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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齐连尹就这么背着柳青一深一浅的朝着千佛寺跋涉,而柳青经过昨晚的事,此时已经累的不成样子,虽然惊讶于齐连尹这男儿家后背宽广有力的诡异,却没多想,趴在他的背上竟很快睡着了。
风吹过处,带来千佛寺一夜暴雨后的山雾,睡着的柳青却没有发现原本还深深浅浅艰难行走的书生,此时全身有力,根本不见一丝疲态,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淡淡一笑,竟是弯弯的眯了起来。
一窜脚印蜿蜒而去,远处,千佛寺的梵音敲响,一声一声,在山间回荡。
且不说柳青和齐连尹朝着千佛寺而行,那边,千佛寺内,在得知宁国公府的二少爷和文定侯家的大小姐失踪后,虽然流言说的不堪入耳,但是千佛寺的人也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出去找人。可是昨夜的泥石流面积太大,不说那片绵延山上的桃花林被毁,那浓雾之中要找到两个人,很是不容易。
自昨夜泥石流发生,红裳就被吓的不轻,跟着柳青来的五月和七月更是惊慌失措,不过也幸亏柳青教导的好,五月一听柳青有危险就回去报信去了,而红裳和七月也不顾别人的阻拦亲自进山去找人。
见到红裳和七月离开院子,坐在窗前的柳玉眼中闪过异色,也急忙收拾了一下自己,带着夏烟出去想要找齐连箫,却被告知齐连箫也进山找人去了。
进山找人?
是找齐二少爷把?
柳玉压下心中莫名的慌乱如此想,然后就找到了千佛寺的方丈,请求千佛寺的人去找找柳青,与此同时,也求了在千佛寺礼佛的其他人,希望他们可以派人去找找柳家的大小姐。
如此,柳玉的名声更好了,许多人都说她姐妹情深,而柳玉说话也十分有技巧,言语中无处不透露着自己这个大姐姐可能是去幽会,同时如果大姐姐出事,她回去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意思,在毁坏柳青名誉的同时,也间接的针对了苏氏。
苏氏的凶悍在京都是有名的,而柳青的个性京中谁人不知,如今越发的瞧不上,而柳玉这样一个庶女,竟是这般懂事,可惜了这庶出的身份。
不说柳玉的求情起了多大作用,即便是因着文定侯府和宁国公府的地位,他们也会帮忙,只是众人寻找了许久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最后宁国公府和文定侯府得知了消息之后夜也派了人来。
宁国公府的二太太梁氏和文定侯府的苏氏赶过来的时候,齐连箫一无所获地从山里回来,而红裳等人也是一身疲惫的回来,两个太太异口同声道:“怎么样?”
齐连箫痛苦地摇了摇头,而红裳则是一脸沮丧,梁氏和苏氏瞬间白了脸,竟是在大堂里哭了出来。
“尹儿,尹儿!箫儿,尹儿是我的命根子啊,没了他我怎么活下去!箫儿你再找找,你再找找啊!”
梁氏在路上想必已经哭过了,此时一双眼睛红肿的看不出原来的神采,倒是苏氏,虽然眼眶发红,泪水哗哗,但是还是吼道:“找,给我继续找,就算把千佛山夷平也要把人找出来!我儿才不会就这么去了!”
说完,竟是要带着人亲自去找,一旁的人见状急忙阻止,而柳玉也站了出来阻止,但是刚出声,就被苏氏一巴掌扇了过去。
“贱丫头,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儿怎么会来千佛寺,哭,哭什么哭,猫哭耗子假慈悲,你阻止我?你算什么东西你阻止我?”
苏氏原本脾气不好,她的女儿出了事但是柳玉却完好无损,还穿着好衣裳涂脂抹粉的,没的让人生气,一旁的齐连箫没找到人心中沉闷的喘不过起来,见到柳玉被打心中一疼,一个不忍就站了出去。
“柳夫人,你怎么打人,柳大小姐自己出了事,与柳二小姐何干?”
齐连箫目光冷冽,完全没想到苏氏会大庭广众之下打人,心中疼惜,不知道柳玉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越发坚定了将柳玉从柳家解救出来的决心。
原本苏氏只是一时气愤,她虽然不喜柳玉却也没虐待过她,加上柳玉素来有眼色也没惹到苏氏,如今莫名其妙地站出来阻止这个一直看她不顺眼的母亲,苏氏一气之下当然忍不住动了手。动手之后正觉的有些奇怪,却不料这齐连箫站了出来。
“放肆!齐世子,你们宁国公府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你算什么东西!我管教柳府的女儿与你何干。怎么,你宁国公府害的人小产,小产之后还以多年无所出的理由将人休弃,做出这种事不躲起来,如今还想管别人的家事,顶撞长辈,简直让人不齿!”
苏氏的脾气一点就燃,如果不是为了平息谣言,她早就找宁国公府说理去了,如今齐连箫往她的枪口上撞,她哪里还忍得住。
什么?柳大小姐竟然坏过孩子,并且小产后就被休了?
众人惊呆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原本对柳青印象不好的人,此番看着齐连箫,竟有些指责了。
不管怎么说,人都怀了孩子还以无所出的理由休弃,就太没道理了,更何况,人刚小产就休了,简直没有人性。
对于柳青小产的事齐连箫本就心虚,而柳玉俨然没想到柳青竟然坏过孩子,吃惊地抬头发现齐连箫的气势一瞬间跌落,她心中那莫名的不安越发的大了,一咬牙,竟是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听到柳玉的抽起声,齐连箫一颗心瞬间冷硬了下来,一张嘴就要反驳苏氏,却听的外面有个小和尚跑了进来。
“找到了,找到了!齐二少爷和柳大小姐都找到了!”
上卷 【024】倒打一耙
“青儿!”
“尹儿!”
苏氏和梁氏一听小和尚的话,登时喜极而泣,梁氏想都没想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冲了出去,而苏氏也没时间理会柳玉了,带着红裳等人跟了出去。
“玉儿,没事的,这次回去之后,我就去你们家提亲,不管别人如何反对,我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说完,轻轻地捏了捏柳玉的柔荑,给了柳玉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后跟着出去了,柳玉眼中含泪,心中感动于齐连箫的深情的同时,却是满心的恨意。
“回来了,柳青你怎么能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柳玉心中悲愤,却还是作出一副很关切的模样跟了出去,一出门,就远远地看着山雾缭绕的背景下,一个泥人背着另一个泥人踉踉跄跄地走过来,那背上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而那背着人的泥人却在看到有人之后,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二弟!”
齐连箫有武功终究比别人快,冲过去接住了那身影,没让他们倒下,但是齐连尹似乎已经累极,看了齐连箫一眼,就成功的晕了过去。
登时,千佛山一片大乱,苏氏和梁氏哭成泪人一般的冲了过来,谁都没有看见,齐连箫看着晕在怀里的柳青时那复杂的眼神,昨夜的事他本是对柳青更加厌恶,可是见她晕了过去,他下意识地查看了柳青的状态,发现她没什么大问题后舒了口气。紧接着觉的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对,急忙也查看了齐连尹的情况,除了十分劳累外没有任何问题,让齐连箫很是惊异。
不知齐连箫惊异,就是在得知消息被苏氏和梁氏从京都请来的两个太医也十分惊奇,这劫后余生的两人,除了柳家大小姐脚踝扭伤,手臂上略微有点擦伤外,竟是没有任何大问题。
昨天那真的是一场天灾吗?
这是要怎么样的好命,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只受点小伤啊!
这是千佛寺内众人一致的想法,不过两个人安全,众人也算舒了口气,但是舒了口气之后,这才意识到这两个人是一起回来的,那么意思就是,昨夜两个人竟是真的去幽会了,所以才会一起受难?
于是,流言再度起;于是,众人看齐连箫的眼神中带上的同情;于是,苏氏和梁氏在听到这些流言的第一时间,就带着自己还在昏睡的孩子回府,余下的事情,待孩子醒来了再说。
千佛寺一行,就这般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然而对于柳青来说,真正的磨难在刚刚开始,当她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醒来,迎接她的不是家人的喜极而泣,而是父亲和祖母的冷脸,以及一顿板子。
“孽女,我今天就打死你,省得你给我柳家丢人现眼!”
文定侯府世代清贵,却从柳青做生意暴露开始就成了京都的笑柄,如今更是让柳家戴上了一顶不知羞耻的帽子,这让素来注重礼仪规矩的柳老爷怎么能忍受得住。
所以,拿出小时候教导柳青的戒尺就狠狠地打过去,柳青一醒来就被叫来佛堂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当然不想随便挨打,躲开柳老爷的戒尺,却让柳老爷更加生气了。
“老爷,青儿刚恢复过来,这脚上的伤还没好呢,老爷你不要打她了,只会越打越重啊!”
苏氏见柳老爷真的怒了,急忙抓住柳老爷的手护着柳青,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柳老爷用力一推苏氏就摔在了地上,一旁的柳杨和王氏见状急忙上去扶着苏氏,看着柳青竟是一脸鄙夷。
“杨儿,看住你母亲,这样不知廉耻的孽女我是留不得了,今天我要替我们柳家清理门户!”
柳老爷显然气得不轻,扔掉手中的戒尺就要请家法,苏氏一听这还得了急忙求情,一旁的柳岩嫁妆急忙跪下求情,而苏氏也是老泪纵横,求了柳老爷求老太君,可老太君只是端坐在那里,根本不为柳青说话。
“父亲,妹妹劫后余生刚醒过来,父亲就算要处罚妹妹也得问清楚不是吗?这流言的事,有时候做不得准。”
柳岩原本听见自家妹妹差点被泥石埋了就心惊胆战,柳青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守着,京都的流言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他觉的妹妹不是那种人,更不用说,齐连尹是他的好友,好友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不清楚。
柳岩的求情成功的让柳老爷淡定了一些,看着柳青,怒斥道:“还问什么,如果不是她不知廉耻,怎么会遇到泥龙翻身,如果不是她和齐家二少爷半夜幽会,两个人又怎么会一起出来?流言做不得准,那么我让她说,我看她能说出个什么是非来!”
柳老爷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而端坐在高位上的老太君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刚从疲惫中醒来的柳青这时候总算明白过来,感情她和齐连尹一起从桃花林走出来,竟是被当成了奸夫淫妇?
老天,你这是在逗我?真正的奸夫淫妇没有被抓住,倒是我清清白白的竟千夫所指了,有没有搞错!
柳青在大厅里想寻找柳玉,却没见到她的身影,仔细一看这环境才发现是柳家的训诫堂,这个地方庶出和下人都是不能进入的。看着体弱的二哥为了自己跪在冰凉的地上求情,看着素来强势的母亲哭成一泪人,柳青眼眶发红,跪在柳老爷面前道:“父亲,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流言传成什么样子,可是女儿自小接受柳家的教育,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明白的。父亲若不信,自去问齐二少爷好了,我的人品父亲信不过,难道还不相信齐二少爷会看上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吗?”
不是柳青不想说出真相,而是说出来了也没什么用,因为明面上柳玉和齐连箫根本没有交集,而两个人狡猾的没有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当然,如果齐连尹站出来指证那是最好,可是一想到齐连尹对着柳玉那深情款款的模样,柳青就不抱任何希望。
不过,被人肆意泼脏水,柳青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所以急忙撇清关系,她相信齐连尹听说了这样的流言一定会反驳。
只是--有时候,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你还有脸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