮肤黑黑的少年,看见傅之晓拿了那么多东西,眼睛亮亮的,笑嘻嘻地凑过来问道:“这位姑娘是外地人?刚来的?买太多了罢?你一个人吗?”
虽说对方并无恶意,可这样的打探还是让傅之晓多少有些不舒服,摇了摇头没说话。
“姑娘你别介意啊,我就是想跟你做笔生意,我看你肯定是住在这附近的罢?虽然我没见过你,不过我从刚才就看见你一个人到处走,显然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来,这么多东西拿不了罢?”少年笑眯眯地问道。
傅之晓警惕地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少年的露齿一笑:“不如我帮你搬东西,你按件数给我算铜板,怎么样?”
傅之晓哭笑不得:“你这可真贵呀。”
城里一个板车也不过两三个铜板一批。
“可我一个人就能给你扛完呀。”少年笑嘻嘻地道,“怎么样姐姐,做这个生意不吃亏罢?你要是找别人,至少也得两个人,一个人两三个铜板,这就多出去六个铜板了,你说是罢?”
傅之晓失笑:“我本来一个人也能扛完的呀,只不过多了点蔬菜和调料我就拿不住了,也委实犯不着请人提的。”
“可姐姐你不是提不动么?”少年眨眨眼。
这倒是事实。
傅之晓略一思忖:“不如我给你三个铜板,你将被子给我扛了罢。”
四床被子还是有些重量的。
闻言少年大大的露齿一笑:“成交。”
说完就接过被细线勒得紧紧的棉絮背到了背上。
少年力气确实大,四床棉絮毫不费力,傅之晓肩头和后背轻松了不少。
“姐姐是住在哪个村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啊?”少年背着棉絮边走边问。
“我才搬到青西村不久。”傅之晓道,铁锅和排骨都不轻,她额间亦是一层密密的汗珠。
“青西村?”少年歪头想了会儿,随即了然,“我知道了,大家都说青西来了天仙一样的漂亮人儿,不会就是说姐姐你罢?”
“……大概不是罢。”傅之晓自认还没漂亮到那种程度,不过家里却有个漂亮得人神共愤的存在。
“那是谁呀?”少年好奇地问。
傅之晓避而不答,只道:“我和邻居约在集市口,你是哪个村儿的?待会回去方便么?”
少年摸摸鼻子憨憨一笑:“方便,我既然帮你扛,自然帮你扛到家啊。”
傅之晓笑着点点头。
到了集市口蒋惠儿已经提着竹篮子在等着了,宋桃花和刘四娘、还有宋香还没回来。
蒋惠儿见她买这么多东西,虽然早有预料,还是大吃一惊:“东西真是多呀。”
傅之晓无奈笑了笑:“是呀,搬一次家一切都得重新添置。”
蒋惠儿摇摇头:“真是麻烦。”
傅之晓又问道:“刘姐宋姐和桃花呢?”
蒋惠儿道:“他们还在卖东西呢,没卖完可不能回家啊,我先卖完了,得早些回去做饭,回头孩子他爹回来没得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