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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碗的事就交给了静女,傅之晓招呼行露将牛牵到后院,想了想,还是应该设个牛栏。
除此之外,家里四个人,就算静女和行露两人住一间,她和殷王也不能睡一块儿啊。
想到昨晚的事她忍不住有些气恼,殷王灭了灯以后几乎将她整个钳制住一动也不能动,她只得像条死鱼一样躺在他旁边。
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杜构一走过来就看见傅之晓在对着三头牛发呆,仔细瞧了瞧,便问道:“姐姐是不是想修个牛栏?”
傅之晓灵机一动,看向杜构:“你会做?”
杜构点头:“我会啊,村里好多人都会呢。”
牛栏做起来其实不简单,断是没有让人免费给她干白工的道理,傅之晓沉吟片刻道:“你就按照普通修牛栏的价格告诉我罢,我给你一起结算了。”
杜构连忙摆摆手:“姐姐太客气了,我就是顺带帮帮做牛栏,哪里能收你银子。”
傅之晓道:“这是你的劳动成果,是你的应得的,不用介怀。”顿了顿,又道,“大家都不富裕,不用拉不下脸。”
杜构面上一红:“是,姐姐。”
杜构和吴柱又顺利接手了牛栏的活儿,由于傅之晓和殷王都不会去放牛,静女和行露也不擅长,傅之晓又跟杜构和吴柱两人约定轮流来替她放牛,工钱按天结算。
两个孩子乐坏了。
静女和行露在收拾厨房,杜构和吴柱在翻地,一切安排妥当,傅之晓又折回屋坐下,在殷王对面坐下,正色道:“殿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她语气太过严肃,简顷抬眸漫不经心瞟了她一眼:“怎么?你也生病了?”
“……”有病的明明是他好罢?
傅之晓恼了:“严肃点,这件事很重要。”顿了顿,她懒得去等殷王的反应,径直道,“我想再修两间屋子,一间我住,一间给你,这间就留给静女和行露住罢。”
简顷当即嗤笑一声:“你想告诉整个村儿咱们夫妻关系不和睦么?”
“……这和夫妻关系和不和睦有什么关系?城里的大户人家不都分开住的么!”傅之晓看着简顷,一脸莫名其妙。
简顷凉飕飕地道:“那是因为他们妾室太多了,怎么?你要给我抬两房小妾么?”
这男人总爱把话题往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拉,傅之晓气闷:“这跟小妾有什么关系?”
闻言简顷冷嗤道:“之所以分房住,不就方便了随时随地来往于各个小妾之间么?”
殷望这话有胡扯的嫌疑,可傅之晓对这方面的事儿并不清楚,半信半疑道:“是这个原因?”
“当然。”
对方一本正经,似乎也没有不信的道理,傅之晓信了:“那我们也可以分开住啊。”
“我没有妾室,为什么要分开住?告诉全村人我要纳妾么?”简顷嘲弄地道。
傅之晓语塞了一下,遂好言好语道:“咱们住在一起终归是不妥的啊,孤男寡女的……”
“我有病。”简顷冷不丁地道。
傅之晓认真地点头:“我知道啊。”袁离不是说过了吗?殷王脑子有病,虽然她觉得是神经或者心理的病更为准确,不过目前她还没发现病症,因为殷王的一言一行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除了沐浴完不喜欢穿衣服外。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病?有什么特征?什么时候发作?什么原因发作?发作时候是什么样的?怎么样才能缓解?又该怎么治愈?”他眸光诡谲叵测地看向傅之晓,嗓音低柔地道,“这些你都知道么?”
“……”这听起来很像是神经病啊。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简顷又支起下巴,轻描淡写地道:“袁离说,我夜里比较容易犯病。”
“……看出来了。”一到晚上就各种怪癖,沐浴完不穿衣服,嫌弃枕头太软味儿太重,被子太重像盖木板等等。
傅之晓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么会来事儿的家伙,愣是被折磨得没脾气了。
原本傅之晓是调侃他,谁知简顷黑不见底的眸子直直盯着傅之晓,声音幽凉地道:“我是说真的。”“啊?”蒋惠儿愣了愣,“盖房子?”
村里平时盖房子,都是发动乡里乡亲来帮忙盖,一人给多少银子或者多少粮食作为报酬。
傅之晓初来乍到,人也不熟,蒋惠儿想了想:“我替你去跟村长说说试试。”
傅之晓应下了。
傍晚前傅之晓正要送杜构和吴柱到村门口,就碰到蒋惠儿往这处来,一看见傅之晓,她连忙道:“傅姑娘,我跟村长说过啦,他说会帮你找找人,就是问问你……”说完她面色有些尴尬,“工钱方面的问题。”
傅之晓毫不意外,略一沉吟道:“平时大家做工是给的什么样的价格?”
蒋惠儿想了想:“如果下午还接着干活儿,中午的饭菜是主人家做的,这一个人一天估摸得几十铜板罢。”
也不太贵。
傅之晓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杜构问道:“姐姐要盖房子?”
傅之晓点点头。
蒋惠儿看向杜构,惊讶地道:“这不是狗子么?”随即对傅之晓道,“狗子村上有几个工匠盖的房子非常好,你不如找狗子给你瞧瞧罢。”
“对对对,我二叔他们盖房子盖得可好了,几个村里都找我二叔盖房子呢!”杜构笑嘻嘻地道。
原来那几个工匠恰好都是杜构的家人。
这么一来,傅之晓也不必亲自跑一趟,让杜构给他二叔带了口信,这样一来他二叔第二天也会着一起来瞧瞧。
傅之晓对房子的要求没那么多,毕竟也指不定能住多久,关键问题是得把屋子里四个人的住宿问题解决了。
傅之晓要盖房子的事儿如春风一样吹遍整个青西村。
“盖房子?”刘四娘听了蒋惠儿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就两人,还盖什么房子?”
“还有两丫鬟啊。”蒋惠儿一边洗着衣服一边道,“总不能叫人丫鬟和主人家住一块罢?”
刘四娘闻言,嘲讽地笑了笑:“我就说嘛,学什么大户人家买丫鬟呀,这多了两个人吃饭,可不是那么好生活的。”
坐对边的宋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语带责怪地道:“二嫂。”
“我就说说而已嘛。”刘四娘撇撇嘴道,“那新郎官倒是长得美。”
说到这个,蒋惠儿放下手中的棒槌,正了正色道:“我说四娘,你也叫桃花正正经经找个人嫁了,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是我埋汰桃花,就说那傅姑娘那样水灵的人,别说桃花,就是当年青西出了名的村花儿也赶不上,拿什么去跟人家争?”顿了顿,又道,“忘了张鸠儿在城里做姨娘的事儿了吗?”
张鸠儿也是从青西出去的,长得十分水灵漂亮,在几个村子间远近闻名,进城赶集时被一个富庶大家的少爷看上了,给娶回家做了姨娘,那时真是宠爱集一身,便是连正房夫人也低了她一头。
可是好景不长,那少爷又看上个美人儿,张鸠儿这里自然来得少了,那少爷是个浪荡公子,接二连三往屋子里抬姨娘,张鸠儿忍不住了,终于有一天冲进了书房,质问那少爷,谁知那少爷当场翻脸就将张鸠儿打了个半死。
刘四娘自然也想起这个了,脸色变了变。
“人啊,关键就在于知足,找准自己的位置,不要去想有的没的。”蒋惠儿似是感叹地道。
闻言刘四娘冷哼一声:“你当然这么说,你的女儿又不着急嫁人了。”
蒋惠儿的女儿宋月精通绣活儿,跟在城里开布匹店的老板订了亲,年底就要嫁了。
“我的女儿至少嫁的清清白白,过去也是个正牌夫人,可你想想你家桃花,你忍心让她给人家做妾吗?”蒋惠儿道。
刘四娘想反问她的女儿怎么就嫁得不清白了,可是蒋惠儿也说得对,傅之晓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夫人,模样又水灵,饶是心中再怎么不甘,刘四娘也不得不承认傅之晓的条件比宋桃花好了不是一点半天。
可人家也未必就看不上宋桃花啊。
这男人有哪个不偷腥的?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傅之晓又能安坐得了几时?
刘四娘有自己的想法,蒋惠儿见她是听不进去了,叹了口气道:“你且好自为之罢,那傅姑娘和她丈夫一看就不是好想与的人,你可不要因小失大。”
刘四娘倒没看出来,只不耐地摆手道:“行了,真要是什么贵人能来这穷山村里住着?”
宋香听不下去了:“二嫂,大嫂也是为了你好,干嘛非得上赶着给人做妾,人家指不定还要不要呢。你瞧瞧人家两个丫鬟都那么漂亮,说句不中听的,怎么也轮不上桃花啊。”
刘四娘瞪大眼睛:“小姑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桃花怎么就不如别人了?”
宋香皱了皱眉:“我没说桃花不如别人,桃花有桃花的特点,以后会找到人心疼她,干嘛非得让她给人做妾,这哪是什么好事?”
只为了区区样貌俊俏就要将女儿送给人做妾,真是荒唐!
刘四娘这才冷静了一下,随即道:“你瞧着他们像是普通人家么?带着侍卫,还买丫鬟,还有那辆马车,一看就不便宜,傅姑娘也就罢了,单说那男子身上的衣服……就不需要我多说了罢?”
几人多多少少懂点绣活儿,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样的绣工,大概出自什么地方。
而简顷穿得衣服料子极好,非常光滑不会起皱,针线绣得非常精细密集,花纹看上去栩栩如生,这样传神的花纹只可能是一针一针扎扎实实穿过布料而绣成的。
这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因而价格比较昂贵,平常人家谁买这样的衣服来穿呀。
宋香沉默不语。
蒋惠儿遂拿起棒槌道:“不管如何,这些都和我们无关,她现在只是我们的邻居,只要别害我们就行了。”
刘四娘睨了她一眼,也拿起棒槌开始打衣服。
三人身后,宋桃花躲在树后,忍不住跺了跺脚,她怎么就连傅姐姐家里的丫鬟都不如了?
小姑姑说话也真是搞笑,她明天就去看看傅姐姐家的丫鬟长什么样子!**
晚上傅之晓在正厅的地上铺了一层干草,然后将棕垫铺在上面,再搭了一张床单,两床被子,静女和行露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
而傅之晓——
她还得和殷王一起睡。
许是睡了两三个晚上了的原因,她的心理压力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大了。
静女和行露给殷王烧完洗澡水,又大汗淋漓地提到房里给他倒上后,屋子傅之晓是进不去了,美男出浴图没什么兴趣,索性就坐在门口的阶梯看星星。
“夫人。”傅之晓没发话,静女和行露都不敢随便离开。
傅之晓只得道:“你们先去洗个澡休息罢。”顿了顿,又道,“帮我烧好水就好。”
两人颔首离开了。
傅之晓坐在阶梯上支着下巴发起呆来,脑海中不由自主闪过白天殷王那句话——
“我是说真的。”
她蹙了蹙眉,有什么病是要到晚上发病的么?
可她跟殷王睡了也有两三天了,并不见他晚上有什么不正常,难道是她睡得太死了么?
要想知道殷王的病就必须先看症状确证,脉象上倒也没什么奇怪的,还是只有晚上他发病的时候观察下。
想到这里傅之晓忍不住扶额,她怎么总觉得这一切都仿佛是为了她设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和殷王睡一块儿?
屋子里传来哗啦啦地水声后,又一阵阵衣服抖落的声音,殷王沐浴完毕。
也难得他能自己沐浴,还以为会让两个丫头伺候呢,傅之晓一边想着一边敲门:“我可以进来了么?”
“进来罢。”简顷淡声道。
傅之晓推门进屋,屋里一大股殷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