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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与拓跋涵同样炫目……
噩梦
孟溪月气呼呼回了残月宫,一头栽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气,猛地翻身坐起,手握成拳重重砸在床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目的没有达成,反而被他又压又摸占了便宜!
想起方才拓跋涵那一脸欠扁的表情,孟溪月更加怒气冲天。顺手抓起身边被褥,按在那里又撕又打。不多时折腾得累了,索性就骑在被子上和衣睡去。
夜,漆黑。
血,鲜红!
曾经安静祥和的村落,此刻已是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家家户户院门洞开,男女老幼的尸体层层叠叠,圆睁的双目犹自残留着临死一刻的恐惧和愤怒。
偌大的村庄,寂静得没有半点声音。似乎连鸡犬,都已经屠杀殆尽。
忽然,一个趴在地上的女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动作是那么艰难,那么缓慢,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能听到她骨头上发出的断裂的脆响。她就这样缓缓地,艰难地站了起来。火光映照的脸上惨白如纸,太阳穴处一个窟窿,流出红的鲜血白的脑浆。
女人僵硬地站着,缓缓抬起头,口中混着鲜血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上弦……”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呼,孟溪月蓦地坐起,身上冷汗潺潺,早已湿透了那薄薄的里衣。
又是这个梦!
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了。这个噩梦如影随形,竟然随着她一起成长。
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她刚满七岁。七岁之前的记忆,因为一场高烧尽数忘掉。而这个梦第一次出现,就在她退烧后不久。
那一次,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触目所及,尽是一片茫茫雾气。随着年岁增长,这个地狱般的噩梦逐渐散去迷雾。午夜梦回,是深入骨髓的哀痛和仇恨。
是的,哀痛。在这样恐怖的梦境中,她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那掏心挖肝般的伤痛和恨意。
而今夜,这个梦比以往更加清晰了许多,她只差一点就要看清那女人的样貌。而那哀痛的感觉,也随着这女人样貌的清晰而更加刻骨。
她,她是……,答案脱口欲出的同时,孟溪月脑中轰然作响,那尘封许久的角落突然崩塌。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剧烈的头痛。这痛,突如其来却凶猛异常,似乎要将她劈成两半一般。
“唔……”不想让这即将浮出水面的答案因为剧痛烟消云散,孟溪月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地攥着身旁棉被,用尽所有意志进行抵抗。
要想起来,一定要想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是那痛彻骨髓的感觉不会说谎,这个女人,一定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汗,一滴一滴落下。抓着棉被的手,早已经青筋毕露。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马上,马上就要想起来了!
“爱妃,你怎么了?”紧紧攥着的棉被忽然发出了淡漠清朗的声音,两只有力的手臂伸出,将孟溪月紧紧抱住……
错失真相
“谁?!”孟溪月被突然出现的手臂和声音吓了一跳,已经紧绷到了极限的神经猝然断裂。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银牙紧咬堪堪扛了过来。娇喝一声,反手对准声音来处劈出一掌,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挣脱腰间的钳制。
“哎呀!”手上传来沉闷的触感,这一下打得相当实在。男人的惨呼应声响起,可是那钳住她身体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报复似的越发收紧。像是抓住了兔子的蟒蛇,大有将猎物勒得窒息的架势。
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窜了出来,孟溪月脑中警铃大作。被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转移了注意力,那足以劈裂头骨的痛楚虽然渐渐消失,可是即将浮出水面的真相却也因此再次沉入心底。
缠绕了十余年的噩梦,在即将真相大白的时候终究功亏一篑。无力、沮丧、不甘……各种情绪喧嚣着冲进孟溪月的大脑,巨大的愤怒冲击反而令她奇迹般地镇定下来。
“你是谁?到我这里做什么?”挣扎的身子安静了下来,孟溪月不再白费力气。一边低声质问一边暗自调息丹田,顺便思拊着脱身的办法。
毫不在意孟溪月的恶劣态度,男子语带笑意吊儿郎当回答道:“白日里刚刚见过面,现在便忘了朕的长相?你是朕的妃子,朕来这里当然是就寝啊。”
朕?!
一个字立刻让孟溪月瞪圆了明眸,这个声音……似乎真的是拓跋涵。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不得其他,孟溪月竭尽全力将脖子扭转,借着月色,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依旧俊美非常,依旧高贵傲然,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的缘故,此刻的拓跋涵看起来,没有了白日里那冷冰淡漠的感觉,反倒多了一些柔和的感觉。星眸璀璨,温暖而炫目,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溺其中,就这样醉了一生亦无憾。
见孟溪月有些怔愣,拓跋涵双臂略微松了些,唇边浮起魅惑的笑容,衬得那张倾世俊颜更似谪仙一般。微微一笑将她身子转了过来,看着她水润的双眸淡淡地笑语:“爱妃,为何如此看着朕?”
“皇上……”被拓跋涵略显戏谑的声音惊回了神智,孟溪月脸上顿时腾起两朵娇红,侧头垂眸避开拓跋涵含笑的注视,声音中多了一丝扭捏羞赧:“皇上来之前……为何不先通知一声,也好让月儿装扮一下。”
“朕想给你一个惊喜啊。”唇角含笑将孟溪月小女儿的娇态尽收眼底,拓跋涵心情显然很好。长吁一口气合眼躺下,闲适自在地常常伸了个懒腰:“爱妃,朕今日国事繁忙真的很累。有什么话,不如天亮再说吧。”
“皇……皇上……月儿今日任性……冒……冒犯龙颜,您……不生气?”孟溪月黑眸潋滟越发明润,脸上忽然腾起两朵红晕。扭着手指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来,惴惴不安地看着拓跋涵。
你到底是谁
“今日的事,并非全是怪你。”似乎是没想到孟溪月会如此没有眼色,竟然选在这样的时刻冒出这样的问题,拓跋涵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垂在脸上的青丝拂到一旁,语气有些歉疚:“也怪朕不好,昨夜里你初入宫来,朕便将你冷落一边,怪不得你会胡思乱想。今夜朕便是专程来向你赔礼的。朕向你保证,往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皇上……”闻听此言,孟溪月立刻哽咽起来,明眸中溢上一层水雾,颤抖着声音呢喃低语:“请皇上稍待片刻,月儿去梳洗一下,这个样子,实在无颜见驾。”
拓跋涵犹豫了一下,显得有些不情愿。可是看到孟溪月那未卸妆的脸,终于还是松开了手:“嗯,速去速回,别让朕等得太久。”
“是,月儿知道了。”温婉一笑,孟溪月缓缓坐起,向着斜倚在床上的拓跋涵展颜一笑,提起裙摆快步走进侧殿。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拓跋涵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眉梢间一抹得意之色闪过,很快便被他完美地掩盖在浅淡的笑容之下。正欲闭上眼睛小憩片刻,却听到脚步踏踏,孟溪月已经折返回来。
“这么快啊?爱妃还真是个急性子……”邪魅一笑,拓跋涵睁开了眼,上下打量了孟溪月一番,却见她尊容依旧,哪有半点梳洗过的样子?
头皮一寒,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翻身想要坐起,却已经被一柄冰芒烁烁的匕首逼住。
“爱……爱妃,这是做什么?刀剑无眼,这样的玩笑开不得!”被匕首紧紧抵在喉头,拓跋涵起了一半的身子立刻僵住,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将匕首拨开,颈间立刻传来一抹刺痛。
“不准动,否则……”剩下的话孟溪月没有说出口,只是用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机告诉他,若再敢乱动,就绝对不是皮肉之苦能解决得了。
被她的眼神吓住,拓跋涵急忙将手缩回。脸色登时布满阴霾,口气也寒了下来:“好大的胆,竟敢预谋行刺于朕。说,是不是孟楚生指使你这样做的?不想死的话,快快把匕首撤了,朕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今夜之事保证既往不咎。若是再敢放肆,定会给你族人惹来凌迟之祸!”
抬眸迎上拓跋涵暴怒的脸,孟溪月弯起唇角冷冷地笑了。突然之间指出如电,将拓跋涵穴道封住。接着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床上,丢掉匕首飞身而上将他踩在脚下。
大胆毛贼,半夜三更潜入后宫假冒皇上戏弄皇妃。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当姑奶奶我好欺负!”孟溪月咬牙切齿地说完,弯腰就向着他的脸上抓去。
“哇哇哇,你这疯女人要干什么?啊啊啊啊,疼!”穴道被封动弹不得,拓跋涵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孟溪月伸出魔掌在他脸上狠狠一扯,顿时疼得眼泪横流,呲牙咧嘴地惨叫起来。
“嗯?”
怔怔收回手,孟溪月有些纳闷地看着那男子脸上的几道抓痕。
不会吧,这张脸难道是真的?难不成这个男人,真的是拓跋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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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王拓跋苍
不,不对。
孟溪月略一沉吟,便断然否定了这个可能。
虽然与那个拓跋涵只见了一次,但是对他那冷然的气质却印象颇深。而眼前这个男子,虽然外表和声音都如出一辙,但是给她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他……到底是谁?
脑中灵光一闪,孟溪月忽然想起一个名字。
“你是……闲王拓跋苍?”
拓跋苍,当今皇上拓跋涵的孪生兄长,虽然早生了片刻,却在争储之战中输给了自己的亲生弟弟,成了大漠国历史上第一个没有继承大统的皇长子。
从那以后,拓跋苍便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像先前那样好学苦读,随性散漫破罐子破摔,由着性子**下去。每日里不顾规矩礼法混迹皇宫之中,却把皇上御赐给他的闲王府当做了摆设。
好在那拓跋涵也算宽厚,虽然拓跋苍有些不像话,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胡闹,只要没犯下大错,便不予追究责罚。三年就这样过去,众人也渐渐习惯这后宫中多出半个皇上的日子。
“爱妃,你胡说什……”听孟溪月道出这个名字,男子怔了一下,硬着头皮还想狡辩,却被孟溪月突然逼近的脸吓得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你承认与否都没有关系,不过我刚才在侧殿点了一只蜡烛,还顺手在烛台最下面的位置放置了艾蒿。若是你再耽搁时辰,等蜡烛燃尽,那艾蒿就会冒烟,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前来查看。是真是假,自然知晓。”孟溪月捏着他的脸皮不紧不慢地说道,她就不信问不出答案来。
听了这话,男子果然脸色微变。黑眸闪烁不定,明显有些心虚。只是口中依然支支吾吾,想要含混过去。
见此情形,孟溪月便知自己猜对了,当下冷笑一声,伸手准备将他拖下床来。“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只有得罪了。”
“别,别……嘿嘿,本王逗你玩呢,你怎么这么无趣?”见孟溪月要动真格的了,男子彻底慌了神。他没想到这个泼辣女子如此眼睛锐利,一下子就识破了他的伪装。好戏还没开始就草草收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吧,你到底是谁?”见男子松了口,孟溪月起身进内殿熄了蜡烛,重新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