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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在了那最前方红衣女子的身上。
夜风吹起冷然的墨发和衣摆,那雪白的面纱服帖在她的脸上,衬出一抹美好的线条弧度。她声音低沉,却是极为清晰的响彻在了每一个将士的耳边:“你们的皇帝都被绑架了,你们该怎么办?”
“杀过去!”两军将士想也不想的答道。
“很好。”
冷然随手拔出一把长刀来,“嗤”的一声,长刀刀锋倒竖着刺入了她脚边的地面,她面容冷凝肃杀得仿若是一尊真正的杀神,呼吸间,连那淡雅的体香,都是变得冷血一般:“那就跟着我杀过去,救不回来你们的皇帝,这刀就永远的留在这里!”
两军将士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说得登时热血沸腾,不由都是大喊道:“遵命!”
他们看着那耀眼如同是夜空星辰的女子,恍惚之中,竟觉得他们仿佛是在被各自的皇帝给带领着上阵杀敌,那等嚣张狂傲至极的姿态,并不让他们感到对她产生顶礼膜拜的心思,是有着如何不妥的。
两句话便是带动了两军的气氛,冷然再不多说,一扬马鞭,趁着夜色朝天机楼的方向进发,身后两军立即跟进。
由于这里算得上是大漠的深处,本该是满眼的黄沙,但却因着天机楼的存在,生生给创建出了不少的绿洲。因此,在以冷然为首之下,两军并未在沙丘之中前进太久,常常都是爬过几个小沙丘,就到了一处绿洲,还未到凌晨时分,依旧是夜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能看到天机楼营地的火光了。
下令原地休整片刻,冷然立于高处,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天机楼营地的地形,而后便和将领们制作了作战计划,待得将士们都歇息好了,一声令下,两军的将士们皆是嘶吼着冲了过去。
“杀!”
伴随着这字而来的,是那遥远的天边一抹乍然而出的白光,如同是谁的手撕裂了那漆黑的暗幕,带给人间耀目的光明。
这一仗可谓是打得天机楼措手不及,因为两军是以火炮开路的,像是不要钱一样的不停的发动着炮弹,一炮就轰掉了天机楼的一队士兵,挺进得极为的顺畅,将士们都是大杀四方,士气高到了极点。
随着战役的开始,天色也是渐渐的亮了。
冷然并未随着士兵们上场杀敌,而是逮了几个天机楼的人,严刑拷打问出两位皇帝的下落后,便是立即只身潜了过去。
诚如冷然所想,对待慕楚和夜离绝这两位人质,天机子不可谓不是用心的。
就见这绿洲里的一座很是难得的小山里,人工挖掘出来的山洞内,两人身着一黑一白极端对比明显色彩的衣服,正面对面坐着在下棋,神态都是极为的悠闲和闲适,甚至还在皱眉思考着下一步棋该如何的走。而将他们引来的天机子则是立于洞口,等着冷然的到来。
冷然见状也不再潜行,直接是现身出来,身后背着的红缨长枪被她拿过来后,一把就刺入了脚边的石面,枪尖深深陷入石头里,力道大得连周围的地面都是出现了不小的裂痕,可见她怒火极盛。
“砰!”
枪锋刺入地面的这一声太过响亮,将那正沉浸在下棋之中的两人给惊醒,也将天机子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显然他们三人竟是都未察觉到冷然的到来,可见冷然如今的武功内力,已经能够让得她的潜伏达至登峰造极的地步。
慕楚抬头一瞧,他家那三年不见的媳妇正俏生生立在山洞外头,一脸极为愤怒的阴郁,眼里几乎都能怒得是冒出火来,却更衬得她明眸皓齿,面容美艳到了极点。
他当下看得眼都是直了,也不再理会面前还未下完的棋局了,手肘抵在桌面上,毁了棋局,撑着下巴就感叹道:“先前每次都是我去英雄救美,如今终于也是体验了一把美救英雄,嗯,感觉还不错,真希望以后能多来几次。”
他对面的夜离绝也是抬眸看向冷然,见到后者那极为难得的一脸怒意,毫不收敛的非常怜悯的看了眼天机子:“朕还从未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放在以前,冷然再过生气,也从没将怒意真真正正的摆在脸上过。
如今这般模样,倒是真的发大火了。
不过冷然也的确是心中怒意横生,见那两人好像没什么事儿,转眼看向天机子,唇角上扬,笑得极为的灿烂,是她从未如此的笑过的:“天机子,你有种,不通知我一声就请他们两个来做客,真不愧是从西方来的人,一点都不懂我们东方的规矩。”
天机子的目光在她脸上梭巡了半晌,闻言才笑了笑:“客随主便,这个道理,你也该懂。”
“好一个客随主便。”
却见冷然笑得更欢畅了,眼角眉梢俱是飞扬肆意的风采,墨色的瞳仁里波光流转,本就绝美的脸容上满是风情:“那么,我今日来,你是要跟我讲道理的了?”
说着,一手将深陷石面里的长枪提起,转手握住长柄,一抖,便是震出来一个枪花。她单手持枪,枪锋直指天机子:“若是要讲道理,那想来你对东方这么了解,应该也听过一句话。”
天机子挑眉:“什么话?”
“千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落下,她倏然朝前一个跨步,长枪直攻而去,快到空气中都是留下了一连串的虚影。
她枪势极为的凌厉,且杀伐,势如破竹势不可挡一般,直刺天机子的胸膛。
天机子一个侧身,便是躲过了,刚想要开口说句什么,却见冷然这明显已经无法收回势头的长枪却猛地枪身一荡,一股极为浑厚的内力所凝成的气浪便是散开来,直奔天机子大开的前门。
察觉到危险,他抬手一拍,同样是动用了内力的掌力将那气浪给拍散,随后脚下生风,立时退开了几丈远,这才又道:“冷然,我不是要和你讲道理,也不是要和你打的。”
冷然停了攻势,一枪又是陷入了地面:“那你要干什么?和我谈条件?以他两个的命来要挟我,放你回西方?”她微微眯了眯眸子,浑身的冷意都是抑制不住的散发出来,“不过这可能么,天机子?且不说你绑了他两个来,便是你将医谷给灭门,又三番两次的想要我的命,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即便我真放过你,他两个也会放了你?天机子,不要想着回你的西方你还能东山再起几年后再攻过来,你没有这个可能的。”
说完,看了看那两个依旧是在保持着围观状态的男人,沉吟了一瞬:“你如今四面楚歌,却还如此镇定的与我对峙,他两人至今都没有任何的动作,怕是你就是借着给他两个下了毒,才敢这样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天机子沉默不语,却俨然已经是一副默认的姿态。
他天机楼的发展超脱大陆,不仅是研制出来的大型弓弩和火枪,都是超出了大陆上的认知,就连他们对毒药的制造,也是要先进了太多,他们所用的毒药,都是连慕楚这等医圣都是束手无策。
是以他很有自信。
以慕楚和夜离绝对冷然和大陆的重要性,她绝对会与他达成协议。
届时,他先退回西方去,待得实力雄厚了,再行卷土重来,这富饶美丽的东方,他一定是要牢牢掌控在手中的,也不枉那么多年前对大陆格局的控制和布局。
可冷然却再度的笑了。
笑意冰冷而讥讽。
“看来真是打仗打了三年,不仅将你给打得西方都回不去,连智商都退步了。”她松开手,退后几步,怜悯的看着他,“慕楚和我都曾出过海,这片大陆上没有的,难道另一片大陆上也就没有么?天机子,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或许慕楚的那头白发,是一直都不会变回黑色的了,因为毛囊里面被破坏了,头发的颜色只能如此。或许夜离绝那冷冰冰的心性,也是一直都不会变成待月郡主所希望的那般,因为心性使然,他已经成了这种的性格。
但天机楼其余的毒,自出海归来后,慕楚也曾是忙里偷闲,花了不少的时间来研究解药。
所以冷然才会无所顾忌的前来直攻天机楼。
所以这个时候她才会退后,将接下来的时间和空间,留给那自棋局前站起身来的两人。
“真是知我者莫若冷儿啊,心有灵犀便该是如此的吧。”慕楚叹了一声,和夜离绝并肩悠悠而来,直逼天机子。
他依旧是笑得温润如春日和风,夜离绝依旧是冷冰冰的如同一座冰山。
这副悠闲的模样,何来是中了毒的?分明早已解了。
天机子一声惨笑:“我败了。”旋即深深的看了眼冷然,“但是,冷然,我虽败犹荣,至少……”
至少,败前,他曾如此的靠近过她。
那一袭潋滟了世间的雅香啊。
冷然垂眸,再不去看他。
却是在那么一瞬间里,有晨风吹来,金色的阳光倾洒在那女子的身上,衬得她那一身张扬而飞的红衣,迎着光斑翩跹而舞,她的面纱也是随之轻微舞动着,无比的耀眼和璀璨。
这一幕太过美丽,如同烙印一般,深刻的融入谁的眉眼之中。
烙印深深。
深入骨髓。
……
数月后,大炎王朝,王都宫城。
这日,皇宫内到处都是红绸彩花,装潢得极为的喜庆,宫女们太监们也都是换了连月赶制的新装,脸上俱是扬着灿烂的笑容,前前后后的忙活着,却丝毫不觉得累。
只因今日,是他们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大喜之日!
不过清晨时分,臣子们都是携着家眷纷纷入宫来,一抬接一抬的贺礼也给驶进了宫门,向着那用来举办婚礼的御花园而去。
此时的御花园里,为了今日的婚礼,特意的清理出了一个极为宽敞的空地。在那空地之上,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的糕点茶水也都是精心准备的,甚至在那茶点之中,还都摆了时下的鲜花,或白或粉或黄或红,将本就雅致的桌面给点缀的极为漂亮典雅,看得女眷们都是心中一喜,这个小细节真的是很不错。
臣子们和女眷分开来坐,却也没有隔着屏风。众人轻声的互相攀谈着,等候着那吉时的到来。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听公公高声唱喏:“陛下驾到,娘娘驾到——”
众人皆是立即起身下跪:“参见陛下,参见娘娘,恭祝陛下娘娘百年好合,恩爱白头……”
各种各样的恭贺词不绝于耳。
有未曾来过宫里的人悄悄的抬眼去看他们的陛下和皇后娘娘,当下就是极为震惊的看到,两人皆是身着大红的喜服,一方绣着五爪金龙,一方绣着七彩金凤,都是尊贵到了极点。
而那身穿喜服的两人,一位头戴十二珠金冕,一位头簪金凤朱钗,携手缓步行进之间,面容都是同样的美丽而耀眼,有着一股极为高贵威严的气质,自两人身上淡淡的散发出来,恍惚间,都是让人不敢直视。
在这对璧人的身后,则是跟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同样也是穿了大红漂亮的新衣,将那本就精致娇嫩的小脸,映衬得更加的娇艳可人了,正是皇长子殿下慕涟,与二公主殿下慕滟。
四人缓步向着前方的龙椅凤位行去,待坐定了后,慕楚方出声道:“今日是朕与皇后大喜之日,众卿无需多礼,快快平身。”
众人立即大呼万岁,这才起身来,重新的坐好。
由于册封仪式,早在婚礼举办之前便是已经举行过了,所以今日这婚礼,便只是像是寻常人家成亲的喜宴一般,臣子们将精心挑选准备好的新婚礼物都是奉上,说着各种恭贺的语话。
却在这时,只听喜宴入口处高声的唱喏:“墨龙夜帝陛下贺礼到——”
宴上立时都是微微的安静了下来,转头去看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