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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不为妾-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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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生死了,在知道诊断结果后我时常想到这个问题,居然有的时候还宽慰自己说,行至二十多岁人生其实也过够了,没什么意思。而昨日在将军洞脱口而出的祈祷,却用另一种语言告诉我:饶濒,你是舍不得死的。

舍不得又如何,矛盾纠结的悲伤思绪烦恼着,让我感觉这条路艰辛而漫长。远远看着无量山,颜色深沉高耸,怪不得金庸先生的神来之笔使得此山武林气味浓郁,敢情也是大自然的神奇造化能让人有所感悟——无量山,单是远看,就有傲视天下、阻绝任何袭来的雄姿。无量胜境之最具观赏性景点是无量玉璧。我自然把第一个目的地锁定在此,还好指示标志和修好的山路把去向指得明明白白,也让我能在寻路这点上省心。

步行快一个小时后已经能听到磅礴的水声,我心想无量玉璧的这羊山瀑布就要到了,不禁加快了脚步想看个究竟。再两个路转山回,只见高耸的崖壁上,一条玉龙飞流而下,碎玉喷珠,大气磅礴。蛟龙入深潭,形成一个清凉的大湖。那湖应该就是剑湖了吧,想那段誉就是在剑湖宫琅嬛福地中见到神仙姐姐雕像,最后学会凌波微步的,竟非常激动。瀑布四周植被茂密,云气氤氲,绿树苍翠欲滴,那是人间少有的绿,那是无量山之绿。我再想往前走,却见一新立的招牌昭示:前方施工,游客止步。大呼扫兴转身回走,却又不舍,几次回头,心有不甘,再次站在离牌子最近的地方眺望。

不望还好,一望更是好奇,且不说那剑湖深不可测引我联想,细看又发现飞瀑后不是单纯的青山,而是一紫黑色光滑如镜的巨大石壁,瀑布水流直下,激起剑湖,映在石壁中的倒影,好似有挥剑飞舞的迷离。于是我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弃掉那条被堵的山路,另开一道,下去看个究竟。鲁迅先生说过走的人多了,才行成路,而我胡乱踩着高耸的植物根底下去,不能算在路上走了。然而没有前人开拓,我走得尤为狼狈——手背不知道被什么植物划了几道浅浅的口子,裤子和背包上也沾满了一些靠外力传播种子的有黏性的植物,鞋子被泥浸染得看不出原有色颜色……只能算是冲动的惩罚吧!但真正近近地站立在湖畔,我却什么都不在乎了。回首看刚才走出的“路”已经不现影踪,瀑布声震耳欲聋,我越看那黑壁越是好奇,弯腰卷起裤脚,再冒险从湖外廓浅的地方往里走,那外廓像是被湖水淹没的一个窄得仅有十厘米的栈道小桥,但却以石泥为基,不像是人工所为,我小心翼翼踩着这已让水没过小腿的“桥”往里走,想看个究竟。

离壁十米多远的时候再看却没有了刀光剑影,只是光滑得让我惊讶。再看石壁边缘似乎有个缺口,正面高处俯视被瀑布水遮挡住,现在在石壁脚侧面才能看到,算是个两次冒险的安慰吧。那个缺口更像是一个三角型的门,边缘已经被流水冲得光滑,大约有半米宽。越看越奇怪,该不会是剑湖宫入口吧,但是却黑乎乎的不像神仙居地般有光。再往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心一横,我今天倒是要进去看看。

昨天还对人生不舍,如今为了好奇却又几次涉险,为看个石壁连命都不要,现在又钻石壁洞。想来当年段誉看到神仙姐姐雕像时自嘲“小生愚笨”,连连磕头,如今该自嘲的人应该是我吧。看那小洞直径再看看自己,应该能进,只是这包是拿不了了。先赶快回走找了块没水的地把包放下,从里只拿出一个手电筒,惴惴不安却又激动无比地走向那个石壁的小洞。

幸亏我这病体不是那么臃肿,要不刚才钻洞的时候卡在这石壁中进出不得,怕是要变成无量山的笑话了。想着却又有些害怕,进洞站稳了好久却还不敢把电筒打开,生怕一见到光,洞里如果有什么狼人、巨蟒、蝙蝠就会一拥而上,到时候我可怎么应对?细细听了半天似乎没有其它生物的声响,一个深呼吸后,才怯怯地打开手电筒开关,那一番景象,着实让我傻眼了……

第六十七章 星宿轨迹

告别了小流年一家,我在跳上马车后的第二个黄昏,终于到达昆明。中庆府的朱红大门前下了车,好像所有的劳累只在一瞬间爆发。还来不及看清父王熟悉的面庞,自己就先昏倒在地,这一睡,就是三天。

三天的梦变幻莫测,睁开眼睛,父王正用极小的勺子给我喂糖水。短短的梦里突然经历这么多生离与死别,是该痛彻心扉吧?可毕竟是梦,我脑子里有些空空的,努力让自己难过,努力让自己鼻子发酸,却就是哭不出来,我默默地看着父王两鬓新添的白发,低声说:“想念。”

看见女儿苏醒,父王的眼里有些喜色,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碗,对外高呼:“来人,传召风赤子!公主醒了!”

“风赤子?”我脑袋昏沉沉地,只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不禁拉着父王的袖子问道:“他是谁呢?”

“饿吗?”父王关切地问道。

我摇头,对着父王就想撒娇,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

“适才女儿服的符水,都乃风赤子所制。”父王说着又抬起碗来,用勺子搅了搅与红糖化为一体的符咒,看着初醒的我弯了嘴角:“这个神神叨叨的道士,不要命地闯进府来,说你三日后定会醒来……父王听了,就发下话来,如果阿盖喝了这些奇怪的东西三日后不醒,就砍他的头。”

“呵呵,父王英明。”我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待会儿女儿得好好谢谢他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就见风赤子无拘无束、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奇怪的是父王竟没有半分怒色,反而多了几丝敬重。他走到父王面前,象征性地鞠躬一拜,一本正经道:“梁王你好,待会儿我与她说话,你不要插嘴,我讨厌说半句话,OK?”

父王没在意他的“无礼”和怪言怪语,颇有风度地点头:“善。”

这到底是谁呢?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自己就认定他就是那个叫做“风赤子”的人呢?他到底与我有过什么交集……我默默想着,脑袋快要裂掉,直到他在我面前晃着手,我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看,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风赤子从鼻梁上拿下一个有两块圆黑琉璃的架子,伸手指着自己的脑门,问道:“还记得我么?无所不在的、眉心一点红的风赤子?”

我搜索枯肠不得,诚实地摇头:“道长,我们过去见过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话不得体,风赤子一下子被我问得瞠目结舌,说话越发不利索:“哎呀,小姐,这才多长时间你就……”他慌乱地把手中的黑琉璃架子放在眼前,又拿下:“认出来了吗?世界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小姐,是我啊,眉心有标志的……”

我无奈地看看不做声的父王,只得对风赤子陪着笑:“道长,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哪家的‘小姐’,若是道长愿意,你应该称我‘郡主’的。”

“什么?!”父王蓦地从椅子上起身,只感觉自己失态,又慈祥地看了看我,对风赤子解释:“是‘公主’……是‘公主’……”

我嘟起嘴有点不高兴了:“哪是‘公主’呢?父王什么时候开始对外人如此虚荣了?”

他俩无不瞪圆了眼,异口同声道:“你忘记了?”

我最不待见父王和一些江湖上奇奇怪怪的人来往,背过身去道:“本郡主困了,风赤子你退下吧!父王……让哈斯把萨仁喂好了,明儿我要带它出去遛遛;还有,叫塔娜给我做点奶茶,我睡醒就要喝。”

发完牢骚,我把自己昏沉未减的脑袋埋在厚厚的被窝里,耳朵还隐约听见奇怪的风赤子又在对父王说奇怪的话:“看来她是患了选择性失忆吧……”

春去秋来,我在父王的府邸过得平静而实在,也因此格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已经忘记过去很多事情的事实。好在父王在我身边,好在父王依旧疼我,不论我问起什么,他都耐心地告诉我,眼睛里流出些孤独。

父王身边多了一个母亲之后的新王妃,样貌艳丽妖娆,我也因此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原来我早在几年前就被皇上刺封为“公主”,怪不得那日父王要失态,哪有人把难能可贵的殊荣这样糟蹋?我也懂这个道理,却还是难得真正开心起来——父王说,我的哈斯回老家了,我的塔娜已经嫁人生孩子了……父王娓娓道来,我忽然觉得自己孤独而寂寥,我能回忆起的周围的人怎么就这么散落天涯了?脑子里模模糊糊好像还有一个比“认识”更“亲近”的人,我却死活想不起……呃,不会是萨仁兄吧?

八月十五中秋夜,风赤子一直在中庆府混了大半年才肯离开,他与我们一起喝了桂花酒,然后嘴里叼起一块豆沙味儿的月饼,开心地向我们握拳和挥手,动作滑稽可笑:“我要取道南方至大理了,祝我旅途愉快。”

“道长……一直留在府中可好?”父王客套地留步,又对一旁不解的王妃曰:“道长可是公主的救命恩人,早在她睡去的第一天,太医皆言她魂魄已离,是醒不过来的。”

“嗯……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走滴。”风赤子嚼完口中的月饼,一点儿不领情:“混社会是个体力活儿,讲究四门功课:闪转腾挪。”

“闪转腾挪……嗯,道长说的有理,”我怕父王一个固执就伙同丞相将这个怪老头留下,想起他平日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我就直打哆嗦,如此便连忙接上话,客气道:“还请道长一路走好,千万注意身体!”

风赤子把他口中所谓的“墨镜”拿下,着有深意地看了看我:“嘿,小姐要一道前往么?”

“我不是‘小姐’!”我莫名地有点发火,越听这个称呼越别扭,具体怎么个别扭法,自己也说不出来。我正正看着他,嘟哝说:“不去了,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是在昆明好了,最近认识了青府的三小姐,聊得还蛮投机,我想与她做朋友,对于父王的基业也是有利无害的。”

风赤子虽然怪异,也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道长,当我婉拒,他只是微笑着点头。自风赤子走后,府里才算真正恢复平静,我也生活得自由自在,只是面对十四岁到十九岁中间空白的五年,老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我不敢逼自己回想到底发生过什么,毕竟本公主还没有规避因此头痛的烦恼。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等级的观念,甚至现在能大方地称呼青家三小姐为小青,然后与她的心上之人阿祥自在地说话。我喜欢看她俩不顾世俗阻碍在一起的样子,男孩的担当和女孩的娇憨一旦相遇,这种情形美得一塌糊涂。我坐在青府的上位,津津有味地听他们的故事,大到相识和私奔,小到吃米线的口味和在“卤肉有约”打工的插曲。我时而感动,时而不由捧腹大笑,可是心里总有细细牵动的疼痛,像是被很小的牙齿啃噬的感觉。最奇怪的,是我经常不自觉地拿起笔来作画,而不是写诗。当几次询问,确认父王真的没在这五年给我请了老师,我百思不得其解,睡觉也不太踏实。

岁月从指间流淌着,我感觉到自己的星宿从轨迹中缓缓陨落。我好像偏离了自己的轨道,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这才是我的路。阔别跨越从前的时间,连白天都显得格外短暂。我想,我只是和星星一起闪亮,和黑夜一起寂寞的孩子。

给读者的话:

最近晶淼发文的地方网络经常不好,所以有时候一章发几次才能发全,有时候最初一次只有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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