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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抬头看向独孤冥:“你想跟我的下场一样么?”
北辰风是被一阵阵脚步声吵醒的,好像很久没有睡的那么舒适,那么自在了,因为每晚都要去阮浓房顶上蹲点,他的睡眠一向很少,闭着眼睛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来回移动酸涩的脖子,北辰风感觉一只手颤抖的在额头上移动。然后是一股浓烈的药味。
“醒了,醒了,小皇子醒了,陛下!”旁边的声音奸细而迫不及待。令北辰风感动一阵厌烦,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眼皮掀起一条细细的缝,透过那一丝缝隙,他看见头顶上方立着一个老人,几乎老泪纵横,在老人身后是一位青衣人,头戴着青色的帽子,手里提着一杆拂尘,这简直就是宫里太监的打扮,而这个人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恩,记得了,是攻打完天波峰的时候,在飘渺宫脚下宣阿侬去皇宫的太监。
皇宫?太监?
北辰风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跳起来,他这个举动吓到了头顶上方的老人。
没多久,北辰风听见一声苍老沙哑并带着关切的声音:“孩子,你醒了?”
北辰风眨了眨眼,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他现在躺的床很华丽,金黄色的绸缎,上面绣着百兽,床头耀武扬威的雕刻着两只五爪飞龙戏珠图。
再远些的景致更令他吃惊,整个房间大的不像话,殿身的廊柱是方形的,每一根柱子下面都有吐水的金蟾,顶盖黄琉璃瓦镶嵌绿边。正中央是一颗巨大的火焰珠顶,顶端周围有八条金黄色的丝绸相连。
北辰风默默的观察,然后得出一个结论,他被人绑架进皇宫了。
那眼前这个穿的很体面的老头是谁?太监的首领?
身边提着拂尘的太监,一抹眼泪,上前:“小殿下,你可算醒了,圣上都快急死了!”
北辰风左顾右盼看了看,确定这床上只有他一人,他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你……你认错人了吧!”
他只是被人从背后敲晕而已,还不至于脑子也被敲掉了,自己是谁很清楚,他是飘渺宫第七百六十四代弟子,位居北宫堂堂主,北辰风。
旁边的太监刚想解释,却被嘉瑞帝抬手挡住,转过脸来,仔细端详着北辰风,和蔼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北辰风!飘渺宫北堂主!”为了怕他不相信,北辰风甚至从脖子里掏出一块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你看,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北堂主……北……辰……风!”
北辰风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他听。
嘉瑞帝看着他手里捏着铁灰色的令牌,微微一笑:“不,现在你不叫北辰风了,你该叫容辰。”
北辰风惊愕的张大嘴巴,这老家伙嘴一张一闭,就把他好好的一个名字换头切尾了,只保留一个辰字。
“为什么要换名字?”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北朝尊贵的辰皇子!”
北辰风像被人揍了一拳似地,僵立在那里。头脑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眨了眨眼,有些迟钝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头,然后重复着他的话:“因为我是你儿子……北朝尊贵的皇子殿下?”
不,这太可笑了,他从小是被师傅从雪山底下捡回来的,飘渺宫就是他的家,阮浓就是他喜欢的人,四大护法是他的哥哥……他没有父亲,没有什么身份,他现在是北堂主。
“老伯,我该走了!不用送,我自己走!”
北辰风一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金黄色内衬,他爬起来,挥开旁边侍从想要上来帮忙的手,对着嘉瑞帝喊道:“我的衣服呢?我的鞋子呢?还有,我买的糖豆呢?”
他记得自己是上街买糖豆给阮浓的,她每天喝安胎药都十分痛苦,谁知道买完回来的路上被人从背后击晕,醒来之后,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了,还有个莫名其妙的人非给他改名字。
“容辰,做朕的儿子你不喜欢?”嘉瑞帝知道,猛然让他多一个父亲这让他很难接受,但是,这是事实!他就是他的儿子,错不了!
北辰风完全把嘉瑞帝的话当成幻觉,赤着脚在广阔的宫殿内飞快的寻找着,也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大家惊恐的看着这个刚刚醒来的皇子疯狂的在宫殿翻找。
“我的东西呢?我的扇子呢?还有,我的袜子呢?你们都把我东西放哪里?”这个地方陌生的让人不安,装饰华丽的让他觉得窒息,他要离开!
嘉瑞帝看着北辰风慌乱的样子,脸色略微颤动了一下:“别找了,那些东西不属于你!”
北辰风狠狠回头,与嘉瑞帝对视:“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儿子,是整个北朝的未来!以前的那些,你不会再需要!”
北辰风盯着他,一字一句:“如果我说不呢?”
嘉瑞帝对与北辰风的反抗没有一丝不悦,相反的,他喜欢北辰风这种不驯。
“你可以说不,但是,你是我儿子这件事,永远无法改变!你的血管里,流着我的血!”嘉瑞帝说的严肃而庄重,他等了那么久,终于找到遗落在外面的孩子,他该感谢老天,在他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他。
北辰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嘉瑞帝缓缓走到他身边,吃力的蹲下,苍老的手颤抖的像抚摸他,却被北辰风无意识的躲了过去,他的手僵在原地。
除却身上华贵的穿戴,他亦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老人,除却他手上拥有的权力,他也是普通再普通不过的父亲。
“我……找了你二十多年……整整二十多年啊。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但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父子,这无法改变!”
北辰风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八十一章
薄云裂锦,风推云动,在大地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寂寞的管道上隐隐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急促如鼓点,忽然马儿一阵嘶鸣。
南怀素见东恒停下连忙勒紧马缰,停下之后一头雾水的看着东恒。
“东护法……”
东恒瞧着已经远去的皇城,内心五味交杂,北辰风下落不明,他心急如焚,想起那夜痛彻心扉的对话,到现在还不能平复,现在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妥,好像阮浓是有意支开他们,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虽然逍遥七七在那里,但逍遥七七毕竟还是玩心重,他又怎么可能同他们一般照顾好阮浓呢?
四大护法形影不离,走了一个西易,现在北辰风又下落不明,如果这时候他们再离开门主,那……门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左右权衡一下,东恒一咬牙:“阿素,我回飘渺宫打探北堂主的消息,你速速回去保护门主!如果门主问起来,你就说半路上被我甩了,不认得路!”
阮浓心思太过深沉,他根本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支开他们。老门主生前的告诫犹在耳边,他们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弃她而去!
这已经不完全是责任,而是……而是心甘情愿!
南怀素不似北辰风心细如尘,也不如西易沉着稳重,但是他的武功却是他们中最好的,有他在,门主应该不会吃亏!
南怀素听见东西这么说,连连点头:“好,我回去就这么说!门主就算拿扫把轰我,我也不走!”
东恒由交代了他几句,南怀素拍着心口保证,一定把门主保护的好好!
之后南怀素一刻也不停留,扬起马鞭朝往回飞奔,东恒一直看着南怀素的背影,忽然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没了!
他想到以前在飘渺宫的时候,四大护法全都在,阮浓也没被人搞大肚子。
没事四个人月下对饮,有时候也堕落一把,赌赌钱,一起研究下当下花魁的消息,把春宫图一页一页的撕开藏在枕头底下,到头来还是被人发现了,不得已只好大家一起分享……
阮浓成天投机取巧,跟他们斗智斗勇,撒谎耍赖无所不用,胜负很不稳定。那时候恨不得把阮浓吊起来晒城肉干!
最慌张的时候便是有人上山拜访,每次他们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人家看出阮浓华而不实,是个草包,想起那段日子,虽然每天都担惊受怕,但是却快乐充实,虽然跟那几人会闹些矛盾之类的,但总是很容易化解,如今,走的走,失踪的失踪,嫁人的嫁人。
余晖笼罩在这寂寞的古道上,东恒形单影只矗立在路中央,斜阳将他的背影拉长,望着远处模糊的皇城,突然觉得遥远起来。
南怀素一路快马加鞭,早上刚刚出去,晚饭还没到他又回来了。
一进门便跟阮浓碰了照面,阮浓看见南怀素风尘仆仆,满脸憨厚的笑容,她眼底闪过片刻欢喜,可是下一秒这欢喜变成了嫌弃。
“阿素,你怎么又回来了?”
南怀素天生头脑少根筋,以为阮浓是询问他回来的原因,不慌不忙的将东恒交代的话说给她听。
阮浓玲珑心思,怎么会不知道教南怀素这么说的是谁呢?
这时,门外等候的公公小心的催促着:“姑娘快些吧,陛下可等不了了!”
三殿下与陛下已经呆在书房里面一夜了,陛下重病才好,怎么受得了这个苦,如果不是何将军提醒他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能制止三殿下发飙的人物存在。
阮浓看看南怀素,又看看满面焦急的公公,心一沉。
南怀素见阮浓有些犹豫,连忙说道:“门主不要管我,你先去办事吧!”
“阿素,你还回来干嘛?”阮浓抬起头严厉的看着他,南怀素从没有发现阮浓的眼眸是那样的犀利,仿佛带着千万根钢针,扎的他全身骨头都痛了。他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慌张:“我……我……”
他想说是奉了东护法的命令才回来的,但是当他看见阮浓的表情,这句话哽在喉中。
半晌才蹦出几个字:“我……我想回来保护你!”
阮浓轻笑,不难听出她的语气带着嘲笑,白嫩的手指戳着南怀素的胸口逼的他一步一步退出门外:“保护我?王府高手那么多,用得着你保护么?”
南怀素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他虽然笨,但不蠢,他听得出阮浓口中的嫌恶。他看得出她眼中的不耐烦。
他木然的摇摇头:“你肯定不是门主!”
阮浓高傲的扬起下巴:“既然你觉得我不是,为什么还不滚!”
南怀素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她,鼻翼颤动,忽然他想想起什么似地,一把扣住阮浓的手腕:“我送你的桃胡呢?拿出来,如果不拿出来你就是假的,我立刻杀了你!”
旁边的太监一听,吓的腿都软了,在旁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王妃这么说话!”
虽然三皇子还未册封这个女人什么头衔,但是在宫里,三皇子独宠她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连皇帝都知道了,虽然三皇子的正妃是安平,但是大家都晓得,这个侧妃的地位肯定不会比安平差到哪里去,只是一个称号的问题!
南怀素猛的回头,虎目一瞪,厚实的手掌伸向公公,他恨这种不阴不阳的声音:“闭嘴!再敢听见你说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
说完,回头继续等着阮浓的答复:“我送给你的桃胡呢?”
“这个?”阮浓从脖子上掏出一根红线,一颗被风干的桃胡顺势被拉出来,因为岁月长远,桃胡上面的纹路已经被磨的光滑了,看上去像个褐色的小圆球。
南怀素双目瞪大。握住她的手忽然松了。
这个人是门主,千真万确。
那一年,阮浓吵着要吃桃子,但是东恒勒令不给阮浓踏出飘渺宫一步,阮浓几乎每顿饭之前都要控诉他们虐待她,他跟北辰风一合计,干脆种棵桃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